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在臥室中回蕩。

……

“唔……彆這樣……我看不到你……讓我看著你……”青年有些沙啞的祈求聲響起。

的後頸，“你可以看到，我親愛的城市……”

他說得沒錯，無處不在的城市意誌確實可以看到任何祂想看的地方，哪怕祂可憐的擬態正被一條該死的領帶遮蓋住了雙眼。

祂想要拒絕這個無理的要求，卻又在激烈的動作下難以組織語言，隻能斷斷續續地連上覆蓋在韋恩宅的意識。

熟悉又陌生的視線籠罩在床上的兩人周身，占據主導的男人微微一頓，旋即動作更加激烈起來。

……

哥譚能感受到戀人溫熱的%e8%83%b8膛貼在祂的背後，祂想要的“親密接觸”也確實非常的親密而深刻。

同時祂又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這一切，不得不說蝙蝠俠這個控製狂真是名不虛傳，哪怕在這種時候也要完全掌控伴侶的一舉一動，包括視線。

連接上本體後的城市意誌感覺自己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但這並不是個好消息。祂覺得自己仿佛被割裂成兩半，非人的那一麵高居神壇，人類的那一麵陷於濃烈的情緒之中。

祂就這樣冷靜地看著自己沉淪。

哥譚的夜，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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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類極限的超級英雄和一個非人類生物的“科學探討”活動，實在是不應該考慮體力問題。

事實也是如此，韋恩宅主臥的細微動靜一直持續到遠方的天際微微透出一抹亮光才停歇。主要原因還是城市意誌體諒自家男朋友晚上夜巡白天開會的肝帝作息，不舍得對方太過勞累。

——絕對不是因為祂的人類擬態受刺激太過需要緩緩。

布魯斯體貼地把看似相當疲憊的青年抱進浴室清理乾淨，又把床上亂七八糟的用品團吧團吧塞進衣櫃，勉強保持了一份表麵整潔。

明天，或者說是今天，阿福會幫忙處理的。

家務廢的韋恩老爺理直氣壯，把床單被褥換新之後就不再管暗地裡的狼藉，手臂一伸把戀人攬進懷裡。

然後——倒頭睡下。

彆看他剛才還勇猛無敵一副能再戰一夜的樣子，實際上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身體早已達到了極限。

徹底放鬆下來，自然輕易陷入沉眠。

隨著布魯斯的呼吸平緩下來，安靜窩在他懷裡的青年也小心地抬起了頭。一股柔和的能量湧入他的身體，撫平黑暗騎士的創傷和疲憊。

城市意誌注視著他舒展開的眉眼，眼神溫柔。

祂無聲地歎息道——

辛苦了，我的騎士。

……

哥譚疼惜祂過於辛苦的騎士——各種意義上的辛苦，但是有的時候實際行動上總需要做一些一旦被戀人發現必定會感到心梗的舉動。

從過於激烈的情緒中緩過來的城市意誌精神百倍，這就是不需要睡覺的好處了，祂心虛的看了一眼沉睡的布魯斯。

哥譚謹慎地再次輸入了一股能量，操縱著它讓祂的戀人睡得更沉，然後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懷中融化。

物理意義上的融化。

俊美的青年就像沾了水的泥人一般緩緩塌陷下去，順著被子的縫隙“流”到床下，等到再次塑成人形，又是一個衣著整齊的“普通人類”。

祂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戀人，轉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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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天空剛蒙蒙亮，已經有不少忙於生計的打工人開始了一天的勞碌。

不過這都和阿卡姆瘋人院的“人才們”毫無關聯——不管是勞碌還是天亮。

陽光不會照射到阿卡姆的深處，正如希望和善良不會出現在這群瘋子的內心。

長廊兩邊的“病患”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盹，無人注意到最深處病房的異常——

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住這間特殊的病房，隔絕了所有的聲響。

靠坐在床頭，綠色的頭顱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的男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他先是迷茫地左右看了一圈，然後對著某個方向驀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真高興……”

“我真高興你來見我。”

城市從陰影中走出，昏暗的燈光在祂的臉上打下一道陰影，看不清表情。

第74章 暗中觀察的第七十四天

哥譚走到小醜麵前站定，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看清祂現在的模樣，小醜坐直身體，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哥譚的手腕，被祂側身避開。

小醜也沒有糾纏，他看著祂，像是欣賞什麼絕妙的名家藝術品：“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自從我回到哥譚，就一直在等這一刻……”小醜神經質地碎碎念道，“等你想起一切，想起我們的曾經……”

他浮誇地詠歎著：“哦，我們才是一體的……你注定會回到我的身邊。”

城市意誌表情微妙，死守男德：“注意你的措辭，我現在是有男朋友的城了。”

小醜撇撇嘴，語氣酸酸的：“男朋友，是了，男朋友。”

“那個不知變通的蝙蝠，居然能獲得你的青睞。”

哥譚理所當然：“我本就最喜歡他。”

某種程度上，哥譚本身就是作為“蝙蝠俠的城市”而誕生的。

小醜：“……”他指得不是這種喜歡。

他表情憐憫：“愛情讓你失去了理智，親愛的。”

“可是——這份愛情能存在多久呢？”

