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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無雙 假麵的盛宴 4331 字 5個月前

日,秦王和漢王前後回到京城。

回京後二人除了進了趟宮,之後便一直閉門不出。

又是一年除夕。

年夜宴上,雖比往日不過減少了兩家人,但宴上極為冷清,哪怕是歌舞升平,都掃除不了局勢動蕩所帶來的不安。

初一照常是大朝會,及朝賀大典。

去年無雙借著有孕在身避開了這一切,今年可跑不掉。

她老老實實按照規矩穿上全套的冠服,又和如今已是太子的魏王一同坐車到宮門前,在寒風中站了大半個時辰,才排著隊進了皇宮,之後又是在慈寧宮前靜候。

排在她前麵是昌河公主,排在她後麵的是秦王妃等人。

其實按理來說,外命婦中當是以太子妃為表率,但昌河公主身份和輩分都在此,無雙自然要站在其後。

天氣寒冷,寒風呼嘯。

幸虧宮人們還算有眼力勁兒,再加上她們就站在最前麵,很快就入內向太後行禮了。

又過一年,太後也老了一歲。

可能年前發生的這件事對太後打擊極大,所以此時的太後也是老態畢現,讓人不禁感歎世事無常。

皇家煩文縟禮太多,開宴之前無雙和昌河公主一齊留在慈寧宮說話,還有萬淳兒。

周淑妃本想給兒子求個側妃,可惜時不待她,好不容易壓下了兒子,又逢上朝中動蕩,隻能暫且作罷。

如今萬淳兒也有身孕了,六月時剛懷上,如今正挺著七個多月的大肚子,她的肚子可比無雙那會兒大多了,襯著她嬌小的身材,格外嚇人。

去年是她陪著無雙,今年是無雙陪著她。

萬淳兒可喜歡祚兒了,奶娃子三個多月正是長開的時候,白白胖胖,五官精致,比年畫裡的娃娃還好看。

她大著肚子不能抱他,就圍在無雙身邊,看她哄孩子,跟孩子玩,可給她羨慕的,拉著祚兒的小手就不丟了,連聲道她要是能生個像祚兒這麼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萬淳兒私下跟無雙說過,她想這胎生個兒子。

倒不是她不喜歡女兒,而是她覺得生了兒子,也許就暫時能打消周淑妃對她的不滿。

無雙現在對這對婆媳之間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幫她許願最好能讓她得償所願。

萬淳兒又問她下一個打算生個兒子還是女兒?

對此,無雙無什麼想法,因為她生下祚兒的日子還短,不管是魏王還是紀昜,都不準她短時間再生了。

為此紀昜是直接跟她明著說,魏王是讓褚女醫給她開了個溫補的避孕方子。這方子乃褚家不傳之秘,既能調養女子血氣,又能起到避子的作用,就是不太好喝,幸好隔幾天喝一碗就行。

中午照例是用宴,用罷宴了,太後在聽戲樓設了戲。

去年無雙能躲,今年不能躲了,她如今身份不一樣了,都盯著呢,自然要做個樣子。

好不容易借著萬淳兒大著肚子,兩人從聽戲樓出來,準備去慈寧宮等男人那邊散場好回府。

萬淳兒問無雙什麼時候搬進宮。

東宮早就收拾好了,但魏王府這邊一直沒搬,於是隻能把魏王府的匾額改成了太子府,名分雖改了,但一切製例還照著以前在行。

“我也不知,看殿下的打算。”

萬淳兒歎道:“好不容易我們就要搬出宮了,未曾想你和太子殿下要進宮,不過幸好我還能進宮看你,跟以前也沒什麼區彆。”

是的,紀紹的封號已經下來了,等翻過年就要出宮了,萬淳兒如今的封號也改成了端王妃。

“你也說了,跟以前沒什麼區彆……”

這時,一陣嘈雜聲從遠處傳來,遠遠瞧著似乎有什麼人在往這裡跑,後麵跟了好幾個宮人。

“我要見太後,我要見太後……”

直到人跑近了,無雙才發現竟是晉王妃。

不對,現在是罪婦範氏了。

範氏一改往日光鮮亮麗,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棗紅色的棉衣,她發髻散亂,披在身後,一邊對攔她的宮女拳打腳踢,一邊還想往聽戲樓跑。

無雙身邊跟了很多人,一見發生混亂,當即將她和萬淳兒圍在中間。

此時範氏也看見了一身華服的太子妃,和挺著肚子的端王妃了。

曾何幾時,兩人見到了她,還得叫她一聲大嫂,如今她成了這般模樣,反倒曾經被她瞧不起的無雙,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明明也不過隻過了一年多,卻恍如隔世。

範氏盯著無雙,又是哭又是笑。

她突然往這裡走了幾步,攔著她的宮人當即不顧儀禮,直接從後麵抱住了她,還有兩個內侍甚至想將她強行架走。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走!”範氏掙脫鉗製道。

旋即,她撲通一聲,衝無雙跪了下。

“我求你,求求你,求你幫我留在他身邊,我與他夫妻多年,早已同生共死。是,我是怨過他薄情寡義,另結新歡,可他如今淪落至此,我沒打算丟下他回去繼續享受我侯府嫡女的榮華富貴,他在哪兒,我在哪兒,他死,我也死!”

