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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四顧,看四處都是人,而且街上自行車,摩托車四處亂撞亂飛,叮鈴鈴的,到處都是自行車的鈴響,小丫頭還是給嚇的後退了兩步,鑽進了媽媽懷裡。

陳玉鳳帶著倆娃,先到一家店裡看童裝。

甜甜的性格跟陳玉鳳很像,喜歡漂亮的,好看的新衣服,才進了童裝店,看小模特身上穿著一件綠色的,%e8%83%b8`前帶珠子,還有紗擺的小裙子,立刻就摟上了陳玉鳳的腿:“媽媽,這裙子好看。”

“你要喜歡,媽媽給你買這件。”陳玉鳳說。

甜甜不說話,但頭埋在媽媽的大腿上,一看就是喜歡。

“同誌,這衣服多少錢?”陳玉鳳問售貨員。

服裝店的大姐一看陳玉鳳倆條大辮子,就說:“妹子剛從鄉下來吧,這裙子可貴了,20塊。”

“不是貴的問題,我雖然是從鄉下來的,但我也一直在做生意,大姐你不要唬我,這裙子進價頂多6塊,我給你8塊吧,你賺我兩塊。”陳玉鳳誠言說。

賣衣服的大姐燙個大波浪,本來以為陳玉鳳是從鄉下來的,好訛她一筆呢,這一聽,大辮子的小媳婦看上去土土的,嘴巴倒是很利索。

“媽媽,這個好看!”蜜蜜突然一聲叫。

蜜蜜正在撫摸的,是一套綠色的小軍裝,中間還配個腰帶。

這一看就是男孩子的衣服,而且有點大,並不適合女孩子穿,陳玉鳳剛想說咱不買這個,看條裙子,就見韓超走了過去,屈膝半跪,問蜜蜜:“你想買這個?”

“嗯,我想像爸爸一樣,也當解放軍。”蜜蜜難得乖巧,咬唇說。

韓超站了起來,還沒張嘴,女店主立刻伸手:“這套必須20塊,不講價。”

男人伸手就要掏錢,陳玉鳳卻攔住了他,並對女店主說:“兩套十八我就買,你要不賣,我再轉轉去,這街上賣童裝的店可不止您一家。”

女店主心裡其實很不高興,那皮膚白皙,帥氣的兵哥哥都要掏錢了,這鄉下兵嫂事兒多,要講價,不過上門的生意,隻要賺錢,豈能不做。

陳玉鳳和韓超同時掏了錢,她接韓超的,並且繼續推銷,說:“兵哥這是剛把兵嫂從鄉下接進城吧,你看兵嫂身上那衣服土氣的,我這兒也有女裝,給她買一件,把她也打扮打扮?”

韓超掏了二十塊,正在等著找錢,驀然語氣就不好了:“什麼叫土氣,我愛人哪裡土氣了?”

當然,他也才從戰場上回來不久,前七年一直呆在戰場,審美還沒變過來。

可在女店主眼裡,陳玉鳳就是土氣啊,尤其那兩條大辮子,土的不行。

女店主也是好心,她燙的是大波浪,撫撫自己的大波浪,就說:“兵哥,如今城裡女人時髦的都是燙頭發,你愛人這兩條辮子啊……”

但她還沒說完,韓超立刻拽過陳玉鳳,說:“鳳兒,咱們走。”

倆娃的衣服雖然買著了,但也著了一場氣。

人和人的好不好看,洋不洋氣在於比較,兩條大辮子在鄉下是美的,但進了城就是土氣,就是不好看,出了服裝店,放眼望去,大街上行色匆匆的女同誌,十個裡頭,有九個是大波浪。

這時正好路過一家理發館,一家人轉頭往裡看,就見裡麵坐了七八個女同誌,一人頭上罩一個大玻璃罩子,煙霧繚繞的,一看就是在燙頭發。

韓超悶了會兒,說:“鳳兒,不行咱也燙個發吧。”

雖然他覺得辮子更好看,但他並不喜歡彆人說自己的妻子土氣。

既然城裡流行燙發,不行就讓妻子燙一個。

而就在這時,蜜蜜又開始鬨了:“媽媽,我不喜歡大波浪,油乎乎的,你看牆上那張照片,那個卷卷的短發,多好看啊,我要你剪成那樣。”

牆上有張照片,上麵是個外國女人,一頭短發,卷卷的,確實挺好看。

不過陳玉鳳有些猶豫。

她要剪成這樣會好看嗎,還有,韓超願意讓她剪頭發嗎?

