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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倚修竹 龍柒 4381 字 5個月前

會答應的。”

尹修竹猛的轉頭看向他:“為什麼?”

齊暮被他問得一愣,說:“這種事哪有為什麼?話都沒有說過,怎麼去喜歡?”

尹修竹忍不住又問他:“那你覺得怎樣才能喜歡?”

齊暮說:“應該要彼此熟悉,認識很久,相互了解,總之……”他說著說著,發現自己毫無經驗,根本不了解,他戛然而止道,“反正不是這樣的!”

尹修竹也沒法再問了,他瞥了眼那封信,還是希望齊暮能看一下。

如果說齊暮注定會被人告白,他希望這第一個人是他。哪怕是以這種毫無勇氣的形式。

尹修竹說:“你還是看看這封信吧,他既然寫好,又鼓起勇氣給你了,那就是希望你能看的。你可以不回應他,但你至少要給他表達心意的機會。”

他的這番話說動了齊暮。

齊暮道:“也對,不管怎樣我應該尊重她的這份心意,即便不能接受,也可以當麵和她說清楚!”

尹修竹的心被刺了一下:雖然他不可能和齊暮告白,所以齊暮也就沒有機會當麵拒絕他。

但尹修竹還是恍惚間看到了那一幕。

真是簡單又殘酷。

齊暮拿定主意後就不再猶豫,他拆開信封,看到了裡麵乾淨的信紙。

雖然他不知道給他寫信的人是誰,但信封和信紙都顯示寫信的人是一個心思細膩、愛乾淨的女孩。

不過這也不是女生的特權。尹修竹是男生卻比誰都乾淨整齊。如果尹修竹要給誰寫信,一定也會把信紙折得這樣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齊暮的腦海中竟然冒出了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如果這封信是尹修竹寫的。

怎麼可能!齊暮臉有些熱,覺得自己忒不要臉。他輕籲口氣,決定裡許小雞遠點兒,肯定是被他給傳染了!

徹底打開信紙後齊暮看到上麵整齊的字跡,緊接著湧上心間的竟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很漂亮的字但是很陌生。當然陌生,難不成還能是熟人寫的?

齊暮忽然不想看了……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想知道裡麵寫了什麼,也不怎麼好奇。他偷偷看了一尹修竹,發現他已經在做題了。

齊暮想想尹修竹說過的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尊重寫信的人,於是耐著性子看了起來。

在他旁邊的尹修竹,表麵上是在做卷子,可其實筆尖在一道題上放了足足三分鐘。他彆說是做題了,根本連題都讀不明白。

齊暮在看那封信了。尹修竹一邊鬆了口氣,欣慰他終於看了;一邊又很不是滋味兒,不知道齊暮看了這封信之後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會對這個不存在的女生好奇嗎?

他會因為這封信而想認識這個女孩嗎?或者說他壓根對這封信毫無興趣,甚至十分厭惡?

無論結果是怎麼樣的。尹修竹都無法高興。

他希望齊暮喜歡這封信的內容,又不希望齊暮被這封信打動。

這矛盾的心情讓他備受煎熬,可歸根結底也是他咎由自取。

齊暮看完信,愣了一會兒。

尹修竹裝出做完一道題的模樣,轉頭看他:“怎樣?”

齊暮:“她沒有留名字。”

尹修竹說:“都向你告白了,卻不留名字嗎?”

齊暮擰了擰眉,解釋道:“她說彼此年紀還太小了,她想等以後再告訴我她是誰。”

尹修竹當然知道信的內容,畢竟這封信就是他親手寫的,他喉結湧動了一下,問齊暮,“那你怎麼想?”

齊暮猶豫了一下,笑道:“還挺有意思的。”

尹修竹聽他這麼說,心裡又很不是滋味,他問道:“如果以後他真的找到你?你……”

齊暮說:“會好好和她道謝,雖然我沒辦法回應她,但也必須謝謝她的這份認真。”

尹修竹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

下課後,許小鳴好奇得不得了,又湊上來問情書的事。

齊暮很了解他那尿性,這種事不和他說清楚,指不定他還要搞出些什麼幺蛾子。齊暮簡單幾句,大體說了說。

許小鳴驚訝道:“居然沒留名字?”

齊暮搖搖頭。

許小鳴納悶兒道:“那她為什麼要給你這封情書,有什麼意義?”名字都不留,這算什麼告白?

齊暮哪裡知道。

許小鳴忽然腦洞大開,說:“她會不會知道你從沒被人告白過,所以想搶占先機做第一個向你告白的人。”

齊暮笑罵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麼能編會造,怎麼不去寫小說?”

許小鳴卻被自己的腦補給感動到了:“天呐暮哥,這人對你用情至深,多年後你怕不是要栽到她手裡。”

齊暮給他一拳:“你這算什麼?詛咒我嘛?”

許小鳴神神叨叨的:“不,我這是在預言!”

齊暮:“我看你是皮癢。”

小雞預言家繃不住了,嗷嗷叫喚:“君子動手不動口……”

他倆嬉皮笑臉地打鬨,卻把尹修竹給說得後背僵直。

——許小鳴的無心之言竟然道出了真相。

晚上回家後,齊暮回到自己臥室裡,又拿出了那封信。

屋子裡燈光很亮,燈照在信紙上,連信紙上的花紋都照得清清楚楚。

信的內容並不多,隻是說她喜歡他,但是不想打擾他的生活,也不想在這樣的年紀就與他坦白,她想等等,等到更好的時候,以一個更好更成熟的姿態來到他麵前。

齊暮看了又看,說不上是個什麼心情。他隻是想看,翻來覆去地看著,仿佛想從這字裡行間裡找到些什麼。

直到……

齊暮猛地坐了起來,握著信紙的手都用力到泛白了。

信的最後是個句號,一個特彆圓,圓得像是印上去的句號。

不久前許小鳴還吐槽過:“尹修竹這作文,確定不是用打印機打的嗎?”

