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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70 字 6個月前

聽說今年也是如此,他們夏末時就感知到今年會十分寒冷,便在集結兵馬,所以父皇才匆匆將我麼召回京城……隻是不知為何,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容常曦心頭狂跳。

難怪,上輩子安順二十六年的阿紮布會忽然拚死一搏……按道理來說,今年秋日他們便該舉國來犯,隻是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是已知道顥然獵場的布兵紮營,不敢貿然來犯嗎?

容常曦簡直想大大地呼一口氣,同時也更加明白為何父皇隱忍著並未動二皇兄了。

洪安至關重要,容景祺上交顥然獵場之事也至關重要。

容景興不知道容常曦在想什麼,撓了撓頭,道:“不對,怎麼說偏了,咱們不是在說二皇兄麼……其實父皇不動他,也有人可以做得到嘛,你看容景謙,那心思,嘖嘖,還有三皇兄!”

容常曦聽他這麼說,卻反而覺得更加頭疼了:“嗯,你說的對,若容景謙和三皇兄聯手,我想二皇兄無論如何也會遭殃。”

可惜,不可能。

二皇兄根本不是容景謙和三皇兄的對手,想來容景謙與三皇兄也知道此事,何況二皇兄雖然眼下無事,但在父皇心中想必已是劣跡斑斑,無可救藥,根本已夠不成威脅,他們兩個寧願讓容景祺活著,繼續當一根攪屎棍……

容景興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跟著容常曦一起歎了口氣:“反正,常曦,你得小心點。還好二皇兄這幾日要正式搬出宮了……不過,常曦,明日你和三皇兄就要去明光行宮了?究竟要去做什麼啊?”

容景興扯東扯西,其實最終目的也不過是要問這個罷了,容常曦從他入昭陽宮起就曉得會有此一問,道:“三皇兄去辦事,我在宮中待的太悶,便央他帶我一道去嘍。”

“那我也去!”容景興十分有興致地道,“我也悶得慌呢!”

“你悶什麼呀!”容常曦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你好歹也是個皇子,馬上也要出宮建府了,你府上修葺好了嗎?還有,父皇如今龍體還在恢複著,政事都要交給你們處理,三皇兄這回是有要事去明光行宮,平日裡可是十分勤勞,容景謙也是……我知道你懶散,可你不能懶散過頭了吧!”

容景興捂住耳朵,痛苦地道:“常曦!你這樣和我母妃一模一樣!”

容常曦踹了一腳他的小腿,看他那傻兮兮的樣子,這幾日因為張公公之死而鬱悶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容景興到底也還是有些作用的……

真想著,容景興又一骨碌爬起來,道:“不過,常曦,那小太監和張公公的事情……”

“我不知道!”容常曦立刻收回方才心中對他的誇讚,也學他捂住耳朵,“我不想提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更沒人知道了,除非張公公願意給我托夢,告訴我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心容景謙,離他遠一些……

張公公死前,竟然隻留給她這麼一句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容常曦把喋喋不休的容景興給趕走之後,便坐在椅子上發呆,尤笑忙上忙下,最後一次檢查去明光行宮要帶的衣物,冬日出行尤其不便,各類防寒衣物十分厚重,好在他們這次加上來回路程,應當最多也就去個一個月出頭。

發了一會兒呆,容常曦起身,道:“尤笑,你都檢查過那麼多遍了,不必再看,讓萃珍和薈瀾再看看便是,你隨本宮擺駕去一趟允泰殿。”

尤笑點頭,跟著容常曦離開昭陽宮。

天氣越發嚴寒,高高的宮牆擋不住越發凜冽的寒風,容常曦的歩輦在距離允泰殿還有一段路時,便被容常曦喊停,她遲疑地下了歩輦,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前。

張公公讓她和容景謙保持距離,那日容景思安慰她以後,也叮囑讓她出行前儘量避開容景謙,若容景謙來找她,最好也彆見。

可是容景謙根本沒有來找她,他似乎在忙著調查沉香木之事,忙忙碌碌,有一回容常曦去見父皇,他也在,結果似乎聽到外頭容常曦的通報聲,便離開了,容常曦隻能和他擦肩而過,連招呼都打不上。

他並不想見容常曦,那天那句“皇姐是否信過我”言猶在耳。

容常曦頗為苦惱地揉了揉太陽%e7%a9%b4,又看向身邊的尤笑:“尤笑,我應不應該……”

尤笑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振英之事,殿下應當還是問問七殿下的意見。”

“啊,對!”尤笑簡直是給自己送上了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那小太監被關進內牢之後,容常曦便沒有管過他,實在也是不知道如何去處置。

容常曦一拍掌,快步走向允泰殿,然而走到允泰殿外,容常曦便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

是容常凝。

她穿著白色的大氅,站在允泰殿內的院落中,周圍沒有什麼下人,隻有一個福泉。

福泉站在她對麵,神色不動,整個人像是一尊銅像,而容常凝神色哀切,似哭非哭。

容常曦才想起自己還忘了容常凝這事兒。

可不對啊,允泰殿雖然下人很少,再如何也不至於整個正院連個守衛也沒有,此時人都不見了,顯然是容景謙故意將下人都給調了啊!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拆散容常凝和福泉就罷了,還給他們創造機會啊!

