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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無雙 假麵的盛宴 4329 字 5個月前

回在皇宮裡穿梭,擊殺叛黨。

自然不是人家逼迫他,人家也說了丞相大人請自便,可當時宮裡一片混亂,他如何自便?恐怕前腳走,後腳就被人殺了,是他覥著臉硬要跟著人家,而後受了一晚上的驚嚇。

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老命休矣,幾次他都沒死成,因此當他被送到太和帝麵前時,整個人已癱軟無力,像條喪家之犬。關鍵是還被幾個死對頭看見了,關鍵幾個死對頭譏損他,他還沒能還嘴,實在是沒力氣了。

“吳丞相今日能僥幸逃脫一命,還得感謝太子殿下啊。”

“若不是黑甲軍,丞相的命休矣。”

天亮了,吳丞相換了身乾淨的官袍立於大殿之外,聽著身邊的一眾大臣如此調侃他,再看看遠處已被清理了一遍,依舊難掩血色的宮道宮牆,突然有一種寒意打從心底泛起。

幸虧他見局勢不對,沒讓趙王冒著忤逆的罪名回來。

若是回來了,昨晚趙王大抵也是其中一員。

黑甲軍遠在西北,可昨晚出現的,儼然不止千數。太子可擁有一定的私軍護衛,但不可超過千數。

也就是說把黑甲軍從西北調過來,是經由了陛下的同意?也就是說,其實陛下早就洞悉了秦王可能謀反?

吳丞相不敢再想,他打算等回去後就給趙王再去一封信,讓他暫時不要急著回來,看看接下來的局勢再說。

.

後半夜時,就有人送信回來了。

說太子殿下已掃平亂黨,讓太子妃不要擔憂。

無雙這才沉沉去睡下,同時沒忘讓人給萬淳兒那送了信。

下午時,人回來了。

無雙站在石橋上,遠遠就看見有人騎著馬來,忙走下石橋。

她剛站定,他已騎著馬到了她麵前。

一夜不見,恍若隔世。

他一身黑甲,渾身還充斥著肅殺之氣,鎧甲上還有血跡未拭去,她心跳如擂鼓,他伸手一撈將她撈了起來,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護衛們不敢不隨,隻能遠遠隨在其後,壯著膽子跟著殿下放肆在西苑裡策馬奔騰。

要知道這可是西苑!

皇家禁苑!

也就殿下敢在裡頭騎馬。

……

“你一夜沒睡就不困?!”

“困什麼,暢快!”

他%e8%83%b8口微微震動,似乎在笑。

“若不是父皇這不許那不許,肯定更暢快。”

他在抱怨太和帝不讓他殺人。其實不光太和帝,魏王昨夜也跟他曆數了一番有些人不能殺,還有大用之類的道理,著實掃興得很。

“那事情辦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的,剩下的交給父皇好了,就算還要用我,總得回來歇息一晚,又不是鐵打的。”

紀昜才不想說,他們的大道理把他弄煩了,所以他打算回來偷懶。若換做以前,一夜不睡是什麼大事?幾日不睡也不是沒有過。

說話間,他已經策馬往回跑了。

她雖披了件披風,但這披風單薄,在馬上可沒辦法禦寒。雖然紀昜很想策馬奔騰一番,也隻能按捺下,尋思找個機會再帶她出去跑馬。

回去後脫了鎧甲,無雙先檢查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幸好雖有些淤青,但並沒有見血。

沐了浴又用了飯,兩人去了榻上,紀昜沒跟她說幾句話,便已沉沉睡去。無雙雖沒有困意,但也沒起來,就這麼陪著他睡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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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無雙和紀昜在西苑裡待了三天。

她屢次問他待在這裡行不行,不用想就知外麵有多少事,他是太子,他一直避著總是不好。紀昜卻說沒事,還說不趁著機會歇息幾天,後麵大概很久不能歇了。

這期間端王來了一趟,把萬淳兒接走了。

無雙把當晚萬淳兒身邊宮人意欲刺殺的事說了,紀昜說她猜的沒錯,這釘子應該是宮裡人安插的,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秦王。

秦王雖不知無雙會帶著孩子躲在西苑,但萬淳兒跟她好,兩人經常見麵,在萬淳兒身邊安一顆釘子,總能找到機會對無雙下手,便對那宮女下了尋到機會就動手的命令。

誰知那宮女被帶到了西苑,此人也不傻,自然看出端倪,便想趁機下手,誰知這邊早有防範,以至於功敗垂成。

這說法也得到魏王的讚同。

這兩天魏王隻出現了半日不到,還是有事要議的情況下。經過這次,無雙又發現了一些魏王和紀昜相處的端倪,每次若有什麼任務什麼危險,需要紀昜出馬,事後魏王總要容忍他一些。

三日後,無雙等人收拾收拾回太子府了,而接下來果然和紀昜說得一樣,他又陷入忙碌之中。

正確來說,應該是魏王陷入忙碌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太和帝和魏王這次能提前洞悉秦王意欲謀反,除了二人早已派人多方監視以外,秦王妃的父親方緒方尚書竟然也出了不少力。

按理說方家乃秦王嶽家,應該跟女婿站在一起,畢竟秦王若是成功,方尚書就是未來的國丈。

偏偏方緒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不光一改之前積極幫秦王爭儲位的樣子,反而當了奸細。秦王是如何布置的,又聯合了誰,舉凡他知道的東西,都一股腦地提前找太和帝告了密。

這才是這次秦王被算得這麼死的原因。

“那他是怎麼想的啊?就是為了能把女兒接回去?”

