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老師:“……”
許小鳴:“……”
方小胖:“……”
這麼誠實?這麼利落?這麼習以為常的嗎?
許小鳴繼續嚎:“老師你看,他承認了,就是他打我!”
小張老師隱隱覺得這情況太不太妙,轉學生似乎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乖巧,但好歹是第一天入學,總得再觀察一二,她問齊暮:“你為什麼打他?”
許小鳴不樂意了,小聲嘟囔:“他就是愛打人。”
彆說,小鳴同學一眼就看穿了齊暮暮的本質。不過硬漢不吃眼前虧,齊暮這個慣犯哪會這麼快暴露自己。
他道:“我的畫筆被他弄壞了。”
許小鳴略心虛:“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張老師是成年人,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許小鳴是班上的小霸王,最愛欺負人,估計看齊暮是新麵孔,想來欺負欺負,她瞪了許小鳴一眼:“不許欺負新同學。”說著又看向齊暮,聲音溫柔了許多,“有什麼問題就告訴老師,不可以打小朋友哦。”
齊暮答應得十分迅速:“嗯!”不打不打,絕對不當著老師的麵打。
小張一走,許小鳴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你敢打我,我……”
他話沒說完,齊暮又一拳招呼過來。
許小鳴哎喲一聲,氣哭了:“你又打我,我要告……哎喲喲……”
齊暮給他兩拳後道:“你怎麼這麼愛哭?”
許小鳴:“……”
齊暮:“你不哭,我就不打你了。”
許小鳴炸了,他這輩子(就四年)誰都沒打過他,他擼著袖子道:“我打……”
“老師。”齊暮起立立正道,“許小鳴打我。”
拳頭還沒靠近他的許小鳴呆住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小張老師快步走來,拎著許小鳴就是一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八百字教育。
許小鳴百口莫辯,再看看笑出小虎牙的齊暮,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衝擊: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徒!
等許小鳴脫離老師的魔音穿耳,回來時齊暮還拍拍他肩膀道:“咱們扯平了。”
許小鳴恨不得尖叫:“扯平什麼???”
齊暮道:“你告我一次狀,我告你一次,平了。”
如此有道理,許小鳴真是目瞪口呆。
齊暮還一臉嫌棄道:“以後彆告狀了,男人的事,拳頭解決。”
許小鳴被噎的午飯都吃不下了,這波他是踢到鐵板了。
齊暮碾壓了許小鳴這個中三班的小混蛋,成了新的小混蛋。
小張老師已經看穿他的本性,然而看穿也沒用,這麼個工資高福利好彆人擠破頭都進不來的幼兒園,她才舍不得辭職。
齊暮暮的幼兒園稱霸之旅十分順暢,可惜再沒看到過那個漂亮的小妹妹。
他有些想她,畢竟那麼好看。
喬瑾問兒子:“幼兒園還好嗎?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齊暮道:“有的。”
喬瑾鬆了口氣,追問道:“叫什麼呢?”
齊暮掰著手指道:“許小鳴、方俊奇、李宏、江義……”
喬瑾詫異道:“這麼多呀?”
齊暮點點頭道:“我很受歡迎的。”
“真棒!”喬瑾親親兒子的小臉蛋。
許小鳴方俊奇李宏江義這幫被齊暮收拾過的“好朋友”都在家裡打了個打噴嚏:嗚嗚嗚,有齊暮在的幼兒園好可怕,不想去了QWQ!
這幾天喬瑾去外地寫生,齊大山負責接送兒子,其實齊大山完全可以像幼兒園其他父母那樣,雇人接送,但是喬瑾不同意,對於孩子的養育,她主張父母參與,再忙也要把該做的事做到了。
齊大山全聽媳婦兒的,隻要喬瑾出去了,他就負責接送齊暮。
大山同誌畢竟是個集團老總,忙起來時常無法脫身,所以來接兒子的時間比較晚。
齊暮是無所謂的,在哪兒都是玩,他蠻喜歡幼兒園的。
這天五點半了,齊大山還沒過來,齊暮的“好朋友”都走光了,他無聊得很就趁著老師沒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幼兒園大得很,外頭不僅有滑梯蹺蹺板秋千這些遊樂設施,還有個小動物園,養了幾隻孔雀,時不時會開開屏。齊暮以前那幼兒園裡可沒這個,他挺感興趣的,溜溜達達得就想去看看。
他走到一半,看到前頭有一撮人。
有人好啊,齊暮最愛熱鬨了,他拐了個彎,不去看孔雀了,打算去認識下新朋友。
臨近後他聽到了他們的嚷嚷聲。
“他媽媽是神經病!”
“神經病生得孩子也是神經病!”
“他是個小神經病!”
“神經病就這樣的,又膽小又怕事,啞巴一樣的。”
神經病是什麼?齊暮不懂,媽媽說了,不懂就要學,於是他湊了過去,打算好好問一問。
走近後他一眼看到了那個瘦瘦小小可憐巴巴的身影。
是漂亮妹妹!雖然她低著頭,但齊暮一眼就看到了,不會有錯,這就是他惦記了好久的小妹妹。
齊暮喜滋滋的衝上去,想著這次一定要問出名字。
誰知他還沒靠近,那幾個圍著漂亮妹妹的小孩就開始欺負人了。
“你們說神經病怕不怕痛?”
