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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路不正,無法承租到加氣站,你媽的小院兒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大娃轉頭看著陳玉鳳:“你的意思是,蕭定天的錢是贓錢?”

“我現在還沒法給你準確的答案,事情也得咱倆一起查,你願意嗎?”陳玉鳳說。

大娃說:“好。”欲走,又看蜜蜜:“你會保守秘密吧?我和你媽媽聊天的事不會告訴任何人吧?”

蜜蜜立刻說:“我會告訴我爸爸,我還會說你是個壞哥哥喔。”

大娃再掏兩張毛票:“那我就告訴所有人,40張錢,你數錯了三次。”

蜜蜜好生氣啊:“哥哥,你真的好壞啊。”

但蜜蜜也不敢把今天媽媽跟哥哥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40張毛票數錯三次,真的好丟人啊。

本來陳玉鳳今天約好,要看甜甜跳舞,但她去的時候孩子們已經跳完了,甜甜就顯得特彆委屈,直到她一路把甜甜抱回家,小丫頭臉上才稍微有了點笑意。

因為對孩子的熊和頑早有心理準備,陳玉鳳拿蜜蜜是當成頭號重犯來盯著的,但就這樣,蜜蜜動不動就會威逼利誘,讓甜甜幫自己寫作業,甜甜雖然乖一點,可小心思很多,動不動就會因為大家對蜜蜜好而暗暗吃醋。

而齊彩鈴,把孩子想的太簡單了點,總覺得自己疼一下,愛一下孩子就會記恩。

可孩子這東西,恩他記,仇,他記得更清。

更何況孩子親媽留的院子,她暖不熱孩子的心就想拿,孩子能不生氣嗎?

忙完晚飯,陳玉鳳大呼小叫,正在輔導蜜蜜,忽而有人敲門,抬頭一看,是李嘉德。

他迎門就問:“陳小姐,最近你的油辣椒特彆受歡迎,你有沒有想過,把它賣到市場上去。”

這時王果果帶倆娃去洗澡了,周雅芳本來就累的夠嗆,一聽就生氣了:“港商同誌,你能不能彆忽悠著我閨女一天乾些有的沒的,她最近每天早晨5點起床,夜裡12點都上不了床,都快累死了。”

既要做油辣椒,還要當服務員,還要兼顧采購,陳玉鳳一天隻能睡5個小時。

李嘉德攤手說:“陳小姐,看來你媽很不歡迎我喔。”

陳玉鳳知道的,她這樣做酒樓不是辦法,遲早得累死自己。

她也想大批做油辣椒,並賣起來,但她特彆需要李嘉德的幫助。

她說:“我想做,但我沒本錢,你要願意投一點,以後我給你10的利潤。”

李嘉德一笑,從兜裡掏了一千塊出來遞給陳玉鳳,說:“你現在還意識不到,你碰到我是多大的機遇,我可以幫你,但你太笨了,隻會苦自己,這樣是乾不出頭的,我也隻是跟自己玩一把賭,你要能出頭,我就要你3的利潤,要不能,這一千塊,你給我10的利息,怎麼樣,要不要賭一把。”

這人既好賭還好抽點大麻,但在大陸這兩樣都被管得很嚴,沾不到。

他這是把陳玉鳳當個籌碼,自己跟自己玩賭博呢。

陳玉鳳要能做大,他要全部股份的3,做不到,他要收1100塊。

正反他兩頭都會賺,這確實是個奸商,十足的奸商。

周雅芳一聽就怕了:“鳳兒,這就是個騙子,他是看咱生意好,想騙咱的錢?”回頭瞪李嘉德:“港商,你看你年紀輕輕的,乾點啥不好,乾嘛非要騙人呢?”

