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一句,“不準吃剩菜。讓慧姨單獨做一份。”
這對慧姨來說原本也是分內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第二天辛榕出門時,慧姨就給了他一個保溫盒,裡麵裝著飯團和蛋餅,還給配了份紫菜湯。
辛榕把裝湯的罐子拿出來放在桌上,和慧姨說,“湯我就不帶了慧姨,晚上回來喝。”
他一個小助理沒空喝湯,也不可能那麼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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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榕實習的開頭幾天,邵承昀還是不動聲色的,也沒有多加乾涉。他也和辛榕說過,要是覺得太辛苦了就彆硬扛。言下之意自己是可以出麵幫他的,這些都好解決。
可是辛榕好像打定主意了不讓他插手管這個,就這麼連續在豪麗做了半個月,每晚邵承昀回到家中問他工作怎麼樣,他都笑著說比昨天好一些。可是肉眼可見的,人很快就瘦了一圈。
他不跟邵承昀開口求助,邵承昀也就眼看著他在豪麗那裡熬著。
辛榕的成長肯定是有的,他也是挺機靈的一個孩子,知道如何找準自己在職場的定位,知道反思每一天做過的工作。湯璐這種領導對待下屬首先看的還是個人能力,各項要求給你提出來了,你慢慢在消化、在進步,犯過的錯第二次沒再犯了,那麼湯經理也不會一直給小鞋穿。
但是有些職場內部的工作技巧是需要經驗積累的。不做到一定的年限,沒見過那麼多周圍領導同事處理問題的方法,自己單槍匹馬的還是搞不定。
邵承昀這天回家以後,見辛榕抱了個筆電坐在陽台上發呆,神情頗有些凝重,就猜到他大概率是遇上什麼難解的問題了。
辛榕的這份工作在一開始的時候周朗夜給湯璐有過說明,不讓分派加班的活。這就是周總提的唯一要求,畢竟辛榕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八小時之外還給豪麗乾活那就不合適了,和邵承昀那邊不好交待。
所以辛榕回到彆墅以後很少有帶工作回來的,今天是個例外。邵承昀站在陽台門邊看了他一會兒,他竟然毫無察覺,整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特彆出神。
邵承昀隻能自己走過去了,辛榕聽著腳步聲猛地一抬頭,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不是那種輕輕的揉,而是溫熱手掌把頭頂整個蓋住,又摁著晃了下,說,“我怎麼跟你說的,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邵家二少已經等了兩個多星期了,偏偏辛榕就是那麼倔,有時回到家裡累得連聲音都啞了,可是一個字的求助都沒跟邵承昀開過口。
邵承昀說完這話就走了,留下辛榕自己慢慢想。
不出十分鐘吧,他剛在書房裡坐下,就有人來敲門。
邵承昀說“進來”,辛榕把門推開,另隻手裡拿了杯鮮榨果汁,應該是慧姨或小魏剛榨的。
辛榕笑了下,看著邵承昀,說,“給你送杯果汁。”
辛榕模樣好看,是偏俊美掛的那種男孩,可是並不顯%e5%aa%9a氣,笑起來給人一種特彆清爽的感覺。邵承昀挺喜歡他這種笑容配上這種說話的語氣。
他跟彆人相處時不這樣,要冷淡很多,唯獨對邵承昀是不一樣的。
辛榕把玻璃杯放在書桌上,邵承昀看了一眼,依據經驗判斷裡麵有西芹。
他一貫不吃西芹,受不了那種略刺激的味,就和辛榕說,“你替我喝了。”
辛榕聽了,眨眨眼,還是笑著說,“我是拿著這杯果汁來求你幫我的,我自己喝了算怎麼回事?”
——區區一杯果汁就想賄賂邵家二少,也隻有辛榕做得出來了。
邵承昀不自覺地,和他說話的聲音裡都帶了點笑意,“忙我幫,果汁不用了。”
說著,示意讓辛榕拿著杯子,然後問他,“要我幫什麼?”
