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邊的下人,跟他說馬夫人進了武鄉侯世子所待的那棟小樓。”
“蘭芝?這跟蘭芝又有什麼關係?她今天不是隨明惠郡主一起來的嗎?”
一提明惠郡主,宣平侯府當即想到今日這場事,難道真是明惠郡主設計了孫世顯?可明惠郡主如果真跟孫世顯幽會,又怎會讓人去捉奸?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宣平侯一時想不明白,心裡也煩躁至極,道:“罷,先彆說這些小事,我先去國公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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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明惠郡主回來後,就躲回自己寢殿裡。
太後收到消息,不明所以,審問了跟郡主出宮的宮人,才知曉今天在宣平侯府發生的事。
“所以這是你設計人沒成功,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
明惠郡主隻管捂著臉哭,她從回來後就是這副樣子。
太後連連搖頭,痛心疾首:“那武鄉侯夫人找你撒潑,你為何不替自己申辯一二,你哪怕申辯一二,也總比你悶著頭跑回宮的強。”
“我當時心慌,以為……以為……那麼多人,她那麼鬨騰,非抓著我要給她兒子負責,我……”
好吧,太後懂了,這是臉皮薄,鬨不過那些成了婚的潑辣婦人,再加上自己做賊心虛。
什麼都不怪,隻怪這些年她把這孩子保護得太好,讓她心機淺顯,經不得事,一出事就六神無主。
即是這樣,偏偏還要去設計人,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孫世顯也是精明,為何一口攀咬上明惠,難道他是將計就計?
可這也說不通,因為太後從外孫女口中得知,這其中還有個人,就是魏王那未婚妻,是她打傷孫世顯跑了,隻是這事不為其他人所知,那為何孫世顯不說出元凶,偏偏要攀咬明惠?
太後一時也有些想不通,不過想不通也沒關係,這並不妨礙她知道這一場事很不好過去。
“外祖母,你要給我報仇,都是那孫世顯,還有那下賤的郿無雙……”明惠郡主哭著道。
看著她這樣,太後心中很是失望。
到現在,她還沒意識到其中的利害性,隻以為自己是太後,就能隨意給她報仇,怪不得一被人攀咬,就嚇得往宮裡逃。
太後現在擔心的不是報仇不報仇,而是這種情況,很可能最後的結果是明惠下嫁孫世顯,抹平這場對皇家來說,是一件醜事的事。
“那郿無雙,明明是她打傷了孫世顯,現在孫世顯來攀咬我,外祖母……”
“你倒現在還在責怪不相乾的人!”太後不想生氣,卻還是克製不住,“與人家有何乾?你設計人想毀人清譽,難道還要讓人不反抗?你到現在還沒意識到嚴重性。”
宮女素蘭在一旁勸道:“太後,您也彆生氣,郡主年幼……”
“她年幼?她一點都不年幼,她都知道害人了,她難道還是年幼不知事的小兒!”太後連連搖頭。
而太後這一番表現,明顯嚇到明惠郡主了。
“外祖母……”
太後即使痛心疾首,又有何用,孩子是她養出來的孩子,隻能按耐住脾氣,把這其中的利害性告訴外孫女。
明惠郡主聽完這些,當即尖叫道:“我才不要嫁給孫世顯,我才不要……外祖母,你幫幫我,我不要嫁給他……”
“如今隻有看孫家人願不願意放過你了,如果他們不願意放過,孫世顯明日就會重病垂危,或者是被打傻了,被打殘了,到時候自見分曉。”
第34章
明惠郡主顯然被太後的說辭說懵了,什麼重病垂危,被打傻被打殘?
太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像此刻這麼無力了,“如果孫家不想放過你,勢必會造勢裝可憐,到時你就必須補償孫家……”
“可打傷孫世顯的,明明是郿無雙!”
“是誰打傷的不重要,但人是你設計的,你與宣平候府不熟,這次沒人幫你肯定做不了事,是趙家那丫頭幫了你?你們肯定也沒想到會鬨成這樣,手腳可是洗乾淨了?尾巴可是藏起來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明眼人,不過現在沒人去在乎這種小事,重要的是秦王是晉王,是皇帝會怎麼想……”
太後已經懶得再說了,她看出明惠郡主根本沒聽懂。
當孩子寵時,總是千個萬個好,真正遇上事時,拿出來才發現如此沒有用,可人是她寵出來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明惠郡主哭道:“人也不是我設計的,是郿無暇……”她像抓到救命稻草,瘋狂說郿無暇的不是,“是郿無雙的大姐郿無暇,她恨極了郿無雙,才會來找我,這計策都是她說的,她說……”
“那為何會挑上孫世顯?”
明惠郡主露出心虛之色,“因為……”
理由太後已經不想聽了,不用聽她都知道怎回事,“就算是人家獻的計,做卻是你讓人去做的,你挑的孫世顯,抓出的手腳自然也是你。”
太後叫來宮女,道:“這幾日不要讓郡主出寢殿。”
宮女應下後,太後精疲力儘地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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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太和帝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隻是帝王看待問題,注定和下麵的人不一樣,在這件事裡他隻看見了秦王、晉王,充其量多個明惠郡主和太後。對了,魏王也在那兒。
就在太和帝猜測魏王去宣平侯府做什麼時,魏王來了。
太和帝故意沒見他,隻讓人領他去偏殿喝茶,他批完一摞奏折,問了問,魏王還在喝茶,沒有露出任何焦急之態,穩如泰山。
太和帝突然意識到,也許比定力,他已經比不過這個兒子了。
他突然有些感慨,讓太監把魏王叫了進來。
“這是你的手筆?”