陳玉鳳當然疼親媽,可於親媽的前怕狼後怕虎也頭疼的不行。

“媽你放心吧,我心裡有譜。”她說。

因為油辣椒生意好,陳玉鳳動了心思,想把它送到市場上去售賣,隻是苦於沒錢,李嘉德給的這一千於她來說是及時雨,現在是苦一點,但要把油辣椒送到市場上銷量也不錯,她就敢更進一步了。

“對了,產品得有個名字,給你的辣椒油起個名字吧,甜蜜肯定不行,因為你自己也不會吃甜蜜牌的辣椒醬,對不對?”李嘉德臨走的時候說。

陳玉鳳抓起一小罐辣椒油,心說起個啥名字好呢?

王果果帶著倆丫頭去洗澡了,陳玉鳳去接人,順帶要洗個澡,但在澡堂裡並沒找著孩子,出了澡堂,她倒是在商店門前看見徐師長和王果果正在聊天,現在是秋天,家裡還沒來暖氣,冷,很多人都在大澡堂洗澡,王果果大家不太認識,但徐師長誰都認識。

在大家的潛意識裡,他就該跟馬琳站在一起,看他跟個女同誌在一起,很多人經過時都要瞧一眼。

陳玉鳳心說婆婆這樣光明正大的跟徐師長站在一起,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答應結婚了?

正好這時三團的閔團長在打招呼:“首長,您也出來逛?”

“跟……朋友見個麵,甜甜蜜蜜,喊閔伯伯。”徐師長說。

倆丫頭剛剛洗完澡,披頭散發的,一人得徐爺爺在澡堂子門口買了一瓶熱乎乎的豆奶,正在抱著喝,一起高聲喊:“閔伯伯。”

“好孩子。”閔團說著,走了。

徐師長問王果果:“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去?”

“你抱甜甜吧,她輕點。”王果果說。

“我要爺爺抱,我雖然重,但我混身都是筋筋肉。”蜜蜜說著就跳了起來。

一小丫頭能有多沉,倆人一人抱了一個,邊走邊聊,去酒樓了。

陳玉鳳看他們經過,一秒就躲到樹後麵了,照目前的情形,她覺得吃婆婆的喜酒應該要提上日程了。

也許徐師長的侄子和弟媳婦難纏,進了門婆婆得受氣,但還有人喝水嗆死呢,難道就為這個,大家就不喝水了?

話說,既然答應了大娃說要幫忙,忙肯定要幫到底。

這天是周末,頭一天陳玉鳳約了大娃,說要帶他一起出去,不過提前說好,讓他來早點。

因為她白天很忙,隻能用早晨大家睡覺的時間幫他。

因為怕吵醒倆媽,陳玉鳳沒定鬨鐘,夜裡時不時的醒來看一回,眼看四點半,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睡眠少,怕再一覺要迷糊掉,索性就爬起來了。

躡手躡腳刷了牙,洗了把臉,頭發用梳子胡亂梳幾把,下樓也得輕手輕腳。

樓下牆角一排煤氣罐兒,本來是五個,但陳玉鳳下樓的時候,眼一錯,卻發現有六個煤氣罐兒並排立著,這東西一個要50塊錢呢,誰多送她一個?

忽而一個罐子猛的一長,差點沒嚇死陳玉鳳,以為罐子成精了,結果居然是張大娃:“阿姨。”

陳玉鳳一看表:“這才五點,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齊阿姨睡眠不好,周末我家不訂鬨鐘。”大娃低聲說:“不小心起早了。”

“你自己出門,她不會追問你去哪了?”陳玉鳳再問。

大娃乾脆的說:“不會,她現在每天去醫院照顧蕭勝,也是天不亮就走。”

一是發現炸彈有功,再去醫院照顧蕭勝,齊彩鈴為了事業,是夠拚的。

但蕭定天的錢是偷氣販氣賺來的,這屬於非法所得,一旦被軍區發現,不但會沒收所有,甚至還可能會抓他判刑。

馬琳總說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還有很多灰色地帶,偷氣販氣,隻要不涉及人身安全,就屬灰色地帶,公安都管不了他們,更何況陳玉鳳個普通人。

人嘛,關起門來,讓自己過的平平安安最重要。

就現在,要不是大娃確實是個好孩子,要不是孩子執著的想保他媽的小院,還求到她了,陳玉鳳整天又忙又累的,是真不想管這事兒。

可既然答應了,承諾了,她就必須管。

搬煤氣罐兒是個重活,平常罐都是王果果一手一個,陳玉鳳以為輕鬆,想一把拎起來,它紋絲不動,再一把,罐兒滾起來了,但她死活扛不到車上。@思@兔@網@

還是大娃幫了一把,才把罐兒扔進車廂。

大娃不明究裡嘛,就說:“阿姨,你是要去灌煤氣吧,今天周末,灌氣的人特彆多,咱們現在去太晚了?”

