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當然知道不深,池子裡有一階一階的台階,她平時沐浴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深度。他所在的位置,即使比她平時待的地方深,也不至於她腳不沾地。
可不知怎麼,她的腳在水裡夠了幾下,都沒挨到地麵。
直到有人用腿固定了她雙腿,她的腳才終於落到實處,卻也被這尷尬的姿勢羞得不輕。
無他,他是用他的腿幫她固定的,而她此時就站在他懷裡,兩人的距離近到讓人不忍直視。
她稍微動了一下,被燙得克製不住顫唞。
“陛下……”
他收回手,輕咳了一聲道:“快幫朕擦身,水裡待久了也不好。”
她便顧不得慌,側身在水裡把帕子撈起,拿著帕子去擦他的肩。
先是肩,實在沒地方洗了,便去擦脖頸。
男人的脖頸和女人的完全不同,明明隔著一層帕子,她都能感受到其下的精壯有力,而不是像她一樣,纖細得捏一下可能就會斷。
擦完脖頸又沒地方擦了,她隻能硬著頭破讓他抬起手臂,給他擦洗胳膊。
這期間,無雙能感覺到他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感覺就像要吃了她。
她不知她有什麼好看的,殊不知美人出浴,在任何人眼裡都是一副美景。尤其美人膽小怯弱,嬌嫩嫩,怯生生,單薄的衣裳在浸了水後,已呈半透明狀,其下美景若隱若現,讓人血脈賁張。
手臂早已蠢蠢欲動,像藏在水下蓄勢待發的水蛇,早已瞄好了進攻的角度,偏偏美人還恍然不覺,不知自己成了獵人眼中香甜可口的獵物。
直到一條結實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而她在措不及防間緊貼上男人結實的軀體。
“陛……”
他的手燙得嚇人,激起她腰間細小的雞皮疙瘩,戰栗感順著汗毛一路攀升而上。
水花翻滾之間,一陣冰涼感侵上脊背,卻是她的後背抵上了池沿。
她手裡還捏著帕子,似乎覺得它礙事,他拿起一把扔了開。
兩隻纖細的手腕被一隻大掌抓住,她不由自主地揚首挺%e8%83%b8,他低頭%e5%90%bb上那纖細脆弱的細頸,可就在這時——
“無雙?”
“嗯?”
眼淚已經懸在睫羽上,即是驚嚇也是無措,聲音也帶著濃濃的鼻音。
“無雙你好香,真好聞。”
他輕嗅著,像平時很多回那樣,讓她戰栗,卻不心悸。
「你竟然趁我睡著了,偷偷聞無雙,你也知道她很香?」
乾武帝是措不及防被人換了回去,這會兒還沉浸在震驚中。
不光是惱怒,也是很久沒這種遭遇,隻有很早以前還在邊關那時,‘他’能清醒狀態地搶走他的身體。
“陛下。”
“你怎麼哭了?不想我聞你?”
無雙忙搖頭:“不是,不是的。”
她又窘又慌,窘得是自己竟會多想,慌得也是自己竟會多想,他其實隻是想聞一聞她而已,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真是嗎?
閃爍的目光似乎能透過水麵,看到隱藏在其下的猛獸,她慌張地移開了視線,道:“陛下你洗好了嗎?要不,我們起來?”
“你怎麼穿了衣裳沐浴?那就起來吧。”
還不是你讓我服侍你沐浴!這話她沒敢說,小聲道:“陛下你先起吧。”頓了下,她又哀求道:“你起了,讓宮女幫我拿一身更換的衣裳可好?”
紀昜很爽快地答應了,起身走出水池,準備叫人來服侍時,他低頭看了身下一眼,詭異地沒選擇叫人,而是自己去了浴殿一側的宮室裡,將自己擦乾換了身寢衣,才走出浴殿,又叫人進去服侍無雙。
不多時,無雙換了乾爽的寢衣出來了,他溼潤的頭發也被擦了半乾。
兩人去了榻上,內侍無聲地放下幔帳,悄悄退下了。
……
燈光暈黃,幔帳低垂。
紀昜像以往那樣將她抱在懷裡,東摸摸西捏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後,不動了。
無雙額上出了一層薄汗,終於鬆了口氣。
可很顯然她今天鬆氣鬆早了,因為沒過一會兒,他又折騰了起來。
還是沒有章法,似乎隻想找一個舒適的睡姿,卻一直沒找到。
不多會兒,無雙已是麵紅耳赤,臉頰發燙,眼裡仿佛能滴出水也似,卻強忍著不說話。
心裡實在驚慌,她沒忍住用手背掩住口。
她想,隻要她忍著,等他找到舒適的睡姿便好,之後卻發現自己想多了。
今晚,好像格外跟往常都不一樣。
……
殿外,福生探頭探腦趴在門上,聽著裡麵的動靜。
“師傅……”
福生嚇得忙站直起來,看清來人是小豆子後,狠狠地扇了他腦袋一下,挺直腰杆,哼了兩聲,問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明明是師傅你鬼鬼祟祟!
“師傅你去歇了吧,今晚我來值夜。”
“著什麼急,你師傅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小豆子用怪異目光看他,這有什麼好聽的,難道說陛下的牆角格外好聽?
