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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的事,既然裴謹修定了五倍,那技術部自然是聽這位準繼承人的話。

除此之外,技術部還要負責將慎明支付從慎明網中獨立出來,使慎明支付成為互聯網中的一個開放的支付平台。

這樣一來,慎明支付就不僅隻服務於慎明網本身,還能服務於互聯網所有的電商業務。

這個項目耗費了整整三個月,由首席技術官陶西和項目主架構師何丞共同負責,計劃於去年11月1日準時發布。

之所以定在11月1日,是為了比競爭對手眾雲網的付款寶早上線一個月。

改造過程雖然一波三折,但好在結果不錯,新係統不僅如期按時發布了,還在發布會上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成績。

慎明支付改造成功後,技術部並沒來得及喘熄太久。

在幾何級增長的業務量的壓迫下,他們馬上就迎來了更為緊急的賬務係統的升級改造。

時至今日,慎明網已經成立整整兩年了,公司也相應地積累了兩年的數據,這次迫在眉睫的便是核心賬目係統的改造。

一是將核心賬目係統做一個分布式的改造,二是改變記賬模式。

賬務係統的改造要趕在3.24之前完成,同樣也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主要負責人還是主架構師何丞。

此次改造至關重要,並且隻能成功不準失敗。一旦出了意外,整個慎明集團都將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技術部處在一片水生火熱的緊張與忙碌之中,而主要負責實體商店運營的裴見宏則相對來說十分清閒。

清閒到了令裴見宏內心極為不安的地步。

由於裴見宏一開始便極力反對慎明網的建立,所以在慎明網以及後續慎明支付的發展上他都沒有參與進來。

這也就導致他對慎明網與慎明支付究竟發展到了哪個地步也一無所知,對現在技術部究竟在做什麼事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就勢必會導致焦慮與不安。

對裴見宏來說,他已經習慣了早期和裴見深分庭抗爭,各自為王。

雖然名義上慎明集團是由裴見深繼承的,但銷售網、供應商以及大多基層員工的心都被裴見宏牢牢地籠絡到了自己手裡。

裴見宏以此為資本,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裴見深的愧疚,在慎明還以實體超市為經營核心的那段時間,裴見深的首席執行官其實是名不副實的,集團的實際決策權被裴見宏緊緊地拿捏住了。

但是現在,很明顯一切都變了。

在慎明網剛成立的那段時間裡,裴見宏對自己的判斷是極其自信的。

他既然勸不動裴見深改變主意,索性作壁上觀,悠然地等著慎明網一敗塗地。

誰成想短短兩年的時間,慎明網的發展就如同雲霄火箭般,大大出乎了裴見宏的意料。

起碼從銷售額和每年的利潤增幅上看,慎明網超越慎明超市已經是件不爭的事實。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嫋嫋茶霧中,裴見宏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羞惱、不甘、妒恨……這種情緒在父母離世宣布裴見深繼承集團董事長時就競相出現過一次。

半輩子過去,裴見宏早沒了年輕時那麼大的氣性,他或許曾經是嫉妒弟弟於商業上展現出來的先見之明與過人才華,但如果慎明網發展得好,裴見宏也樂見其成。

前提是,他得確定裴見深以及其團隊是真的在做對集團有利的事。

裴見宏本身對技術一竅不通,他之前也去找過技術部的負責人何丞,想要了解一些概念。

可惜何丞是個不怎麼幽默更不太會使用比喻等修辭手法去簡單描述係統架構概念的鋼鐵理工男,他說的話裴見宏一句也聽不懂。

正巧,連續的係統升級改造導致公司內部急缺人才,技術部各處都貼著內推啟事。

借此機會,裴見宏推進去了一個“自己人”。

那是他一個老朋友推薦的人選,名叫阮河,三十來歲的小夥,說話幽默風趣。

裴見宏將希望放在了阮河身上,他指望著阮河進項目組後,能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講解清楚裴見深和技術部究竟在搞什麼鬼東西。

阮河於去年十一月通過麵試和背調後成功入職了公司,恰好趕上了慎明支付賬務係統升級的項目,如今已經二月中旬,離三月份隻剩下一個周。

晚上八點,慎明集團技術部那層仍燈火通明。

裴見宏的辦公室內。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裴見宏本來正在聚精會神地伏案看文件,聽到提示音轉頭拿過了手機。

是阮河發來的消息。

“裴總,事關重大,我需要與您見一麵。”

裴見宏麵色一沉,立馬拿起了椅子上搭的外套,他一邊給阮河發見麵時間與地點,一邊往門口走去。

半個小時後,蕪園池畔。

二月裡天氣還冷得很,池邊更是樹影萋萋,愈加陰冷。

湖邊路燈很少,偶爾傳來兩聲蟲鳴,但裴見宏還是很熟練地在一處橫椅上找到了阮河。

自阮河去年十一月正式加入公司後,裴見宏經常約他到此地談事,兩人都形成了一種默契。

裴見宏在阮河身旁坐下,冷峻地問道:“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阮河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裴總,項目推行得很不順利,我懷疑恐怕無法趕上這次3.24線上購物節。”

裴見宏不明白這算什麼大事,他疑惑著問:“大不了延遲上線,新係統不行那就繼續用舊係統,這算什麼大事?”

