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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 則慕 4230 字 6個月前

容常曦道:“我要坐,在昭陽宮裡可以一坐一整天,既然都來了,二皇兄陪我到處看看?”

容景祺點頭:“自然。”

容景祺在前頭走著,一邊跟容常曦介紹自己宅子這裡是做什麼的,那裡是做什麼的,打算如何修葺,完全是沒話找話的行為,但他們兩此時正處於充滿矛盾,又將要和好的尷尬階段,何況他們本就不太熟,有話說總好過無話。

東扯西扯了一頓後,容景祺看著容常曦故意貼著白色紗布的額角,道:“傷還沒好呢?”

容常曦心說總算進入正題了,她冷哼了一聲,道:“被狗咬了,哪能好的這麼快。”

容景祺的得意都快忍不住了:“哎,當初我怎麼說的來著?”

容常曦心想你說個屁你,但麵上還是很傷心地點了點頭:“我沒想到他如此冥頑不靈。”

“你們這次又是為什麼吵起來?”容景祺道,“你們前幾日,不是還一同將平良縣主弄到西靈山去了嗎?”

來了來了,就知道他要興師問罪。

容常曦立刻道:“二皇兄,你這麼說,那也太冤枉人了,我這次和容景謙吵架,恰好就是因為此事。”

容景祺道:“哦?”

“我與平良縣主關係向來不錯,二皇兄想必是知道的。”容常曦歎了口氣,“皇兄你既要娶她,應提早同我商量一下。她其實並不想嫁人,但既然二皇兄開口了,她自是十分樂意的,她能成為我的嫂嫂,我也十分開心,隻是不料容景謙那家夥,竟忽然來了這麼一手。”

容景祺懷疑道:“你是說,讓平良縣主代你去西靈山的事,完全是容景謙一個人的主意?這是欺君之罪!”

容常曦倒是很想點頭,反正也是事實,她可沒收到陳鶴什勞子書信,但若她點頭了,恐怕容景祺還會借題發揮,重新求父皇賜婚,她已決定不能把葉瀟曼推入火坑,自不能這樣害她。

於是容常曦道:“那倒也不是,陳先生確實同我寫信,說可以讓平良縣主代我上山……但此事,我隻同景謙一人說過,便是在猶豫,是否要讓平良縣主去。畢竟這一去就是一兩年,山上的環境也不比京城……誰知他急哄哄地就去同父皇說了。”

容景祺冷笑道:“他是也看上平良縣主了,卻深知若明說,父皇不會將平良縣主嫁與她,便來了這麼一手……”

容常曦道:“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他想娶平良縣主,我可以理解,但她不應當這樣做!平良縣主已十四了,再去山上耽擱幾年,這簡直就是為了一己私欲平白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她說的十分誇張,容景祺愣了愣,道:“沒錯。”

“所以我才去找他,指責他不應如此,可他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錯,除非我能去西靈山,不然平良縣主必然要代我去。”容常曦一臉傷心地停住了腳步,“他強詞奪理,說隻是提前替我彙報給了父皇。”

容景祺思索著,一時間沒有接話。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容景祺的後院,那溝渠一路挖到了這裡,中間是是一個假山,上頭的青苔還未擺放好,周圍的花根堆放在假山旁,但若種植下去,花團錦簇,水流潺潺,那溝渠中的水會一路流進假山另一側的池塘,到了夏日,一定解暑又清幽,容常曦見容景祺一直不說話,也不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說辭沒有,隻好做作地誇獎道:“二皇兄這後院真是彆有意趣。”

容景祺笑到:“是孟公子為我所想。”

容常曦一愣:“孟俊毅?”

容景祺頷首,容常曦沉默,誰能想到呢,看著老實巴交的孟俊毅其實也並沒有她們所想象的那般無趣,他也是有風雅之處的。也不知道容常凝堅決不嫁給他,是幸或不幸……

容景祺像是終於想明白了,道:“照這麼說起來,你還算是為了我,才同容景謙吵的?”

容常曦搖頭:“倒也不能這麼說,你也知道,我和他本就不對付,自我回宮後,雖然我一直想要同他拉近關係,可他非但不領情,還得寸進尺……我實在是忍受不了!”

容景祺嗬嗬一笑:“常曦,你就是太過天真。”

容常曦傷神地道:“通過這件事,能徹底看清楚一個人,倒也算是有失有得,唯一讓我記掛的,卻是平良縣主。前些日子我將她叫來宮中,她同我說,自己並不想去西靈山……為此我還去找了三皇兄一趟,他卻也一點法子都沒有。”

“老三?”容景祺涼涼道,“你指望他有什麼用,他現在忙著同姚家女打情罵俏,哪有時間顧得上這些小事。”

容常曦這下是真的意外了:“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容景祺笑著搖頭,“姚家說起來,也是元皇後的娘家,你怎的與你舅舅他們一點兒也不親呢?”

