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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賠罪,然後禁足三個月。”

“是,”安河公主連忙應下,心裡鬆了口氣。禁足不算什麼,隻要父皇不怪自己就好。

大殿上

衛其軒回來後,無視眾人打量的視線,徑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見他這樣,都忍不住竊竊私語,有一兩個和他交好的,走到身邊,拿眼神示意。

你還好嗎?有沒有事?

衛其軒抬眼,笑著舉起酒杯,“請!”

來人對視一眼,見他一如往常,都舉起酒杯和他對飲。

過了片刻,安河公主匆匆而來,走到衛其軒的身邊,大聲開口道,“方才是我冤枉了狀元郎,駙馬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是我不該妄加猜測,汙了狀元的清名。我在這裡敬狀元一杯,還請狀元郎恕罪。”

聲音高亮,傳遍了整個大殿,勢必讓所有人都聽到。

衛其軒拿著酒杯站起,淡淡地道,“公主嚴重了,解釋清楚就好。”

“是,已經解釋清楚了。”說著公主轉身麵對眾人,“方才是我孟浪,沒搞清楚真相就亂說,擾了鹿鳴宴,也差點冤枉了狀元郎,在此,本公主也敬大家一杯,還請大家不要誤會狀元,他確實和駙馬沒有父子關係,都是我的誤會。”

“公主嚴重了,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就沒事了。”有人連忙回道。

“是啊是啊,公主不必在意,狀元郎不會放在心上的。”其他人連忙附和。

被代表了的衛其軒毫無反應,隻掛著淺笑,冷眼打量這一幕。

安河公主轉身看到皇侄這幅表現,打了一個寒顫,咬咬牙,直接對著他一鞠躬。

衛其軒側身躲過,語氣平平靜靜,不含一份煙火氣,“公主的歉意我收到了,就此結束吧。”

冷淡而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安河公主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太子大哥。

在這一刻,他們父子分外相像。

雖然有些小插曲,但鹿鳴宴還是順利結束了。

期間皇帝一直沒再出現過,也沒有召見衛其軒的意思,隻在眾人出宮門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偷偷給他塞了一塊令牌。

坐到馬車裡,衛其軒打量那塊玉牌,隻見正麵上書一個‘令’字,反麵是皇帝的年號,‘雍熙’兩個篆文大字。

衛其軒明白了,這是能進出皇宮的通行玉令。

他隨意的收起來,並不打算用。

上趕的不是買賣,對人心把握到了一定程度的衛其軒很清楚,皇帝這種生物,你越是表現的熱情,他就越懷疑你。

反正從之前的表現來看,老皇帝對先太子,可是又愧疚又後悔,偏偏還不敢承認。

既然如此,那不如好好利用。

有了老皇帝的愧疚,他做事肯定會事半功倍。

衛其軒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洛霜哄睡了兒子,一直等他回來。

衛其軒進門時,臉色淡淡的,顯然心情一般。她不由的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登科大喜的事,怎麼這幅表情?”

衛其軒其實很少冷臉,通常帶著淺淺的微笑,一旦他沒表情,就表明心情極度不好了。

衛其軒把她拉入懷裡,緊緊的抱著,“後悔有什麼用,做了就是做了。霜兒,我絕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一旦錯了就會一錯到底,所以霜兒,不要讓我生氣好不好?”

洛霜聽的心裡一顫,隨即狠狠咬住他的脖子,“發什麼瘋,你這是歡喜傻了還是怎麼的。還不快去洗漱早點睡覺,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給父親母親上香。一天天的,裝什麼深沉!”

衛其軒輕笑的鬆開洛霜,親親在她額頭落下一%e5%90%bb,“真是不懂風情的丫頭。”

隨後,他轉身去了浴室。

這邊,洛霜撫摸著跳得不正常的心臟,心裡的想法左右搖擺,最後還是微微歎了一口,以後再說吧!

鹿鳴宴結束後,進士們有一個多月的探親假,這是給他們回家祭祖的。

衛家的宗祠就在京城,因此衛其軒的假期並沒有一個月,而是三天。

第二天一大早,祠堂大開,他們先給祖宗上了香,告知這樣的大好事,然後又去了衛父衛母的墳前,燒香祭拜。

中午的時候,大擺筵席,請了不少親朋故舊,整整擺了三十多桌,才容下這麼多賓客。

林家守孝沒來,隻送了賀禮。賈家來的是大奶奶張氏和二奶奶王氏,賈母沒來,外院賈代善來了,由衛其軒招待。

洛霜看到張氏和王氏都大著肚子,算算時間,應該是賈璉和賈元春了吧?

就不知道這次賈母被禁足,又剝奪了管家權,張氏是不是還會出事?

這個念頭也不過轉瞬即逝,不管是原身,還是洛霜自己,和張氏這個大嫂都沒有交集,因此她也不打算做些什麼。

安排好兩人,她又去迎接其他女客了。

安河公主也來了,不僅對洛霜更熱情了,甚至好還送了重禮。

已經從衛其軒那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洛霜,麵上依舊如以前一般,和公主說說笑笑,可心裡卻不打算深交。

公主和駙馬固然有他們各自的苦衷,但他們對衛其軒,都少了同理心,利用居多。

既然衛其軒自己都隻是把他們當單純的踏腳石,那洛霜也就收回之前對公主的好感。

第二十八章 紅樓世界28

宴會後的第二天,宮裡來了消息,傳衛其軒進宮見駕。

傳話的是禦前大總管李公公,這位可不輕易做這種話,一旦做了,就表示皇帝非常重視。

衛其軒冷淡的聽完李公公的傳話,一拱手,“既然如此,公公請吧。”

