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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這件小事 淩伊丶 4253 字 6個月前

邵承昀聽他這麼說,笑了笑,還是那種低沉又帶點疏懶的嗓音,說,“辛榕,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

雞湯在碗裡絲絲縷縷冒著熱氣。邵承昀曲著指節,扣了扣桌麵。

“就一年而已,是吧,也彆多想。我可能不是脾氣多好的人,但是你要真不願意,隨時可以拿錢走人。”

說完以後,他慢慢從皮椅裡站起來,對辛榕說,“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以後彆端給我了。”然後俯下`身,貼在辛榕耳邊說了很不正經的一句,“你自己多吃點,太瘦捏著咯手。”

在辛榕麵前,邵承昀顯得一貫從容自得,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顧忌。所以他說了一句後來他無比後悔的也絕對打臉的話。

現在他覺得辛榕留在身邊還行、不招人煩,這種暗暗忍耐的性格和他俊秀出挑的模樣正好形成一種特有的張力和性感,其實挺帶勁。

邵承昀覺得這都是因為新鮮感,再過一年大概就沒了。這個協議的時間正好。

可是辛榕聽進去了,後來也時時刻刻都記著邵承昀的這句“就一年而已”。而邵承昀說過便忘,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對方心裡劃過這麼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辛榕端著湯進來,邵承昀雖然沒喝,卻也沒讓他走,看著他坐在沙發裡一口一口連湯帶肉的都吃了。

等到辛榕放下碗,邵承昀問他,“今晚還睡客房嗎?”

辛榕挺識趣的,搖了搖頭。

邵承昀靠著桌子站,兩手插兜裡,又道,“慧姨說你今天找他要保鮮膜了?想裹在手上自己洗澡?”

“慧姨沒給。”辛榕說。

邵承昀挑了下眉,辛榕仰起臉看他,又道,“她讓我來找你幫忙……”

邵承昀聽後一笑,逗辛榕,“不能白幫,我這個要收費的。”

辛榕能說什麼呢,也笑了笑,看著邵承昀,眼神很坦率,“邵總這麼多家產了,還計較這個?我身上就這點東西,那您看著拿吧。”

辛榕流露出來的聰明是讓人不必多加提防的那種。即便是對待邵承昀這種上位者,即使明知對方有所暗示,他也會表現出一種善意的順應。你感覺不出來那裡麵有刻意迎合的意思,不低微也不輕賤。

這是邵承昀對他最不能設防的一點。

邵承昀拿過辛榕端著的空碗往書桌上一放,然後拉了他一把,把他帶進自己懷裡,輕拍了拍他後腰的位置,“都這個點了,洗了早點睡。”

如果說剛才在書房裡的刹停是因為雙方都有些不自在,經過這麼不深不淺地聊了幾句,再到浴室裡時就變得自然了許多。

辛榕還不能淋浴,身上有些地方不能沾水,隻能擦澡。他脫了衣服乖乖坐在凳子上,邵承昀捂了條熱毛巾,繞過那些傷處,幫他擦拭。

邵家二少從來沒為誰做過這些,手下沒多少輕重。但是辛榕什麼也沒說,反倒是講了幾次謝謝。

淋浴間裡明亮又安靜。邵承昀的襯衣袖子挽起了,露出結實的手臂線條,熱毛巾擦到頸部時,辛榕順勢抬了頭。

有那麼幾分鐘,兩人都沒說話,各自的反應也都沒藏著。

“我可以幫你的……”快到擦完時,辛榕小聲說了句,然後不待邵承昀回應,就要半跪下去,被男人眼疾手快給拽住了。

邵承昀皺著眉,一手架著他,另隻手隔著毛巾扣住他的臉,聲音裡有點不耐煩,“你吃飯時嘴裡都疼,還幫什麼幫?”

