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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倚修竹 龍柒 4376 字 5個月前

他由衷地希望一輩子都不和尹修竹鬨矛盾,他們要這樣好一輩子。

齊大山這個不靠譜的,見著這麼多小夥,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歲:“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都能吹瓶了!”

許小鳴是個不嫌事大的:“齊叔叔真厲害,我爸都不讓我喝酒。”

“酒這玩意要早練,以後才千杯不醉。”

許小鳴眼睛一亮:“那我們今天就練練?”

齊大山還真當自己十五六了:“行啊,我去給你們開酒。”

喬瑾看不下去了:“一邊去,他們還未成年!”

齊大山:“喝點兒甜酒沒事,就是飲料。”

喬瑾一巴掌呼開他:“回頭喝醉了,你去給人家爸媽解釋?”

齊大山道:“喝不醉的……”

喬瑾明令禁止:“不許喝酒,誰喝就把誰送回家!”

蠢蠢欲動的小夥們消停了……

許小鳴湊過來問齊暮:“暮哥啊,齊叔酒量這麼好,你是不是也很牛逼?”

一杯暈兩杯倒三杯桌下找的齊霸霸淡定道:“廢話,酒量這玩意是遺傳的。”

許小鳴崇拜道:“那等以後咱哥倆好好喝喝。”

齊暮心虛道:“沒聽我媽說嗎,未成年不許喝酒,傷腦子。”

許小鳴:“長大以後嘛。”

齊暮想想長大還有好幾年,穩住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過了聖誕節就是元旦。

今年也真挺特彆的,一幫人聖誕節在齊暮家裡過,元旦居然又在尹修竹家湊齊了。

不過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在齊暮家,他們隻是童年玩伴,無拘無束,吃喝隨意,末了還來了個枕頭大戰,玩得不亦樂乎。

在尹修竹家,卻是跟隨父母參加的正式宴會,一個個帶著小領結,穿著燕尾服,收拾得立立整整。

尹家是有這麼個習俗的,每到元旦會在家裡舉行個所謂的“家宴”,邀請親朋好友一起聚聚,共度新年。

往年尹正功也主持過,不過尹修竹都是被忽視的存在,甚至會被親戚家的小孩欺負。

但自從前年尹正功找到了更加權威的鑒定中心,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出爐後他徹底放心了,尹修竹也成了他口中優秀的兒子,未來的繼承人。

時隔一年,尹修竹已經是眾星拱月的存在。

之前齊家都沒來過這個宴會,主要原因是齊大山不夠格。

而這些年七巧珠寶的勢頭連尹家都不容小覷,齊大山也成了熾手可熱的人物,尹正功自然給他發了請帖。

齊大山問齊暮:“你去嗎?”他很看重齊暮的人脈積累,卻不會勉強他去這樣的聚會。人脈這玩意也分有效和無效,齊暮這個年紀能認識幾個玩得開的同學就足夠了,沒必要去名利場上結交人。

齊暮卻很感興趣:“去,許小鳴他們也去。”

齊大山便道:“那行吧,咱爺倆去。”

齊暮問喬瑾:“媽你也去唄。”

不等喬瑾開口,齊大山便道:“你媽懶得應酬。”

喬瑾正在塗油彩,圍裙上沾滿顏料:“我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畫幾張設計圖。”

齊暮對大人的事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他道:“那好吧,我跟爸去玩了。”

喬瑾瞅了他一眼:“那可不是能讓你玩的地方。”

此時的齊暮還不太理解,不過去了之後,他腦中時不時都在徘徊著喬瑾的這句話。

他來尹家無數次了,甚至在這兒住了很多次。

但今天,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尹家。

一個人頭攢動、燈火輝煌、觥籌交錯的名利場。

他期待很久的噴泉開了,比他想象中還要漂亮,流動的泉水在深冬的夜晚也不會結冰,漂亮的燈光打在上麵,幻化出了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盛景。

一切都很好看,但很陌生。

齊暮遠遠看到了尹修竹。

他太熟悉尹修竹了,從四歲開始,認識他十年之久。

可這一次,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尹修竹。

少年英氣逼人,定製的西服讓他越顯挺拔,墨色的短發下是深邃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微薄的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他姿態從容應對有度,卻又如高山上的寒鬆般,帶著無法觸碰的疏離與高遠。

齊暮愣了愣,頭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尹修竹早已不是那個躲在他身後需要他保護的小孩了。

他站得比他還高,看得比他還遠,他早就在他沒察覺的時候,展翅高飛,縱橫天際。

這一刻齊暮心中竟有一絲失落湧了上來。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尹修竹的視線追了過來,越過無數人看到他了。

刹那間,霜雪散去,春芽破土,尹修竹的眸中儘是春日和風。

齊暮呆了呆,他手機響了下,低頭一看。

尹修竹:等我。

☆、第34章 第 34 章

齊暮收起手機,心中一片陽光燦爛。

許小鳴眼尖看到他, 湊上來道:“哎喲我去, 暮哥你這身行頭可以啊。”

大山是活土鱉一隻,但喬女士的審美卻是在國際都掛得上號的, 她給她寶貝兒子一拾綴, 哪能不行。

齊暮昂首挺%e8%83%b8:“你也不看看我媽是誰。”

許小雞這要是放到古代,不是太監就是佞臣:“主要還是你底子好, 長得帥。”

齊暮才不吃他這套,問道:“你爸呢?”

