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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這件小事 淩伊丶 4263 字 6個月前

可是辛榕攢的首付還差好幾萬。如果銀行方麵要審核購房人的貸款資質,遊輪上的這份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辛榕慢慢走到902房間門口,剛才出來時邵承昀給了他一張房卡,讓他自己開門。辛榕沒有馬上掏出兜裡的房卡,而是微低著頭在門前站了一會兒。

現實就是這樣,足夠他想清楚很多事。

也許邵承昀就是起意了逗弄他玩幾天,也許邵承昀還是要讓他簽那份合同,但是辛榕沒資格跟自己的頂頭上司甩臉子。最起碼他得保住眼前這份工作。

幾分鐘後當他再出現在邵承昀跟前時,態度較之先前離開那會兒明顯緩和了。

他把咖啡放在桌上,又把煎蛋和培根放在邵承昀手邊。邵承昀讓他坐著一起吃,他也聽話坐下了。

一頓早餐吃下來,兩個人沒說多少話,但辛榕態度的轉變全被邵承昀看在眼裡。

——忽然之間就服帖了,邵承昀心道。這小孩在出門前還一臉冷淡,怎麼一回來就有這麼大的轉變?

他不知道辛榕在外麵一圈想通了什麼。現在距離遊輪靠岸還有四天,就培養一場合約婚姻的感情而言,邵承昀覺得自己給辛榕這幾天時間也足夠了。

早餐過後,辛榕沒再提要回餐廳上班的事,邵承昀就讓他在自己房間裡待著。

遊輪上雖有網絡覆蓋,但沒那麼穩定高速,邵承昀的日常工作也受影響,湊合能處理些要緊的事務,隻是談不上什麼效率。

歐洲那邊船廠發過來的文件以龜速接收了十幾分鐘還沒傳完。辛榕站在打印機旁,有點好奇地看著那些複雜的樣圖。

邵承昀咬了支煙,沒有點燃,走到他身邊。一手拿起其中一張文件,一手張開了,從後麵輕攬了一下辛榕。

辛榕的身體反應很迅速,邵承昀立即就感受到他的緊繃。

“這是最新型號的遊輪,載客數也是全球之最。”邵承昀若無其事地和他聊著,手沒有鬆開,“亞洲的航運公司還沒有拿到這個型號的。如果邵氏買下來,明年可以爭取首航。”

辛榕被他攬得不敢動彈,大腦一下有點空白,輕“嗯”了聲,鼻息間隱約嗅到一抹薄荷淡香。不知道是不是邵承昀用的剃須水的氣味,很好聞。

邵承昀眼看著男孩的臉頰迅速起了一層薄紅,睫毛撲閃著,還不自覺地抿了抿下唇。

到了邵承昀這個年齡,其實什麼都經曆過了,自認為是不該被這種小動作挑逗起來的。但辛榕這種應激又略帶懵然的反應,還是引得他無聲笑了笑。

他攬著辛榕的手緊了些,迫使其貼近自己,然後低著聲說,“喜歡嗎?下個月帶你去看看?”

辛榕就在大腦快要過熱宕機的一瞬,堪堪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眼正咬著煙的邵承昀,生硬地轉移話題,“……邵總您需要打火機麼?我、給您拿。”

說著,就試圖從邵承昀懷裡脫身。

邵承昀倒不勉強他,拿開手就隨他去了,說,“我不抽,彆找了。”

客艙裡不能吸煙,這是船上的規定。邵承昀不會明知故犯。

辛榕被他攬了這一下以後,那根警惕的雷達好像又立了起來,開始有意無意地繞著他走。

邵承昀看破不說破,由著他。反正套房就這麼大,辛榕沒地方去,邵承昀有時和助理講著電話,要打印文件什麼的,就讓辛榕在一旁幫忙操作。

辛榕做事情利索,話也少,大約是知道有些文件關係利害,他絕不會多看,打印出來就立刻交給邵承昀。

如果是閒下來沒事可做了,他就離著邵承昀遠遠的,蹲在窗台邊對著曬太陽的小草龜123發呆。

那樣子看著挺乾淨通透的,分明是被明亮晃眼的太陽照著,卻有種無欲無求的冷感。

邵承昀其實沒想過和他同處一屋會是這樣一種感覺。能不能履行合約倒好像是次要的了,就這麼一連過了大半天,除了午餐以後邵承昀獨自去到甲板上走了一圈,其餘時間兩人都待在一個房間裡,邵承昀竟一點不覺得乏味。

