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1 / 1)

玉鳳穿的則是今年最流行的齊膝短褲加半袖襯衣,倆人圍的都是白圍裙。

周雅芳好乾淨嘛,衣服洗的潔白不說,後堂的走廊裡,大到瓦罐兒,小到碟碗,甚至放置乾菜的儲物價,就連鐵圍欄都給她擦的一塵不染。

自打陳玉鳳把油辣椒廠搬出去後,老的育苗班被王麗媛租了下來,簡單裝修了一下,開了個小藝術學校。

裡麵全是四五歲的小豆丁兒們,有學跳舞的,還有學拉琴的,軟嘟嘟的小團子們,周末被家長送來,在這兒學點藝術課,但孩子們太小了,跳舞的跳著跳著就跑出隊伍了,拉琴的拉著拉著就要尿褲子,陳玉鳳和周雅芳都喜歡看那幫小崽崽。

此時一邊乾活,倆母女就一邊看那幫傻乎乎的小崽崽。

但就在這時,陳玉鳳的傳呼響了,她於是進酒樓去回傳呼。

而打電話的,居然是馬琳的大侄子馬旭。

“有緊急情況,我給你三分鐘,趕緊的,到油辣椒廠來。”馬旭說。

陳玉鳳想問時,馬旭已經把電話掛了,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她掛了電話,跟周雅芳交待了一聲,圍裙都沒來得及摘就跑。

周雅芳看閨女變了臉色,不知道出了啥事,這事當然顧不上給顧年熏煙筍了,也是追著陳玉鳳一路跑:“鳳兒,是不是咱廠裡被人偷了,還是出啥大事了,咋公安局長會給你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啊,咱去看看再說吧。”陳玉鳳說。

轉眼就到新廠區了,今天周末嘛,鐵將軍把門,大門緊鎖著,馬旭穿著製服,就站在門前,正在不停的看表。

看她來了,馬旭伸手說:“陳玉鳳,有個重要情況,我必須去趟軍區剛剛新設的諜站點,你有鑰匙是吧,趕緊的,把鑰匙給我。”

軍區新設的諜站點,屬於特級機密。

當時進行施工的人都是簽過保證書,保證秘密絕不外泄的。

陳玉鳳作為知情人,也曾簽過保密書,承諾秘密絕不外泄,一旦外泄,她會被軍法起訴,繼而坐牢。

而整個油辣椒廠,除了她和單海超,徐磊三個,就連王果果,周雅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簽保證書的時候也隻有馬琳一個人盯著。

用馬琳的話說,這屬於絕對機密,在任何情況下,跟任何人都不可以談及。

怎麼馬旭突然跑來問她這個?

周雅芳也很納悶,問陳玉鳳:“啥叫個諜站點?”

陳玉鳳當然不能告訴親媽,她攤手說:“我也不知道啊。”

馬旭急的直跺腳,說:“我姑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軍區剛剛報了案,要找人,我傾向於她是在諜戰點工作時,突發了心臟病,暈在裡麵了,人命關天的事,你跟我打什麼馬虎眼,裝什麼傻,趕緊的,鑰匙給我?”

陳玉鳳手裡有一把鑰匙,加上一個密碼,可以打開她辦公室的保險箱,保險箱裡就裝著一把諜站點的鑰匙,但那是戰時備用鑰匙。

用馬琳的話說,那屬於,隻有發生諜站點被敵人破壞,或者,內部出現泄密人員後,他們領導層為了調查情況,才會用到的鑰匙,否則,那把鑰匙就不會啟用。

她真以為馬琳出事了,險些就上當了,伸手就要抓兜。

但這時周雅芳說:“馬局,要馬處長出了啥事,你讓軍區的人找個開鎖匠開門不就行了,找我閨女乾嘛,她個編外人員,哪來的啥鑰匙?”

陳玉鳳也猛的一個機靈,要馬琳真的失蹤,隻怕不過半個小時全軍區的人就要四處找,怎麼可能失蹤24小時而沒人發現?

而且要沒鑰匙,軍區有的是能工巧匠,反間處的人裝竊聽器都是一把好手,能開不了一把鎖?

馬旭這分明是在詐她。

她要真說了,她就是泄密,按照保證書上說的,她得坐牢,十年起步。

雖然不知道馬旭為啥要騙她,但陳玉鳳說:“馬局,軍區的事我真不知道,您作為公安,要找不到失蹤人口,就求助一下軍區的人,反正他們不論打仗還是破案,好像比你們都強點。”

馬旭居然生氣了:“我姑可在生死關頭,陳玉鳳,你要不告訴我,我現在就亮手銬,抓你進拘留所。”

這一看就是虛張聲勢,公安要拘留人是要下行政處罰通知的。

哪可有隨隨便便就訛你,說要抓人?

陳玉鳳伸出雙手,坦然說:“來呀,你現在就拘,你今天拘,明天我就打電話到晨報,晚報,各個報社,說公安濫用職法權,亂抓人。”

馬旭記得這小媳婦兒原來挺溫柔,今天赫然發現,她還挺會吵架,吵起來小嘴叭叭的,自己一身警服,居然唬不住她。

他笑著搖了搖頭,下頜示意陳玉鳳轉身。

陳玉鳳回頭,就見有個西裝革履,一頭華發的老爺子站在自己身後。

居然是顧年,他定好的是18號來。

可今天才16號,他就已經來了。

這人不愧是能在米國做生意的大商賈,他的行事作風,一般人還真預料不到。

而剛才,馬旭其實是他派來的,想用詐的方式,驗證她是否可靠的吧。

畢竟一旦重新做起情報生意,顧年的腦袋就拴在褲腰帶上了。

軍人隊伍,長期受著各種各樣的反間教育,可像徐敏,小秦那樣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敵人腐蝕,滲透,策反,更何況陳玉鳳隻是個普通人,她沒有自我防護意識,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敵人策反的機率就特彆大。