阮河解釋道:“不行,舊係統容量不足,肯定扛不住流量衝擊。”

裴見宏這下明白過來了,慎明網這次的技術改造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裡,向前走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但是也絕無後退的可能了。

無論哪種失敗,都會把慎明網拖入深淵,裴見深甚至極有可能因此而坐牢。

裴見宏擰住了眉,問道:“離三月一還有十天,你們進度到哪兒?”

阮河道:“30%。”

兩個半月的時間隻完成了30%,要在接下來短短十天裡完成70%,無疑是天方夜譚。

裴見宏的心瞬間沉到了蕪園湖底。

他得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如果到時出現了最壞的情況,他要怎麼做。

“你先回去吧。”裴見宏道。

想了想,他又叮囑道,“好好工作,不要氣餒。沒到最後,一切皆有可能。”

阮河“嗯”了一聲,禮貌告辭。

行走在蕪園池畔,他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一副金絲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玻璃鏡片反射出冷硬的光,阮河隨手敲了一行字,點擊發送後,又立馬刪除。

走出蕪園,他回首望了望,嘴角一翹,滿目譏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裴見宏要是還無動於衷,那可真的要讓他倍感失望了。

第70章

出乎阮河意料,一連七天過去,裴見宏還真就紋絲不動,隻是跟之前一樣,時不時地發消息問問阮河項目進度。

技術部項目組這麼多人,裴見宏其實問誰都可以,隻不過他最為信賴的人是阮河。

阮河不好描述得太背離事實,隻能在彙報時玩玩文字遊戲,努力地混淆裴見宏的認知。

他本來指望著能靠這種刻意營造出的信息差離間裴見深和裴見宏,在這風口浪尖上引發慎明集團的內鬥,加速慎明的分裂。

沒想到的是,魚餌撒了下去,魚兒竟然沒有上鉤。

時間正在不斷逼近3.1,阮河是鐵定不能讓新係統如期上限的。

PlanA現在既然行不通,那麼他就得鋌而走險,施行PlanB。□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2.28號當晚。

技術部為係統發布申請了八個小時的停機時間,在這八個小時內,財務部要負責將前兩年的賬目係統的資金全部平掉。

隻有得到財務部的允許,新係統才能正式上線。

晚上零點,係統準時停機,財務部與技術部合作,將原係統的數據換入新係統,換好數據後,他們還需要核對好數據確認無誤。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以項目工程師的工位組為核心區域,數月以來這裡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高壓氣息。

鍵盤聲霹靂啪啪地響著,除了技術部與財務部外,連同裴見深、裴見宏之內的公司高層也儘數守在公司,以防不時之需。

時間很快來到了淩晨四點,老係統的數據已經儘數導入新係統,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將數據配平。

問題果然還是出現在了這一步,項目組努力嘗試了一個小時,新係統與老係統的數據始終無法核平。

離申請的八個小時停機時間隻剩下一個小時了,如果還是找不到錯誤在哪兒,他們就得推遲新係統發布時間。

這無疑會導致外界相對惡意的輿論揣測與風向。

渾水摸魚的阮河倒是鬆了口氣,如果技術部一直找不到錯誤在哪兒,倒是省了他的事。

他剛這麼一想,項目組的一個工程師立馬欣喜地大聲道:“找到了找到了,是數據轉化出了問題。”

阮河目光一沉,借口要出去上個廁所,走出了工作區。

淩晨五點,整個四樓的留下加班的人基本上都彙聚到了項目工程師的核心辦公區,樓道裡空無一人。

阮河直奔一樓的配電室。

事到如今,他隻能兵行險招,走最後一條路,跟慎明集團魚死網破。

配電室的鑰匙在保安手裡,平常都是常年上鎖的,但這難不倒為人活泛又幽默風趣的阮河。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想方設法地弄到了保安的鑰匙,配了一把後又偷偷還了回去。

將配電室的電閘關閉後,今天晚上加班加點做出來的數據都會蕩然無存,項目組這三個月的努力也相當於付諸東流。

而他也不會蠢到自投羅網,再返回工作區。

他會在所有人都在為突如其來的停電而詫異萬分時悄悄溜走,連夜趕往機場,乘上飛往A國的飛機。

有人已經為他在A國買下了一棟彆墅,風景秀麗,空氣清新。

阮河心想,這也是他應得的報酬。

打開電箱,按下電閘的那一刻,阮河仿佛已經聞到了A國清甜的空氣。

可他預計中的一片黑暗並沒有到來,頭頂白到晃眼的燈紋絲不動地亮著。

拐角突然出現了一個異常精致的少年,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然後冷冷道:“這裡有監控。”

阮河當然知道有監控,隻不過他早就打算好跑路了,料想等警察查到他身上時,他已經飛出了這片國度。

現在的狀態明顯和阮河想的不一樣。他心裡突生不妙,沒理解為什麼整個四樓還燈火通明,更不理解這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少年。

那少年仿佛有讀心術般,忽而一笑,他帶著微妙的譏諷說道:“四樓用的是備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