無雙十分不解,若說方緒不愛權勢地位,自然不可能,真是清高之人,當初不會把女兒嫁給秦王,那到底為何這麼做?

“有句俗話,文人造反,十年不成。指的便是讀書人隻會紙上談兵,又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不夠果決。這些文人毛病一大堆,但他們也不是真一無是處,例如他們忠君的思想。”魏王道。

在方緒方大人的想法裡,爭儲位是理所應當,若無晉王橫插一腳,秦王是名正言順的長子,儲君之位自然該他來坐,所以他帶著人跟晉王一係跟趙王一係鬥了多年。

爭儲奪嫡乃規則以內的事,並不違背他從小接受孔孟之道的忠君思想,但若是謀逆、逼宮,這顯然超出了規則以外。

方緒是文人,自然明白倒行逆施、冒天下之大不韙有什麼後果,什麼是亂臣賊子?這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重點是人人得而誅之!

也就是說,誰都可以來吐你一臉唾沫,誰都可以來殺你。

他不是沒勸過秦王,勸他忍耐。

趙王為何還沒回來?漢王為何閉門不出?說不定就等著有人按捺不住動手,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

你就算逼宮了得逞了又有何用?就算你控製了京城,彆人隻要有個光明正大的名義,自然可高舉‘誅殺亂臣賊子、靖國難’的大旗,召集軍隊進京討伐你。

是時民不聊生不說,還遺臭萬年。

方緒可不想當亂臣賊子,更不想在史書上遺臭萬年,隻可惜秦王根本不聽他的,反而嫌他瞻前顧後,所以他才會直接倒戈。

說是為了女兒,不過是文人一貫的謙虛,不好標榜自己如何忠君愛國。

顯然這點子謙虛被太和帝領悟到了,其他朝中大臣也領悟到了,因此方緒這一次非但沒被牽連,反而風評直升,連坊間都流傳著方尚書大義滅親的事跡。

秦王妃自然也被允許和離歸家,方家算是秦王一係中,唯一能夠全身而退的。

最慘的要數孫貴妃和孫家,孫貴妃直接被貶為了庶人,幽禁冷宮,孫家成年男丁一律被斬首,未成年的男丁和女眷則被流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其中還有個人得以脫出生天,回了本家,那就是郿無暇。

下麵辦差的人也不是傻子,一查名冊,這武鄉侯世子妃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大姨子,自然不敢隨意處置,忙往太子府遞話。

其實郿無暇這一年多來也不是沒幫魏王辦事,她忌憚著解藥控於旁人之手,魏王派人與她私下聯係,她沒少給魏王遞消息。

再加上饒是她自詡智謀過人,卻陷於孫家這種不講理的蠻橫之家。

尤其是武鄉侯夫人,此人完全詮釋了什麼是一切陰謀詭計,都打不過蠻不講理和不要臉皮,又有個婆婆的身份天然壓製,郿無暇被欺負得很慘,自然深恨孫家人,巴不得他們能倒黴。

所以魏王也沒為難她,讓人放了她歸家。

至於秦王和武定侯。

範家的下場和孫家是一個樣,其實範家也是蠢,但凡他們能沉得住氣一些。他們是得罪了太和帝沒錯,但皇帝處置功臣也需要理由,太和帝不可能把內裡齟齬公之於眾,隻要範家能保持低調,老老實實不犯事,短時間內太和帝還真沒辦法處置他們,偏偏他們上躥下跳不安分,還和秦王一拍即合。

範家和秦王一拍即合自然不是為了晉王,打從晉王混淆皇家血脈的罪名定下,他就注定無翻身之日,範家不過為了自保。

隻可惜這個代價付的有些大,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倒是秦王,當日紀昜沒殺他,太和帝也沒殺他,而是和晉王一樣,被幽禁了起來。不過據說秦王受的傷有些重,人是沒死,但至少要養傷一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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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犯上作亂,讓朝堂的形勢變得詭異起來。

吳丞相和李尚書李瞻罕見得低調,相反方緒這個賣了女婿的人,格外高調,行走之間身邊都是圍著好幾個大臣。

三司使柳茂銓與手下之人閒談,感歎老臣不愧是老臣,一個個都雞賊著呢,為何人家能多年來一直屹立朝堂不倒?這就是原因!

還有人私下說方大人最近未免高調了些,柳茂銓也隻笑不語。

看看方緒的高調,再看看吳渭中和李瞻的低調,就能明白怎麼回事了。人家這可是奉旨高調,旁人可比不得。

……

洋洋灑灑又到了春花三月,太和帝再提禪位之事。

這一次朝中大臣們還是反對,但反對得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堅決了。如是往來三回,太和帝終於定下禪位之事,並將要傳位給太子的消息曉諭天下。

之後一個月裡,都是朝中以及各地大臣上書對陛下表達依依不舍之情,與此同時禮部等各處都已開始著手起新帝即位之事,以及太上皇禪位後如何安置之事。

這兩件事都是大事,尤其大梁以孝治天下,群臣暗中有不少人猜測陛下禪位後,是還居住在蓬萊殿,還是另遷他處?

從表麵看隻是一個住處,不用計較太多,實際上意思可多了。

曆朝曆代以來,禪位的皇帝都是極少極少的,大多數都是把著權柄,至死才放手。禪位了,是隻把位置讓出來,還是連皇帝權柄都讓出來?

這些從細枝末節就能體現出來,例如遷不遷宮。

太和帝很快就給出他的決定,禪位後他要移居西苑,後宮嬪妃也跟他一起移居西苑,就不和新帝擠了。

這是太和帝原話。

本來太後不用移居的,但太後想了想,說後宮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