既想賺軍產的錢,就該承擔起為部隊保密的職責和義務,這個陳玉鳳懂,有自覺。

她也會時刻警惕,保證自己不會落入任何人的圈套,泄露部隊機密。

但顧年來了,她擔憂的是她媽的態度。

她怕她媽太上趕著用熱臉貼人家的冷炕,搞得太沒自尊,沒臉。

不過至少在此刻,周雅芳的表現還算合格。

她沒那麼迫切,也沒那麼激動,更沒上前問候顧年,反而把陳玉鳳擋到了身後,指著馬旭說:“馬局,您可是個公安,還是局長呢,咋能隨便亂唬人,我家鳳兒聽到你的傳呼,轉身就跑,孩子跑的急,過馬路時萬一給車撞了呢?”

馬旭連連賠罪:“大媽,對不起,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向玉鳳賠罪。”

“你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是個領導,能這樣跟孩子開玩笑嗎,你要害我閨女出點意外,我跟你沒完!”她氣急了,眼含淚花,眼看就要哭。

至於顧年,她壓根沒看到。

畢竟一個女人會喜歡男人,會愛男人,感情是控製不住的。

但她首先是個母親,任何情況下,最重視的,是自己的女兒!

第134章 小作坊

這時顧年時不時在看表,馬旭知道他是個時間觀念特彆重的人,這是等的煩了,遂對周雅芳說:“阿姨,我是真有急事得你家小陳配合調查,您看,顧先生也來了,人家可是大忙人,您就甭著急上火了,趕緊回家去,好嗎?”

周雅芳這時回頭,才看到顧年。

老爺子不像上回因為腰有傷,病病懨懨的行動不便,這回身體全養好了嘛,行動敏捷,步履從容,雖說還是一頭華發,但看上去比上回年青,精神了不少。

正好她看他時,顧年笑了笑,問候她:“周女士,好久不見。”

那種感覺該咋形容呢,周雅芳看上對方的時候,是個帶病的糟老頭子。

可過了半年,她突然發現人家特彆年青,既不糟,也不老。

精神凜然的,尤其那雙眼睛,可真好看。

她的心怦的跳了一下,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兒。

“那個,顧先生,我給您釀了糟米酒,還臘了鴨子,要不我先回去給您做飯?”周雅芳說著,轉身就走。

顧年笑了笑:“好。”↘思↘兔↘網↘

周雅芳心咚咚跳著,邁著步子跑了起來,剛才她還在擔心女兒被車撞,可她自己過馬路的時候,也險些被車給撞了。而等她回頭時,顧年和馬旭已經被陳玉鳳帶進油辣椒廠了。

她也想裝作自己很平靜,可抿不住唇,包不住笑。

步履輕快,在這盛夏的六月,她走的像陣風一樣。

仨人進了廠,陳玉鳳剛關上大鐵門,腰間的BB機響了起來。

馬旭摘了腰上的小靈通,示意陳玉鳳回電話,自己帶著顧年,徑自進了陳玉鳳的辦公室,而馬琳和高處長,徐勇義幾個就等在她的辦公室裡。

她的辦公室是個套間,裡麵安了一張午休用的床,通往房空洞的小房,就在床底下,當然,顧年進去之後,馬琳他們就陪著顧年,進防空洞去了。

那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陳玉鳳並不知情,因為她從來沒有進去過。

但據韓超說,裡麵安置了一大批國防專用的浪潮電腦,從主機到服務器,都是國內電腦目前能達到的,性能最優良的。

當然,馬旭並沒有進去,他和陳玉鳳一樣,屬編外人員嘛。

這時就守在房門口。

有兩個傳呼,一個是單海超打來的,另一個是徐磊。

徐磊聰明點,說:“老板,我遇到了一個騙子,拿你的性命做要挾,問我一些軍事秘密,我糊弄過去了,你記得小心一點。”

單海超則是急匆匆的:“老板,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陳玉鳳問。

單海超氣急敗壞的說:“有個公安說你死在一個軍事禁區了,讓我帶他去找你,我……我差點就當真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揍他。”

哐的一聲,他掛了電話。

所以,顧年不僅試了她,還試了徐磊和單海超,好在他們仨都屬於特實心眼的人,知道軍事禁區的地址不能輕易透露,所以才沒出事。

收了電話,馬旭笑著說:“事關顧年的性命,小陳你能理解的吧?”

陳玉鳳也笑:“我能。”

事關兩國情報,牽扯的就是人命。

前陣子韓超還曾念叨過,說有一個跟國防部合作的,在米國的科研人員,不明不白的跳樓自殺了,米方定義的是,對方有抑鬱症,是因為抑鬱症而跳樓的。

但實質上,那個人是被米方發現有間諜行為,故意弄死的。

韓超也曾說過,當年他潛伏的時候,如果被發現是間諜,越國也不會聲張,隻會缺製意外讓他死亡,因為被發現有人出賣情報屬於國家醜聞,是不能對外公布的。而現在的顧年,還在被米方的中情局持續跟蹤,調查,他現在跟國家合作,是冒著隨時會死的風險的。

人家擔上性命為國家工作,當然會慎之又慎。

這個陳玉鳳能理解。

倆人在地上默默等了半個小時,不一會兒,聽得一陣腳步聲,一幫人出來了。

馬琳走在最前麵,說:“玉鳳,趕緊跟顧先生彙報一下你們廠的經營狀況。”

視察完軍事工程,顧年肯定還要盤問公司的經營狀況,因為表麵上,他是要跟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