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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這件小事 淩伊丶 4277 字 6個月前

了緊急聯係人。

剛才在溫暖大床上抱著辛榕睡覺的快樂瞬間清零。邵家二少的心情此刻爛透了。

第42章 你給辛榕留條路

事實證明,男人這種生物不管到了多少歲都是一樣的幼稚。

如果邵承昀以前不承認這句話,那隻是因為他還沒遇到辛榕。

而孟冬林是真的被那枚婚戒給刺激到了。

辛榕乾乾淨淨的一雙手,左手腕上戴了隻黑色運動腕表,單看樣子就像個大學新生,特彆清爽的一個男孩,婚戒這種東西戴在他手指上顯得說不出的違和。

好像強行把他摁進一場成年人的遊戲裡了,又仿佛是一道枷鎖,強勢地把他扣住。就算掙紮呼救,也無力脫身。

孟冬林對辛榕的情感成因本來就很複雜,夾雜了友情、愛情甚至親情很多種不同的因素。這些都是時間賦予的,和成長的記憶沉澱在一起。

聽著辛榕在過去無數年裡叫了無數次的“冬哥”,也看著他陪著他經曆了很多事,孟冬林的確是放不下這個人的。就算知道辛榕對自己沒有彆的心思,就算知道追不到手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從身體裡剝離出去。

所以站在孟冬林的立場,他就沒法待見邵承昀。

有意無意的,孟冬林當著邵承昀的麵,和辛榕說起糖糖送醫後的各種情況。孟冬林剛才經曆了整個過程,而邵承昀不在場也不知情。

辛榕偏仰著頭,認真聽了一遍,又說了一次“謝謝冬哥”。

孟冬林自然不是為了這聲謝謝,他也從來沒跟辛榕計較過什麼。這時候聊這些有的沒的,就是想讓邵承昀感覺不痛快。

因為站在孟冬林的角度看過去,辛榕脖子上那幾個痕跡實在太清楚了,也太紮眼。

就是今晚剛弄上去的,都是新鮮的。透露出來戒指背後那個男人的占有欲。

孟冬林揍人的念頭起來好幾次,生生給壓下去了。

邵承昀冷著一張臉站在床尾的位置,聽著辛榕和孟冬林聊了幾分鐘,對於辛榕叫的那幾聲“冬哥”感到不勝其煩。

就在他要出聲打斷時,護士進來了。辛榕也立即站起身,讓護士到床邊換點滴瓶,又問了問糖糖的情況。

護士說的和剛才孟冬林轉述值班醫生的話差不多。如果沒有繼續出現上吐下瀉的症狀,到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隻是這次的沙門氏菌感染是用抗生素壓下去的,之後幾天還是要注意孩子的腸胃調養。

辛榕聽後不自覺地蹙了蹙眉,大概是想到自己照顧糖糖的種種不便之處,有些為難。但他嘴上沒說什麼,等到護士換了點滴走出病房,辛榕先勸孟冬林,“冬哥你回去吧,這邊我守著就行了。”

孟冬林這時候當然不會走的,說的話挺在理,“我幫你看著點,那邊宋嬸也躺病床上的,她比小孩兒的情況還嚴重些。多一個人多點照應。”

辛榕其實已經覺察出這兩個人男人之間的心思了,他們相互看著都不順眼,辛榕也就省去給兩人做介紹的環節。反正孟冬林之前是遊輪花重金聘請的調酒師,三年工作合同剛到期,邵承昀多少是該知道他的。

對孟冬林來說,邵承昀這個昔日的老板就更沒什麼介紹的必要了。如果不是今晚這個突發倩況,辛榕怎麼也不能讓這兩人碰到一起。

辛榕這邊沒勸走孟冬林,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色冷沉的邵承昀,暗自歎了口氣,主動走到邵承昀跟前,低著聲和他商量,“那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在這兒陪一晚。”

邵承昀垂眼看著辛榕,看了幾秒沒說話,然後當著孟冬林的麵,一抬手捏住了辛榕的下頜,問他,“你覺得為難,為什麼不跟我開口?”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又無端。辛榕聽得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邵承昀指代什麼,卻聽得男人接著說了句,“明天出院以後彆送去宋家了,接回家裡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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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來醫院的路上,辛榕簡單說過幾句以前的事。

他以往從不跟邵承昀提這個。他知道他們之間身份差異巨大,人類的悲喜本就是不相通的,辛榕是個通透的人,沒有跟誰賣慘的習慣。

可是邵承昀在車裡問起了,辛榕也沒有遮遮掩掩,說自己母親在世的最後一年因為排異反應,身體狀態很差,而那時糖糖還是個不滿一歲的寶寶,就住在辛榕家樓下,由奶奶帶著。糖糖的奶奶同時也是他們租房的房東。

老人家心腸很好,知道辛榕母子過得不容易,房租一直沒漲過,還能接受辛媽媽常常來家裡抱著糖糖玩。

一般老年人都不會願意一個癌症病人接近小寶寶,覺得不吉利。可是糖糖奶奶從沒流露過這種意思,辛媽媽特彆喜歡糖糖,也跟辛榕說過自己一看見小寶寶就覺得心情能好些。

後來辛媽病重入院,再也沒能回到出租屋,糖糖奶奶也在那年冬天突然中風發作過世了。

辛榕在母親走後,仍然租住在那套小房子裡。就算糖糖的父母接手房子以後連續地漲租,就算這個地點距離平州的港口要穿城而過,於工作而言並不方便,辛榕為了糖糖也一直住著。

辛榕說這些話時沒帶什麼情緒,說得簡短、明白,好像講一件彆人的事。邵承昀聽了一遍,當時也沒評價什麼。

現在他突然開口,讓接糖糖回家,辛榕幾乎不敢相信,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都不敢問是不是真的。

邵承昀承認自己的動機並不單純。

如果糖糖算是一個有力的籌碼,當初他預估過這個小孩對於辛榕的意義,所以沒讓接到家裡來。那麼現在他可以也必須加這個碼了。

辛榕終於笑了一下,眼尾彎下去的樣子看得人心裡一軟。

他衝邵承昀說“謝謝”,聲音聽著都有點發顫,邵承昀印象裡很少見他這麼激動過。

孟冬林站在後麵,不由得皺了下眉,看著邵承昀揉了揉辛榕的頭,說,“明天回來之前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他來接。”

說著,邵承昀頓了頓,又問了一句,“手機有電嗎?”