容常曦不語。

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怪皇後。

姚家家世顯赫,姚老在世時,為鎮遠大將軍、榮祿大夫,有兩子一女,女兒入宮為後,大兒子姚泓如今是太傅兼正留守都督指揮使,二兒子則是姚筱音的父親姚蘊,為建極殿大學士、定奉大夫,可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可惜容常曦的外公在她出生那年就病逝,皇後大悲,以至於生容常曦的時候也險些難產,後雖順利誕下容常曦,身體卻一直不好,到容常曦四歲時便突發急症,不治而亡。

而姚泓老來才得兩子,現在也才一個四歲一個一歲,姚蘊更是隻有姚筱音這一個女兒,姚家早已大不如前。

幼年時,皇後便從來不讓容常曦同姚家人見麵,容常曦問了,她便敷衍地說你沒必要見,死前也從未交代和吩咐讓姚家之人幫忙照看容常曦,姚家女眷來過幾次,容常曦看著也不喜歡,絲毫沒有他們是自己親戚的感覺,隻覺得厭煩。

趙嬤嬤和張公公從前是一直伺候皇後的,偏生皇後生容常曦的那一年趙嬤嬤染了病,被暫時離宮免得傳染給皇後,來伺候她的人便是姚家來的郭嬤嬤,但皇後似乎並不喜愛那位郭嬤嬤,容常曦一出來,她就將郭嬤嬤給打發走了,趙嬤嬤也得以回宮。

趙嬤嬤入宮後,皇後也告訴趙嬤嬤,儘量讓容常曦與姚家人不要往來,甚至趙嬤嬤與張公公在皇後死去後,悄然告訴過容常曦——隻有不受聖上寵愛的人,才會需要和母親家那邊關係密切,她看起來孤立無援,不同姚家來往過密,父皇才會加倍寵愛她。

與此同時,姚家人似乎對容常曦也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兩位舅舅,她從小到大隻見過三五麵,且他們待容常曦,也都是一板一眼,沒有絲毫溫馨之感。

於是久而久之,她與姚家還真沒什麼往來,後來姚筱音長大,不放棄地想要同容常曦拉近關係,卻隻是讓容常曦更加討厭她和姚家罷了。

容景祺道:“姚家前幾日出了些事,三皇兄幫忙上上下下地打點呢,當然顧不上你了。”

容常曦想到容景思信誓旦旦地說他不喜歡姚筱音,不免有些心灰,可又想到容景祺這家夥說的話毫無可信度,便也懶得再去想,隻道:“是啊,一夜之間我才發現,出了這樣的事,我竟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所以才想到我了?”容景祺一曬,走近一些,“可惜,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主意……”

“我有個主意。”容常曦道,“我去。”

容景祺驚訝地道:“你當真願意?”

“嗯,我已經待過三年了,再去兩年也無所謂。何況我是公主,不用擔心嫁人之事……這樣一來,二皇兄便可以如願以償,將平良縣主娶回來了,不是麼?”容常曦笑著道。

容景祺懷疑地道:“常曦要幫我,我自然很感動,但想必,這忙,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幫的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容常曦笑了笑,道:“二皇兄,瞧你說的……不過我確實有所求。父皇因為你沒能求娶平良縣主,故而要將鄧親王的獵場和牧馬場給你,對吧?”

容景祺一愣,警惕地道:“常曦,你又不愛打獵——”

“二皇兄放心,我不是想將其據為己有,隻是你既然能娶到平良縣主,那麼這獵場按道理,就不該給你。”

容景祺臉色極難看:“哦?那應該給誰?”

“誰也不給。”容常曦道,“邊塞戰爭越發頻繁,二皇兄若以此為由,主動將獵場與牧馬場上交,改為兵營,想必朝臣們一定交口稱讚,百姓若知道了,也會誇讚二皇兄為國分憂,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明皇子。”

容景祺微怔,沉默著沒有說話,容常曦知道他是心動了,走近兩步,道:“二皇兄,三皇兄與容景謙如今都小有作為,而你明明勤勤懇懇,天資也高,奈何一直沒能找到適合的機會出頭。若你能將牧場歸還,父皇想必也會十分欣慰,平良縣主定也會極其崇拜你這個未來夫君。”

嗬嗬,等他放話歸還以後,容常曦有一百種方法把自己弄成苟延殘喘的模樣,到時候葉瀟曼還是得上山,但容景祺的話卻是收不回去了。

容景祺低聲說了幾句話,容常曦聽不清楚,湊近了一點:“什麼?”

她剛湊近,便忽然感覺脖頸後微微一痛,容常曦茫然地摸了摸後脖頸,腦袋忽然一陣陣發昏,容景祺仍是那副有話要說的模樣,眼神中卻多了一絲譏諷,容常曦瞪大眼睛,想大聲將身後不遠處的尤笑和一堆侍衛給喊過來,奈何張嘴喊出來的“尤笑”連自己都聽不清晰。

☆、蓋章

她雙膝一軟, 整個人搖搖欲墜,容景祺一臉驚慌地扶住容常曦, 道:“常曦, 你怎麼了?!常曦?!”

容常曦張了張嘴,已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隻覺得心跳的極厲害, 眼前的景物皆染上了彩色的光暈,尤笑等人衝了過來, 詢問發生了什麼,容景祺隻道不知為何常曦忽然倒下了……

他們手忙腳亂地將半昏迷的容常曦給抱起來, 容常曦隱約聽見容景祺說那邊有個廂房是才收拾出來的, 還算乾淨, 她費力地想張嘴說千萬彆送自己過去,可尤笑等人都極為慌張,一邊讓人將她送去, 一邊派人去立刻請大夫來。

容常曦幾乎是絕望地被送入小廂房,容景祺說自己可以照顧容常曦, 讓尤笑趕緊去宮中請禦醫,她親自出馬,禦醫才來的更快, 尤笑猶豫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容景祺嗤笑一聲,轉頭看著床上因那一針而一頭冷汗的容常曦,道:“常曦, 我方才怎麼說的?你啊,就是天真過頭嘍。”

容常曦幾乎是用氣音勉強說出了“父皇”兩個字,警告他如果對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父皇絕不會放過他,容景祺道:“你放心,我不會動手,至少不會在這裡動手。”

頓了頓,他又道:“你倒是想的挺美啊?你和容景謙鬨翻了,便立刻同老三又站成一夥,讓我想想,他是打算同時要了鄧親王的牧馬場和蒼和?嗬,光是那販馬的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