“肯定不怕,他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
“我們試試吧?”
“好啊好啊。”
一個個子高一些的男孩拿起石子就要丟他,齊暮一看火了:居然欺負女人,這能忍?
齊暮撈起旁邊的一個大皮球,準頭十足地丟了過去。
“哎喲……”那高個男孩被丟了個中招,轉頭看過來,“你乾嗎!”
齊暮上前,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道:“不許欺負她。”
“你誰啊?”小孩們一臉不可思議,“他是個神經病,你竟然碰了神經病。”
“神經病是會傳染的,你也會變成神經病的!”
聽到這話,被齊暮握住的小姑娘用力縮了縮手,齊暮卻不鬆手,他雖然還不懂神經病是什麼意思,但顯然這不是個好詞,他道:“我不管,反正都不許欺負她。”
他常年“征戰”,打小就是公園一霸,早就煉出了一身王霸之氣,彆看幼兒園的小朋友年紀小,但本能是有的,哪個好惹,哪個惹不起,他們看得門兒清。
神經病……”幾個小孩嘟囔了一聲,“又一個神經病!”
齊暮掄起拳頭就要上演全武行,幾個小屁孩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看他真要打人,立馬做魚驚鳥散。
人都被他嚇跑,齊暮轉頭看向心心念念的漂亮妹妹,問得很熱切了:“我叫齊暮,你叫什麼?”
“尹……”他的聲音極小,完全掩藏在膽怯之中。
齊暮沒聽清:“什麼?你說大點兒聲音嘛。”
他頓了下,手心微熱,聲音卻抬高了:“尹修竹,我叫尹修竹。”
齊暮笑出了一對小虎牙,對他說:“行吧,尹修竹,以後我罩著你!”
男孩愣了下,抬頭看向他。
這是尹修竹第一次見到齊暮。
在黃昏傍晚,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看到了照亮他生命的第一縷朝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基本在下午或者晚上,麼麼啾!
今天還要發紅包,還是前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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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有了好朋友就要一起分享好東西,齊暮拉著尹修竹手道:“走,我帶你去看孔雀。”
彆看齊暮暮是個早產兒,卻因為爹媽養得好,養出了一身蠻勁。他跑起步來在同齡中絕對是翹楚,要不也成不了幼兒園一霸。
尹修竹從沒這樣跑過,更沒被人這樣牽過手,他有些緊張,可徹底跑開後又有著說不出的暢快,好像連空氣的味道都變了——明明是夕陽,他竟聞到清晨露水的味道。
兩個小孩一會兒就跑到了孔雀園,孔雀們被圈在一個巨大的白色鳥籠裡,裝飾得極美,孔雀們在裡麵也待得悠然自得。
齊暮問尹修竹:“你看過孔雀開屏嗎?”
尹修竹跑得直喘氣,說話的聲音更軟了些:“沒有。”
齊暮詫異道:“你也是轉校生?”
尹修竹愣了下,好一會兒才跟上他的腦回路,他道:“我一直在這上學。”
齊暮想不通了:“那麼長時間你都沒看過孔雀開屏?”
尹修竹咬了下唇,輕聲道:“他們不讓我看。”
齊暮眨眨眼睛:“為什麼?”
尹修竹道:“我……不好,會嚇到孔雀。”
齊暮聽明白了,他憤憤道:“胡說八道,你這麼可愛,孔雀一定會喜歡你!”
尹修竹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有些局促,不知該說什麼。
“你到我這兒來。”齊暮把他拉過來,讓他站在了鳥籠前。
這鳥籠大的可以罩住一座假山,恰好有一隻白色的孔雀走了過來,它昂著頭,步態優雅,美麗又驕傲,天生得耀眼奪目。
尹修竹想退開,齊暮卻按著他的肩,說道:“看著它。”
尹修竹不敢看:“我……”
齊暮:“你笑一下,我保證它會開屏!”
“不可能的。”尹修竹緊張道,“我會嚇跑它。”
齊暮說:“你笑嘛,它要是不開屏,我把它的毛拔了給你做羽毛筆!”
拔孔雀的羽毛……
尹修竹悄悄轉頭,看到了齊暮灼亮的、像小太陽一樣的眼睛。
他真厲害。原來世上有這樣厲害又這樣好的人。
一股難以言說滋味湧上了心頭,如同清冽的甘泉,滲透到乾枯土地的細縫中一般,給予了尹修竹生命中最初的自信與勇氣。
他嘴角笨拙地揚了揚,露出了一個不自在的卻發自肺腑的笑容。
也許這白孔雀是感受到了源自齊小霸王的殺伐之氣,內心恐懼之下,它還真抖了下尾羽,開屏了。
純白的尾羽,仿佛巨大的雪花般,在盛夏的傍晚,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美麗。
尹修竹驚訝得看著,幾乎忘記呼吸。
這是注定讓他難以忘懷的一天,也注定了會劈開他緊閉的靈魂。
齊暮得意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看吧,它開屏了。”
尹修竹好半晌才發出聲音:“是的,它開屏了。”
齊暮握住他的手,美滋滋地說道:“我就說你很可愛。”他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