李公公哪裡敢受他的禮,連忙側身躲過,“衛公子您先請,對了,聽說夫人誕生麟兒,還未恭喜公子。”

此話一出,衛其軒才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多謝公公惦記。”

李公公見他這次,心裡舒了一口氣,這位小主子高興了就好,可千萬彆再這麼拒人於千裡之外了,皇上見了啊,又該難過了。

衛其軒還未正式入職,沒有官服,因此見駕也不需要換衣服,不違矩就行。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了禦書房。

此時,皇帝正看著一副畫像,眼裡都是懷念,見到衛其軒進來,然不住熱淚盈眶,“像,太像了。”

衛其軒規規矩矩的行禮,還不等他跪下去,就被皇帝一把拉住。

衛其軒頓了頓沒有反抗,站起身的時候看到了皇帝手裡的畫像。

畫中是一個身穿四爪蟒袍的年輕男子,和自己有五六分相像。這肯定就是先太子了,也是他的生父。

衛其軒多看了幾眼,然後緩緩垂下了視線,“微臣參加皇上。”

皇帝看著他無波無瀾的表情,不由的歎了口氣,“你本該在父母膝下長大的,都怪……那起子小人,如果不是他們,皇兒也不會死。”

衛其軒心裡平靜無波,既不為皇帝的掩耳盜鈴而嘲諷,也沒有對那些皇子們的作為而憎恨。

如果說小時候,他還會好奇生父和生母是怎樣的人。但自從生病後,他就一日日沉靜下去。

對於等死的人而言,不是瘋狂想活,就是變得完全無所謂。

衛其軒是後者,他天生較其他人冷淡一分,沒生病前還會有個念想,完全衛父衛母的期待,考科舉當官光宗耀祖。但當知道自己撐不久,這個念想就被他輕易拋棄了。

與此同時,一同拋棄的,還有他對這個世界一切情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洛霜是個意外,是把他拉回人間的人。

衛其軒不知道自己對洛霜是什麼感情,但毫無疑問的是,是他身體裡唯一留下的執念。

所以當意識到洛霜有可能拋下自己,他心裡的惡念就忍不住蠢蠢欲動。

不過不著急,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而除了洛霜,以及洛霜附帶的孩子之外,其他人於他而言都失去了意義,包括本就沒什麼想法的生父,所以對於皇帝的表現,他毫不在意。

皇帝看他完全沒反應,深吸一口氣道,“你是皇兒的血脈,我已經寫好了聖旨,封你為親王……”

“不必了。”衛其軒冷淡的打斷,完全不在乎皇帝是否會生氣。

“其軒?”皇帝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所謂的親王身份,有什麼意義?”衛其軒抬起頭,讓皇帝看到自己眼中的決絕,“我考科舉隻是想庇護妻兒,讓他們一生無憂。前太子遺孤,親王,除了讓他們陷入波雲詭譎的朝堂之爭又有什麼好處?”

皇帝驚訝的睜大眼,“這是彆人想也不敢想的尊貴身份!”

“我不需要,我的妻子孩子也不需要,他們想要的東西我會去掙。”衛其軒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拒絕的不是尊貴的親王身份。

“而且,我隻想安靜的過日子。”

“可你是皇孫!”皇帝的語氣嚴厲,氣勢傾瀉而出。

可衛其軒依就平平淡淡,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謀逆先太子的兒子,所以你是想把我打入大牢嗎?”

“你你你,胡說!”皇帝氣急,沒想到衛其軒會說出這麼紮心的話來。

“難道不是嗎?”衛其軒的語氣加重,氣息也隨之冷凝,“先太子謀逆,太子府邸所有人謝罪自殺,豈能少了我這個漏網之魚!皇上既然想要論罪,把我打入大牢便是,至於我的妻子孩子……”

他冷笑兩聲,“誰叫她們瞎眼跟了我,謀逆之人的妻子血脈,合該下地獄。”

皇帝氣的雙手顫唞,畫都拿不穩了,掉到地毯上。

整個禦書房的氣氛,就像在火爐一樣,隨時會爆發。

李公公見此,連忙過來扶住皇帝,語氣著急的道,“我的小主子啊,您何必如此氣皇上,太子爺出事,皇上這個當父親的,比任何人都難過。那是皇上養了二十幾年的親兒子,這是生生剜主子的心啊。您是不知道,這些年主子過得有多苦,日日都思念著太子爺,您可不能這麼傷主子啊。”

衛其軒頓了頓,好似被這話打動了一般,不再與皇帝對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畫像。

他展開畫像,認真的凝視,仿佛在這一刻,才敢看自己親生父親的容顏一般。

皇帝原本蓬勃的怒氣,一下子就泄了。

這還是一個孩子,一個沒見過親生父親,孺慕卻假裝不在意的孩子。

沒有一個孩子會不好奇自己的生父是怎麼的人,也沒有一個孩子不會向往親生父親,可偏偏衛其軒連表現出向往都不敢。

可見在他心裡,是害怕自己這個皇祖父,會因為他父親做的事而遷怒。

皇帝心裡既欣慰又心酸,為衛其軒的不信任,也為他的小心翼翼而難過。

這可是他的嫡孫,本該像太子小時候一樣恣意,可現在連表現出對父母的感情都不敢,怎麼能不讓人唏噓。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就心軟了,也不再為衛其軒刺蝟一般的表現而生氣。

要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