許小鳴努努嘴:“我爸沒來,我哥帶我來的。”

許小鳴是老來子, 和他哥差了十六七歲,他如今才十四,他哥已經三十而立, 能撐起半邊天。也正是因為有這麼個哥哥,許小鳴才可以浪裡個浪,想怎樣就怎樣。

齊暮道:“許大哥瞧著有些累啊。”他認識許盛元, 雖沒怎麼說過話,但和小鳴認識這麼久了,對他哥也很熟悉了。

許小鳴嘟囔道:“鬼知道他折騰什麼,前幾天和我爸吵得不可開交, 就因為公司裡的那些破事。”

齊暮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許小鳴歎氣道:“開什麼公司啊, 我爸累死累活半輩子, 眼瞅著我哥也要步他後塵了。”

齊暮斜他一眼:“不是你爸和你哥, 你有今天的好日子?”

許小鳴哼哼唧唧:“工薪家庭也很快活啊。”

齊暮本想反駁他, 但想想深夜回家的大山和從不回家的尹正功,也就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了。

許小鳴是愁不過三秒鐘的,他又道:“我操|你家竹子真可以啊,和學校裡判若兩人。”

齊暮品了品這話就覺得很不對勁,他家竹子這話他能聽,但前麵倆字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齊暮盯他:“你要操|誰?”

許小鳴:“……”

齊暮給他一拳頭。許小鳴演技卓群,一副被震斷經脈的慘樣:“我那是感歎詞!不是動詞!”

齊暮不樂意:“感歎詞也不行。”

許小鳴冤啊:“我還能真操……”

他話沒說完,齊暮眉毛一揚,他消停了,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鏈:“成成成,尹公子玉樹臨風,玷汙不得。”

齊暮還是不太痛快,有種強烈的想給這小子洗洗嘴的衝動。

許小鳴見勢不妙,老實裝鵪鶉。

齊暮沒再理他,因為尹修竹過來了。

尹家是宴會的主人,尹修竹自然是萬眾矚目的焦點,走到哪兒都有人和他打招呼。⊿思⊿兔⊿網⊿

齊暮又等了一會兒,見他終於甩開人過來了。

尹修竹一見他就笑,和之前對彆人的客氣笑容不同,是真心實意的。仿佛將天邊的星辰一把拽下,點綴在了這雙黑眸裡。

齊暮心情大好,早把許小鳴忘到九霄雲外了。

尹修竹問他:“什麼時候到的?”

齊暮:“剛一會兒。”

尹修竹靠近他,輕聲道:“給你。”

“嗯?”齊暮伸手,感覺到一個小盒子落在了掌心,他低頭一看,驚喜道:“巧克力?”

尹修竹眉眼含笑:“這種最好吃……今天的孩子來得多,好吃得都被挑空了。”

既然是家宴,哄孩子的東西自然不會少,可也不會隻擺一種,來的孩子都是眼尖的,知道哪個最好吃,一來二去就挑光了。

齊暮來得不算早,又因為和他們不熟,所以一直在外圍,尹修竹卻貼心地早早給他留下了。

齊暮心裡美滋滋的,嘴上卻道:“我不缺啦,你一直握著不嫌累嗎?”想想之前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少年手裡藏了盒巧克力,齊暮就覺得很好笑。

尹修竹說:“不,隻可惜沒多拿一些。”

齊暮眨眨眼睛道:“沒事,你家庫房肯定有存貨,改天我去坐裡麵吃。”

尹修竹笑了:“好,周末我等你來。”

在一旁還沒走的許小鳴同誌忍不住吱聲了:“那個……”

齊暮還嫌棄他呢:“嗯?”

許小鳴委屈巴巴:“我沒巧克力也就算了,可你們也不用把我當隱形人啊!”這待遇也差太大了吧,誰還不是個小寶寶咋了,他也想有人偷偷拿好吃的給他啊!

齊暮&尹修竹:“……”

咳,還真把小雞同誌給忘了。

尹修竹沒法在這兒待太久,說了這幾句話就走了。

他一走,許小鳴就又湊上來了,他眼睛不眨地盯著齊暮手裡的巧克力。

齊暮看他:“你吃?”

許小鳴平日裡一塊巧克力都懶得吃,但此時此刻他很饞,狂點頭道:“想吃!”

本以為他暮哥會分他一塊,畢竟那是一小盒呢,裡麵怎麼也得有個五六七八塊。

誰知齊暮一把握住,穩穩道:“不給。”

許小鳴:“???”什麼鬼啊,這怕不是個假的暮哥吧!你爸身家無數,你家錢多到可以填海,你竟然連塊巧克力都舍不得給兄弟吃!

許小鳴傷心了,不想追隨齊霸霸了,他悲傷轉頭,想去方胖子哭唧唧。

齊暮樂嗬嗬的,半點兒慚愧都沒有:開什麼玩笑,許小鳴這個不懂巧克力的男人,給他不是暴殄天物嘛!

之後尹修竹都沒再找到機會來見他,倒是齊大山領著齊暮去見了尹正功,雙方寒暄一通,胡吹一波。齊暮頭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尹修竹麵對麵,還覺得挺稀奇,一對小虎牙晃啊晃的,藏都藏不住。

再往後就是大人的應酬了,齊暮聽得無聊,偷溜了出來。

他本想去找許小鳴的——這家夥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結果走到噴泉那兒了也沒看到許小雞的人影。這混蛋滾哪兒去了?齊暮待得有點兒冷,真的是冷,絕不是怕鬼!所以齊霸霸想回屋了。

他正調頭往回走,就察覺到了異樣。

有些人天生五感敏銳,不管是聽覺視覺觸覺都比常人要好上那麼一些,再加上“身經百戰”錘煉出來的直覺,齊暮對於有人挑釁這種事,向來是有預感的。

他頭都沒轉,一側身,躲過了迎麵而來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