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那上麵此時一片淩亂,其上躺著一個赤身%e8%a3%b8體的女人,女人的頸上有一道血腥、猙獰的傷口,似乎宮室裡所有血都是從這道傷口噴湧而出,此時那傷口依舊在汩汩冒著血,可譏諷的卻是女人的頭上還戴著隻有皇子妃可戴的翟冠。
魏王的頭開始疼了起來,他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頭,他身邊的黑衣人也宛如投影,抱著自己的頭。
但對方很快就反應過來,提著劍衝了出去,等魏王趕到時,已經晚了,宮殿裡死傷一片,而對方已經衝出宮殿。
魏王一路在後麵追趕,直到追到一個宮殿,來了很多侍衛試圖阻攔他和黑衣人,黑衣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砍殺直到一個華服男子麵前,而他卻被重重侍衛包圍著,他們手持刀劍,卻麵露恐懼之色,嘴裡竊竊私語著‘三皇子瘋了’。
三皇子瘋了,瘋了……
……
魏王猛地睜開雙眼。
一旁是麵露擔憂之色的福生,和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癱在一旁地上的宋遊。
“殿下……”
宋遊從地上爬了起來,問道:“怎麼樣?”
魏王搖了搖頭。
“這種事急不得,以前也沒有舊例,隻能摸索著來,我還是以前的說法,能不能治好,其實與外力無關,主要還是你跟他之間。”
魏王沒有說話。
宋遊又道:“行吧,我得去歇下了,實在堅持不住,剩下事就交給福內侍。”
福生把宋遊送走,此時魏王已經從浴桶裡出來了,福生連忙拍了幾下手,就有幾個扛著浴桶的太監從門外走進來。
幾個太監把浴桶放下,在裡麵灌入溫水,魏王進了浴桶,重新把自己洗過一遍,才起身換上乾淨的衣裳。
回到正房,魏王去了內室躺下,腦中響起一個聲音。
「我就不懂了,這麼乾怎麼治病?治什麼病?我覺得現在很好,從未有過的好,我也沒病,就是那天一時沒控製住驚厥暈過去,可我暈之前不是把身體交給你了,也沒鬨出什麼事來。」
「難道說每晚我跟你一起做一場夢,就能治病?你說你受虐不受虐,這不是自討苦吃,難道那些事你願意再經曆一遍,你不累?」
紀昜的絮叨聲,並沒有引來魏王任何回應。
他也不耐煩了,道:「反正我已經配合好幾天了,自己的時間也供給你用了,我明天就要去找她,你識趣些,彆引我逆反。」
「你就沒想過,你我這樣,成親後如何隱瞞?」魏王沒忍住道。
「隱瞞不住就不隱瞞了,有什麼好隱瞞的?」
魏王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婚後如何相處?白日和晚上又該如何區分?」
「這還不簡單,就像現在一樣,你白天,我晚上,現在沒她我夜裡睡不著。」他說得理直氣壯。
「那洞房誰來?」
「當然是我了,難道還是你不成?你就忙你的大業去吧,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說一聲就成。」
魏王終於不說話了。
...
殊不知無雙回去後也在想這個問題,想等到婚後了,如何跟魏王相處,想洞房花燭夜該怎麼過?
想了半天,腦子中都是漿糊一團,自己又實在疲累得很,吃過晚飯就去睡了。
次日,她讓人把郿無暇叫了過來。
也沒說多餘話,將那個瓷瓶放在她麵前。
“這是什麼?”
“讓你吃了以後不會突然反悔倒插我和魏王一刀的東西,以後每月我都會讓人給你送一次解藥,希望你能老實一些,彆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郿無暇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郿無雙,你我好歹是姐妹,你竟如此待我?”
無雙看了她一眼:“你害我的時候,從來也沒手軟不是嗎?我這可不是害人,隻是以防萬一。”
“這藥是魏王給你的?”
“你管是誰給的,你吃就行了。”
“那如果我吃了,你沒有幫我,我又去找誰?”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吃,又想讓人幫她,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無雙笑著又看了她一眼,“你放心,這藥比你人值錢,我沒興趣拿它來害你。”魏王當時讓人給她時,就說過這藥很珍貴,必須親眼看她服下。
“果然是魏王給你的!”郿無暇冷笑,“那在莊子上,也是魏王幫了你?太姨娘手裡的東西在你手上?”
無雙也不屑騙她,道:“我家的東西,本就該在我手上,很值得稀奇嗎?”
“好!好!好!原來你那時候就心知肚明我的盤算,偏偏裝作不知,看著我絞儘腦汁設計你,你和魏王卻在後麵當漁翁,先坑害了明惠郡主,再是我……”
第54章
無雙打斷她,道:“等等,你這話不對。是你們先起了害人之心,才會自食惡果,那照你的意思,隻準你們害人,不準彆人反抗,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
她也不想和郿無暇多說,又道:“你到底吃不吃?想嫁進孫家當世子夫人,你就吃,不想,那就不吃。”
就這麼簡單。
郿無暇死死地盯著無雙,似乎第一次才看清對方,她就這麼死死地盯著,緩緩將瓷瓶拿到手裡。
無雙被她看得有些煩躁,道:“你要不吃,東西就還我。”
郿無暇並沒有將藥瓶給她,倒出其中的藥丸,連看都沒看,一口吞了進去。
見她確實吃下去了,無雙收回目光。
“行吧,你回去等消息。”
郿無暇冷笑:“郿無雙,你會遭報應的。”
無雙這會兒也被她弄煩了,“我遭不遭報應不知道,反正你現在是遭報應了,你不要自己做壞事遭了報應,就怪在彆人身上。沒誰欠你的,你想讓人幫你,不付出代價怎麼可能?你這麼能行你自己辦去,何必求人?”