他不由問出來,福生睨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好吧,他是個太監,他當然不懂。
可師傅也是太監啊,這個問題小豆子注定得不到解答。
一直到福生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裡麵的動靜還是未停。他想到明日有朝會,自己得早起侍奉,不能再熬得去歇著,才吩咐小豆子瞅著裡麵動靜,有事就叫他,他自己則笑眯眯地走了。
他就說嘛,陛下還是龍精虎猛的,也不知明兒小夫人會被折騰成什麼樣了,真是可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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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提前瞅著點,福生就在寢殿外候著了。
可裡麵一直沒有動靜,眼見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他悄無聲息地摸進寢殿。
寢殿裡昏暗一片,龍床那頭的帳子低垂著,讓人看不見內裡情形。
福生想到徒弟說的,快天亮了才消停,猶豫地清了清嗓子,小聲道:“陛下,該起了。”
沒有動靜。
再來一聲。
還是沒有動靜。
“陛下,今日還有朝會。”
他越靠越近,眼見就快來到龍床前,裡麵終於傳來一道聲音。
“上什麼朝,不去!”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話卻不是那個人該說的,所以…這是那位主兒?
福生隻知道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轉,並不知好到什麼程度,聽到這個聲音,他被驚得又喜又慌。
“可是朝會……”
“滾!”
然後福生就滾了。
滾出後,先命人去找了福來,而後又吩咐人下去說‘今兒朝會取消’。
至於朝會取消,朝臣們是個什麼反應?反正以前也不是沒取消過,剩下掃尾就是福來的事了。
.
早上的鳳棲宮,總是要比其他時候熱鬨。
宮妃每日來向皇後請安,這是規矩。
隻是規矩針對的是大多數人,至少惠妃是從來不來的,大家也都習慣了。
與往日不同,陛下召了那妖精進宮,今日取消了朝會,這消息已為眾多妃嬪知曉。請了安後,一群妃嬪就這麼議論了起來,有的是心有不甘的嫉妒,有人是煽風點火的慫恿,還有人是想看皇後笑話……
一大早的時間,都浪費去演這一出戲了。
不過宮裡的女人向來都如此,她們除了這也沒事可乾。
這一切,柔儀殿裡的人並不知曉。◇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睡到巳時才起。
是紀昜先起的,他起來後,無雙明明醒了,還悶在被子裡不願起來,最後是他把她從被子裡拉起來的。
紀昜不能理解無雙此時心態,無雙羞完窘完惱完,發現他並不去忙朝務,她猶猶豫豫提了,他也隻說不用他管。
無雙並不知內情,隻能忍下說想回去的衝動,兩人就這麼在柔儀殿廝混了一天。
倒也沒做彆的,無雙看出他還想,但她都以‘疼、不舒坦’拒了,他也沒發怒,這讓她鬆了口氣。
就這樣,兩人整整在柔儀殿待了兩天。
殊不知外麵快翻天了。礙於無雙在,再加上福來和福生都知此時在外麵的不是陛下,鑒於往日這位主兒的秉性,誰也不知他會不會發瘋,什麼時候發瘋,於是都不敢打擾,有什麼事也是兩人在外麵擔了下來。
直到有緊急軍情傳來。
再加上這兩日朝臣反應很大,以為又是福來這個‘奸宦’蒙蔽陛下耳目,福生隻得把軍情稟報上來,紀昜這才想起有個人被他關了兩天。
乾武帝被放出來時,快氣炸了。
但帝王終究是帝王,發怒並不解決問題,而且他對‘他’也氣不起來,但有問題就要解決,要尋找平衡之策。
經過一番兩人討價還價,暫時定下無雙進宮時,便是屬於‘他’的時間。這是紀昜要求來的。平時則是乾武帝出麵,而且‘他’不得再隨意關他進小黑屋,以免耽誤朝政。
這一切無雙並不知曉,此時她還以為自己成了那禍國妖女,以至於讓他連著兩日都沒處理朝政,以至於引來群臣激憤。
正心情忐忑著,乾武帝換了身衣裳出來了。
“你回去後與你丈夫和離,朕讓人在宮裡尋一處宮殿安置你。”
無雙下意識搖頭:“不……”
“你不想和他和離?”他微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
“我……”
無雙咬著下唇,心裡亂極了。
她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再一想,他會提出這種要求也不奇怪,她應該感到慶幸才是,最起碼他沒想著要與她一直保持這種不倫的關係,而是還惦著怎麼安置她。
可趙見知會和自己和離嗎?
無雙有些茫然。
而且進了宮後,她就必須要麵對郿無暇,她可願意麵對此人?以一個臣妻變為妃子這種尷尬身份,去麵對生為大婦的中宮皇後?
無雙心裡實在亂,又怕他生氣,便紅著眼圈拽著他的衣袖小聲道:“陛下,我這會兒好亂,你讓我想一想好嗎?太突然了,我……”
他拈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泛紅的眼圈。
“有什麼突然的?難道你打算就這麼跟著朕?”
“我……”
他突然冷淡下來,鬆開手。
“罷,你要想就想吧。”
說完,他就走了。他有緊急軍務要處理,能駐足與她說這一番話,已經占用了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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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滿心茫然地回到國公府。
如果說以前她還抱著僥幸心態,如今身子失了,兩人的關係似乎就定了。按理說,她是該和趙見知和離的,可如果真和離了,進宮就成了必然。
就在無雙心裡正亂之際,長陽侯府來人了。
說老夫人病了,請三姑娘回去一趟。
無雙十分詫異,她出嫁後回娘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一家子人似乎已經忘了她,此時又叫她回去。可從名義上,老夫人是她祖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