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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無雙 假麵的盛宴 4387 字 5個月前

羞恥,但其實她也做好準備了,甚至有一種等了許久終於塵埃落定之感。

入宮來非她所願,她也知道自己這般行徑有違世俗倫常,可她沒有辦法也不敢拒絕,就像皇後召她,她也不能拒絕一樣。

“她是皇後,就算今日躲了,明日後日也躲不了。”

“可……”小泉子猶豫了下道,“奴婢已經讓人去稟報福公公了。”

聽了這話,無雙又鬆了口氣,她想就算郿無暇真要對付她,打罰她,也會有人來救她。

可是,他會來救她嗎?

皇後到底是皇後,他可會掃了皇後的顏麵來救她?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無雙看到了皇後。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皇後了,久到她忘了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此時的皇後與她記憶中的郿無暇一點都不像。

穿著是那麼的華麗雍容,坐在鳳座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像廟裡的菩薩。

“見到皇後還不下跪?”

一個女聲打斷了無雙的胡思亂想,還不及她反應,她就聽又一個女聲道:“行了,無雙到底是本宮的妹妹。”

那種隔膜感突然間頓消,無雙認出說話兩人,一個是皇後,一個是琥珀?

琥珀倒是跟著長姐跟得久。

“長姐。”無雙行了個福禮,就像兩人都還未出嫁前那樣。

皇後嘴角的笑僵了一瞬,而後笑道:“給趙二夫人挪個座。”

聽到這聲趙二夫人,無雙僵了一下。

她在下麵坐了下,垂眉斂目。

皇後在上麵看她。

看著下麵未施脂粉、穿著容色俱寡淡的無雙,皇後也在想一個問題,陛下到底看中了她什麼?

這張臉?

皇後承認自己這個好堂妹確實長得好,不然當年祖母也不會嫌棄她狐%e5%aa%9a,讓她留起厚重的劉海。

後來嫁了人,額發自然要梳起來,倒也露出她一張天姿國色的小臉。可宮裡不是沒有比她美的絕色,陛下到底看中了她什麼?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俱皆沉默著,場麵慢慢地尷尬了起來。

最後是無雙打破了沉默。

“不知長姐召我來,是有什麼事?”

皇後回過神來,道:“倒也沒什麼事,隻是聽說妹妹最近往宮裡走得勤,卻從沒往長姐這兒來,

本宮就想妹妹是不是對長姐有什麼誤會,又或是因什麼事記恨了長姐。”

其實有時候無雙很佩服這位長姐的,就像當年對方出嫁時,她按照舊俗回門與她送嫁。明明她不自在,對方也不自在,但郿無暇就是能當著她一臉笑地說一些騙鬼的話,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也是替她背下了她悔婚另嫁的債。

可彼時無雙剛經曆了一係列打擊和挫折,當初她被郿無暇所惑、慫恿,做事時根本沒有往深處想,直到事情發生後,才發現一切超出她的想象。

她設計了趙見知,同時也毀了自己的清譽,而趙家那樣的人家,怎可能心甘情願娶一個和兒子不匹配的女子進門。即使娶進門了,也不會給她好臉,而她將永遠背負著心機深沉陷害人的罪名,一輩子抬不起頭。

她想不到這些,是因為多年來她困守在長陽侯府,是她眼界狹窄,她不信向來聰明的長姐也想不到這些,可人家就是能當著麵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而後理直氣壯地去做了魏王妃,還要說一番話讓她對她感激涕零。

就像此時的這句話,話裡話外都是她的錯,她不光邀寵於姐夫,還避而不見姐姐。多麼下作無恥一女子!

可確實是她錯了,而她又怎好人前攀扯自己的婆婆和堂堂的惠妃,她隻能低下頭道:“皇命難為,還望長姐見諒。”

“什麼皇命?難道是陛下不讓你來見本宮?”皇後玩笑道。

無雙抬眼去看她,皇後臉上笑著,眼裡卻藏著一絲鋒芒。

那一瞬間,藏在心裡許久的怨憤噴湧而出。

是,是她蠢,上了旁人的當卻不自知,反應過來也無處訴說委屈,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當初願意的!

她都已經避而不談了,為何還要這樣擠兌?難道真要她說出我就是記恨你,所以不想見你,誰讓你設計我的話?

無雙不說,其實也是知道說了沒用,反而容易被人倒打一耙。彆人隻一句當初是你願意的,就足夠堵回她的千言萬語,反而顯得她胡攪蠻纏,嫉妒長姐,麵目可憎,卑鄙下流。

她閉了閉眼,把眼淚憋回眼眶去,回以同樣玩笑的口氣。

“長姐既知道,何必明知,故問?”

