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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

李氏仔細聽了聽,發現大兒子是真的睡著了,訝異了一會兒又欣喜不已。

能吃能睡,就能養好身子。

又坐了一會兒,她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她要先去看看弘昀,然後叮囑人仔細照顧弘時,最後還要去安慰女兒。

懷恪是養在嫡福晉院子裡的,和弘輝的關係不錯,現在弘輝出事,她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兒。

再說福晉和四爺一直在前院弘輝的院裡,她也怕懷恪會害怕。

這一晚上,李氏忙得團團轉,好似哪個兒女離了她就不行了。

等到李氏離開,下人們都退到屏風後麵,衛其軒才靜靜的睜開眼。

他睡不著,不是因為胃裡不舒服,這一點難受完全可以忍,但是對洛霜的思念就不能忍了。

他終於覺得,能記得也不是好事,下次還是不要這樣做了。

最好呢,是看到霜霜,或者觸碰到霜霜就能恢複記憶,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

無所事事的他,開始思考怎麼做,才能不讓靈魂契約按照他的計劃實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來到深夜,原本安靜到有點詭異的四貝勒府,突然喧鬨起來。

衛其軒明白,應該是弘輝沒了。

果然沒多久,蘇培盛就過來了,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說了,生怕刺激到這個同樣一腳跨入鬼門關的小主子。

衛其軒眨眨眼,乾涉的眼中落下一顆淚來。

他不是哭了,隻是剛剛想事情太入神,盯著床幔的眼睛乾涉不已,動一下刺激到淚腺了。

可在蘇培盛眼中,弘盼阿哥這是傷心了。

倒也是,兩人是同一年出生,又是親兄弟,知道大哥沒了,如何能不傷心?

隻是他被四爺特意派過來,就是防止二阿哥太傷心,以至於傷到了自己。

自家爺已經沒了一個長子,不能連次子也沒了。

衛其軒麵無表情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吩咐道,“扶我起來。”

“這?”福子他們為難的看向蘇培盛。

蘇培盛正欲要勸,二阿哥晚上還叫了太醫,這會兒就彆勉強了。

然而衛其軒一個眼神掃過來,他頓時就立住了,不敢再說話。

其他人見此,隻好上前伺候衛其軒穿衣,而蘇培盛連忙出去吩咐抬軟轎來。

這一晚上,各院的主子都得到通知,打扮素淨去前院送一程府裡的大阿哥。

弘輝現在隻有八歲,屬於早夭,本就不能舉行葬禮。並且還是得時疫去的,停靈一晚之後,就要在清晨京城門剛打開之時,運出去火化。畢竟時疫是會傳染的,容不得不小心。

所以府裡送行也是靜悄悄的,四爺不僅沒有通知其他兄弟,就是連康熙都沒說。

沒辦法,現在宮裡已經落鎖了,除非是他自己死了,不然皇孫早夭這種事,還驚動不了正在休息的帝王。

畢竟康熙有那麼多兒子,每個兒子都夭折了不少孫子,況且在古代,養不大的孩子太多了,就連康熙自己,都死了十幾個,要是皇孫早夭都要通知他,那他還休不休息了?

衛其軒收拾好,就坐上軟轎來了前院,此時弘輝已經裝進了小棺材裡,四福晉哭得肝腸寸斷,那悲戚的哀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四爺也是,背對著所有人,看不清表情,可消瘦的身體,落寞的背影,讓人知道他也是非常傷心的。

衛其軒上前,拿過三支香,先鞠躬,後插到香爐裡。

四福晉一怔,隨即哭得更大聲了。

這裡都是弘輝的長輩,他又是幼小夭折,其實得不到香火供奉的,可弘盼作為弟弟,親自給大哥上香,算是另外一種的許諾。

意思是說,他的後人以後也會承認弘輝這個大伯,並且按規矩每年給他上香進貢。

這本是不必要的,畢竟弘輝是夭折,可衛其軒這麼做了,四福晉就要乘他的情,這是為兒子好的,以後也不擔心兒子沒香火供奉了。

衛其軒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討四爺和四福晉的歡心,僅僅是表達一個意思,他大了,不是那個除了躺在床上什麼也乾不了的,隨時要病故之人。

在弘輝去世之後,他就是府裡的長子。

長子,在古代有特殊地位,是可以代表兄弟,甚至一整個府的。

他現在這麼做,就是在四爺和四福晉麵前表示,他即便病弱,也是能承擔起長子的責任,並且有這個意識。

從這之後,無論他還是不是在生病,都不會再被人無視,他不僅僅是府裡的一個阿哥了,而是長子。

長子就該有權利和地位,以及來自府裡主人一部分的尊重。

隻要四爺和四福晉願意把他當個大人看,那他的限製就會少很多。

然後他再在四爺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就能得到四爺的看中和培養,那之後他就有了可以活動的空間了。

到時就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果然,衛其軒這樣做後,四爺看他的眼神欣慰不已。

有了他的帶頭,李氏立馬催著弘昀也過去上香,弘昀現在5歲,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紀。他是真正的小孩,又從小體弱,從沒接觸過這些。

好在還算聰明,看完了衛其軒的動作之後,他也模仿者做完了,期間有一點小瑕疵,在場的大人也不會責怪什麼,心意到了就行。

之後就是嬤嬤抱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弘時上香了,最後輪到懷恪。

等他們都上完,四福晉看李氏的眼神都好了不少。

在她看來,弘盼會這樣做,肯定是得了李氏的提點,弘盼和弘昀那身子,她不指望,可弘時是個健康的。

隻要她順利長大,然後娶妻生子,以後自己的兒子也就有了香火了。

按照規定,她的弘輝會葬在清東陵附近的黃花山皇家陵地裡,那裡都是早夭的皇子阿哥,很少有人特意過去祭拜,隻幾個奴才看守著。

可現在弘盼作為哥哥,帶著三個弟弟承諾了,那他們的後人無論如何,每年都得去一兩次的,不然就說不過去了。

為了這個,她以後可以對李氏好點,對弘盼弘昀的身體,再操心點,對懷恪再上心點。

這也是衛其軒的目的之一!

