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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30 字 6個月前

那個毒婦,一麵讓我用沉香木害人,淑妃那孩子很快便沒了,珍妃雖勉強保住了孩子,身子也落下了病根,後來還來了一出白貓換龍子,讓珍妃不明不白地含恨死去……”

白貓換龍子……

容常曦的腦中不期然地閃過那個小小的棺木,和其中那些貓的屍骨,她突然有些反胃,捂住嘴,險些吐了出來。

敬嬪見她這樣,笑的更歡了:“皇上見淑妃的孩子沒了,可憐她,等她身子好了些,便要帶她和我去行宮……誰知你母妃那時候已有四五個月身孕,卻還堅持要跟著去,你猜為什麼?”

容常曦還捂著嘴,什麼都說不來。

敬嬪貼近了她一些,悄聲道:“因為她怕皇上憐愛淑妃,怕在行宮的日子,會讓淑妃再一次懷上孩子!她身為皇後,什麼下作手段都用上了,竟給皇上下藥,讓皇上寵幸行宮來更換寢具的宮女,以免淑妃被寵幸!對不對呀,七殿下?”

她貼在容常曦臉邊,卻微笑地看向旁邊始終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容景謙,容常曦捂著嘴,再也忍不住,乾嘔起來,敬嬪笑到雙肩顫唞:“怎麼啦?你不知道你母後是這樣又下賤,又不擇手段的毒婦嗎?慧嬪在你出生以後懷上孩子,也被她逼著喝了藥呢,還有數不清的宮女妃嬪……”

她越貼越近,不知多久沒洗過澡,身上一股臭味,容常曦乾嘔著,揮手想推開她——卻不留神,一巴掌打在了敬嬪臉上。

“閉嘴!”容常曦幾乎是尖叫著喊出這句話。

一直在笑著的敬嬪卻又突然轉為狂躁,她猛地往前一撲,竟是整個人撲在了容常曦身上,容常曦被她這一撲,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積雪上,淑妃猶不停手,念念有詞地道:“你敢打我,你算什麼東西,那毒婦生的小毒婦,憑什麼彆人的孩子她就可以隨意殺害,你活的這樣好,其他人呢!其他人呢!還有我可憐的景祺……他好不容易活到這樣大,憑什麼,憑什麼……若不是你母親,也不會變成今日這樣!!!”

容常曦被她壓在了厚厚的積雪中,她雙手卡在容常曦的脖頸上,許久沒剪過的長指甲陷入了容常曦的肉裡,疼的容常曦想要呼救,卻奈何被卡著喉嚨,隻能發出一些含糊的咳嗽聲。

容景謙就在她身邊。

容景謙分明就在她們身邊!!!

容常曦一邊奮力地去推著淑妃,她不明白一個瘦成這樣的瘋女人,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隻覺得逐漸無法呼吸,她的餘光看著旁邊的容景謙,他仍在在原地,毫無情緒地看著敬嬪和命在旦夕的容常曦。

容常曦不可置信地看著容景謙,耳邊還是敬嬪那似瘋似癲的囈語:“你去死吧,你是那毒婦的孩子,你憑什麼活著,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容常曦敲打著敬嬪的手逐漸失去力氣,慢慢垂下——敬嬪的手卻突然鬆了,容常曦一個側身,半是想吐,半是難受地劇烈咳了起來。

她一邊咳嗽,一邊轉頭去看敬嬪,卻見她被容景謙一掌打在後脖頸,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容景謙將敬嬪拎起來,丟回她房間,又將門重新合上。

他走到容常曦身邊,蹲下來,平靜地道:“皇姐無礙否?”

容常曦捂著喉嚨,還在咳,容景謙便耐心地等她咳完,容常曦緩過神來後,猛地對著容景謙伸手揮了一個巴掌——毫無疑問,被容景謙給攔下了。

他握著容常曦的手腕,冷靜地說:“皇姐做什麼?”

