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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是我表哥,名叫遲千楓,你們叫他千楓哥就好了!”

遲千楓看起來也不大,剛上初中的樣子,穿著一件皮夾克,頭發微長,幾縷發絲垂在眼前,痞帥痞帥的。

遲千楓“嗯”了一聲,把身邊人往外拉了拉,介紹道:“這是我同學,蘇欲雪。”

蘇欲雪穿著棉質白襯和淺色牛仔褲,外麵套了件卡其色風衣,踩著一雙十分普通的白球鞋,渾身上下連鞋帶衣服加起來估計還沒師甜甜今天出門背的兔子玩偶斜挎包貴。

但顯然,在場的眾人裡,除了裴謹修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蘇欲雪的態度倒十分落落大方,衝大家問好後,彎眼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遊樂場呢。”

這倒挺少見的,裴謹修心想,一般來說,有錢人圈子裡基本上都是有錢人。

一方麵,他們像巨龍守護寶石那樣恐懼彆人覬覦他們的財產;另一方麵,物質基礎不在一個水平上,所追求的東西也大不相同。

師甜甜見來了兩個風格迥異的帥哥,激動的眼睛裡都要閃桃心了,她左右對比,還是更喜歡氣質溫柔和煦的蘇欲雪。

因此,師甜甜主動走到了蘇欲雪身邊,給蘇欲雪遞了根棒棒糖後,她紅著臉說:“遊樂場很好玩的,如果你還想玩,我以後可以請你去源西區的環球遊樂場。”

蘇欲雪彎了彎眼,笑著說了聲謝謝。他氣質十分柔和,像萬物複蘇的暖春一般,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遲千楓見狀,嘴角一勾,笑得略帶幾分邪氣,俯下`身問:“妹妹,沒我的份啊?”

“……”師甜甜的臉紅到了耳後根,默不作聲地從玩偶包裡又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遲千楓。

遲千楓不大正經地叼著糖,笑得令人臉紅心跳道:“謝啦。”

師甜甜臉紅得快爆炸了,覺得今天真是格外美好的一天!

閒聊了幾句後,大家終於開始往遊樂場裡走。

今天為了接待霍淩宇這位小少爺,遊樂場並不對外營業,隻有他們幾個人,想玩什麼玩什麼,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最先走到的是一個套圈攤位,前排是些擺件,後排是些毛絨玩具。

徐怡喜歡其中一隻小綿羊,但套了幾次都沒套成功,還是霍淩宇自告奮勇,試了很多次後,才幫徐怡套了出來。

池緒手裡拿著圈,還沒想好套哪個,於是轉頭問裴謹修:“你有喜歡的嗎。”

裴謹修若有所思地指著後排的垂耳兔道:“那個還不錯。”

他省略的後半句是:看著有點像你。

池緒擺好了姿勢,躍躍欲試:“那我套中了送你!”

說罷,他手一揚,圓環聽話的飛了出去,正正好好地圈中了垂耳兔。

“……”裴謹修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池緒一發即中,熱情地將純白色的毛絨垂耳兔塞到了他懷裡。

裴謹修拎起兔子耳朵,和玩偶大眼對小眼。

一時間,他看這隻玩偶又哪兒看哪兒不順眼,一會兒覺得眼睛太小,一會兒覺得臉型奇怪,沒有遠看時那麼可愛,更比不上池緒。

池緒有雙很漂亮的眼睛,裴謹修一直很喜歡,深黑色的,清透明亮,尤其是剛睡醒的時候,懵懵懂懂的,眼中仿佛有水波蕩漾,透出一股天然呆的可愛勁兒。

人和人相處無非就是外貌與性格之間的相互選擇,由此劃分出朋友、好朋友、到最高級彆的愛人。

對裴謹修來說,他交朋友也要求極高,條件苛刻,心裡條條框框地存在著不少規則。

因此前世活了二十年,能劃進他知心好友範圍裡的人一個都沒有。

雖然有不少人願意單方麵視裴謹修為至交好友,但那是他們的事。

儘管世界很大,但能找到一個絕對合拍且真誠的人做朋友也並不是件容易事,但穿書之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有許多個瞬間,裴謹修都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

他望著站在光裡的池緒,突然想起了陽光中的裴泠,想起了那句:

“快快長大。”

那邊蘇欲雪也戰果頗豐,他幫師甜甜套了個狐狸和海豚,又幫遲千楓套了個飛機模型。

套來的戰利品最終都交給保鏢放回了車上。

下個遊戲項目就是池緒心心念念的鬼屋了。

鬼屋有許多主題,色調都陰暗瘮人,與遊樂場裡其他顏色活潑明快的場所形成了鮮明對比。

裴謹修轉頭一看,池緒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下意識地往他身邊貼了貼。

介於來的都是小朋友,遲千楓做主選了個微恐的醫院主題。

他們一行人分成了三組,入場前需要帶著眼罩,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進入到鬼屋的不同地方。

池緒和裴謹修是一組。

等到了地方,裴謹修摘下眼罩,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他打開工作人員走之前發的手電筒,有限的光源下,勉強能看清他們身處在一個狹窄逼仄的走廊裡。

兩邊牆壁一半白一半綠,牆麵很臟,泛著發黃的汙漬,又似乎被什麼人用指甲劃過一般,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隱約還夾雜著一股血腥氣,手電筒光線微弱,隻能看見遠處慘綠色的安全出口標誌。

“你……”