臨近傍晚時,有服務生敲門送進來一套衣物。辛榕去開的門,帶著衣服回來要交給邵承昀。

“給你訂著,去換上。”邵承昀靠在皮椅裡說。

辛榕捧著衣服愣了愣。

邵承昀又道,“晚上有個局,你陪我去。”

遊輪已漸漸行駛到公海範圍。脫離了內陸的約束和框架,那些不為尋常乘客所知的娛樂項目也悄然浮出水麵。

邵承昀這次登船就是一時興起,本來沒打算擴展社交,而且他本身也不喜歡那些尋求刺激或一擲千金的局。但是昨晚在健身房裡偶遇了一位尤姓老板,這人來頭不小,近來和邵氏有些生意往來。

邵承昀與對方在船上遇見都挺意外的,健身之餘攀談了幾句,約好今晚在遊輪的一個包廂裡見麵。

自從老總裁邵瑞退休後,邵氏的大部分事業版圖就交給了邵仲麟和邵承昀兩兄弟接手。邵仲麟主要負責民營航空這部分,邵承昀則負責遊輪和航運的業務。

昨晚見到的尤峰就是邵仲麟最近有意在拉攏的一位合作人。邵承昀前陣子聽邵仲麟提過幾次,尤家有些官方背景,對於新航線的審批很有話語權。雖然尤峰與邵承昀之間沒多少直接往來,但邵承昀與兄長邵仲麟一榮俱榮,對方既已發出邀請,邵承昀沒有拒絕赴約的道理。

去這種場合,獨自一人是不合宜的,顯得寒磣了。

恰好邵承昀身邊有個現成的漂亮男孩可用。於是他給辛榕訂了套衣服,準備晚上帶他同去。

辛榕聽後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說,“邵總,我都不太懂……跟著去了會不會耽誤您的事?”

邵承昀笑笑,不以為意,“不用你懂。”

懂了就沒意思了,邵承昀心說。要的就是這種天然無雕飾的少年感。往那片浮躁的虛妄的人堆裡一扔,才顯得與眾不同。

第7章 小朋友沒什麼經驗

邵承昀給選的衣服乍一看來不算出挑,就是尋常的白襯衣配深色西褲。

可是拆開包裝拿出來一看,襯衣卻是象牙白的,絲帛材質,有種暗啞的光感,很是襯托膚色。兩隻袖口做了收束處理,顯得腕部更為纖細。

成年男性穿不了這種襯衣,隻會顯得造作油膩。得是要那種修長俊朗的男孩才敢上身,白衫簡約,一派蕭蕭肅肅,氣質和身型缺一不可。

辛榕住的那間客臥沒有鏡子,他自己穿上以後不知道是什麼樣子,走到外間讓邵承昀看。

邵承昀乍一見他出來,呼吸滯了下,心跳好像都漏了拍。

辛榕毫不自知,問他,“行麼,邵總?”