辛榕被他難得這麼細心的一點照顧弄得心裡有點熱乎,點點頭,說有電。

這麼一來邵承昀覺得自己的主權算是彰顯了,最後辛榕跟他說這幾句話的語氣,是跟平常對外冷冷淡淡的態度截然不同的。

邵承昀自覺沒有多留的必要,最後在辛榕手上捏了一把,這就走了。

留下辛榕和孟冬林站在病房裡,相對沉默了幾秒,而後孟冬林摸了摸外套口袋,說,“出去抽根煙。”

他從辛榕身邊經過,辛榕突然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就隻是抬手那麼一拽,並沒有真的把他抓住,手又拿開了。

“冬哥,彆有意找他麻煩。”辛榕說,語氣平平的。

“不會。”孟冬林說完就出去了。

邵承昀是在等電梯時看見孟冬林走過來的。

他也想到了,早晚該有這一出,孟冬林一看就是那種性子很直的人,擔心辛榕的那股勁和對邵承昀的厭惡都寫在臉上了。邵承昀知道他肯定要跟自己當麵對上一回,否則不算完。

孟冬林走到跟前,電梯也到了,叮的一聲,兩扇門打開。

邵承昀站門口沒動,裡麵的人說了句“往下的”,邵承昀說“對不住,不走了”。裡麵沒再說什麼,門又漸漸關上。

“借一步說話,邵總。”孟冬林挺直接地說。

邵承昀從電梯門邊走開兩步,站在了電梯間的窗邊,“就這兒說。”

孟冬林也不含糊,問他,“距離合約到期沒幾個月了,到時候你會爽快地讓辛榕走?”

邵承昀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語氣很淡地說了句,“大概率不會。”

孟冬林讓他這麼一說,滯了一下,擰著眉,又問,“他戴了戒指,你怎麼沒戴?”*思*兔*網*

邵承昀周圍的人,隻要是見過他和辛榕的,從羅薇琪到周朗夜再到白輝,其實全發現了,隻是沒人會這麼問。

“又怎麼樣?”邵承昀忽然笑了一下,“我還能對他做其他的事。”

他這麼一句,徹底把孟冬林激怒了。

孟冬林不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開酒吧要麵對形形色色的客人,脾氣太衝那不行,做不了生意。但邵承昀有意拿話激他,知道他看見那些%e5%90%bb痕了,知道他心裡膈應,故意這麼說。

孟冬林真特麼想揍人,拳頭都攥緊了,可是想到辛榕剛才在病房裡看邵承昀的眼神,孟冬林臉頰動了動,是個暗暗咬牙的動作。

再開口,他聲音低沉了些,說,“邵總,我和辛榕都是普通人,跟你不能比。你能做很多事,辛榕可能做不了,估計我也不行。”

孟冬林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又繼續道,“你要是能為他著想一點,能不能彆給他些不切實際的期待。愛你的人可能多了去了,你都顧不過來,你給辛榕留條路,以後你們散了他還能好好過。”

孟冬林最後這幾句話,講得慢,也懇切。說實在的,有點當哥的樣子。

把他自己那些心思都收起來了,甚至把自尊心都放到一邊,就隻是站在辛榕親友的立場,還帶了點乞求的意味,讓邵承昀彆釣著辛榕。

這種經曆,對辛榕來說就好像做了場米幻盛大的夢,最後總是要醒的。

邵承昀給他的心動、熱望,所有高於現實承載的東西,他都要一件一件還回去。

孟冬林覺得辛榕自己也在拉扯,可是人在感情裡不是那麼容易抽身出來的,何況對象是邵承昀。

他把話說了,接著又是一段沉默。

邵承昀走過去,再次摁了電梯下行鍵。

這次電梯來得很快,邵承昀剛摁鍵沒幾秒,電梯就到了這一層。

他沒有回應孟冬林的話,沒必要。這是他和辛榕之間的事,合也好,散也罷,邵承昀跟孟冬林說不著。

邵承昀進了空無一人的轎廂,孟冬林仍站在外麵,看著他,一麵從外套兜裡掏出一盒煙,手指頂開盒蓋,撚了一根出來咬在唇間。

電梯門再度闔上,封閉的空間裡隻能聽見樓層變化傳來的電子提示音。

邵承昀靠在轎廂壁上,看著小屏幕上的數字變化。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會散,邵承昀心想。他眼眸裡壓的顏色很深,像團黑沉的霧。

電梯快速地下降,一種冷酷的占有欲卻在緩慢地往上升。

孟冬林始終還是把邵承昀這個人想錯了,邵承昀外在的風度有時候是具有迷惑性的。孟冬林以為跟他講幾句肺腑,會讓他最終放過辛榕。

其實走到邵承昀這個位置,都有著冷酷不近人情的一麵。畢竟是要做決策的人,有殺伐決斷的時候,就不可能那麼溫情脈脈。所以對待辛榕,邵承昀固然也有不忍心的時候,但那和一般意義上的溫柔還是不一樣。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會散,還想勸他好聚好散。那這個人他就偏要摁緊了,不管是自己想走,還是彆人惦記,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