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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我要是知道這是嬸嬸留給你的,我一定不會穿的。”

宋硯臉色一白,“我什麼時候給你挑這件衣服了?我……”

“硯硯!你……唉~”大伯恰到好處的歎息,打斷她的話,也徹底將事情蓋棺定論。

大伯擺擺手,轉身去跟賓客道歉。

大伯母在沒人注意的角落,低聲罵道:“小賤人!被你爸媽寵得連教養都沒了!丟人現眼地玩意兒。”

“你就應該跟你爸媽一起去死,看見你我就噁心。”宋清也一改剛才的委屈可憐,惡狠狠地說。

宋硯憤怒地瞪著他們,再次要衝上去,卻被兩個傭人抓住。

“看著她,別再讓她鬧事。”

大伯母說完,陪著宋清上樓換衣服。

宋硯被兩個傭人拽著胳膊,帶出宴會廳。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宴會廳不少人看過來,那眼神讓宋硯一怔。

這一瞬間她明白,她解釋不會有人聽。

她被兩個人拖到花園,扔在地上,剛要起身又被人一腳踹在肩膀上,整個人趴在地上,下一秒,宋硯隻覺得頭皮一疼,被人抓住頭髮,被迫揚起腦袋。

入目的是三個穿著禮服的女孩子,妝容精緻,打扮得仿佛洋娃娃,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生生破壞了她們的美感。

“就是你一直在和清清作對,是吧?”其中一個女孩子冷笑著說,“那就讓你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另外兩個人立即對動手,一人按住她,一人揪扯著她的頭髮,剩下一人拽著她身上的衣服,撕拉一聲,衣服被扯成兩半。

“啊!放開我!”宋硯大叫著掙紮,可是一個人怎麼能敵過三個人?

很快,宋硯被三人折騰的頭髮淩亂,衣衫不整。

她們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一盆水,順著她的頭頂往下一潑,讓她整個人變成了落湯雞。

眼見差不多,其中一個女孩子叫停:“好了,清清說別把人弄死了,以後有的要玩呢。”

剩下兩人這才住手,轉身離開。

宋硯抱著身子縮在角落裡,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身上的衣服幾乎成了碎布條,根本不能裹身,而回到房間就代表她必須要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隻能等賓客離開之後再回去。

可現在晚宴才剛開始,距離結束還要好幾個小時。

夜晚的涼風輕拂過皮膚,她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將身子抱得更緊,以此汲取一點暖意。

宋硯低垂下頭,小聲抽泣起來。

突然,她肩膀一暖,是一條米白色的披肩披在身上。

宋硯抬起頭,眼前是一雙黑色鑲著碎鑽的高跟鞋,往上是一條黑色的裙子,再往上是女人含笑嫣然的臉。

“我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一隻小花貓。”女人伸手將她扶起來,用寬大、垂落在宋硯膝蓋上方的披肩將她牢牢裹住,調笑道,“還是一隻落水的小花貓。”

宋硯怔怔地看著她,小臉蒼白,紅腫的雙眼含著眼淚,好不委屈。

“我叫關悅華,大你幾歲,你可以叫我關姐姐。”關悅華笑著攬住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帶著宋硯往別墅走,可是到了門口,宋硯卻停下,她不願意進去。

“我、我……”宋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關悅華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肩膀,溫聲道:“沒關係,不要怕。”

說完,她牽著宋硯的手進入別墅。

兩人的出現並沒有引起賓客的注意,亦或者說根本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宋硯身上。

如果是以前,宋硯作為宋家千金是他們巴結的對象,可現在宋家已經換人了,宋家千金自然也已經換人了。

關悅華將人送到門口,打開門看見狹小的隻能放下一張床的房間,臉上的笑容一斂,緊擰著眉。

宋硯也沒吭聲,拽進身上的披肩進去將門關上。

十分鐘後,宋硯才打開門,她已經換了身衣服,手裡拿著潮濕的披肩,垂著腦袋不敢看她。

“對、對不起,披肩我會洗乾淨還給你的。”

關悅華眼神一暗,伸手將披肩拿回來搭在臂彎上,揉揉她潮濕的頭髮,什麼也沒說。

她的關懷讓宋硯眼眶一熱,後退一步,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關悅華在門口站了兩分鐘,這才無奈地轉身離開。

一直到宴會結束,宋硯都沒再出門。

等所有的賓客離開後,宋清揉著肩膀疲倦地坐在沙發上,抱怨道:“好累啊!早知道就不邀請這麼多人了。”

話雖如此,可她臉上的興奮怎麼也遮掩不住。

她還是第一次成為宴會上最矚目的焦點,以往都是宋硯那個賤丫頭出風頭,這下可算是輪到她了。

說到宋硯,宋清忽然想起什麼,端了一盤子蛋糕起身走到宋硯的門口,抬手敲門。

“硯硯,你睡了嗎?開一下門。”

然而房間裡並沒有聲音。

宋清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人開門,她乾脆推門而入,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女孩,將蛋糕送到她的臉前,“你晚上沒有吃東西,這是我專門留給你的。”

宋硯抬頭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蛋糕稀碎,明顯是分完蛋糕後剩下的邊角料,專門這兩個字說得真讓人噁心。

見她不動,宋清乾脆將趕到往她床上一扔,矯揉造作地哎呀一聲,“我手滑了,弄髒了你的被子和床單,那你就自己收拾一下吧。”

宋硯紅著眼眶,怒視著她,眼神兇狠地如同一隻狼,想要將她咬死。

宋清並不害怕,就算她是隻狼,也是一直沒斷奶的小狼,根本不成氣候。

“宋硯那個小賤人呢?讓她滾出來!”大伯母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我要替大哥大嫂好好教訓教訓她!真是什麼場合都敢亂來,一點也沒有規矩!”