攻心為上……

容常曦心中不期然地浮現了這四個字,她眉頭一跳,想著要不要上前去嚇唬一下容常凝,再訓斥一下福泉,身後忽然傳來尤笑有些驚慌的聲音:“參見七殿下。”

容常曦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卻見容景謙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後,他身後遠遠地跟了個低眉順眼的福泉。

☆、可憐

“你, 你走路怎的沒聲息的。”容常曦撫著%e8%83%b8口,下意識地抱怨了一句。

容景謙道:“皇姐有何事?”

容常曦趕緊道:“哦, 就是振英……張公公自儘的事, 想必你也知道了,振英口口聲聲說是張公公指使的他, 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曉得。我也不知道應當如何處置他。”

“交予我吧。”容景謙道。

“行, 沒問題。”容常曦立刻點頭,“都交由你處置,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張公公為什麼會那樣做, 我更是毫無頭緒……景謙, 你, 對張公公做過什麼嗎?”

尤笑悄無聲息地和祿寬一道退下了。

容景謙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容常曦,他們兩人站在一棵樹下, 時近隆冬,樹葉早已凋零, 隻剩幾片猶在枝頭不肯墜落,一陣輕風刮過,到底是打著旋, 不甘心地落在了容常曦的腳邊。

容景謙反問道:“張公公有意害我,皇姐卻問我對他做過什麼?”

“我……”容常曦被問的猝不及防,拉了拉身上的披風,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張公公已死,什麼也問不出來,但景謙你向來聰慧,或許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容景謙頗有些嘲諷地輕扯嘴角,轉身要走,容常曦心底無名火起,伸手便拉住了他的黑色大氅:“容景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姐還有什麼要問?”容景謙的語氣有點厭煩。

容景謙這個人,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大部分時候,他什麼表情都沒有,可偶爾的,容常曦能察覺到他細微的心情:喜悅、不快、不耐煩、厭惡……

這一方麵是容常曦與容景謙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她怎麼也能大概感覺到一點,但最重要的是,容景謙願意讓人感受到什麼,她便會感受到什麼。

他從前對她的厭惡想必隻多不少,但容常曦大部分時候並不能確切地體會到,而最近這幾次,容常曦卻十分強烈得體會到了——那種淡淡的譏諷與厭煩,甚至有一種興師問罪的語氣在。

這顯然是容景謙想要讓她感受到他的不快。

容常曦爆發地道:“是,吳丹雪這件事,我沒有完全信你,是我的問題,我在此,向你道、道歉!行了吧!你也說了嘛,在我心裡,你那麼無所不能,這也是一種對你能力的肯定啊!因為我覺得你很聰明,所以才會,才會時有懷疑!那時在茶室你撿到了吳若彤的雀眼石,你也沒有告訴我呀!珍妃的事情,你也對我有許多隱瞞,既是如此,你又怎能要求我對你毫無隱瞞,且全心信任呢!”

容景謙回頭,看著她,沒有說話,神色像是“您繼續說,我在聽”。

於是容常曦繼續一股腦地道:“這回我要和三皇兄去明光行宮,你肯定也知道,對吧?三皇兄現在對你那麼懷疑,你們之間雖然沒有對彼此做過什麼,可是……可是我知道,你們之間遲早會有矛盾的,珍妃之事,到底是一個疑團,我得先確定了,才能完全相信你,也能說服三皇兄啊!”

她越說,越是連自己都完全說服了,隻覺得自己一片苦心,容景謙根本是在無理取鬨。

“再說了!”容常曦忽然想到什麼,很是不滿地指著容景謙,“你每次就知道敷衍本宮,皇姐之事你怎麼說?本宮可沒瞎,你居然遣散了所有下人,讓常凝和福泉談、談情說愛!”

說出這四個字她都替容常凝臉紅!

容景謙仍然由她說著。

容常曦幾乎要叉起小腰了,理直氣壯地道:“還有,告訴你也無妨,張公公死前,唯一留下的話就是要本宮小心你,離你遠一些,可本宮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來你這裡看一看,本宮難道還不夠相信你嗎?還有,你知不知道,本宮那時以為你在嶽秋殿服下了曼舌花水,若不是本宮撐住了旁邊的椅子,當真就要昏過去了!皇弟,皇姐待你之心,日月可鑒啊!”

容景謙輕輕扯了扯自己的大氅。

容常曦有些尷尬地鬆手,總結道:“總之,你少這樣陰陽怪氣,本宮沒有做錯什麼,更沒有對不起你什麼,就算有那麼點懷疑,有那麼點隱瞞,也是合理的,我就算對三皇兄,對景興,那也不是無話不說的!倒是你……你待本宮,處處挑剔,處處隱瞞,也虧得本宮大度,從不與你計較!”

容常曦誇自己大度,那是麵不紅心不跳,容景謙倒竟也將態度放緩和了一些,道:“皇姐,我從前在民間,聽過一個問題,頗有意思。”

“你要考我什麼?”容常曦有點莫名其妙,自己這正要和他好好地說道心事,暫時解開一下誤會呢,他卻來跟自己說什麼民間問題?

容景謙道:“若是所有的皇子公主……唔,還有尤笑,辰元,平良縣主都落入水中,越晚得救之人,越容易溺死,皇姐會以什麼順序相救?”

這……這是什麼破問題?!

容常曦茫然地皺起眉頭,覺得容景謙腦子也許壞了,但容景謙很認真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容常曦隻好道:“那自然是先將皇姐、平良縣主還有尤笑給扯上來,女子體弱……接著自然是四皇兄,他也體弱。再便是景興景昊,這兩人絲毫不會鳧水……唔,也不知三皇兄和華公子會不會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