邵承昀盯著他,這一瞬間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第一反應竟然像是反悔了,不願帶他出去見人。

辛榕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拽了拽其中一隻袖口,又說,“要不行我就去換了。”

邵承昀兩手在座椅扶手上一搭,站起來,走到他跟前。

“挺好。”他說,視線很直接,甚至像帶有某種實體,透過薄薄的一層布料在看辛榕這個人。

辛榕雖有些疑惑,經過這一天相處下來他好像也沒那麼警惕著邵承昀了,反倒迎著他的視線,淡淡笑了下。

邵承昀伸手幫他整理了領口,然後說,“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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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包廂,其實麵積相當於一間大型會議室,一整麵牆的落地玻璃窗直對著壯麗無邊的海麵,一入場就是夕陽墜海的奪目光景,給人一種特彆震撼的氣勢。

辛榕在船上工作了這麼久,此前還從未踏足這間隻為高級會員服務的場所。

他原以為自己就是跟在邵承昀身邊的一個小助理,進了包廂才知道邵承昀是把他當作伴侶帶著的。

邵承昀在社交場上一貫不是那種紈絝隨便的人,平時帶女眷出席的時候都很少,今晚卻領了個年輕男孩出來玩,這一下就引起了眾人注目。

辛榕沒怎麼經曆過這種場合,周圍人的目光像轉動的燈球一樣投在他身上,讓他感到一陣局促不安。

邵承昀卻淡然自若的,伸手摟了摟他,問他,“想玩什麼?”

包廂裡有吧台、輪盤、21點,還有幾台液晶屏正在轉播美國和香港兩地的賽馬,宛如一間小型賭場。

辛榕看得眼花繚亂,小聲說,“我不玩,邵總。我不會。”

正說著,迎麵走過來一男一女,是尤峰帶著他的情人過來和邵承昀打招呼。

邵承昀衝著尤峰點點頭。尤峰看外表應該比邵承昀長了好幾歲,個子不高,身量很結實,一雙眼睛精明淬利,走上來就打趣邵承昀,說他,“你小子昨晚還跟我說什麼上船來考察考察工作,瞎扯淡吧。”

說著,視線往辛榕身上一掃,扯著嘴角笑道,“哪兒找的?以後我也幫你留意留意。”

這麼露骨的話,一下就讓辛榕感到麵紅耳熱起來。

邵承昀視線餘光瞥見辛榕的耳廓微微泛紅,心下不忍,沒接尤峰的話,一笑帶過了,轉而和他聊起賭馬,“怎麼樣,尤總壓的哪一匹?”

說起這個尤峰更來勁了,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屏幕,香港跑馬地的夜場馬賽還有不到半小時開賽,轉播鏡頭掃在熙熙攘攘的觀眾席上,那種熱鬨的氣氛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

看尤峰的樣子,邵承昀估計這一晚他押得挺大。

“冷門的,4號。”等到鏡頭轉切到馬廄那邊時,尤峰指了其中一頭深棕色標準馬,說,“全押它身上了。”

後來尤峰又滔滔不絕說了一通4號馬近來頗為不俗的表現。邵承昀就聽著他吹噓,也不打岔。最後還是尤峰自己覺得不好意思了,問邵承昀,“先玩點彆的?打發打發時間?”

邵承昀沒有拒絕,眼神捎帶了一下,辛榕就跟著他往輪盤賭桌那邊走去。

這裡麵的每一項娛樂對於辛榕來說都是從未接觸過的,因此當邵承昀把一摞籌碼推到他跟前時,辛榕真的嚇了一跳。一轉頭迎上男人平穩的視線,想起自己身處的環境,又適時斂了情緒,沒有當眾露怯。

他一手托腮,頭微微偏向邵承昀,低著聲說,“邵總,您彆為難我。我可以全給您輸在這兒的……”

包廂裡的柔光色調曖昧,把辛榕一身象牙白的絲衫映出一層流淌玉色。辛榕自己不知道這個偏頭托腮講話的樣子有多撩人,邵承昀卻全看在眼裡了。

這一晚他分明是來和尤峰應酬的,要打探對方的虛實、也要擺出邵氏的誠意,偏偏注意力就像絆在辛榕身上了,越看越有點移不開。

“你想投什麼就投什麼,不用管輸贏。”邵承昀麵上沒什麼情緒,語氣聽著也淡,可是說完以後,他拿過辛榕的一隻手,穩穩握著,伸向了那摞籌碼。

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價值。辛榕還沒看清上麵標的數字,就被邵承昀扣著手,撿了一個黑色的大額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