“容景謙……咳……本宮遲早要……咳,殺了你!”容常曦整個人半坐在雪中,身上濕了一大半,嘴唇被凍的發紫,渾身還在顫唞,說這樣的話,實在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容景謙卻道:“我什麼也沒做,皇姐為何又想殺我?”

這個“又”字用的堪稱精髓,容常曦又一抖,而後用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看著他。

容景謙道:“皇姐想知道的,不都已知道了嗎?”

皇後害了容景睿,還逼敬嬪去給淑妃珍妃用帶毒的沉香木,淑妃小產,珍妃雖保住胎兒,卻被用貓給換了,加之本就體虛,便這樣死了。她死時是什麼模樣呢?

飽含期待生下的孩子,被說是幾個初生的貓的屍體,她想必驚懼不已,皇帝也不信她,也不來看她,隻守在皇後那裡,她想看自己的孩子,想看他是不是真的是貓,無人理會她,她慢慢地,從床榻之上,一點點爬到了外頭,然後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寢房外……

皇後猶不滿足,為防止淑妃再次懷孕,給皇帝下了藥,讓他意外之下寵幸了進去更換寢具的莊以蓉,並生出了容景謙……這就是容常曦一直掛在嘴邊的,靜貴人勾引了父皇的真相……

“至於這玉佩。”容景謙像是想到什麼,補充道,“珍妃與舅舅確實曾相戀,也一直戴著這半塊玉佩,她生產時,那貼身宮女早已被皇後收買,不但用貓換了嬰兒,更以為這玉佩值錢,偷偷拿走。後來那宮女跟了皇後,她隨皇後去明光行宮時,我母親瞧見了,便用所有的積蓄將半塊玉佩買了回來,給我戴著……這也是後來為什麼,她沒有任何錢為自己治病。”

容常曦發抖的越發厲害,神色卻逐漸堅定起來。

她緩緩道:“你與敬嬪說的話——本宮一個字都不信。”

容景謙並不驚訝她的結論,安靜地看著她,像是要等她再說更多。

容常曦一字一句道:“敬嬪從前嘴裡便沒有真話……如今瘋了,說的更不可信。你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我更加不會信你……”

容景謙一副受教的樣子:“我何時騙了皇姐?”

“你確實不騙人。”容常曦抓著地上的雪,讓那蝕骨的涼意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你都讓其他人來騙我……你總是這樣,明明什麼都能算計到,卻故作不知,看我一點點走入你設計的圈套之中!就像方才敬嬪,咳,你非要等到我命懸一線,再假惺惺地來救我!”

容景謙不語,容常曦咳了幾聲,道:“你以為我還會那麼傻兮兮地相信你、甚至感謝你嗎?容景謙,機關算儘,難免反受其害!我才不像容常凝那麼傻!”

容景謙有些意外:“大皇姐?”

“你還裝傻?”容常曦簡直想冷笑,“你縱容福泉與她相戀,又將福泉調走,不就是要她魂不守舍,徹底掌控她嗎?福泉在你手上,她想要見到福泉,便什麼都要順著你,支持你,聽信於你!”

容景謙起身,輕輕拍了拍肩上積雪,道:“哦。”

容常曦被他這無所謂的語氣激的大聲道:“你少裝雲淡風輕!容景謙!你不要總想著操縱人心,你可知人心複雜,不會永遠受你拿捏!你費儘心思,對我已仙去的母後潑儘臟水,從此以後,我與你,勢不兩立!隻要我活著的一天,你所想之事,我便不會讓你如願,你所求之事,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毀掉,至於你想要登上的那個位置,我更是不可能讓你這個生父不知是何人的家夥登上去,我會拚儘一切阻止你……”

容景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半點沒被激怒,很隨意地道:“就憑你?”