“我們都知道，那真是一隻過於理智的蝙蝠，他對你的愛也是冷靜權衡的結果。而你對他，對那些小鳥的感情，濃烈到足以衝破束縛。”

小醜湊近祂，一字一句道：“這不公平，不是麼？”

“我並不在意動機。”哥譚對此倒是看得很開，“人類的感情哪有那麼容易控製，他現在確實是愛我的，這就足夠了。”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你呢？”小醜忽然扔出一個驚天大雷，“‘小醜’是這座城市的‘惡’。”

“我，是你的惡念。”

他驀然嬉笑起來：“我們是一體的，就像是罪惡之於這座城市，不可分割。我生而為惡，你也一樣。”

“在無數次的輪回中，所有的悲劇都因你而起，那隻注定悲慘死去的小鳥——也是因你而死。”

。”

“隻要你還存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小醜’誕生——你是一切的根源，我親愛的哥譚。”

……

小醜站起身，背著手在逼仄的病房中走來走去：“如果，如果蝙蝠俠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怎麼對待你？”

“他會很痛苦？是的，他會的。但是他做出選擇的時候依然果斷——就像當初埋下星晝石一樣果斷。”

隨著他的行動，一些無形的、陰暗的能量在角落處滋生，逐漸鋪滿這個被城市意誌隔離開的空間。

哥譚靜靜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小醜在祂麵前站定，直視著祂的雙眼：“他會想儘一切辦法限製你、監視你、警惕你，甚至為了防止你成為下一個‘小醜’而選擇——除掉你。”

“非人類可不在他那張荒謬的不殺名單上。”

暴躁、嫉妒、怨憤、焦慮……不詳的情緒籠罩在青年的周身，緩緩自皮膚滲透進擬態中。

不想失去布魯斯，不想和他站在對立麵，不想被他舍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濃鬱的負麵情緒在瞳眸中聚集，瞳孔深處的金焰黯淡下來。

祂的眼神微微渙散，不自覺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殺了我。”小醜聲音低沉，幾近誘哄，“我是你的汙點，是必須除去的阻礙……隻要除去了我，那些事情都隻是‘小醜’做的，城市意誌不過是懲罰了一個‘壞孩子’，沒有任何人能夠責怪你。”

哥譚垂下眸，掩去眸底的神色：“隻要哥譚還存在‘惡’，‘小醜’就永遠不會消失，哪怕殺了你也不可能一勞永逸。”

“但你可以吞噬我呀。”小醜的聲音依然輕柔，如同對待情人一般，但眼神卻閃爍著興奮的光，“我是所有‘小醜’的核心，你可以通過我重新收回這部分負麵情緒，從此宇宙中再也不會有‘小醜’。”

“沒有了‘惡’，你所渴望的和平與安寧能更快到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會有笑容。”

他執起哥譚的手，緩緩按在自己的心口：“想要做到這一點，僅僅隻需要殺了我，讓我回歸你的身體。”

青年就像是雕塑一樣維持著這個動作，半晌沒有動彈。良久，按在小醜%e8%83%b8口的手緩緩收緊。

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傳來，穿過小醜的身體，擠壓著他的心臟。

隻要稍微一用力，這顆脆弱的人類心臟就會在城市意誌的偉力中破碎。

心臟被壓迫的痛苦讓小醜呼吸粗重起來，但他的臉上卻保持著興奮而詭異的笑容。

“對……就是這樣……”

小醜從不畏懼死亡，隻要他的死亡能帶來他想要的結果——比如蝙蝠俠的崩潰，比如城市意誌的墮落。

他是如此地期待著這一刻。

然而他的城市並沒有如他所願。

不斷增強的壓力在達到一個範圍後驟然一鬆。一股巨力將小醜彈開，他翻滾了幾圈，跌倒在病床上。

哥譚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清明。

祂歎息道：“壞孩子。”

他居然能收集到其他世界中“小醜”的惡意，試圖影響祂。

小醜皺起臉，撒嬌似的嘟噥著：“啊呀，失敗了。”

可惜那張驚悚的臉撒起嬌來並不會讓人憐惜。

“本也不可能成功。”哪怕這個“小醜”是核心，他目前依然隻是個人類，無法完全調動那麼多世界的惡念。現有的這些惡意對哥譚的影響微乎其微。

“總要試試嘛。”

萬一成功了，他就可以真正和他的城市永遠在一起。這座罪惡之都會繼承他的一切，並且比他做得更好。

啊，多麼美好的未來。

……真可惜。

哥譚嘴角一抽，頗有些嫌棄地說：“我並不想跟你融為一體。”

如果祂真的殺死並吞噬了小醜，鏈接著核心的其他世界小醜也會隨之一起被祂吞噬。

屬於“小醜”的惡同化性極強，祂可就真的要成為“罪惡之城”了。

小醜還不死心，想要繼續說服祂：“可是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哥譚和祂的罪惡不可分割。”

哥譚把一旁的椅子拖過來，姿態隨意地跨坐上去，擺出一副閒聊的架勢：“不。”

“我們是不一樣的。”

小醜一直試圖歪曲這個概念，用惡意影響著祂，把祂忽悠進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