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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果水上摩天輪真有那麼浪漫,那他以後就可以約裴謹修一起來玩。

薑舟這樣想著,剛從座位上坐起,手機猛地響動了一聲。

雨打荷葉的聲音,是他給裴謹修設置的特彆提示音。

薑舟條件反射地打開了翻蓋手機,一眼就看到了裴謹修發來的消息。

裴:這兩天有點忙,沒時間看手機。

薑舟瞬間遺忘了先前內心產生過的所有不滿與怨懟,連忙開始打字。

一碗薑糖粥:沒關係!

一碗薑糖粥:知道你很忙啦qaq但是以後不可以這麼久不理我了哦。

他忙著打字,站在原地沒動,李慕青已經走了一會兒了,好半天後才發現薑舟沒跟上來,又疑惑地回過身去找。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李慕青看到站在窗邊的薑舟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纖細白皙的手指劈裡啪啦地敲打著按鍵,笑得比剛才坐在窗邊時還甜膩。

李慕青恍惚間記了起來,這一路上薑舟看過很多次手機,他原本以為薑舟是在看時間,但現在顯而易見,薑舟竟然是在等某個人的消息。

薑舟的開心也不是因為他。

仿佛兜頭淋了桶汽油,嫉妒的火焰燒得李慕青大腦一片空白。他一把衝了過來,麵目猙獰地搶過薑舟的手機,氣急敗壞道:“你在給誰發消息!”

李慕青匆忙地看了一眼薑舟的手機,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是tt的聊天界麵。頭像是tt係統自帶的,一隻長毛黑貓,昵稱單獨一個“裴”字。

裴:原詩是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前麵的消息基本上都是薑舟一個人發的。

李慕青眼眶瞬間猩紅一片,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

因為薑舟和他聊天從來不會說這麼多話,不是“嗯”就是“哦”,要麼就是“哈哈哈”。

原來他對彆人竟然熱情到了這種地步。

李慕青被聊天記錄刺激得神情恍惚,手機也攥得沒那麼緊了,被薑舟找到了機會搶回手機。

薑舟生氣極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甩了李慕青一耳光。

“你發什麼神經啊,嚇死我了。”

李慕青被他打的頭一偏,薑舟仍不解氣,推搡了一把李慕青道:“我跟誰聊天用得著你管!你是誰啊你?李慕青,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說罷,薑舟毫不猶豫地擠開李慕青走了。

裴謹修回他消息的喜悅衝淡了李慕青突然發瘋帶來的不暢,薑舟心想:他得找個安靜的角落,跟裴謹修好好聊天。

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薑舟將手機捂在心口,甜蜜地想:裴謹修特地糾正了這首詩,是在暗示他也在相思他嗎?

有話不直說,還真是含蓄。

他興奮地跑出遊樂園,坐回了私家車上,吩咐司機回家。

正當他措辭準備回複消息時,裴謹修又發了消息。

裴:我要去吃早飯了,未來半個月都很忙。

薑舟立馬打字。

一碗薑糖粥:去叭去叭!

一碗薑糖粥:我會乖乖等你的哦~

他的消息剛發出,裴謹修的頭像就灰掉了,意味著那邊的裴謹修已經下線了。

薑舟望了會兒窗外的風景,平複了一會兒激動的心情。

裴謹修說的話雖然很少,但其中蘊含的信息卻很多。

他還沒吃早飯,證明他剛一起床就回複了自己的消息,他跟自己報備接下來的行程忙碌,則是在解釋他為什麼沒空回消息。

薑舟翻來覆去地回顧著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聊天記錄,越想越開心。

他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心想:看來他已經成功了一大步。

如此可見,離摘下這輪遙不可及的月亮也不遠了。

第56章

世界經濟論壇召開的當天,R國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天路滑,車開得很慢,平常半個小時就能到的地方,今天硬生生開了一個小時。

黑色的小轎車裡,一個大約十三歲左右的小少年忍不住抱怨出聲:“什麼破天氣啊,討厭死了。”

他身旁坐著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鏈條眼鏡,正在看一份全英文報紙。

小少年又無聊,又坐得屁股痛,發完牢騷後竟然好半天都沒人理他,他不禁又發起了脾氣:“爺爺!這破報紙有那麼好看嗎?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理你什麼?”文時澤恰好看完了報紙,他將報紙認真疊好,仔細地收到一邊。

文冬撇了撇嘴道:“爺爺,我們要去參加什麼啊,世界……經濟論壇?聽著就無聊。”

文時澤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介於嚴肅冷峻與溫潤和睦之間,定定地看著文冬。

文冬被他盯得發毛,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知道爺爺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當初死纏爛打要跟著文時澤來R國的人是他。

文冬認慫認得也很快,他抱著文時澤的胳膊撒嬌道:“好嘛,爺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喪氣話了。”

文時澤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饒是事業有成博聞多見到了他這種程度,麵對青少年的教育問題時仍會感到束手無策。

嬌氣,情緒化,還有壓根不存在的抗壓能力,以後彆說遇上風浪,恐怕早在風浪來臨之前,文冬那不堪一擊的心靈就會頃刻間土崩瓦解,天崩地裂。

他這個唯一的小孫兒,難道能一生都生活在長輩的庇佑之下嗎?