辛榕在一旁的沙發裡坐下,一五一十地說,“豪麗要建一個新餐廳,法式的那種,正在對外招標。招標前有個展示會,估計想把這個法餐做成酒店的特色,其他城市的分店也要參考。”
“可是工程部那邊報了項目預估的價,財務審下來以後不同意。展示會的費用部分公關部也擬出來,想讓參與投標的廠商承擔,對方沒有接受。現在兩份報告夾在總經辦,湯經理讓我處理。”
辛榕把事情說了一遍,清清楚楚的。邵承昀一聽就知道這是湯經理有意刁難他。
這種事說好聽一點,是鍛煉個人能力,說難聽一點就是不願意讓辛榕繼續做助理了要他知難而退。
邵承昀當了這麼多年領導,自己當年也是從公司中層一步一步做上去的,太清楚這裡麵的門道了。總經辦是酒店裡的一個肥缺,像這種涉及賬目的事情,湯璐和她原本的助理必然是有心照不宣的處理流程的,可以兩頭周旋下來。
可是現在夾了個辛榕這樣的外人在其中,湯璐就不樂意了,索性扔給辛榕讓他難辦。
邵承昀想了想,沒和辛榕說這其中的醃臢,他還是有心護著他一點的。21歲的男孩,其實已經很懂事了,不需要知道每一處人情世故背後的心機和算計。
邵承昀聽著辛榕說完,先說了句,“喝點果汁。”
辛榕這就乖乖抿了一口,但是喝果汁時還是看著邵承昀的,眼神挺認真,好像很期待他能和自己說點什麼。
這是崇拜,也是很熱烈的喜歡。邵承昀怎麼會看不明白。
他唇角掛了點淡淡的笑,語氣溫和地和辛榕說,“總經辦的那兩份報告扔碎紙機裡,彆用了。你自己再做一份,不用全部重做,就加一點東西在裡麵。”
雖然豪麗的酒店業務這一塊邵承昀沒有接觸過,但這些部門間的分歧萬變不離其宗,他說得簡明扼要,卻對辛榕極有啟發,“公關部報的費用有沒有詳細條目?如果有,你把每一項的費用再提15個百分點,或者加一些虛的支出項目,讓他們先報給投標的廠商。”
“這原本就是走走過場的流程,廠商那邊未必不願意承擔,但是要給他們一個說得過去的名頭,要不以後雙方再合作,基調就不好了。”
邵承昀說到這兒,看辛榕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知道他已經琢磨出來了,就沒直接往下說,隻問他,“懂了麼?”
因為沙發的座位比皮椅略高些,辛榕微微仰著頭看著邵承昀,眼神閃閃地,說,“嗯,底價抬起來,名義上可以說是一邊承擔一半,可實際上都轉給廠商了。他們覺得明麵上說得過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簽了字,最後豪麗分文未掏,雙方都能接受。”
邵承昀很讚許地一笑,“工程和財務那邊也是差不多的道理。有些事是賬目之外的,你彆被他們牽著走。”
辛榕後來就待在書房裡,也沒主動說“我先出去了”這樣的話。他把一整杯果汁都喝了,和邵承昀說話時都帶著一點淡淡的橙子和西芹混合的甜味。
這段時間他一直是自己消化壓力,有什麼困難都咽在肚子裡,真的也快到極限了。
整個總經辦裡就數他年紀最小,偏偏空降成了經理助理,具體是什麼背景又讓人猜不到,就連相貌都變成了招人嫉恨的缺點。背地裡甚至有人惡意地揣測他是不是和周老板有什麼曖昧關係,才被塞到總經辦給履曆鍍金。
辛榕擔心如果和邵承昀說了這些負麵的事,讓邵承昀覺得煩了,不讓自己再去實習怎麼辦,所以一直忍著不吭聲。
可是今天和邵承昀聊了一陣以後,再從書房出來時他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重做報表的效率出奇的高,不到九點就結束了工作,然後早早洗漱好了在臥室等著邵承昀。
其實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積累,辛榕心裡也慌的。他甚至不想過聖誕,不想跨年,不期待自己在春季的生日,因為這些都意味著他和邵承昀的這段婚約所剩的天數越來越少了。
一年時間真的不長,或許都不足夠讓他蛻變為一個讓邵承昀覺得滿意的伴侶。除了再努力一點,辛榕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讓邵承昀心裡也能留出一個屬於他的位置。↓思↓兔↓網↓
晚些時候邵承昀進了主臥,發覺房間裡放著背景音樂,靠牆的鬥櫃上還開著熏香的機器,沒忍住笑了,問辛榕,“這是做什麼?”