其實想看透這件事並不難,隻要知道裡麵少了個人就行了,知道少的這個人,再知道魏王也在那兒,很多疑問自然迎刃而解。
麵對太和帝的質問,魏王並未遮掩:“不得已而為之。”
為何不得已?堂堂的皇子,堂堂的魏王,有何不得已?
太和帝避免不了會想很多,又想到這應該是魏王第三次‘將要’大婚,這次是還沒大婚就鬨起來了。
不得不說魏王很了解太和帝,有些話不用說太多,因為人們通常會自己想,他們也隻相信自己想的。
太和帝沉%e5%90%9f道:“這次的事是明惠不對,朕不該給她多想的機會,也是太後上了年紀,難得開一次口,朕也不好當麵駁了她。”
魏王沒有說話。
他半垂目的站在那兒,仿佛一切都動搖不了他任何心神,仿佛外麵天崩地裂也與他無關。
這個淡漠如塵的身影,和多年前那個消瘦少年的身影重合,又重合上那個桀驁不馴偏執至極的女子。
太和帝突然想起,曾經這個兒子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隻是帝王容許不得絲毫偏愛,偏愛誰,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眾矢之的的日子,通常不會好過。
而當年,她也是眾矢之的,隻是當時他不懂,他以為喜歡一個女子,就要給她最好,卻沒想到……
他突然有些疲累地揮了揮手,道:“罷,賜婚聖旨明日就下,你回去吧。”
魏王躬身道:“謝父皇,兒臣告退。”
魏王朝外退去,太和帝卻突然又叫住了他:“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有個子嗣,等大婚後,好好跟你的王妃過日子,早些生兩個小的。”
魏王僵了僵,沒有應也沒有不應,走到門外時才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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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無暇回到房後,才感覺到精疲力儘。
她倒在床上,丫鬟們沒一個敢吱聲,琥珀上了來,蹲著把她的鞋脫了,又將她的腿放在床上。
安靜並沒有持續太多,很快就聽見外麵丫鬟叫著‘夫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曹氏進來了。
見女兒歪在床上,她還有些詫異,來到床沿上坐下,她急不可耐地晃了晃郿無暇,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事實上在貴女中間傳遍的事,又怎會漏下貴婦們,剛開始還好,快開席時曹氏就發現彆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不好當麵詢問,隻能隱忍不發,席後她尋了娘家一個親戚詢問,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裡有一萬種衝動想找女兒質疑質問,都被她按捺下來,那麼些夫人太太們瞅著,小輩們那也就罷,她這裡若是崩了,影響就太大了。
所以曹氏隻能忍著,一直忍到回來後。
郿無暇坐起來,把事情原樣不動說了一遍,曹氏並未發覺女兒今天有些不對,又氣又急道:“三丫頭這是想做甚,她是想翻天啊!”
轉念又想,這事也不是三丫頭說的,是湊巧遇上一個剛好知道秦先生的貴女。
是的,這就是郿無暇的不對勁兒,這一次她竟沒有添油加醋。若是曹氏明眼點,都能發現出女兒的不對,因為郿無暇臉上慣有的笑都沒了。
“怎麼會這樣!”曹氏急得在床前團團亂轉。
郿無暇坐在那兒,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曹氏轉身回來,又說了兩句怎麼辦,打了郿無暇兩下:“你這死丫頭,都這樣了你還坐得住,快想想辦法啊。”
郿無暇腦中突然響起郿老夫人曾說過的一句話:你那爹娘不是個中用的!
“若不想辦法,以後你的名聲全毀了,娘也要受你的牽連,咱娘倆名聲若是壞了,以後還怎麼做人。”
“所以我把事推給了祖母。有沒有人信,還不知。”
曹氏被驚得差點跳起來:“大丫頭,你怎麼敢?不過這倒是個辦法,可這辦法即使有用,若日後被你祖母知道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此時,曹氏終於發現出郿無暇的不對了。
“無暇你……”
“娘你讓我安靜會兒行不行?事情已經這樣了,該怎麼辦我不知道,當初這事是你提的,祖母同意的,現在全讓我來背,又問我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她現在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是明惠郡主那,還有魏王,以及自己的將來。
郿無暇甚至想,如果魏王真洞悉了一切,她想做魏王妃的想法自然是不成了。如果讓她娘知道這件事,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又該要埋怨她了吧?
曹氏看到突然爆發的女兒,一時回不過神。
是,當初這事確實是她提的,可曹氏還記得,那時才初有少女之態的女兒與她說,祖母最是厭惡妖%e5%aa%9a女子,三妹妹才這麼大就有了狐%e5%aa%9a之態,她出於討好婆婆的心,才提出找個最嚴厲的師傅,好好管教管教三丫頭。
事情確實是她提的,可聽見女兒這麼說,她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可她又想無暇今日遭受了這樣的事,肯定心裡煩悶,才會如此。
“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休息,娘就不打擾你了。”
見女兒沒像以往那樣,笑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