皇後的眼神瞬時銳利起來。

這時卻突然有人來了。

沒有人稟報,但頃刻間從門外到門裡宮人們一個一個的紛紛跪下,已足以證明來人的身份。

無雙扭頭看過去,當看到那道黃色的身影時,她腦子一蒙,當即站起來朝他跑了去。直至來到他麵前,抓住他的衣袖,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僵得像一塊石頭,想收回手,卻被人攥住了手。

這時,皇後也過來了。

“見過陛下。”她屈膝行禮道,“陛下不是正在上朝,怎麼……”接下來的話,皇後說不下去了,她眼睛放在那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乾武帝眼皮半垂,似乎在聽皇後說話,實則目光卻放在她的身上,見她眼圈通紅,神色淒楚可憐,他下顎微微收緊,眉也皺了起來。

“朕就是過來看看,皇後不用多禮。”

然後他就走了,拉著無雙轉身走了。

皇後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見兩人背影消失在門外。

她看了許久許久,直到琥珀戰戰兢兢叫了聲‘娘娘’。

第121章

皇後將肩膀繃得很直,仿佛那一瞬間垮肩的並不存在。

她端著下巴環視了一圈眾人,轉身往裡行去。

琥珀忙跟了上,又讓所有人都不用跟來都下去。

一直到身邊沒有其他人,皇後繃緊的肩瞬時垮了,她嘴裡喃喃罵著賤人賤人,拿起花瓶想砸,琥珀撲了上來,雙目含淚,連連搖頭。

是啊,她不能砸。

皇後氣怒之下砸了花瓶,等於之前她做的麵子全沒了。

她是皇後,她不能讓人看出她外強中乾,但凡她露出一點虛弱,頃刻就會被那些豺狼虎豹吃得一塊骨頭都不剩。

皇後雙目通紅,鼻孔翕張,強忍著眼淚。

琥珀見她憋成這樣,心疼道:“娘娘,您要是想哭,就哭一會兒,奴婢讓她們都下去了,沒人知道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皇後蒼涼一笑:“本宮早就失去了哭的資格,曾經是,當了王妃也是,現在當了皇後,更不能哭。現在你讓我哭,我倒是哭不出來了……”

琥珀想著娘娘從小經曆的一切,想著府裡的那些糟心事,想著潛邸時和入了宮後發生的那些事,旁人隻道皇後當得風光,其實娘娘所經曆的苦楚,大抵隻有她這種打小侍候在身邊的才知道。

“娘娘您就試著哭一哭,千萬莫憋壞了自己。”

皇後緊抿著嘴角,喃喃道:“郿無雙她真是好,真是好啊,合則藏在這裡等著報複本宮……”

.

無雙渾身僵硬,任他牽出了鳳棲宮。

直到去了外麵,她才縮了縮手,把手收了回來。

“謝陛下幫妾身解圍,妾身要回去了。”

她屈了屈膝,轉身就想走。

乾武帝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措不及防被拉住,一頭撞在他懷裡。

本就羞恥、難堪各種情緒交雜,她高興他能來救她,卻又因為這種心態而感到羞恥,尤其從名義上郿無暇還是她堂姐,又是他的皇後。

這種種種錯綜複雜的情緒,糾纏在她心裡,讓她一時覺得難以見人,就想躲起來,偏偏此時他又怒了,無雙已經徹底不知該如何反應,當即崩了。

眼淚仿佛決堤了也似,止不住地流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低著頭,淚珠一滴滴落在他衣裳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卻哭得全然沒有聲音。

乾武帝看著%e8%83%b8`前被打濕的位置,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才道:“朕欺負你了?”

一旁,福生和一眾內侍俱都低著頭。

長街上,時不時就有宮人路過,可遠遠瞧著這邊的動靜,俱是不敢過來了。

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麼?”

哭還要問為什麼?

麵上,她卻用袖子擦起眼淚,誰知卻越擦越多。

福來帶著幾個內侍,急匆匆朝這裡走過來,雖遠瞧著這邊情形,步伐略有些遲疑,但還是很快就到了跟前。

乾武帝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既然你想回,那就回吧。”

她僵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垂頭屈了屈膝,默默轉身走了。

福生見小泉子還愣在當場,忙揮手讓他跟上去。

.

無雙被送回趙國公府。

見她一言不發,小泉子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默默離去。

梅芳看出姑娘情緒有些不對,又見她不想說話,隻好任由她一個人待著。

無雙在床上躺了一上午,直到用午膳時才起。

午膳也沒吃多少,隻隨便用了幾口,梅芳倒想哄哄她開心,隻可惜口笨舌拙。就在這時,在無雙院裡侍候打雜的高婆子來了。

這高婆子雖平時就乾點雜活,在國公府卻是老人,也在府裡侍候幾十年了,又是家生子。兒子在府裡當車夫,丈夫是個花匠,她來找無雙,也是之前無雙托她了事。

高婆子進來後,對無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就將無雙托她辦的事說了。

其實無雙也沒托她辦彆的,就是讓她幫忙尋個精通按蹺之術的大夫。

這老婆子說起話來可是天花亂墜,反正據她所言,不光他丈夫到處找人打聽,她兒子也沒少借著機會往外跑,整個京城都快找遍了,才找出這麼一位精通按蹺之術的聖手。

總之,他們一家子費了老鼻子力氣了。

無雙聽完後,楞了一下,半晌沒說話。

高婆子偷眼瞧她的臉色,猶豫道:“夫人……”

無雙忙回過神來,看了看梅芳。

梅芳轉身進屋,不多時拿了一錠銀子出來,塞給了高婆子。

高婆子不用看,隻觸手那分量,就知二夫人賞得不少,果然貴人就是貴人,二夫人如今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往日在二夫人院裡侍候,是人見人嫌的活兒,都知道一旦來這就是進了冷宮,如今卻成了整個府裡最熱的灶。

下人們也不傻,若趙家哪日真不成了,或是被聖上清算,他們這些家生子最好的下場是被官府轉賣,可如今有了二夫人,就算哪日抄家上門,他們也不敢抄到二夫人麵前來。

下人不懂禮義廉恥那一套,讓他們來看二夫人現在就相當於聖上在外麵養的外室,哪個大官不養個外室小老婆啥的?

外室咋了?沒聽說過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