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祂終於再次拿回了主世界本體的所有權限。無形的精神觸須自鏡像中探出，穿過位於現世的本體，深深紮入地下！
的根須。灼熱的岩漿在地心中湧動，金紅色的能量順著觸須攀爬而上，逐漸彙入城市本體。
透明的精神海中，白色的光點彙聚成青年的擬態在海中浮沉。金紅色的能量湧入“海洋”，在祂的周身環繞。
哥譚雙眼緊閉，從天堂維度撤回來的意識全數放到地心處，小心翼翼地穩住那些“根須”。因為祂的存在強行把主宇宙拔高到與祂同等的層次，而這個宇宙的生命卻並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上，極度不平衡的情況下很容易崩毀。為了穩定宇宙，祂不僅鏈接了本體，同時和本宇宙的核心——地球建立了供給關係。
祂將自己的部分“概念”授權給地球，某種意義上成為了地球的“外置服務器”，讓地球可以借助祂維係自身穩定。同樣，地球也會回饋給祂一部分能量當作報酬。
這部分能量對於現今擁有整個多元宇宙“哥譚”供給的城市來說並不算多，但是優點就是它完全來自本土，就像星晝石和星夜石一樣可以隨意使用。
城市意誌在精神海中睜開雙眼，金紅色的光點湧入破碎的左眼，遍布眼珠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直至重新恢複平滑。暗淡的瞳眸亮了起來，明亮的紅瞳深處，一抹金色的光暈一閃而過。
愛美的城市意誌滿意地摸了摸新眼睛，下一瞬就從精神海移動到傑森麵前。
此時傑森正蹲在韋恩宅院子的人工湖旁邊，借著湖水例行觀察外界打發時間，忽然出現的人影把他嚇了一跳。
“哥譚！下次蹦出來之前要打個招呼……你的眼睛？”
城市意誌雙手合十，笑容滿麵地歪了歪頭：“怎麼樣，好看吧！”
寶石質感的異色瞳孔放在青年身上並不顯怪異，反而透著一種奇異的美感。
傑森並不想滿足哥譚蠢兮兮的炫耀心理，但是麵對祂重新恢複的眼睛又說不出不好的話，隻能彆彆扭扭地彆過頭：“還、還行吧。”
了解他性格的哥譚也不失望，隨即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可以出去啦！”
傑森：！
……
也不免有些喜形於色。
“那我們還不趕緊……哦等等。”傑森突然想到什麼，轉身跑進房間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個包裹。
哥譚知道包裹裡都有些什麼——從蝙蝠洞薅走的高科技產品。在向祂確認了這裡的東西都可以帶出去且不影響功能後，傑森從蝙蝠洞搜刮了不少好用的“小玩意兒”，包括一些原本布魯斯禁止他使用的道具，而哥譚對此並不打算阻止。
他把信遞給哥譚：“之前說好的，我就不回去了，這封信你幫我交給布魯斯。”有哥譚本城在，還有他親手寫的信，足以讓布魯斯確認他的平安，應該不會過於擔憂……吧。
哥譚接過信，在信封上掃了一眼，神情有些微妙：“真不打算和布魯斯見一麵？”
少年人沒有注意到祂的表情，垂眸抿了抿唇：“不了。”
如果說剛得知自己被迫留在鏡像時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養父報平安的話，現在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布魯斯。
他被小醜抓走固然有蝙蝠俠的失誤，更多的還是他自己不聽指揮導致的後果。從被拋棄的怨恨和惶恐中緩過來後，再去看為了他殫精竭慮的養父，傑森不能說不愧疚。
於是他又開始逃避。
是的，什麼理念分歧，什麼曆練這些理由其實都很牽強。歸根結底就是逃避而已。
就算再對蝙蝠俠有濾鏡，傑森也知道自家養父不是個會說話的，就算是這一次，要不是他一直用鏡子旁觀，或許也會誤解他。至於他自己……傑森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這點上他比不上迪克，他就不是陽光開朗那一掛的性格。
想也知道，如果他和布魯斯見麵，或許剛開始能有點溫情，但沒多久肯定又會吵起來。
不如不見。
這樣至少他一個人在外麵打拚時，心裡能有一個念想——會有愛他的人在家裡等他。
而不是和布魯斯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雙方既受氣又徒增誤解。
這裡特指某位大藍鳥。
……
哥譚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城市意誌在無數次重啟中看慣了韋恩家奇妙的羈絆和矛盾，羈絆暫且不提，矛盾的緣由通常都隻有一個——不長嘴。
他幾人也不逞多讓就是了。
城市意誌揉了揉額角，祂可不擅長開導人，但當初論壇網友提供的建議很有效。
——沒有什麼是一個擁抱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就兩個。
祂的任務就是把他送到應該提供擁抱的人身邊去。
哥譚抬起手，似乎要如往常一般拍傑森的肩膀安慰他，傑森也沉默著沒有避開。
就在此時，青年猛一用力！
“砰、啪啦——”
少年猝不及防被一把推進了人工湖裡！
被推入湖中短短一秒鐘的功夫，傑森的心裡過了一大堆想法，其中最核心的就是——
哥譚！你TM說話不算話！
站在岸邊的城市意誌想起傑森掉下去之前看著祂的那副不可置信的控訴目光，眼神飄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理直氣壯。
祂當初隻是答應了傑森曆練的提議，可沒有答應直接送他出城哦╮（╯▽╰）╭
……
“咳咳……”
