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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卜葉子。不知道為什麼, 後院兒裡的保鮮效果非常好, 隻要不特意放到太陽底下曬,采下來的白蘿卜葉子會保鮮很長時間。於是他挑了幾片綠綠的白蘿卜秧, 打成汁, 再和成麵團。果然,他想要的效果出來了。

裡麵的餡兒他打算用大白菜加木耳和蝦仁。這個餡兒老年人吃無比適合,不用擔心太膩,也不用擔心那些含膽固醇太多的東西不健康。

當他包完一百個白菜壽包放進籠屜裡蒸的時候,柏川也到了。不知道為什麼, 今年南陳的雨特彆多,而且故意給柏川作對似的。他一出地鐵又開始下雨,新拿的一套工裝又要泡湯。幸虧有戴堯給他的傘,他這次帶過來本來是想還回去的,剛好給他遮雨。

雖然如此,敲門的時候,柏川還是一身狼狽。那滿身的泥水,全拜進入戴家堯的那一段棚戶區所賜。那邊在拆遷,拆得亂七八糟,道路上滿是積水,泥濘不堪。本想以一個整潔的形象去見小戴堯,結果又弄成這樣。

在壽包還有兩分鐘就要啟鍋的時候,柏川終於敲響了戴堯家的大門。剛好戴堯就在南屋的包子鋪蒸包子,窗戶也沒關,大街上行人很少,幾乎該回家的都回家了。這麼大的雨,也不會有人在外麵閒逛。柏川一過來戴堯便看到了,他打開門把人拉了進來,說道:“剛給你發完信息就開始下雨,本來想不讓你過來了,可你和我說你上地鐵了,也就算了。戴家堯這邊的路不好走,下回看看天氣預報,如果再下雨你就彆來了。”

柏川說道:“沒關係,這點雨算不了什麼。”他也不是從小嬌生慣養,在部隊上出任務時那環境不知道比現在惡劣多少。不過是走個泥路而已,就是今天的形象分又失掉了。

戴堯遞給他一個乾淨的毛巾讓他擦一擦滿臉的雨水,柏川接了過來,放到鼻端一聞,這毛巾竟然還有牛奶味。戴小堯好像特彆鐘愛奶味,也愛喝奶。他垃圾筒裡經常扔著一兩個喝空了的奶盒,一開始他以為是羅貝那孩子喝的,後來才知道原來羅貝從來不喝奶,都是戴堯自己喝的。

柏川在心裡記下了,戴堯是一個喜歡喝奶的小孩。心裡莫名一軟,還真是個小孩子。

然而柏川不知道,戴堯喝奶是為了給肚子裡的孩子補鈣。不過他鐘愛奶味的沐浴露倒是真的,因為香香甜甜的味道讓他感覺很有安全感。

戴堯熄了火,招呼柏川,說道:“來,快來看看,哇!很成功。”一股子發麵的馨香撲鼻而來,戴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托盤,這個托盤十分精致,雪白的陶瓷盤子上繪了一幅山水圖,山水圖之上,還有一個人造小瀑布。這小瀑布用得是香薰爐,戴堯用的是純水,隻是造個意境。

柏川將毛巾搭到脖子裡,搭上那一身技工製服,活脫脫一個乾慣了活兒的工人。他看著那盤子覺得新奇,問道:“這有什麼說法?”

戴堯說道:“山是人丁水是財,老人家過壽,就圖一個口彩。”

柏川點了點頭,看戴堯在那裡擺壽字兒。這時隔壁傳來一陣陣電鑽打洞的聲音,以及錘子砸牆的聲音。

柏川:???

戴堯一臉尷尬,說道:“呃……那個,我隔壁在裝修,我想著反正這一夜也睡不成了,不如把你叫來一起琢磨琢磨你爺爺的壽包。前兩天一直忙沒顧上,今天晚上這麼長的時間,做出來好了,明天我還有彆的事要忙。”

柏川:……好吧!

有時候自做多情四個字,詮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可是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柏川忍不住有點好奇,那一晚,他們明明有過很多次。而且他提前知道他被那女人收買了,故意折磨了他很久。雖然當時自己喝醉了,但事後他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小戴堯一直在假裝不認識自己,但是這件事就算他一時間忘了,自己和他相處了這麼久,也該記起來了。可是他卻一直相安無事的把自己當陌生人,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戴堯不提,柏川也假裝這件事沒發生過。可是……那天晚上柏川心動以後,他忽然就想把這件事挑破了。左思右想,柏川又搖了搖頭。不行,再等等,等到爺爺壽誕以後。他現在假裝破產靠近他,身份肯定不能一直藏著。必須尋找一個東山再起的契機,否則萬一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誤會他的用意。

“白先生,你快來嘗嘗看,看看味道怎麼樣?如果你覺得滿意,等你爺爺壽誕那天,我就蒸這樣的壽包了。蒸好以後你過來取,必須現吃現蒸,否則味道就不好了。”

戴堯招呼著柏川,柏川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接過戴堯遞過來的一個白菜狀小包子,欣賞了起來。白菜做的真的非常傳神,惟妙惟肖,連白菜的葉脈都能看得很清晰。柏川對戴堯做麵食的技能很歎服,這瘦瘦的小白菜包子真的絕了。

他咬了一口,瞬間就被這滋味征服了。入口的一瞬間他就點了點頭,就是它了!爺爺肯定會喜歡。雖然他年輕時吃遍了山珍海味,年紀大了開始吃清粥小菜。但是像這個包子,他爺爺一定會喜歡的。雖然隻是普通的白菜蝦仁木耳,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錯。柏川吃過飯了,按說吃飽以後再吃什麼都不會特彆有胃口。現在他卻有一種要把這一百個包子吃完的衝動!

