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掙紮著成長了起來，有些人變得憎恨而扭曲。

——但他們依然愛祂。

傑森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中出現了漏洞，依然興致盎然地和哥譚鳥進行“問答遊戲”。

布魯斯沒有把手機留下，不經過能量改造的海鷗殼子無法支撐哥譚說出人類的語言，所以他倆雞同鴨講半天，也隻能簡單交流一些表麵上的問題。

時間轉瞬即逝，隨著煥然一新的布魯西寶貝登場，在外人、啊不，外鳥麵前很給養父麵子的小羅賓乖乖閉上嘴，跑到一旁等蝙蝠俠發揮。

哥譚很好奇祂的孩子打算做什麼。

繼續試探？警惕……還是合作？

都不是，或者說，不全是。

布魯斯笑眯眯地伸出手臂示意海鷗站上去：“說好邀請你來參觀韋恩大廈，卻鬨出這樣的烏龍。希望剛才的事情沒有令你感到不快。”

鋒利的鳥爪踩在昂貴的西裝上，再小心也會勾出一些劃痕，然而不管是鳥還是西裝的主人都對此毫不在意。

“這裡是韋恩集團技術部的實驗室之一，專屬於盧修斯。哦，盧修斯就是你剛才見過的那位先生，盧修斯·福克斯。他是集團總裁，也兼職技術總監。”

“實驗室最近的主研項目是便民設施……”

“我們有向人工智能方向進軍的計劃，這就需要你的幫助。之前簽的資助合同方麵，我們能提供……”

哥譚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發出聲音，仿佛此前那時常發來騷擾信息的“G先生”不是祂一樣。

祂專注的眼神傳達著“我在認真傾聽”的信號，哪怕祂現在隻是一隻鳥，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

這是一個無論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都覺得很奇怪的畫麵。

侃侃而談的哥譚王子整個人散發著自信和沉穩的光芒，和他在媒體中的草包形象判若兩人。

但他交談的對象卻隻是一隻鳥，這讓這副畫麵又多出了一絲荒誕。

布魯斯帶著哥譚鳥在實驗室中繞了一圈回到門口，鋼藍色的眼睛溫柔地看著祂：

“樓下還有很多部門，你想繼續看看嗎？”

哥譚點了點頭，給他的手機發出了第一句正經人話。

【當然，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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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哥譚和祂的孩子正在進行韋恩大廈半日遊，享受難得的親子（誤）時光。

然而大宇宙的意誌總是無法讓他們有一個安穩的約會。

——或者說，哥譚反派們是全年無休的。

阿卡姆精神病院最深處。

長廊的大門被暴力破開，一隊訓練有素的疑似雇傭兵的小隊衝了進來，直奔最裡間而去。

沿途中，各個病房或是小憩，或是在嘮嗑的“病患”們紛紛睜眼的睜眼，閉嘴的閉嘴，齊刷刷抬頭看向他們。

越獄這種事對他們來說都是各憑本事，誰也不會閒著無聊去阻止，大家隻會看熱鬨。

小隊長被這群無聲的神經病看得渾身發毛，但優秀的職業素養讓他壓下了這種感覺。

他一揮手，下屬拿著特製的武器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出自蝙蝠科技的大門卸了下來。

門後，悠然翹起腿哼著歌的小醜笑眯眯地衝他們打招呼：“下午好，各位~”

雇傭兵們好像得到過什麼告誡，根本不打算回應他。

隻見從隊伍中走出兩人，一人一邊沉默著將他架了起來。

“哦，你們可真沒禮貌……”

小醜腳不著地，嘴裡叨叨著被他們架了出去。

等雇傭兵們陸續退出長廊，剛才還寂靜無聲的其他病房忽然熱鬨了起來。

“猜猜這次蝙蝠什麼時候會發現？”

“剛才警報沒響，係統被黑了吧！這群家夥哪來的啊！”

“我要不要也出去一趟？”有人躍躍欲試。

“算了吧，小醜都找外麵的人了，肯定沒憋好活，再觀望觀望。”

“那些是外地人？哪個組織的？”

“標誌都貼衣服上呢，你是瞎嗎？！”

“切，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不如來賭這回小醜多久會被抓回來。”

“……”眾人安靜了一瞬，很快就七嘴八舌加入了進來。

“我賭一天。”

“三天！”

“七天。”

“那群外地人我知道，小蝙蝠處理起來也挺麻煩的……十天。”

“嘻嘻嘻……有好戲嘍……一個月！”

“……”

“沒人賭超過一個月嗎？”

“廢話，你看看在場誰能跑超過一個月！”

“嗯……企鵝人？”

“那是他不搞事的情況下吧，小醜？不可能的。”

“有道理，那我賭十天。”

本該守衛森嚴的地區熱鬨如菜市場，最裡間的病房門大開著，裡麵危險的病人不見蹤影，卻沒有一個人前來查看。

第14章 暗中觀察的第十四天

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堆罪犯當作打賭素材的蝙蝠俠本俠，正在韋恩大廈遛鳥（誤）。

他拒絕了盧修斯和傑森的跟隨，一個人帶著哥譚鳥優哉遊哉地滿大廈閒逛。

畢竟是人數眾多的工作區域，布魯斯相比在頂樓實驗室中要收斂不少，不但找了一條並不引人注意的路線，介紹各部門時的言語也精簡了許多。

貼心的哥譚鳥自覺收斂起自身的存在感，同時對布魯斯這種也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行動間無聲無息的ooc舉動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疑惑。