“看看吧,應該不晚。”陳玉鳳說。

這年頭因為周末隻休一天,所以不叫休息日,而叫戰鬥日。

灌煤氣,理頭燙發,買米買油買鹽,不論工人乾部,都集中在這一天。

彆看才五點半,但大青山批發市場後麵的煤氣灌裝站外人排了滿滿當當,而且全是小年青,好多都是蛤蟆鏡喇叭褲,時髦的不行。

因為這年頭誰要談個對象,就必須承包女方家的煤氣罐嘛,所以這些小夥兒,全是來給對象家灌罐氣的。

“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帶我來排隊啊,我爸還要加班,我弟不會安排生活,肯定會拿生活費去買辣條,那樣,他晚上又得拉肚子。”張大娃看著長長的隊伍,急了。

陳玉鳳忍不住說:“看來你也不算太聰明嘛,為啥不教教弟弟,讓他懂事點。”

“懂事那麼辛苦,哥哥懂事就夠了,為什麼弟弟也要懂事?”大娃反問。

甜甜也是,其實是雙胞胎,蜜蜜隻比她晚兩分鐘,可她總覺得自己是姐姐,肩負的就應該更多,更懂事。

陳玉鳳不想再繼續這個會讓孩子難過的話題,又問:“對了,咱倆原來從沒見過麵,你是怎麼注意到我的,你齊阿姨跟你提過我?”

“沒有,但她跟我說過韓蜜爸爸,說讓我有時間多到韓蜜爸爸麵前走一走,跟他交往一下,以後拜他做乾爹。”大娃說。

書裡有這樣的情節,在書中,蜜蜜被送人後韓超就跟陳玉鳳反目了,這時齊彩鈴因為溫柔大方,善解人意,安慰過韓超很多次,兩人在往來中,韓超發現大娃很優秀,就給他做了乾爹,後來就會幫他很多忙。

“那你想要韓蜜爸爸那個乾爹嗎?”陳玉鳳再笑著問。

大娃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站在三輪車廂裡,雙手扶著陳玉鳳的背,伸長了脖子在看她,果斷的說:“不想,但你能給我當乾媽嗎?”

陳玉鳳噗嗤一笑,她這算不算搶了韓超的機緣?

但是乾爹,乾媽,老乾媽,陳玉鳳總覺得,自己於那兒聽過老乾媽幾個字。

就在這時她看到有個戴蛤蟆鏡的小年青,跟另一個人竊竊私語了一番,退出了隊伍,扛著空煤氣罐走了。

三輪車一蹬,她也立馬跟上,喊了句:“同誌。”

陳玉鳳蓬頭垢麵,穿的還是後堂炒菜的白大褂,現在的年青人都是憑衣識人,倆小夥對她當然沒啥興趣,其中一個還撇了撇嘴:“大媽,我們耳朵小,聽不見你說話。”小年青們於大媽,流氓都懶得耍。

但人勝在不要臉,他們走,陳玉鳳也跟著走。

走了大約兩裡地兒,繞了個大圈兒,就在軍醫院後麵的一個垃圾處理廠,旁邊有一個醫療垃圾回收處理公司,門口站了倆保安,一個抽著煙,一個帽子歪戴,但手上都有警棍,那警棍是帶電的,時不時的保安就滋一下,滋滋作響。

前麵倆小夥到了門口,一個拉開衣服給對方看一看,另一個則把煤氣罐直接扔在外麵,進醫療公司去了。

然後倆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