從小,雖說倆人很少說話,但陳玉鳳留辮子全是為了韓超,因為他喜歡她的長辮子,記得有一回,鎮上來用辮子換大豆的貨郎,她剪了長辮子換大豆吃。

當時韓超沒說什麼,但那年他自己墾荒,在河邊種了一畝地的大豆。

第二年,隔三岔五就讓王果果炒兩斤給她送來。

後來陳玉鳳就不敢再剪頭發了。

按理,要為了韓超高興,陳玉鳳不該剪頭發的。

但她旋即決定了,這回聽蜜蜜的,這個頭發必須剪,而且要剪短。

畢竟她上首都是為了改變自己,也是為了改變倆孩子的命運,要她在韓超麵前連自己的腦袋都做不了主,要聽他的,還怎麼改變孩子的命運?

當然,要這臭男人敢反對,陳玉鳳就帶著倆娃,明天一早搭著班車回老家去。

作為女人,這點自主權她必須從韓超那兒爭過來。

要不然,她上首都後還打算要自己做點小生意的,要事事聽他的,他不讓她做,難道她就不做了?

“就聽蜜蜜的,咱們剪個短發。”她說。

話音才落,陳玉鳳就見韓超兩目驚愕的望著自己,但好半天,他唇抿直線,卻一言未發。

剪頭發嘛,特彆快,哢嚓兩聲,辮子已經落地了。

不過據說還需要燙一下,才會有照片上的效果,於是陳玉鳳的頭上也被理發師綁了一頭的卷子,罩上了一個大桶。

雖說早晨走的時候天色還早,到首都的時候也才下午,但這一燙頭發,天兒就到晚上了,當然,他們才到,回家也沒飯吃,所以韓超帶著倆丫頭,出去找了個飯館吃飯。

而陳玉鳳吃的則是從老家帶來的,婆婆烤的鮮花餅。

好在首都這地方,哪怕天黑了,服裝店還是開門的,所以燙完頭發出來,陳玉鳳又找了家服裝店,挑來挑去,又給自己買了一條灰色的裙子。

妻子不但剪了頭發,還買了條裙子,而在鎮上,除了齊彩鈴,彆的女同誌都是不穿裙子的,但韓超涵養不錯,愣是沒吭聲。

當然,書裡說,不僅陳玉鳳是齊彩鈴的對照組,韓超也是張鬆濤的對照組,因為張鬆濤幽默風趣,對妻子特彆溫柔,關懷備至,經常給齊彩鈴搞浪漫。

而韓超則是個木頭人,大直男一個,完全不懂得體貼妻子。

不體貼就不體貼吧,隻要他不反對她剪頭發,並對倆娃好,陳玉鳳就覺得挺好。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她今天足足花掉了48塊。

這一算,陳玉鳳肉疼得慌。

但有些錢不能省,該花就得花,因為她雖然是頭一回上首都,但通過那本書,還算了解首都。

據書裡說,她之所以會成齊彩鈴的對照組,並非齊彩鈴刻意刁難她,或者故意使壞,而是因為她和齊彩鈴是一個鎮子出來的,齊彩鈴洋氣,她土氣,這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另一點則是,齊彩鈴總把倆繼子打扮的特彆光鮮。

而陳玉鳳因為窮慣了嘛,習慣於省錢,舍不得給自己買衣服,也舍不得給孩子花錢,總把倆閨女打扮的特彆土氣,這就又是一重鮮明的對比了。

不過這都不算啥大事,畢竟即使在軍區家屬院,人都是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於這種小事上,彆人或者嚼嚼舌根,又能說啥?