——已經完全不打算不遮掩了呢。

一個開了掛的城市意誌和善於掩藏自己的蝙蝠俠一起行動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對於韋恩集團的員工來說，這就是個恐怖故事。

你能想象自己正在認真工作or摸魚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大老板無聲無息站在你背後是什麼感覺嗎？！

關鍵在你正準備打招呼或者緊張解釋的時候，大老板隻給了你一個溫溫柔柔的微笑，然後轉身就走，嘴裡還在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著什麼。

於是乎，每一個意外發現大老板的員工，此後的工作時間裡都處於懷疑人生的惶恐之中。

是我工作哪裡沒做好？剛才摸魚到底有沒有被發現？

他們無法得出結論。

韋恩集團的員工們今天的心理陰影麵積可想而知。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布魯斯著重帶哥譚鳥參觀的全是針對哥譚城市建設的內容。

包括但不限於特效藥物研發、便民器械普及、市容市貌規劃……

直到最後一站，他們又回到了頂樓。

“你覺得……韋恩集團怎麼樣？”就像經曆了一場普通的帶客戶參觀的活動，布魯斯自然而然地問出這句話。

沒人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手上這隻神奇海鷗的回答有著一絲微妙的……緊張。

【很棒哦！韋恩集團是很有社會責任感的公司。】

儘管這看起來像是媒體采訪說的套話一樣，但哥譚心裡真的這麼想的。

——當年的托馬斯也是這樣呢。

布魯斯定定看了祂幾秒，好像確認了什麼，輕咳一聲，換了個話題：

“既然你對公司氛圍和環境比較滿意，那根據資助合同，我們可以談談後續的待遇問題了。”

布魯斯把哥譚鳥鄭重地放在桌子上，比了個手勢：

“我個人大概可以出到這個價位，如果你的能力對項目研發有利，還可以獲得相應分成……”

饒是對金錢沒什麼需求的哥譚，看到這個數字都震驚了：

祂知道自家孩子有錢，但是居然這麼有錢的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布魯斯打量著哥譚鳥的神色，從懷裡摸了一張黑卡遞了過去：“這是初始資金，你可以先拿著。”

哥譚鳥下意識叼住黑卡，保持這個姿勢呆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

所以說，祂這是，有錢了嗎？

真·兩袖清風·城市意誌·哥譚首次體會到了天降橫財的微妙快樂。

最重要的是，這可是布魯斯送祂的錢誒！

哥譚鳥左右看了看，沒找到適合放卡的地方，還沒等察覺到的布魯斯提出幫助，祂就將黑卡往桌上一放，整隻鳥坐在了上麵。

——就像母雞抱窩一樣。

布魯斯：“……”

他哭笑不得，手指動了動，勉強忍住想要擼一擼海鷗可愛的小腦袋的衝動。

既然收下了錢就意味著哥譚鳥願意配合，布魯斯趁熱打鐵：“那麼你願意在這裡測試一下你的能力嗎？”

【嗯？】

他解釋道：“我們最近和市政府合作研發智能交通係統，如果成功普及應用，可以有效緩解市中心擁堵問題……”

布魯斯在說了一大堆即將把哥譚鳥繞暈的理論後，終於露出了完整的燕國地圖——

“實驗室的儀器可以輔助收集人工智能的信號，你的能力不是網絡相關麼。”他給依然等在這裡的盧修斯使了個眼色，盧修斯意會地走到一個儀器前打開。

“先測試一下對人工智能的訓練有沒有推進作用。”

窩在角落默默圍觀的傑森突然摸了摸口袋，見大人們無暇顧及他，左右看了看找了個隔間鑽了進去。

哥譚心知布魯斯這個提議肯定不是單純想測試祂的能力對人工智能有沒有用，但是祂不在乎！

——祂捂馬甲的態度就是這麼佛係。

絕不是因為布魯斯給得太多了！

……

隨著儀器的數據采集進度條走到底，布魯斯暗暗鬆了口氣。

——有了這個，他就能進一步分析“G先生”的身份了。

布魯斯垂眸看著毫無戒心的海鷗，心緒複雜。

他心底的那個猜測……

不等他繼續思索，剛才不見蹤影的傑森匆匆跑到他身旁。

布魯斯清楚傑森不是會在這種時候搗亂的人，能讓他這麼著急肯定發生了大事。

果然。

羅賓帶來了一個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消息：

——小醜跑了。

作為蝙蝠俠親自監管的區域，阿卡姆最深處的守備係統當然沒有那麼簡單。

即便被不知名的勢力黑了警報係統，替換了監控畫麵，也瞞不住每隔一段時間的紅外線掃描。

以往小醜跑路要是不想那麼快被發現，都會找個“幸運兒”當替身，但那群不熟悉阿卡姆的武裝勢力可沒這麼細心。

於是當蝙蝠洞的監控係統發現了阿卡姆的情況後，考慮到布魯斯下午的行動可能不方便接收消息，早已發現傑森偷溜的管家俠果斷將情報發給了羅賓，得到消息的羅賓又轉告給了布魯斯。

小醜又雙叒叕越獄了？

偷聽到的哥譚很無奈，這些孩子就不能消停點嘛，家長也想有點私城時間呀！

做完測試回到原位“抱窩”的海鷗歪了歪小腦袋，鏈接上分意識準備去瞅一眼小醜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