齊暮不愛聽:“你寫不出來就彆腹誹彆人。”

許小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指著標點符號跟齊暮說:“你瞅瞅,就這句號,還能再圓點兒嗎?這真是人畫出來的?你畫給我看看!”

齊暮看著那小句號,隻覺得可愛得緊,他哼了聲道:“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了。”

許小酸是真有點兒酸:“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啊。”

齊暮與有榮焉,喜滋滋地去看尹修竹的作文本,發現他還真是工整到連句號都像是打印上去的。

一想到尹修竹偷偷在家一筆一劃的練習寫句號,他忍不住想笑——這也太可愛了!

所以此時齊暮看到信上那圓到仿佛打印上去的句號,挪不開眼了。

他知道這不可能是尹修竹寫的,卻因為信上這麼一點點相似而改變了心情。他越看這封信越順眼,越瞧越覺得內容有趣,越看那小小的句號越……可愛。

原本他想把這封信丟了的,但此時卻翻出床底的小箱子,將它放了進去。

留著吧。因為這個小小的句號。

情書風波就這樣過去了,緊接著迎來的是最後的畢業考。

考試當天喬瑾親自下廚,煮了倆荷包蛋,配一根油條。

齊大山哈哈大笑:“兒子,你可彆辜負你媽的期待。”

齊暮無語道:“媽,我就吃這個?”

喬瑾道:“你姥姥以前就這麼給我做的,我每次吃了都發揮特彆好,你也給我爭氣點兒,考個好成績!”

齊暮看看那可憐巴巴的細油條,再看看小巧玲瓏的荷包蛋,說道:“媽,你這是要餓死我啊!”

喬瑾:“……”

齊大山笑得前仰後合:“他今天要考兩門呢,給他做個雙百嘛。”

齊暮瞪向老爸:“兩根油條四個荷包蛋就能填飽肚子?”

齊大山道:“為了考滿分,餓肚子算什麼!”

齊暮惡向膽邊生,一口叼走了齊大山手裡的三明治。

齊大山火了:“那是你媽給我做的愛心三明治,你這混小子竟然敢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喬瑾無語:這雞飛狗跳的爺倆啊……

後來齊暮吃了兩碗麵配一根火腿,勉強也湊成一百分了。

喬瑾心情很複雜:“暮暮以後不會長成個小胖子吧,這也太能吃了!”

齊大山道:“這算什麼?我像他這麼大時一頓能吃六個饅頭。”

喬瑾:“……”

喬女士回廚房時發現,咦,荷包蛋呢?難不成齊暮連這倆蛋也沒法放過?青春期真可怕,青春期男孩的胃尤其可怕……

其實齊暮沒吃,他找了個便當盒裝了倆荷包蛋和一根火腿。

到考場後,他一眼看到了尹修竹,招呼他:“來這邊。”

尹修竹輕裝上陣,隻帶了兩支筆,連橡皮都不帶——學神是這樣的,答題卡都不塗錯。

尹修竹問他:“東西帶齊了嗎?”

齊暮單肩掛著書包,裡麵家當齊全,他說:“放心吧,不缺。”說著他拉開書包,拿出個便當盒,“吃早飯沒?沒吃的話,趁熱吃了。”

尹修竹呆了呆:“這是……”

齊暮嘿嘿笑道:“我媽做的荷包蛋和火腿腸,吃了準考一百分。”

尹修竹心裡很暖:“你吃了嗎?”

齊暮說:“我吃不吃都一樣,還是你吃了才管用。”

尹修竹還想說,齊暮道:“我好不容易帶來的,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尹修竹舍不得浪費齊暮的心意,連忙道:“好。”

喬瑾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年也就下幾次廚房,她做飯味道還行,隻是太形式主義,比如這小荷包蛋,圓是真圓,看也真好看,就是太小,大小夥們能一口吃十個。

也正是它夠小,齊暮才把它帶來了,這樣即便尹修竹吃過早飯了也還吃下這個。

尹修竹打開保鮮盒,剛想叉起荷包蛋,齊暮便道:“先吃火腿腸。”

尹修竹:“嗯?”

齊暮呲著小虎牙道:“一百分當然要從一開始吃,先吃零算什麼?你想考一分嗎!”

尹修竹鄭重點頭:“好,先吃火腿。”

齊暮滿意了,眼巴巴地看著尹修竹吃完。

尹修竹收起了保鮮盒,說:“我拿回去洗好了再給你。”

齊暮一把搶了過來:“你書包都沒拿,要把它放哪兒?難不成放到考桌上壓卷子?”想想那畫麵,齊暮把自己給逗樂了。

他將保鮮盒收回書包,拍他肩膀道:“加油!”

尹修竹對他笑了笑:“嗯!”

進到考場後,齊暮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操,語數英滿分是一百二,尹修竹隻考一百分豈不是糊透了?”他考一百分那叫超常發揮,尹修竹考一百豈不是跌落神壇?

他趕緊給尹修竹發了個信息,解釋了一下。

尹修竹回他很快:“你想我考多少分?”

這叫什麼問題?齊暮樂道:“難道我想多少你就能考多少嗎?”

尹修竹:“試試。”

齊暮感覺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