傑森嗆咳著從水中探出頭，顧不上繼續譴責某個智障城市，以最快的速度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理論上，鏡像世界的通道都是開在對應的現世中。院子的人工湖平常隻有阿福會來，應該不會撞見布魯……
他和把手放在襯衫紐扣上，已經解開兩顆扣子的布魯斯對上了視線。
斯……
傑森看了看明顯是屬於布魯斯的豪華大浴缸，又看了看默默把扣子係上的養父，神情僵硬地抹了把臉上的水。
他的內心在瘋狂尖叫：
哥譚！你這個變態偷窺狂為什麼把通道開在布魯斯的浴室裡啊！
第72章 暗中觀察的第七十二天
布魯斯的心情很好。
事實上， 今天午餐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就看出自家老爺的心情相當不錯。
這很難得，要知道自從城市意誌和羅賓雙雙失蹤以來，布魯斯眉頭間的印痕都深刻了許多。
“布魯斯老爺， 我可以知道有什麼好消息讓您如此愉快嗎？”阿爾弗雷德忍不住問道。
布魯斯語氣輕快，但是並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還不確定，阿福。應該是個好消息。”
阿爾弗雷德挑了挑眉，沒有追問。
倒不是布魯斯不想告訴這個対他來說猶如父親一般的長輩，實際情況就像他說得那樣——不確定。
就在剛才， 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窺探感，那種感覺轉瞬即逝， 但他很確定那不是錯覺。
他立刻找出紮坦娜提供的魔法道具， 果然看見道具亮起——那代表著它感應到城市意誌的存在。
哥譚回來了， 那再見到祂和傑森還會遠嗎？
布魯斯相信， 就算祂因為某種原因暫時無法現身，也一定會想辦法聯係上他。
対此他早已做好了應対準備， 如果見到的是受傷的戀人和孩子，就拿出提前找超人借來的氪星醫療設備，他還專門把直達蝙蝠洞的傳送裝置給了紮坦娜一份， 防止科技側解決不了的時候找魔法側。如果運氣不錯， 他的家人們都完好無損，他也在心裡打好了無數腹稿， 力求不要和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吵架。
至於他有可能失去他們中的某一個？拜托， 這種時候就算是蝙蝠俠也不想考慮這種可能性。
然而他從未想過再次和傑森見麵是在這個場景下。
天知道他發現自己浴缸裡突然冒出個人頭是個什麼感受！
見多識廣的蝙蝠俠陷入沉思：這個出現地點是不是有哪裡不対？
……
沉默。
這比TMD康橋還沉默。⑥思⑥兔⑥網⑥
某個通讀各國文學作品的文藝少年心裡罵罵咧咧地想著。
儘管心理活動非常強烈， 他的喉嚨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堵塞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哥譚首富的豪華大浴室中， 健壯的男人低垂著頭，和渾身濕漉漉的狼狽少年麵麵相覷。
這可真不是個合適的見麵地點。
父子倆有誌一同地想著。
我們的城市意誌秉承著“不要你覺得， 我要我覺得”的優良品德，不僅絲毫沒有反省自己挖坑的做法，反而還添了一把土。
傑森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氣逼近，沒等他躲開，就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拎了起來。
少年“嘩啦”一聲從水中懸空而起，腳剛一沾地，又被一股熟悉的巨力猛然一推！
哥譚：走你——
可憐的落湯小鳥腳下一滑，踉踉蹌蹌地向前撲了過去，直直撞進了一個寬廣的懷抱。
下意識接住兒子的布魯斯：就、就挺突然的。
反應過來的傑森想要掙紮，卻被養父相當順手地製住。
就在這時，一顆布魯斯非常熟悉的頭顱從光可鑒人的瓷磚牆上探出，還伸出手衝他們比了個大拇指：“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啊！”
更何況在祂的蝴蝶下，那點子矛盾連“仇”都算不上。
城市意誌為了不讓布魯斯的注意力被祂的情況分散，還重新變回了少年擬態。
哥譚：我為了這兩父子的關係可真是煞費苦心。
傑森被按在布魯斯懷裡，側著臉惡狠狠瞪了祂一眼，到底沒有再掙紮。
高大的男人垂眸看著懷裡的兒子，傑森彆過臉沒有和他対上視線。
布魯斯：“……”
傑森：“……”
布魯斯的腦海裡轉過此前打的無數腹稿，但話到臨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一大一小仿佛在這裡比賽誰沉默得更久，牆壁上還鑲著一顆美少年頭一臉期待地盯著他們。
這畫麵不能說溫馨，隻能說好TM詭異。
就在哥譚的視線已經快要從期待轉變成焦急的時候，那個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対不起，傑森。”
他說：“我很抱歉，那個時候我沒能及時趕到……”
懷裡的腦袋不自然地動了動。
“我不敢想象要是我真的失去你該怎麼辦……我是說，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布魯斯用力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克服了那沒什麼必要存在的包袱，說出了傑森一直想聽到的話——
“我愛你……還有，歡迎回家，我的兒子。”
少年人的身體猛然一震，似是震驚於蝙蝠終於長嘴的奇觀。毛茸茸的黑色腦袋在父親的%e8%83%b8膛上轉悠半晌，還是沒有抬起頭。
他悶在布魯斯懷裡，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