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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航班,但裴謹修到了後要留在機場大廳裡等池緒,因此,裴見深先行一步回了家。

所以,裴謹修從R國帶回來禮物也被裴見深提前送回了家裡。

R國盛產名表,裴謹修給每個人準備的都是手表,隻是種類款式各不相同。

其他人的表都是他委托助理李複幫忙挑的,唯有池緒的禮物是裴謹修自己選的,是一款新出的鉑金限量版華國年曆表,全球僅二十枚。(注1)

好巧不巧,今年是狗年。

這款表的表背、機芯擺錘上都鐫刻著小狗,看起來像是為池緒量身定做的般,精致可愛。

他們給王媽也帶了禮物。

王媽眼含熱淚,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禮物究竟是什麼,反而攥著裴謹修和池緒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心疼道:“乖囝囝啊,怎麼都瘦了這麼多,受苦了吧。”

池緒握住王媽的手道:“不辛苦,國外風景好漂亮的,就是吃不慣外麵的飯,我可想吃您做的飯了。”

王媽擦了擦眼淚,激動道:“好,好,那今天一定要多吃點,全都給補回來!”

餐桌上,各色菜品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一眼望去,有嫩薑炒仔雞、素清蒸鰣魚、八寶葫蘆鴨、三丁包、苔條魚柳、蟹羹、清燉烏雞、苔菜桂花年糕……

霍淩宇的肚子應景地咕咕叫了兩聲,逗笑了一眾人,池晚宜招呼道:“好了,有什麼話吃完再說,趕快坐下來吃飯。”

菜雖然做得多,但來得人也多,最終全都吃得乾乾淨淨,沒有浪費。

二月末,天氣稍微回暖了一點,今天更是這半個月以來難得的大晴天,陽光暖融融的。

霍淩宇還有一門數學寒假作業沒寫完。師甜甜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必須在兩個小時搞定。

因為他們下午還要一起去一趟洛津市植物園,完成這個假期的最後一項課外調查作業:觀察豐富多彩的植物。

池緒的書房裡,徐怡在輔導霍淩宇做寒假作業。

窗外綠草地上,師大小姐正在院子裡陪小乖一起玩球。

裴謹修要先回裴家一趟,他離開前,池緒拉住他道:“等等,我還有件禮物要送你。”

禮物在池緒的臥室裡,裴謹修跟著池緒一起上了樓,一進門,就看到了被布籠罩著的畫架。

池緒掀開遮擋布,畫架上擺著一副已經裝訂好畫框的油畫。

畫架側對窗戶,恰好有一束光斜斜地照射了進來落到畫上,丁達爾效應下,為本就光影分明的畫作增添了另一份渾然天成的神聖感。

這張油畫雖然是以裴謹修雪山照片為靈感,但並沒有照搬照片。

事實上,如果不是畫上人物的臉和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裴謹修甚至認不出來池緒畫的人是他。

雪山之巔,雲霧之間,畫裡的裴謹修素手執劍,太上無情,好似要踏雪而去的神靈一般,離去前回眸一瞥,淡淡地俯瞰著人世。

他麵如冷玉,衣袂勝雪,傾瀉的墨發隻用一紫玉雲簪束起。

即使沒有那些繁複的珠飾,卻仍華貴無雙,飄然若仙,不可直視。

裴謹修看到畫的瞬間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他真心實意地誇道:“你這幅畫要是拿去拍賣,也得一億起步。”

池緒開玩笑道:“要真能賣那麼貴,你的臉得占九千九百九十九萬。至於我的畫技嘛,最多值一萬。”

裴謹修頓了頓,搖了搖頭道:“是我說錯了。”

池緒不明就裡地轉頭,恰好對上裴謹修的眼睛,帶著笑意,比三月裡的春風還溫柔。

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臉燙燙的,甚至想低下頭,避開裴謹修的目光。

最終,池緒還是控製住了自己。他看著裴謹修,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睛眨得很快,輕聲問:“說錯什麼?”

裴謹修格外認真道:“緒緒,你的畫該是無價的。”

舉世無雙,千金難求。

第58章

他們認識了很多年,池緒之前也送過裴謹修不少畫,裴謹修也多次見識到了池緒在專業上卓越突出的能力。

裴謹修知道,池緒和前世他認識的那些美術專業的富二代不同,他極有天賦,刻苦努力,也是真的熱愛繪畫與設計。

縱使早就明白了這些事,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池緒表現出來的才華觸動。

像藏滿稀世珍品的寶箱,每次打開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拿上畫框,池緒順便送裴謹修下樓。

即使是冬天,院子裡仍有應季的花開得格外熱烈,錦簇地堆疊在一起。

錯落的枝椏間,師甜甜和小乖玩得起勁,在院子裡跑跑跳跳的,裙褲翩躚,笑聲泠泠。

天氣和煦,家人在側,朋友二三。

朝氣蓬勃、無拘無束的靈魂,還有無論怎麼選擇,都充滿希望,廣袤無垠的未來。

是裴謹修想帶給池緒的,最好的少年時代。

回到家,裴謹修先去了沈紜臥室。

沈紜也剛回來不久,她正在套臥的衣帽間裡,試戴池緒從F國帶回來送她的一串天女珍珠項鏈。

這串項鏈總共213顆珍珠,項鏈長540mm,品質極佳。

沈紜本來就是芳華絕代的大明星,脖頸白皙修長,與其說珍珠襯她,倒不如說她的美貌與氣質將珍珠襯托得更為華貴了。

化妝台的鏡子裡,沈紜一眼就看到了剛走到衣帽間門口的裴謹修。

她手一轉,將本來扣好的項鏈扯開,另一隻手撩起頭發道:“謹修,幫媽媽戴戴項鏈。”

裴謹修依言上前,動作細膩地將項鏈兩端卡在了一起。

沈紜放下頭發,轉過頭,問道:“好看嗎?”