聞言,宋清興奮地拽著她的胳膊,將人拖出房間。

“媽,人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她將宋硯拉到客廳,站在三人麵前,大伯母手中拿著兩指寬的棍條,劃破空氣狠狠地抽在宋硯身上。

“小賤人!你知不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邀請這些人來參加今天宴會的,你居然敢搞破壞!別說是那一件破衣裳,現在整個宋家,你姐姐想要什麼不能拿?”大伯母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

宋硯聽見最後一句話,眼淚洶湧而出,反駁道:“那不是破衣裳!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整個宋家都是我爸媽留給我的!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拿走宋家!”

“你爸媽留給你的?你有什麼證據?現在公司股份都在我們名下,就連你也是我們看在二弟的麵子上才收留你的。你現在都靠我們養著,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大伯母說著,手下的動作更加兇狠,抽的宋硯渾身一條條的紅腫。

宋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剛開始東躲西藏,最後被宋清指使傭人按倒在地上任由大伯母抽打。

“不是你們的!是我爸的!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她一邊哭一邊大喊。

要不是當初大伯父騙她簽的兩份檔,他們現在怎麼可能住進宋家?

宋硯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大伯宋思政皺起眉,臉上帶著心疼,卻穩穩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甚至連勸一聲都沒有。

“硯硯,你說話要憑良心,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做什麼?我讓你簽那兩份問件是為你好,要不是我們公司早就倒閉了,你怎麼可能還住在大別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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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的依然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如果不是後來他做的這些,宋硯還真相信他是疼愛侄女的好大伯。

然而真相是,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騙子!

宋思政看宋硯的表情,幽幽歎氣,“既然硯硯不相信經營公司這麼難,那硯硯自己可以試試。”

宋清以為他要將公司還給宋硯,驚叫道:“爸!”

然而下一刻,父親的話讓她眉開眼笑。

“你父母當初白手起家,一步步將公司做到今天的地步,我相信硯硯也可以。”大伯說,“硯硯這麼有誌氣,那今天就離開這裡,自己闖蕩去吧。”

“是啊是啊,有能耐你自己去闖蕩吧。”宋清說著,指揮傭人將宋硯那兩件破爛衣服收拾了,連人帶東西一起扔出去,“硯硯,加油呀!我會在宋家支持你的!”

加油死在外麵,這輩子都別在回來了。

宋硯咬著唇,眼淚在眼眶打轉,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撿起地上的衣服,轉頭往外走。

身後傳來宋清的譏笑聲,宋硯沒有回頭。

其實她早應該離開的,隻是捨不得她從小長到大、充滿回憶的房子,也捨不得那些留在家中的記憶。

她早就該接受現實。

遲早有一天,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拿回來。

沒走多久,一輛車停在宋硯身前,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再看那張臉赫然就是關悅華。

“小花貓這是無家可歸了嗎?”關悅華眼眸一彎,微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要不要跟我回去?”

宋硯手下一緊,沒動,也沒說話。

她直接將人拉到車上,讓司機送他們回去。

關悅華早該離開的,隻是回去的路上有點放心不下這個小丫頭,所以找了個藉口回來看看,卻沒想到在門口撿到了這隻似乎是離家出走的小花貓。

關悅華將撿到的小花貓帶回家,給她上藥,起先宋硯有些抗拒,但是在關悅華的堅持下,她隻能僵硬著身體任由她幫忙。

關悅華的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個精緻的洋娃娃,眼神裡的溫柔讓宋硯逐漸卸下防備,任由她幫忙洗澡洗頭髮。

而關悅華在看見她身上一條條兩指寬的紅痕時,眼底閃過一抹危險,她早該想到,宋家根本不會善待宋硯的。

等洗乾淨後,關悅華幫她穿上衣服,讓她坐在梳妝鏡的凳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後幫她擦拭著長髮。

宋硯看著倒映在鏡子裡的人,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關悅華莞爾,“你大概不記得我,但是我記得你。在你十二歲生日時我見過你,當時就覺得小姑娘好漂亮,天生就該是一位眾星捧月的公主,享受所有的寵愛。”

她當時本來想找機會認識她,但是之後發生了點事情她不得不先離開,在之後宋硯出國,一直沒有和宋硯見麵的機會。

花園,是她們第一次說話。

隻是沒想到曾經眾星捧月的公主變成了一隻任人欺負的小花貓。

想到去世的父母,宋硯眼神一黯,手下抓緊了衣服,眼眶通紅。

眼看著小公主又要哭,關悅華連忙哄道:“好了,不要哭了,雖然小花貓很可愛,但是我依然希望硯硯是那位小公主。”

“我不是公主,也不是小花貓,我隻是宋硯。”宋硯抬手擦掉眼淚,強忍著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