第108章

無雙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但她並未表現出來,也未說話。

範氏本該是關在原晉王府,如何能跑出來,又如何能進宮,還能跑到這裡來?真是宮人們攔不住,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不清楚什麼情況,無雙知道此時不說話比說話好。

她身後就是聽戲樓,太後就在裡頭,範氏這趟本就是來找太後的,太後自然不會裝聾作啞。

果然,就在範氏見苦求無果,豁出去打算磕頭時,太後身邊的素蘭來了。

她先向無雙和萬淳兒福了福,才道:“範氏,你與我來。”

範氏忙不迭站起來,跟著素蘭去了,這一場鬨劇暫時告一段落。

等無雙和萬淳兒去慈寧宮吃了盞茶,又說了會兒話,才有人來稟明情況。

原來範家見白家和賈家都把女兒領回去了,便也動了心思。

動心思的是武定侯夫人,也是範氏的娘,她怕丈夫知道後不許,就借著給女兒送東西為由,將範氏從那府裡偷龍轉鳳了出來,今日又充當丫鬟帶進宮,就是尋思太後心軟,想求一求太後,看能不能把女兒領回家。

誰知範氏反倒其行,反而將其母的心思曝露了出來,還要跟庶人同生共死。

總之最後太後成全了範氏,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無雙聽出了端倪,隻是有慈寧宮的人在,也不好質疑出聲。等之後回府的路上,她才和魏王說出自己的疑問。

“按照她們的說法,既然範氏根本就不同意其母的想法,為何還要跟她出府還進宮,還鬨了這麼一場,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原地,圖什麼啊?我總覺得哪有些不對,一個犯婦,說帶進宮就帶進宮了,守宮門的侍衛是乾什麼吃的?還是說範家在宮裡還有人?”

不同於其他皇子在宮裡有母妃,母妃總能幫襯兒子一二,晉王可是什麼都沒有。至少在胡太妃沒暴露之前是,如今他這一係儘皆倒了,更不可能有人幫他。

“看來範家也不簡單。”她下了個結論。

見她有模有樣的分析,魏王眉眼含笑,低頭用手指撥了撥她臉蛋子,一直把她撥惱了,撥得蹙眉瞪他,他才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手指。

“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是不是平時這麼逗祚兒逗上癮了?”

可不還是個小娃娃,一大一小兩個娃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魏王輕咳兩聲,岔開話題道:“其實你想的沒錯,範家大概真急了,才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試探父皇。”

無雙挑眉疑問。

“父皇處置了晉王處置了胡太妃,甚至處置了他府裡所有人,包括門客幕僚都以各種罪名下獄流放。其他與晉王有來往的大臣們,卻置若罔聞,儼然是打算給他們重新改過的機會,可範家不一樣,他們跟晉王牽扯太深。”

是啊,就不提範家是晉王的嶽家,之前無雙也聽魏王說了,當年安王還在時,武定侯就與其來往叢密,甚至當年武定侯能成太和帝的親信,也是因為安王舉薦。

當年能成為一樁美談,如今隨著晉王身世的曝光,反而成了一個笑話,那麼身為事主的武定侯府範家,又該如何自處?

太和帝沒有動他們,甚至沒有理會範家,恰恰如此才讓範家難受。就像有一把大刀懸在脖子上,你根本不知什麼時候能落下來。

也因此對於目前處於困獸境地的範家來說,試探出太和帝是如何看待他們的,當是首要之事。

所以範家利用白家賈家接回女兒之事,行了一把試探之舉。

看似範家此舉漏洞頗多,連無雙都看出來了,恰恰是範家故意如此,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顧不得其他,甚至不惜暴露範家在宮裡有人的事。

有人到什麼程度?能把一個犯婦夾帶進宮。

太和帝知道後,會是如何反應?太後又是如何反應?

“那讓他們試探出父皇的態度沒?父皇又是什麼打算的?”無雙問。

魏王哂道:“如若讓他們試探出來,父皇就不是父皇了。”

見無雙不解,他又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就完,範家想找生路,有人心存不甘,範家能不能活,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好吧,這話已經拔升到無雙完全聽不懂的地步,她也不想聽了,遂也不再去問。

.

等範家人回到武定侯府,已接近傍晚了。

冬日的天黑得本就早,天又冷,北風一起,就刮起雪沫子,披著鬥篷都能刮一頭一臉,武定侯乃武將,自然要騎馬而行,等回到府裡解下鬥篷,胡子和眉毛都是白的,他夫人柳氏忙讓人拿了帕子來,為他擦臉上胡子上的積雪。

柳氏滿臉倉皇:“老爺,你說該怎麼才好?”

對於他們的鬨劇,太後連麵都沒露,隻說隨了範氏意願,她要回去便送她回去。範家這邊沒見到太後,自然什麼都沒試探出來,等於他們費了偌大力氣,還是铩羽而歸。

今日在宮裡赴宴,柳氏已經感覺出了冷遇,往日與她相熟相好的命婦們,今日格外嚴肅拘謹,哪怕她覥著臉上前攀談,對方都能以這是在宮裡,或是顧左右而言他拒了她。

到底為何,不言而喻。

一場宮中之行,柳氏忐忑不安、心中著實惶惶,自然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可武定侯就完全是覺得丟臉了。

往日都是旁人來與他攀談,今日他也嘗到了冷眼冷遇的滋味。朝中這些人最是雞賊,他們嗅覺敏銳,不約而同都選擇避開他,說明這次他真是危也!

“你問我,我怎知怎麼辦!”武定侯不耐煩道。

這時,管家匆匆前來,不顧武定侯麵帶不悅,附著他耳說了幾句話。

“還請侯爺決斷,到底要不要見此人?”

柳氏目光驚疑不定,她沒聽見管家說了什麼,但她見丈夫麵色變幻莫測,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