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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筷子,驕傲道:“當然啦。”

“還沒有什麼人是我找不到的呢~”

黑羽快鬥所在之處離他們現在在的這個城市很遠。

上野光並不知道太宰治具體是什麼時候查到對方在哪兒的,但吃過午飯出發的時候,對方就已經規劃好了全程。

坐飛機到那附近的一座城市,再趕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乘上巴士跨過整個城市,來到另一端的遠郊。

這一路上,太宰治都沒再提起要給他帶上手銬。

好像那一晚之後,他就已經放心了似的。

黑羽快鬥在的這個地方,好像不久前也剛剛下過雨。市郊的道路泥濘,小三輪晃晃悠悠地開在上麵。

這裡和城市不一樣,天黑之後就徹底沒了動靜,彎彎曲曲的小路上隻有他們一輛車,向前向後都望不到儘頭。

開車的男人可能是被強行拽過來的,全程小心翼翼假裝失聰,不管他們說什麼都絕對不摻和,甚至連腦袋都不帶往後麵扭一下的。

破破爛爛的小三輪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顛了一路,最後停在一家寂靜的療養院前。

這棟純白的建築也沒什麼聲音,矗立在黑暗裡,隻有鐵門邊上的傳達室亮著個小燈。

送他們來的男人放下兩個人就直接跑了,還時不時心驚膽戰地回頭瞅兩眼,看上去很怕這個地方的樣子。

根據他們在天黑之前打聽到的消息。

這一帶的居民好像確實很怕這座療養院。

沒有人知道這裡麵住的到底是什麼人,但幾乎所有人都聽到過這裡時常傳出的慘叫聲和異響。

當然也沒有人見過這裡麵的人,除了傳達室裡那個被成為“冷麵閻王”的銀色長發青年。

是的,和其他地方的傳達室不太一樣,在這家療養院的傳達室工作的,是一個雖然長得很凶,但仔細看一看也挺漂亮的青年。

有些上了年紀的阿姨們雖然也不敢跟這人搭話,但耐不住實在是對他挺感興趣,竟然也真讓她們搜羅到了一些這個人的信息。

聽說這個看門的男人原本是某個組織很厲害的成員,雖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也跟著組織裡的其他成員一起做了不少好事。隻是這人脾氣確實挺差的,一次任務的時候跟隊友打了一架,結果還導致那個任務出了個挺大的紕漏。

就是那次任務之後,他就被上級領導從一線調走,下放到了這個療養院看門。

這療養院也確實大有來頭,表麵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療養院,但其實是那組織自己的醫院,聽說好像還在進行著什麼可怕的研究,想要把死人變成活人。

當時太宰治聽到這兒就沒再往下聽,笑了一聲拉著他離開了,似乎是覺得這些人話說到這裡就越來越不靠譜。

不過現在看來,她們聽到的那些“謠言”也未必都那麼不靠譜。

人體實驗這事兒上野光不清楚,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關於這個傳達室保安的那些說法,大概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確有其事。

傳達室裡的確實是個留著銀色長發的男人,眼神銳利,透過斑駁的窗戶望出來,帶著懾人的氣勢。

上野光和太宰治剛一下車,這人就已經注意到他們,隻是一直都沒有什麼舉動,隻等到他們站在門前,才驀然投來視線,像是在警告他們——

再向前一步,殺無赦。

那眼神,確實凶。

所以,如果他真是這個組織的一員,那他可能也確實是被“流放”到這個崗位來的。

外麵那些關於這個地方的糟糕傳聞,說不定也都是因為這個可怕的傳達室保安而起。

不過可惜,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是會被他的眼神嚇到的存在。

太宰治神態自若地走上前,屈起食指,敲了敲男人麵前的小窗戶。

“不好意思——”他拖著長音,抬高了點音調,“能開個門嗎?我們要進去找人。”

男人冷冰冰地透過窗戶看著他,片刻後,抬起手,“啪”一聲推開窗戶。

太宰治小小地驚呼一聲,向後仰頭,堪堪躲開迎麵撞過來的窗扉。

男人視線越過他看向上野光,嗤笑一聲,一字一頓:“不能。”

“唔。”太宰治眼睛睜大了一點,似乎是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他指了指自己,“我就算了——”

然後手指一轉,朝向上野光,問:“他也不可以嗎?”

男人不耐煩地掃他一眼,重複了一遍“不可以”,又“啪”的一聲合上了窗戶。

太宰治歎了口氣,轉身看向上野光,一臉無奈地朝他一攤手,說:“沒辦法啦。”

就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像是沒辦法的樣子。

上野光走上前,和他站到一起,偏頭往屋內看了看。

銀發男人朝他投來一瞥,看上去有點不屑。

上野光回憶了一下來的路上太宰治提起過的“戰略”,問:“是不是隻能硬闖了?”