裴謹修回頭,剛說了一個字,池緒就被嚇得猛地一哆嗦。

他像個小鵪鶉般,縮在寬厚的衛衣裡,隻露出煞白的小臉和圓圓的眼睛,怯生生的,頭頂兩根呆毛迎風晃動,看得裴謹修忍俊不禁。

“怕嗎?”裴謹修明知故問,清泠的聲音回蕩在詭異陰森的走廊裡。

突然,不知是樓上還是樓下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響,像拖著人的頭砸牆。

池緒的臉更白了,眼中氤氳了一團水霧,小小聲說:“我……我有點走不動。”

“……膽小鬼。”

裴謹修雖然罵了這麼一句,神情卻是絕無僅有的溫柔。

他無奈地歎口氣,笑著,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伸給池緒,“走了。”

池緒現在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救命的樹枝般,條件反射地握住了裴謹修的手。

刹那間,無邊的勇氣仿佛順著裴謹修手掌傳遞到了他身上。

池緒不再呼吸困難,手腳發軟,心跳如雷,那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的恐懼也好像頃刻間土崩瓦解了般。

裴謹修太大膽淡定了,牽著池緒的手,走得不慌不忙,異常平靜,格外的強大可靠。

通過醫院陳舊的導覽地圖,裴謹修知道他們現在在第六層,主要是手術室和麻醉室。

剛才他們和工作人員是通過電梯上來的,現在電梯已經停了,下樓的安全通道也被鎖住了。裴謹修和池緒現階段的任務就是找到下樓的鑰匙,和其他人彙合。

因為是微恐鬼屋,進去之前工作人員就說過沒有真人npc,主要靠布景和音樂營造恐怖氛圍。

不用擔心哪個地方突然冒出鬼來,池緒也安心了不少,甚至有心思閒聊,他走著走著,突然悶悶地小聲說:“我不喜歡醫院。”

裴謹修淡淡道:“沒幾個人喜歡醫院。”

雖然這樣說,但裴謹修感覺自己的心還是隱隱抽痛了一下。

……為那遲早要到來的宿命。

他畢竟不是神,無法左右生老病死,隻能儘人力聽天命。而他又素來悲觀,不受控的事情,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最壞的結果。

但最終,所有起伏的情緒都被埋在心底。

裴謹修推開廢舊手術室的大門。

咯吱咯吱的開門聲嚇了池緒一跳,手電筒的光晃來晃去,池緒隱約看到個人影,像鬆鼠一樣抱緊了裴謹修的手臂。

“假人,彆怕。”裴謹修把手電筒交給池緒,讓池緒打光,從病床上穿著護士服、被開膛破肚的假人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

與此同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是師甜甜的聲音,她和徐怡還有兩個女保鏢在一組。←思←兔←網←

裴謹修和池緒連忙開鎖下樓。

剛推開冷硬陳舊的大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眼前突然掉下來個男人,倒吊著,嘴角幾乎咧到了太陽%e7%a9%b4上,笑得陰森可怖。

特效妝畫的太逼真了,池緒驚呼了一聲,啪嘰一聲摔了手電筒,被嚇得整個人縮在了裴謹修身後。

出門很狹窄,又吊著這麼可怕的東西,手電筒摔到了樓梯口,從地上打上來光襯得人偶更嚇人了。

池緒一動不敢動,緊緊閉住了眼睛,太害怕了,渾身發著抖,手上也汗津津的。

“你這膽子。”裴謹修無奈地調侃了一句,但見池緒一副強忍著不哭的表情,又無端有些心軟。

他伸手一攬,把池緒圈在懷裡,又用這隻手擋住了池緒眼睛,另一手撩開人偶,帶著池緒往出走。

“有門檻,抬腿。”

裴謹修一邊說,一邊把掉在門外的手電筒往外踢了踢。

池緒聽話地配合著。

一直走到樓梯口,裴謹修才鬆開池緒,撿起了地上的手電筒。

池緒緩過神後,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裴謹修的手。

介於今天情況特殊,裴謹修也沒跟他計較這種於他而言過分親密的姿勢。

他們倆剛走到第五層門口,遠遠地就聽到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

儘管知道沒有真人npc,池緒的心還是“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直到熟悉的聲線傳來,池緒的心跳才趨於平穩。

他們和霍淩宇遲千楓還有蘇欲雪彙合了。

人一多,鬼屋也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五樓通往四樓的樓梯是個密碼鎖,遲千楓和蘇欲雪把整個四樓翻了個底朝天,在某一病房的暗格裡翻出來了個血印斑斑的日記本,通過日記本裡記錄的關鍵性日期解開了密碼。

裴謹修和池緒剛好搭上順風車,跟著到了四樓。

在四樓,他們和師甜甜徐怡彙合。

四樓是婦產科,剛才師甜甜就是被一個開膛破肚的孕婦人偶嚇到的。

結合五樓的日記本,這個廢棄醫院的大致背景故事浮出水麵:這是個涉及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的黑心醫院。

老生常談的鬼故事了,幾個小孩卻都被嚇得臉色格外蒼白。

畢竟醫院在他們眼裡是個救死扶傷的神聖場所,完全無法想象竟然還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

遲千楓有些後悔選了這個貼近於現實生活的題材,他心想,萬一這些小孩以後都不敢去醫院了怎麼辦。

因此,遲千楓呼嚕呼嚕地揉了兩把霍淩宇的腦袋瓜,笑著說:“都是假的,彆信。”

師甜甜也鼓起勇氣道:“你們以後可以來我爸爸的醫院看病,我爸爸的醫院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師甜甜的爸爸並不是醫生,而是親自投資開了家醫院,他家開設的正是鼎鼎大名的洛津西林醫院,主攻各類腫瘤。

因為師甜甜有太多親人死於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