說完,把辛榕往浴室牆上推了下,一麵慢慢%e5%90%bb他,一麵領著他的手讓他給自己解扣子。

辛榕真是沒什麼經驗,他偏過臉去,低低地喘著,任由邵承昀引導,卻完全不敢與之對視。他這樣的反應太生澀了,反而更加激起人的征服欲。

……

辛榕被浴室的熱氣蒸得一陣眩暈,男人把他翻過去貼在牆上,從後麵摟著他,一麵低沉的粗喘一麵咬他的耳廓和臉頰,跟他說,“寶貝,我知道你心裡挺倔的,倔點好,倔點乾起來才有意思……不用跟我這兒賠小心,我看了就煩。”

辛榕腦子裡迷迷糊糊的,一番話聽得他耳熱心跳,呼吸裡都是男人極具侵略的氣息。

他心知自己在邵承昀跟前真的什麼都藏不住,從裡到外都被看穿了,從裡到外都被邵承昀烙了痕跡。

兩個人都釋放了還不算完,邵承昀又在他頸側留了個很深的咬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那塊發紅的皮膚,和他說,“明天讓你出趟門,去挑個婚戒。選你喜歡的款,回來我給你戴上。”

辛榕臉貼著光滑瓷磚,睫毛眨了眨,像是慢慢回了神,隻是沒發出聲音,就點了點頭,然後被邵承昀裹了條大浴巾在身上,一把撈起來抱出了浴室。

第21章 你想讓我說什麼,恭喜你嗎?

隔天清早,邵承昀起來的時候辛榕也被他帶醒了。

男孩迷迷糊糊地要坐起來,被邵承昀摁著額頭又壓回了枕頭裡。

“接著睡。”邵承昀說。

臥室裡光線昏暗,暖氣已經開了,隱約能聽到窗外呼嘯的風聲。深秋是適宜睡覺的季節。

辛榕昨晚剛躺下時睡得規規整整,和邵承昀之間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邵承昀也沒管他,讓他在另一邊躺著。到了後半夜辛榕睡沉了,不知怎麼的就一點一點往邵承昀這邊挪過來。

辛榕天生體溫偏低些,剛貼在身側時邵承昀還不那麼習慣。結果早上醒來發覺自己竟很自然地摟著辛榕,一條手臂被壓得有點發麻。

七點整鬨鐘一響,他立刻抬手給摁了,辛榕沒醒。

邵承昀也跟著多躺了十分鐘,直到他試圖把手臂抽出來,辛榕動了一下,睜開眼。

辛榕先是裹著被子往後縮了縮,大概意識到自己睡過界了,然後又在邵承昀的注視下凝住不動,聲音朦朧地道了句,“……早安。”

他初醒時的神情顯得特彆無辜,一隻手肘半撐著身子,衣領順勢滑下去,露了半邊鎖骨和肩頭。邵承昀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幾秒,然後伸手把他摁回枕頭,又沒忍住在他臉上捏了兩把,說,“也沒見你用什麼護膚品,怎麼手感這麼好。”

早起是人缺少防備的時候,就連邵承昀自己大概都沒意識到這句話裡包含的他很少流露的一點親昵。

辛榕頭發睡得有點蓬亂,眼尾垂著,邵承昀手勁大,把他的嘴都捏得嘟起來,他含糊地說,“在船上工作也沒曬多少太陽,就還湊合吧。”

那種囿於客艙與餐廳之間的生活,辛榕過了兩年多,繁瑣單調,因為常常不能按時吃飯,還留了胃痛的毛病。

邵承昀揉夠了,鬆了手,起身去換衣服。辛榕沒有繼續再睡,看著他走進與臥室相連的衣帽間,換了睡衣,開始穿正裝。

邵承昀一直有健身的習慣,對於網球和遊泳這類運動也很擅長。成年男性經過長年鍛煉的肌肉線條十足性感,尤其腰側的鯊魚線在穿脫衣服之間隱現,又被內褲的logo邊緣截住一部分,看得人浮想聯翩。