郿無暇又冷笑幾聲:“到底身份不一樣了,話都說得格外仗勢欺人,你以為所有人都圍著你轉,奉承著你,就是真心對你好?她們隻是看中了你權勢,你若沒有現在的身份,你以為她們會理你?你吃苦受罪的時候,也沒見人來關心你,現在跑來哄你幾句,就把你哄得像傻子一樣……”
無雙真被她現在瘋瘋癲癲的說話方式,給弄得頭很大。
這是在誰,說郿嫦她們?
她想了想,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精於算計,算計人是不是對等,彼此之間是不是可以利用,你對人好了,彆人就必須回報你同樣的東西。就算真如你所言,她們看中了我的權勢,那我也看中她們能哄我開心,能讓我省事,何樂而不為?”
郿無暇被她說得愣了一下,但還是冷笑:“等你哪天落到我這地步,你隻會比我更慘!”
我早就落到過你這步境地,所以我才知道人生苦短,全花在算計和計較上太累。不過這時無雙已經懶得跟她說話了,便讓梅芳請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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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義殿中,武鄉侯夫人也正跟孫貴妃對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次的事明擺著就是常明惠那死丫頭故意設計我兒,如今壞了我兒的名聲,還要我們向陛下請罪退婚,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孫貴妃沒好氣道:“誰叫他這麼不爭氣,在公主彆莊裡,都能跟女人滾到一張床去,還被人抓到把柄!你知不知道,昌河公主親自進宮來告狀,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不提這事孫貴妃還不生氣,一提就火在心中燒。
本來秦王已經出了紕漏,陛下大怒,偏偏孫家這邊又鬨出這麼件荒唐事來,秦王被禁足,她在紫宸殿門前跪了大半天,陛下都沒見她。
要知道以前陛下可從沒這麼對她過!
孫貴妃自然不會覺得秦王那才是主因,隻會覺得都是娘家人不省心,以至於連出兩個這麼大的紕漏,連她都兜不住了。
“顯兒也是被人下了藥,他再是荒唐,也不至於敢在公主彆莊裡荒唐,都是常明惠那死丫頭設計我兒!”武鄉侯夫人十分委屈。
孫貴妃懶得理她,沒有說話。
“那就隻能這樣了?”她又問。
孫貴妃忍耐道:“如今秦王被禁足,陛下不見本宮,慈寧宮看似一直沒動,實則咄咄逼人,如今隻有從裡麵退出來,暫時都安分一陣子,再圖謀後事。”
武鄉侯夫人表麵滿臉愁容,實則心裡快高興死了。
要知道她從始至終都沒看上常明惠那丫頭,要不是她這小姑放了話,要讓她兒子娶常明惠,那天她才不會那麼鬨騰。而且連著這幾次事,也讓她覺得常明惠克她兒子,自然更不想要這個兒媳婦,如今婚事雖就要沒了,但她反而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可是,吃了這麼大的虧……”
孫貴妃曆來清楚她這嫂子的性格,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怎麼,你吃虧,難道還要找我要補償不成?”
被洞悉了心思的武鄉侯夫人,尷尬地笑了笑,她這不也是看自家幫秦王辦事,好處沒落到一分,還落了一屁股臊,自然想賣慘讓孫貴妃補她點好處。
“那哪能啊。隻是如果孫家主動出麵向陛下請罪,退掉這門婚事,郿家那邊……”沒有明惠郡主擋著,孫家就沒有借口拒絕郿家,到時候真鬨到聖上麵前,結果也隻能是孫世顯娶了郿無暇。
武鄉侯夫人看不中明惠郡主,又怎可能看的中郿無暇,自然覺得吃虧了。
孫貴妃想了想,也覺得那樣的門第配她那侄兒確實是低了點。要不是如今不易再生事,要不是那女子牽扯上了魏王那未來的王妃,怕魏王那邊再出手了,她也不想讓孫世顯娶郿無暇。
“你也彆說了,我再補顯兒五千兩銀子,拿給他成親用,趕緊把婚事辦了,把這事敷衍過去,最近你們都消停些,彆再惹事了。”
武鄉侯夫人嘴裡說那怎麼好意思讓娘娘破費,等宮女拿來了銀票,她卻往懷裡揣得比誰都快。
按下不提,次日武鄉侯就親自進宮求見了太和帝。
先述說了一番自己教子無方,竟惹出這等醜事,致使皇家顏麵大失,又主動提出退婚之事。整個過程根本沒提明惠郡主在其中乾了什麼,反正都是孫世顯的錯,現在他知道錯了,打算退掉婚事迎娶郿家的嫡長女。
見孫家如此識趣,既沒攀扯太後,也沒攀扯明惠郡主,太和帝便也隻訓斥了兩句,就同意了退婚之事。
消息傳到慈寧宮,太後終於鬆了口氣。
“你這次行事太過粗暴,恐怕瞎子都知道是被你設計,幸虧有人不想見你嫁到孫家,從中也出了不少力。如今事情既已落定,你便借口回鄉祭祖,回漯河待一陣子,等過幾個月再回來。至於你的婚事,我會跟你爹商議,不得再牽扯進皇子派係之間,你且回去等消息。”
聽完後,明惠郡主即使有些不甘不願,也隻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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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無雙收到魏王傳來的信,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