“是哦。”太宰治一眨眼,指了指那扇緊閉的大鐵門。

上野光轉過身,抬起手。

下一秒,鐵門以那把大鎖為中心,整個向內凹陷,像是什麼東西用力地砸著。

傳達室裡的男人愣了一下,破窗而出。

黑洞洞的槍口抵上太宰治的額頭。

“哇。”太宰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甚至還十分配合地舉起了雙手,“我被劫持了欸。”

上野光偏頭看了他一眼,停下手上的動作。

但即使他停下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鐵門向內凹陷到極致,在不斷回蕩的聲音中斷裂,轟然砸在地上。

上野光無辜地和太宰治對視一眼,看向劫持著他的那個男人,說:“可是我已經把門打開了。怎麼辦?”

“怎麼辦?”男人冷冷地重複一遍他的問題,哼了一聲,撥弄了一下手裡的槍。

子彈上膛。

上野光皺了下眉,略顯為難地提議:“我再幫你接回來?”

雖然做起來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不可以。

銀發男人顯然不願意聽他們這些無謂的插科打諢,上野光話音落下的同時,槍聲也已經響起。

太宰治緊閉雙眼,十分恐慌地“啊!!”了一聲,然後順勢倒地。

為了營造出逼真的效果,他甚至還意思意思破了下音。

但是血都沒有見,效果自然不可能逼真。

男人神色陡然凝重,從腰後掏出另一把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到底的太宰治。

側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笑起來,他單手捂住臉,另一隻手撐著身子坐起,肆無忌憚的笑聲從指縫間流出。

男人用腳尖踹了踹他的大腿內側,冷聲命令:“起來。”

太宰治挪開手,仰起頭,冷眼看著他,柔聲問:“你確定……要讓我起來嗎?”

他勾起嘴角,緩緩念出男人的名字:“黑澤陣?”

銀發男人瞳孔一縮,再次扣下扳機。

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太宰治聳了聳肩,鎮定自若地緩緩起身,拍了拍衣服,握住黑澤陣手中的槍。

他按住槍管,微笑著男人對視,“猜猜看,子彈在那裡?”

黑澤陣皺眉,視線從他身上掃過,又落到站在倒塌的門前的上野光身上。

上野光麵無表情地站在那兒,朝他伸出一隻手,攤開。

七枚子彈一發不少,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黑澤陣的目光瞬間銳利。

手/槍脫手的一瞬間,銀發劃出一道弧度,男人的身形消失在太宰治麵前。

太宰治抓著槍,笑了一下,毫不擔憂地轉過身,看向已經焦灼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當然知道這個叫黑澤陣的男人很強。

否則,組織也不敢讓他一個人看守整個療養院。

能在這裡養傷的,要麼是受了極難治愈的重傷,要麼就是在組織裡身居高位。

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真的讓一個翻過大錯、不受信任的人來看守。

他確實曾經因為性格原因犯過錯,但卻絕對不是像那些傳言一樣,是來這裡受罰的。

黑澤陣這個人啊……

太宰治氣定神閒地後退三步,避免這兩個人在戰鬥的時候波及到自己,然後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那兩道身影。

一個白發,一個銀發。◇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近身搏鬥的時候,偶爾頭發也會糾纏在一起,倒像是一場值得欣賞的電影打戲。

銀發青年腰間還掛著第三把槍,在開打後不久就被他自己丟了出去。

黑澤陣這個人啊——

太宰治想,

是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會忠心耿耿,深受信任的那種人。

他雖然沒什麼道德感,做起事來不顧後果,凶狠且暴戾,但忠誠度卻並不低。

——會是boss很喜歡的那種下屬呢。

太宰治彎腰拾起被踢過來的槍,笑著下了定論。

至於上野光。

了解一點內情的人都能猜到黑澤陣很強。

也同樣,但凡是了解內情的,沒有人會覺得這個人有多強。

他們不知道他有多強,好像也沒有人知道。

包括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叫黑羽快鬥的家夥。

太宰治慢悠悠地走到傳達室,輕輕鬆鬆撬開門鎖,走了進去。

他本來還覺得,這一次自己已經知道這個人的實力極限了。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並非如此。

被抓的時候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似乎依舊不是他的全部。

再加上他有時候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對自己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也已經認識了很久,對彼此知根知底。

這令太宰治難以克製地對他產生了好奇心。

太宰治很確定,他和上野光之前絕對沒有任何其他接觸。他將自己遇見的每一個人都記得很清楚,如果他曾經確實遇到過這個人,他不可能不記得。

所以……為什麼?

他屈指敲了敲桌麵,在那一堆花花綠綠的按鍵中掃了一圈,按下其中一個。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徹整個療養院。

這座沉寂在黑暗裡的龐然大物一瞬間變得躁動不安。

療養院裡的所有燈在同一時刻亮起,嘈雜的喧鬨聲一直傳入太宰治耳中。

他笑了一下,把那把撿來的槍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轉身離開,還好心幫人帶上了門。

上野光和黑澤陣已經停止打鬥,雙雙站在門口看他。

一個不明所以,一個陰森可怖。

太宰治走向兩個人,朝黑澤陣擺擺手,拉著上野光往旁邊走了兩步。

上野光乖乖跟在他身後,茫然地看著他。

“上野光。”太宰治突然叫了他一聲,然後自己笑了起來,像是覺得有點稀奇。

上野光:“?”

“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太宰治看著他,彎起眼睛,肯定地說,“你好像特彆信任我。”

“這次來不及問你原因了,下次要記得告訴我哦。”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