就這麼一個穿襯衣和西褲的過程,辛榕目不轉睛地盯了兩三分鐘。直到邵承昀忽然回頭看過來,他像個被當場抓包的小孩,立刻閉上了眼,而後意識到自己的欲蓋彌彰,有點懊惱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邵承昀走回臥室,隔著被子揉了下他的頭,隨手扔了張信用卡在床頭櫃上,提醒他,“想出門了就打電話叫司機,記得把戒指選了。”

邵承昀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了,辛榕掀開被子坐起來,問他,“我能順路去看看糖糖嗎?”~思~兔~在~線~閱~讀~

邵承昀沒回頭,應了聲,“去吧。”然後出了房間,腳步聲在外麵走廊上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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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裡辛榕經曆了不少事,心裡也壓了些情緒,對於今天的出門就顯得有點迫不及待。

他太需要出去透透氣了,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所以一吃完早飯,他往背包裡塞了瓶水就準備出門。

慧姨走過來,把正在換鞋的他叫住,問他,“你給司機打電話了嗎?”

辛榕猶豫了下,說,“不用叫司機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

慧姨沒同意,好言相勸,“您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司機也是保鏢,您還是要帶上的。”

辛榕無奈隻能答應,鞋穿上了也走不了,坐在玄關的換鞋凳上,老老實實等了一會兒。直到聽見門外傳來車輛刹停的聲響,慧姨站在窗邊說“司機來了”,他才拎起背包出了門。

辛榕先讓司機開去一個商場裡買了些禮物和玩具,然後穿過半個城區到了老宋夫妻家。

糖糖一見著他出現,顯得特彆激動,發出小孩子才會有的那種情緒失控的尖叫,被辛榕一把抱起來,撫著背一直安慰到她能夠好好說話了才把她放下。

由於這天是工作日,老宋上班去了,隻有宋嬸在家。

辛榕一直是個挺招人待見的孩子,這次又提著禮物上門,宋嬸對他也很客氣。他喝了宋嬸給的一杯茶,陪糖糖玩了一個小時,宋嬸有意留他吃午飯。辛榕想起等在樓下的司機,自覺沒辦法久留,隻能又給糖糖講了個故事,答應她再過幾天再來看她,然後趁著宋嬸帶糖糖去廚房拿零食的機會,輕輕出了宋家的門。

剛才陪著糖糖讀書玩遊戲時,辛榕臉上都是笑容。可是一進到車裡,他的情緒又慢慢降了下去。

司機載著他去往市中心的商圈,辛榕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望著車外的街景走神。對於自己挑選婚戒這件事,他心裡是有些抵觸的,覺得一個人去買這種意義特殊的首飾,怎麼想著都很可笑。

轎車行駛到賣場附近,辛榕看著十字路口的一個指示路牌有點眼熟,適才想起孟冬林新開的酒吧就在這一帶。

他本來也想找個時間去見見孟冬林,現在既然被司機送過來了,心說那就去一趟碰碰運氣吧。

於是辛榕在下車前和司機說定了晚點來接自己,讓司機先去泊車休息。司機也沒多問,以為他想在賣場裡逛逛,就把車停在珠寶店門前,給辛榕留了個聯係號碼,然後把車開走了。

辛榕沒有先買戒指,而是跟著手機導航又走了一條街,找到了那間剛剛裝修完畢的酒吧。

中午這個點,酒吧是沒有營業的。辛榕事先也沒問孟冬林今天在不在這邊,估計還是有種逃避的心態,想著萬一冬哥不在店裡,那就緩一緩再說自己的事。

辛榕正在店門口躊躇,突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下肩膀。他一回頭,見到於聰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問他,“你小子怎麼來了!?”

於聰是孟冬林帶了幾年的徒弟,今年初剛拿下一個圈內很有分量的調酒比賽大獎,也算是出師了。辛榕和他挺熟的,於聰性格很好,腦子靈活,每次跟辛榕見麵都有得聊。

“正好路過這邊,來看看冬哥的新店。”辛榕說著,指了下緊閉的店門,“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