第一步已經跨出去了,接下來就是顯示他的智慧,讓四爺倚重他這個長子!

第兩百四十四章 清穿文世界4

淩晨3點的時候,天還未亮,因為宵禁的原因,京城街道空無一人。

本該靜悄悄的內城,陡然出現了一點馬蹄聲,可因為這些人動作很輕,不至於吵到其他人,就連街道兩邊的住戶,都沒有被驚醒。

四貝勒府的送葬車隊,就是這時候出門的,他們要去送弘輝的屍骨火葬,之後安置在皇家寺廟裡,等到黃花山那邊的陵地修建好,再下葬。

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能想到都已經8歲的弘輝,居然會一病去了,沒有事先修好的陵墓。一個皇子的阿哥,也不能隨隨便便挖個坑就下葬吧?

此次送葬隊伍,女眷們一律不能跟從,弘昀和弘時還太小,屬於神魂不穩的那種,容易衝撞了,本就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裡出現。

所以最後剩下的就四爺和衛其軒了。

四爺打頭,穿著青色長袍,騎馬在前麵開路,他是弘輝的阿瑪,自然不能穿白色,隻能穿稍顯素淨的顏色,來表達心裡的哀思。

奴才們全都換上了白色的喪服,和侍衛一起護送弘輝的棺槨。

而衛其軒,則是在棺槨前的馬車裡,沒辦法,他的身體太差了,既騎不了馬,也走不了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本四爺是不打算讓他來的,然而衛其軒堅持,四爺也隻好答應了。

衛其軒穿的是偏白的料子,卻不是什麼喪服,那是隻有長輩去世才能穿的,要是他現在穿了,就有詛咒長輩之嫌了。

可是這種偏白的沒有關係,幾乎是誰家辦喪事,你去人家家裡祭奠,都可以這麼穿。

車隊一路來到了城門口,守門的軍官看到是四貝勒府的標誌,頓時大感頭痛。

這個時間點,還不到京城城門打開的時間,他要是開了,會被問責的。

康熙朝對這一點規定嚴格,沒有特殊的手令,任何人來了都不允許打開城門,就算四爺是皇子也一樣。

而這個手令,目前隻有三個人能簽發,一就是康熙帝了,第二個是太子,太子有監國的職責,也有監國的權利。之前康熙親征噶爾丹,讓太子監國,城門開不開,隻需要太子簽手諭就行。而最後一個就是九門提督了,是專門掌管京城內外城門守衛和監管的。

九門提督負責皇城的安全,是妥妥的皇帝心腹,像四爺這樣的皇子,不會也不能去接觸,不然就有窺視皇位之嫌了。

所以說,四爺現在帶著人要出城,守將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看四爺後麵的小棺槨就知道,那是送葬呢,能被四爺親自護送的,那除了他自己的兒子還有誰?

想到傳聞中四貝勒府的二阿哥自小體弱多病,這時候死了也沒什麼新奇的。

攔送葬隊伍本就不道德,現在又是四爺難過傷心的時候,他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守將正左右為難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沒辦法,他隻能一邊著急,一邊打發了人去稟告上峰。

一切都讓提督大人做主吧。

衛其軒看了一眼時辰,再看了下近在眼前的內城門,當即叫人停下來,把牌位香爐擺好,燒紙錢的盆子放好,他先上了一炷香,然後開始燒紙,嘴裡念起悼文。

這悼文是四爺連夜寫的,衛其軒看了一遍就記下了。

旁邊的下人開始嗚嗚哭了起來,侍衛們散開,守衛著這裡。

四爺背對著他們,閉著眼不讓前麵城門上的士兵看到他溼潤的眼睛。

守將鬆了一口氣,暗暗祈禱提督快點來。

要了老命了。

昨晚九門提督正好巡視完歇在了軍營裡,就是離這內城門不遠的一處大院子,聽到下麵的人過來稟報,說是四貝勒府的阿哥沒了,四爺在送葬。

他當即嚇得跳起來,官府都沒穿,拿上特質的手令就往內城門跑。

等到衛其軒做完一套動作,念完悼詞,九門提督已經趕到了,內城城門緩緩打開,一秒不差。

衛其軒的身體實在差勁,就一篇文的功夫,他已經臉色發白,旁邊的太監福子忙上前把自家主子攙扶到馬車裡,另一人康子端上來一晚人參雞湯,給他補充元氣。

這邊送葬的隊伍重新啟程,那邊九門提督騎上馬,走另外一條道路,快馬加鞭趕到外城門,同樣在葬禮隊伍趕到的時候,打開了城門。

時間算的剛剛好,就好像衛其軒和九門提督有默契一般。

四爺全程看在眼裡,不由也為衛其軒的精準感到驚訝,沒想到他能做到這麼好。

很快的,隊伍出城,城門在他們的背後緩緩關上,還有一刻鐘才到開城門的時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