最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她爸陳凡世。

陳凡世走的時候,帶走了周雅芳幾樣古玩,先是說丟了,後來則說自己捐出去了,而等陳玉鳳一上首都,他和他現在的愛人就會來找她,並來談古董的事。

事具體怎麼談的,因為書裡沒有詳寫,陳玉鳳並不知道。

但是據說,陳凡世夫妻還會提一件事,就是給蜜蜜介紹一戶抱養的人家。

而這事,書裡的‘陳玉鳳’居然答應了。

在鄉下,把孩子送人或者沒啥,可在城裡,尤其是軍區那種地方,自己的孩子自己不養,悄悄送給彆人,這可是會激起很多人反感的。

也是因此,書裡的‘陳玉鳳’在整個軍區就會聲名狼藉。

陳玉鳳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書裡那個傻乎乎的,會把女兒送人的女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既然她早知道了這些事情,就肯定要避免它。

當然,古董的事,她也很想知道,陳凡世到底是怎麼跟她談的。

書裡的她居然都沒有追問,就那麼罷休了。

第11章 大辮子

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陳玉鳳是夢裡的經驗,以為自己會跟齊彩鈴住在同一棟樓上。

因為書裡頭,就是因為她和齊彩鈴住在同一棟樓上,才會形成鮮明的對照。

但事實上她們住的並不是樓房,反而是一座座小小的四合院,院牆都矮矮的,一眼就能看到院子裡,院子裡有一棟刷成白色的小房子,還有個小花園。

頭一天到家,當然是先搬東西,畢竟王果果差不多把整個家搬空了,辣椒醬,引子醬,油雞樅,大米,白麵,各式各樣的東西填滿了整個後備箱,就連那床蠶絲被,也趁陳玉鳳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塞進了車箱裡頭。

韓超搬東西,陳玉鳳帶著倆娃,則得先打量一下整個房間。

“媽媽快看,大床上有三隻枕頭。”甜甜搖了搖陳玉鳳的手臂,說著,又拉她去看另一間房,這間房裡是一張小床,床上隻有一個枕頭,孩子又悄聲說:“媽媽,我爸爸一個人睡喔。”

蜜也特彆滿意,邊看邊點頭:“媽媽,我發現這個爸爸還不錯喔。”

知道她們想跟媽媽住在一起,所以自己一個人睡,甜甜和蜜蜜在此刻總算願意接受爸爸了。

現在房間裡所有的陳設都是軍區提供的,半新不舊的軍綠色床單被套,以及枕頭枕巾,應該全是上一任房客留下來的,軍區就這樣,房子是固定的,隨著調崗,大家輪流住。

大晚上的,夜色朦朧,忽而,隔牆有人問:“怕不是韓營長家愛人來了?”

甜甜立刻跑了出去,並喊:“阿姨好。”

“你好啊小丫頭,哎喲,你生的可真甜。”這女人自我介紹:“我是獨立團三營,趙方正的愛人,我叫包小芳。”

“包阿姨好。”甜甜又說。

這時正好蜜蜜也出來了,包嫂子頓時又說:“喲,韓營長這竟是兒女雙全啊。”

“我才不是什麼男孩子,我是個女孩兒。”蜜蜜兩手叉腰說。

包嫂子一聽聲音才發現這是個丫頭,一聲感慨:“這小丫頭長得可真英武。”

這時陳玉鳳也出來了,包嫂子一看,又說:“你就是玉鳳吧,雖然你還沒來,但你爸你媽已經來找過你好幾次了。”

“媽媽,外婆也來首都了嗎?”蜜蜜和甜甜一聽,欣喜的問。

陳玉鳳對女兒說:“那不是你外婆,這位阿姨認錯人了,丫頭,快去玩兒吧。”

這位包嫂子說的‘你媽’當然不是周雅芳,而是陳凡世如今的妻子,張豔麗。

張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