短短三個字,將容常曦徹底地羞辱了一遭,容常曦指著他,隻覺嗓子又是痛又是辣,通體冰冷,實在是撐不下去,眼前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能想象到大家一半罵小公主一半罵皇弟的評論了,抱頭,但這次的決裂真的很有必要啦!!!嗚嗚

五章!我無恥地預告一下,還有五章就是大反轉!

為了儘快步入反轉,我望了一眼剩下不多的存稿,咬牙決定加更!

所以現在有一章,然後晚上九點半還有一章!

還有大家真的喜歡看作者有話說嗎?我看文的時候其實不太喜歡看作者有話說,感覺很出戲,但你們怎麼老讓我說話啦!希望你們不會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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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第二更)

容常曦再醒來時, 已在溫暖如春的福康殿內,隻是她腦袋疼的厲害, 像是有人以冰針狠狠地鑿入她的腦中, 又攪了幾圈,喉嚨則截然相反, 像是被火棍捅進去燒了一整夜, 整個人渾身上下堪稱火冰二重天。

她咳了一聲,尤笑聽見聲響, 連忙過來扶起容常曦,又端了一碗溫水給她小口抿著, 容常曦嘴唇稍潤, 啞聲道:“什麼時候了?”

尤笑道:“已是初二了。”

容常曦頭痛地皺起眉頭:“我睡了一日一夜?”

尤笑猶豫地道:“嗯。”

容常曦又讓尤笑將自己是如何回來的說一遍, 尤笑低聲道,那夜是容景謙親自將人給抱回來的,還交代了說他們去了冷宮, 此事不好讓太多人知道,要尤笑隻管保密, 但還是請了個禦醫悄悄過來,替容常曦看了一下脖子上的傷。

太醫說隻是皮外傷,但要容常曦之後好生將養, 不要大喜大怒,更不可大聲說話,以免嗓子當真壞了。因可能染了風寒,更要注意保暖, 儘量少出門。

薈瀾端了熱水上來,尤笑將手帕打濕,輕輕微容常曦擦拭著臉龐和手腳,道:“殿下好端端的 ,怎的去那樣危險的地方……”

容常曦心裡頭將容景謙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什麼也沒說,隻輕輕搖了搖頭。

見她不語,尤笑自是不會追問,又換了手帕,給她擦了手腳,換了一套衣裳。

容常曦體弱,那雪中一折騰,果不其然染了風寒,這倒也不完全算是壞事,畢竟她脖頸上的掐痕極為醒目,剛好躲在昭陽宮中養一養,再者,正月間規矩和事情是最多的,容常曦也樂得躲在昭陽宮裡,不用一一去請安。

容常曦身子受罪,腦中更是思緒紛紛,有時候她甚至感謝自己染了風寒,腦袋昏沉,稍有清醒的時候,敬嬪和容景謙說過的話,便如鬼魅之言般一聲聲在她耳邊響起,甚至偶爾淺眠,她也會夢到那棺木中駭人的貓骨頭。

還有淑妃……敬嬪也罵了淑妃,言語之間,似乎是說這次沉香木的事件是淑妃策劃的,容景謙也默認了。可容常曦若要認同此事,那便要認同敬嬪所說的其他的話,容常曦隻好安慰自己,不過是敬嬪胡言亂語,隻是淑妃來看望自己時,實在有點無法直視她。

皇帝知道她生病,倒是特意來過一次,容常曦隻好藏在被子裡,蓋住脖上掐痕,又軟乎乎地撒了一頓嬌,其他幾個皇子,除了容景謙隻在外殿象征性地走了一趟,其他人都來看了容常曦。

容景思來了好幾次,可容常曦看見他的臉,想到的便是那個夜晚,他親姚筱音的畫麵,這畫麵與他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不喜歡姚筱音,還說郭嬤嬤要挾他的畫麵來回切換,最後容常曦隻將被子一蓋,故作困頓地不理會容景思。

容景思看出她有些不對,但見她確實懨懨,便也沒有追問,隻在旁邊安靜地坐著,等到容常曦當真睡過去後才離開。

容常曦病了小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