可文時澤也知道,這個年齡段越教育越逆反,越苦口婆心反而會越把他的話當廢話。

聽不進去,說也白說。

文冬抱怨完後,路上突然沒那麼堵了,他們很快就到了會場地點。

下車時,腳踩著皚皚白雪,文時澤環顧四周,望著這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不禁感慨道:“瑞雪兆豐年啊。”

明明是個大好天氣。

“裴謹修!”

文冬剛一下車,就立刻大喊了一聲。

他前麵,一個撐著黑傘的少年緩緩轉身,凝神看了一會兒後,才問道:“文冬?”

“是我是我!真巧啊,能在這裡能遇到你!”

他們倆是在知識競賽十五進八時遇上的。文冬作為初一三班的代表參賽,毫無疑問地輸給了裴謹修這一隊。

賽後,他們曾簡單地聊過兩句。

文冬懶得自己打傘,三兩步跑到了裴謹修的傘下。

他猜測走在裴謹修前麵的人應該就是他父親裴見深,因此說了句裴叔叔好。

問完好後,文冬才象征性地問道:“裴神,不介意吧?”

離會所隻有幾百米了,更何況裴謹修的傘足夠大,文冬與他之間還隔著一定距離,所以裴謹修搖了搖頭。

但文冬也不是真得問,他就是下意識地客氣客氣。

因此問完以後還沒等裴謹修回答,他就接著說:“爺爺,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校友裴謹修,我們這一屆的‘智多星’,我們都叫他裴神,他可厲害了呢!”

說起裴謹修,文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另一位大神,逐漸開始跑題。

“爺爺,我們這一屆的‘智多星’還有一個大神,他叫池緒,可惜池神沒來R國,他也可厲害了呢!”

圍繞著智多星杯知識競賽多說了兩句,文東這才意識到自己偏離主題了,連忙扯了回來,對裴謹修介紹道:“裴神,這是我爺爺!”

文時澤此時也撐著傘走到了他們身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十分意外的,文冬發現自家爺爺竟然笑了笑,眉目和煦道:“謹修,好久不見了。”

說罷,又抬頭對著裴見深道:“裴董,久違了。”

裴見深打完招呼後,裴謹修也頷首以示尊敬:“文行長,好久不見。”

文冬一臉詫異:“爺爺,原來你們認識啊。”

文時澤“嗯”了一聲,然後淺笑著說:“以前因為一些事和兩位有過往來。”

文冬還從未見過自家爺爺露出如此滿含欣賞與讚歎的眼神,他滿臉震驚,稀奇地想:不愧是裴神啊!竟然能得到他爺爺的認可!

天冷得很,四人並肩同行著。一邊走,文時澤一邊問道:“謹修,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裴謹修說:“一個月。”

文時澤又問:“住在哪個酒店?”

裴謹修:“萬洲。”

文時澤笑著說:“我也在萬洲,有空一起下棋?”

走在另一旁的文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爺爺是想和裴神下棋啊!

他回憶起了小時候被強製性送去學棋的經曆,心有餘悸地往一旁縮了縮。

也就是後來文時澤終於意識到文冬在圍棋上也毫無天賦,也實在不喜歡下棋,才遺憾地放棄繼續栽培文冬這根朽木。

此次年會彙集了全球各地上千名企業家、政治學家、經濟學家,還有各國的媒體代表。

隨著科技不斷發展,世界日星月異,風雲變幻,聚焦於此的企業家大多都試圖找出並抓住時代機遇,以期能乘上風口,一飛衝天。

除此之外,還有隨著科技發展而產生的一係列環境汙染問題、貧富差距問題、糧食及新能源問題。

文冬雖然來之前隻是為了來R國旅遊,但這次經濟論壇開了近一個周,國內外不少知名企業家、經濟與政治學家都做了專題演講。

耳濡目染之下,文冬也終於開了一竅,學到了不少事。

可轉過頭聽他爺爺和裴謹修聊天時,文冬又一個頭兩個大了。

他隻能看懂事情的表麵邏輯,若要剝繭抽絲,尋根究底,用什麼數學經濟模型去分析其中蘊含的深層規律,在他聽來就高深莫測,玄而又玄了。

很快,他們就在R國度過了整整半個月,馬上就要迎來華國的農曆新年了。

除夕前一天。

年會結束後,由洛津商會會長鐘正明牽線,約此次來到世界經濟論壇的華國學者、企業家們共聚一堂,歡度新年。

宴會的開始時間訂在了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按兩國時差來算,他們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聚餐一個小時後剛好就是跨年之時。

裴謹修自然也要出席。

華國除夕跨年的時候F國是下午五點,池緒還在珠寶展覽會裡,估計也抽不出來空。

出國之後,因為時差和工作問題,他們同時在線的時候並不多。

裴謹修習慣每天睡前回消息,那時的F國是淩晨五點,池緒還在睡覺。因此對應的,池緒一般早上七點起床後回消息,這樣一來,裴謹修一覺睡醒就能看到他的回複。

半個月來,他們已經形成這種默契,聊天雖然斷斷續續,但總有來有往。

這天晚上,裴謹修與文時澤又下了一局棋,他們從七點一直下到了快十點,最終以裴謹修險勝半子告終。

文時澤倍感欣慰,笑著讚歎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不錯,不錯。”

裴謹修也清淺地笑了笑,謙遜真誠道:“您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