裴謹修說:“很漂亮。”

記憶碎片總是不經意間被撬動,然後突然湧現在腦海裡。

裴謹修記起,比起各色寶石,裴泠也最愛珍珠。

兩廂沉默。

沈紜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少年,突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來。

明明裴謹修哪裡都好,穩重獨立又聰穎過人,外貌也是數一數二的俊俏,見過他的人就沒有不稱讚的。

更何況,裴謹修對她曾經的失責也毫無怨言。

溫柔,禮貌,但也疏離。

他們像相斥的磁鐵,隱而不見的溝壑深埋在那溫柔的表象之下,但是沈紜不知道造成溝壑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她相信裴謹修表現出來的坦誠,她知道裴謹修是真的不在意她丟下他的那六年。

那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究竟是什麼?

沈紜想不通,也本能地阻止自己細想,她怕得到的答案令她更接受不了。

人不該太過貪心,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局麵。

從沈紜臥室裡出來後,裴謹修打開手機tt,劃過薑舟的消息不看,打開了蘇誠柏的。

蘇誠柏昵稱單一個句號,消息是上一秒剛剛發的。

。:回國了?

。:你真不去學校的數競培優班嗎?

裴:嗯,不去。

他們兩個的交流一般都很簡略,點到為止,蘇誠柏不是多話的人,裴謹修就更不是。

今天,蘇誠柏難得多問了一句。

。:為什麼?

。:你數學那麼好,不打算走數競保送洛大少年班嗎?

裴:不打算。

蘇誠柏不明白,正如他不明白小學的時候為什麼裴謹修明明來了數學課外興趣小組,但卻連一次奧數競賽都沒參加過一樣。

既然裴謹修態度堅定,蘇誠柏也不打算繼續追問原因,畢竟他們關係還遠沒親密到這種程度。

他隻是覺得有點可惜。

以裴謹修的家世背景,走不走數競這條路對他來說確實無所謂。隻不過比起從商,蘇誠柏更欣賞裴謹修在數學上表現出來的天賦。

萬物皆數,蘇誠柏渴望深入其中,早早地保送進洛津大學的少年班裡學數學,他想竭儘所能地揭開一點籠罩在數學上的神秘麵紗。

曾幾何時,他以為裴謹修會是他誌同道合的夥伴。

但裴謹修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裴謹修明白蘇誠柏的意思,但他不去參加洛津附中舉辦的數競班確實有多方麵的理由。

其中最主要的一個理由是,他和蘇誠柏不一樣,他對數學沒有那麼純粹的熱愛之心,也沒有高到從事研究的天賦,數學隻是他用得趁手的一件工具而已。

況且,他還有彆的更重要的事要做。

兩天後。

前幾天天氣一直不錯,給人一種氣溫好像會這樣一直回升下去的錯覺。

突如其來的,開學當天就降了溫。早起出門時,天還陰沉沉的,看起來馬上就要下雪了。

天氣一差,池緒的狀態也隨之變得蔫了吧唧,一路上沉默寡言的。

快到學校時,他才突然問道:“曲雲市是不是真的很暖和,四季如春,還到處都是鮮花,很漂亮?”

裴謹修回顧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點了點頭。

池緒:“那我以後想去曲雲養老。”

裴謹修失笑,提醒道:“你才十三。”

半大不大的小孩,人生還沒正式開始,怎麼連去哪兒養老都想好了。

“隻是想想嘛。”

池緒聲音軟,一帶語氣助詞,明明是在好好說話,卻給人一種好像在撒嬌的錯覺。

這種放在彆人身上會令裴謹修厭惡至極的特征,放在池緒身上,卻讓裴謹修覺得很可愛。

特彆可愛。

池緒腦子裡不知道又在想什麼,明顯的心不在焉。

裴謹修等了一會兒,池緒果然轉過頭,問道:“那你呢?”

你以後想去哪裡養老。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裴謹修,呼吸放得很輕,心跳得極快,緊張而又忐忑。

裴謹修倒沒多想:“你不是想環遊世界嗎?我們還有很多地方可以一起去。”

我們。

“真到退休的時候你應該都結婚有孩子了吧。”池緒狀似不經意般地問,“裴謹修,你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呢?”

這是他們第一次聊這方麵的話題,關於愛情,關於婚姻。

池緒鼓足勇氣問出口後,反而不敢看裴謹修了。他轉過頭,強製性地盯著遠方的教學樓看。

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汗,池緒緊張地好似麵對末日審判一般。

幸虧沒忐忑太久,他就聽到了裴謹修的答案。

“我不會結婚。”

裴謹修回答得很快,也很堅定。

池緒沒想到這個答案,愣怔了一瞬,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裴謹修:“我對人類……沒有愛情這方麵的想法。”

“啊。”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的答案。池緒點了點,想了想,輕聲道,“那我也沒有。”

他聲音很低,近乎耳語,裴謹修沒聽見。

天還陰著,雪已經漸漸下了起來,但池緒的世界卻仿佛突然放晴了。

他和裴謹修還能當一輩子最好最好的朋友。

早上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