辛榕坐在大飄窗上,穿著洗澡後新換的T恤和休閒褲,揚起笑容,說,“我想謝謝邵總不是麼,先把氣氛弄好點。”
曖昧情歌和迦南香都不怎麼符合辛榕的氣質,但他的這份心意邵承昀還是笑著接受了。男人慢慢走過去,停在窗前,和他說,“這些虛的可以免了,我們實在點,嗯?”
辛榕雖然從來不說,但他其實很喜歡邵承昀私底下跟他講話的語氣,隨性的、會有意撩撩他,辛榕能從中覺出一絲不經意流露的情意。
辛榕從飄窗上下來,然後湊近了,主動在邵承昀唇上壓下一%e5%90%bb,小聲說,“我可能…做得不太好,讓我試試……”
說完,反手從身後把T恤拉到頭頂脫了下來,繼而就以半%e8%a3%b8的姿態站在了男人跟前。
也不知是不是情動的原因,或是臥室的燈光調得恰好,男孩原本白皙的皮膚上淡淡地染了一層誘人的色澤。他的視線已經不敢去看邵承昀了,隻是拉著他的手,讓他摟住自己,然後再一次地與他接%e5%90%bb,用自己微微發燙的身體緊貼著他。
以往辛榕沒有這樣主動過,但這種生澀又直接的反應卻更加激起了邵承昀對他的欲望。
當兩人一起滾落在床上時,邵承昀在一個深%e5%90%bb之後突然停住了,一手撐起上身,盯著還在喘氣的男孩,聲音有點啞地問他,“是不是一直沒有完全信任過我?”
辛榕被問得愣了下,這時屋裡已經熄了燈,唯獨他眼裡盛著一片碎光。他嘴唇動了動,和邵承昀說,“以前…或許有一點……”
男人的另隻手撫向他額前,將半遮眼的頭發捋開了,露出他漂亮的前額,又問,“那以後呢?”
辛榕眼底的情緒滿溢得幾乎藏不住了,毫不猶豫地回答,“以後不會了。”
第34章 再說吧,也沒想虧待他
雖然說出口的是信任,而非喜歡。但對辛榕而言已經很像是一次告白了。
這一晚他格外配合邵承昀,讓怎樣就怎樣,是一種毫無保留把自己交出去的姿態。邵承昀突然發現原來辛榕不論在床上給自己什麼反應,就算是“很乖”的那種,也照樣很性感。
邵承昀喜歡聽他在床上叫自己名字,做到後半程辛榕稍微適應點了,沒一開始那麼疼了,就一直低低叫著“邵承昀”。
聲音帶了點沙啞,可還是好聽的,落在邵承昀耳中都像帶著火星。
到最後邵承昀也有點失控,辛榕大概是實在受不了了,咬自己嘴唇邵承昀也不讓咬,後來他在男人肩上留了個清晰的牙印。
因為被折騰得太累,辛榕在事後睡得特彆沉。但是邵承昀不知怎麼的,反而有點失眠,明明身體已經疲乏了,精神卻沒有鬆下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糾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