戴堯見他一個一個的吃著小包子,便問道:“白先生您是……沒吃晚飯嗎?”

柏川咽下一個小包子,說道:“吃了,吃的泡麵。”

戴堯點了點頭,看來白先生破產以後日子真的不太好過。於是把包子端到了他麵前,說道:“那你就都吃掉吧!如果你沒什麼意見,我就做這種了?”

柏川邊吃邊點頭:“好,非常好。”

他晚上的確吃的泡麵,公司裡忙起來,經常用泡麵打發。其實大老總也不是外界看到的那樣風光,工作忙起來,經常熬通宵。當然,賺到的錢多了,也足夠他們揮霍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包養一個自己喜歡的小男生。想到這裡,柏川唇角微微上揚。

隔壁的電鋸和電鑽正是最熱鬨的時候,睡覺是彆想了。戴堯沒想到自己這鍋包子蒸的那麼成功,本來還以為要反複蒸個幾次。所以柏川吃完以後,戴堯便問道:“要不白先生……您回去休息?我這裡在裝修,可能會……睡不著。”

柏川笑了笑,說道:“沒事,就算外麵打雷我也能睡著。”

戴堯:……真讓人羨慕。

柏川不笑了,抬頭看向戴堯,說道:“謝謝你戴堯,想不到在我落魄的時候,唯一肯收留我的人是你。”

戴堯歎了口氣,說道:“誰都有走窄了的時候,你千萬彆灰心。”

柏川忽然問道:“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我給你的那張銀行卡?”

——

南陳機場,南陳這兩年發展的十分迅速。機場修得很壯觀,算是一座新興城市。在二十年前,南陳還處處破破爛爛,主城區還在西城區。如今不過二十年,便迅速的發展起了東城區與中心區。外來湧入投資做生意與打工的人口越來越多,新鮮的血液讓這座城市仿佛一頭巨獸,忽然活了起來。

機場出口,高大的男人臉上帶著些許痞氣,推著一輛輪椅。輪椅上的男人眉清目秀,大約四十歲的樣子。頭發梳得十分整齊,寬厚的雙眼皮讓他整張臉顯得十分奪目。隻是一身青灰色長袍,手腕上還掛著一串佛珠。臉上透著病氣,顯然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讓他有點不太舒服。

男人彎身對他說道:“哎,丹青,你在這裡稍微坐一會兒,很快就會有司機來接我們。”

何丹青嗯了一聲,打量著南陳機場遠處的高樓大廈,感歎道:“南陳的變化太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男人一笑,說道:“南陳變化再大,也是我沈鎏的地盤兒。你安心,在這裡,不會有人再欺負你。當年要不是為了給你看病,我才不走呢!”

何丹青沒好氣的瞥了這混不吝一眼,說道:“是啊!沈爺威風不減當年,光靠著半個南陳的租子都夠活好幾輩子。何必為了我一個瘸腿戲子,耽誤這二十年?”

被叫做沈鎏的男人也不在乎這是眾目睽睽的機場,立即服軟的繞到輪椅前,單膝跪了下來,說道:“我的祖宗,怎麼又生氣了?咱不氣,咱不氣,醫生說了不讓你動氣。要不你打我?生氣了就打我,可千萬彆氣壞了自己。”說著他便拿起對方的手,啪啪在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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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抽完那兩巴掌後, 沈鎏又要在他手背上親一口,何丹青卻把手收了回來,沒好氣的說道:“好了,你可彆再鬨了。大庭廣眾的, 也不怕人笑話。”

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恬不知恥的繼續為所欲為:“怎麼?我親我自己的合法媳婦還得經過彆人同意了?讓他們看著,羨慕死他們!”

何丹青無奈的笑了, 拉了他一把, 說道:“趕快起來吧!要親你……回家再親。”

沈鎏起身,看著輪椅上的男人說道:“喲?笑了?笑了就好,大夫說了, 你就該多笑笑。你看, 我們倆現在生活的也算和和美美, 你又找到家人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要整天悶悶不樂的。”

何丹青歎了口氣, 說道:“還不一定能找得到呢, 這都多少年了?我和他們走失的時候還小, 根本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了。唯一的信物就是這塊玉,要是能找到我自然高興。要是找不到……我也就認命了, 不找了。我答應過你, 和你好好過日子,不再想這些不一定有結果的事情。”

沈鎏剛要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接起了電話:“喂馬全?哪兒呢?”

對麵的人答道:“老板,您往左手邊看。”

沈鎏轉過臉去, 一輛林肯正停在那邊。沈鎏立即推著輪椅過去了,馬全立即和司機合力將何丹青扶上了車,又將他的輪椅折疊起來放進後備箱裡。沈鎏打開車門自己坐到了他的旁邊,忙完後馬全和司機也坐了進來。

馬全一進來就說道:“老板,住處給你們安排好了,就在中心區的凱斯頓酒店。”

沈鎏卻說道:“住什麼酒店?把我的舊宅收拾出來不就行了?”他的老宅子就在西城區的市中心,祖輩留下來的。隻是太久沒住了,雖然隔一段時間馬全就會讓人去收拾打掃,但是如果現在住的話,仍然顯得簡陋了些。

馬全說道:“這個……會不會不太方便?”

旁邊的何丹青卻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就住老宅吧!我也挺懷念那邊的,那片竹子還在嗎?”

馬全答道:“還在,二十多年了,都長成大竹林了。老板吩咐好好打理,何先生您就放心吧!”

沈鎏說道:“那就回去住吧!你現在趕緊讓人把該置辦的日用品置辦一下,門窗打開通風,仔細的打掃一遍除除蟲。這麼多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