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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站在KTV門口點了支煙,大晚上門口偶爾經過一兩個年輕人,不是喝多了就是滿嘴罵爹罵娘。

柏沉鬆往旁邊挪了點兒,等下一輛出租。

他這輩子能記住的人不多,柏雲軒,南子算兩個,都是感情好的,一個親弟弟,一個好哥們。

但如今要再加一個,梁峰。

那貨帶個長發在地上爬他都能認出來。

隔了一條馬路,柏沉鬆眯眼瞧著那人,那麼一副好身材好皮囊怎麼就貼這人身上了。

梁峰手裡攥著瓶礦泉水,靠在車邊上打電話。打完轉身開了車門坐進了一輛黑色保時捷駕駛位裡。

柏沉鬆在對麵瞧著,嘴裡煙蒂取下,向前探了點兒身子,還以為自己眼花。

那保時捷屁股上一大塊白,絕對是被人蹭了,估計上午那倒黴蛋就是梁峰。

柏沉鬆低頭把煙掐了,偏頭笑,“爽了。”

晚上街邊靠近花園的地兒有個買鮮花的鋪子,柏沉鬆路過的時候被人家老奶奶拉著買花,他不喜歡這玩意兒,但抵不過勸,還是買了一捧藍色的滿天星。

還在付錢的功夫,KTV那邊出來一群年輕人,估計是喝多了打架鬥毆,男女混在一起推搡,兩邊人數差不多,滿嘴的臟話,手裡竟然還掏出幾把小水果刀。

買花的老人嚇得收鋪子就準備走,柏沉鬆也不是傻子,轉頭看那情景,手機放兜裡跨步趕緊走了,這種事兒最好報警,彆的也摻合不了,又不是單對群。

他朝上走了一站路遇見出租車,打的上了車。

警察來的快,沒一會兒就把那塊圍住,出租車堵在半路,柏沉鬆透過窗戶看了一眼。

鬨出血了,地下一灘,救護車也來了,有個小男生捂著脖頸,通紅一片。

“哎呦喂,這大晚上又鬨事兒。”司機嘴裡叼著煙,說話含糊不清,看熱鬨似的把腦袋探出去。

柏沉鬆提醒:“綠燈了。”

司機這會兒才把腦袋轉回去,一腳油門飛出去了。

打架鬥毆看得多了,柏沉鬆自己昨天還跟人家街頭打架,心裡倒是沒多大起伏,就是看那一灘血,覺得自己脖子疼。

南子那貨喝的暈暈乎乎,還記得給柏沉鬆發消息,問他到家沒。柏沉鬆那會兒剛洗完澡,坐床上忙學校那點事兒。

學生會主席,當了幾年,今年最後一年。柏沉鬆倒不是那種喜歡學習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還恰恰相反。

成績好是真的,皮也是真的。

被生活逼得沒辦法,家裡沒錢,全靠自己掙,每年指望著獎學金抵押學費,他在學校挺收斂的,倒是營造出了一種好學生好學長的人設。

手機嘟嘟響個不停,全是學生群裡的事兒。柏沉鬆光著膀子靠在床頭回消息,空閒的時候瞄到自己手臂,紫了一大片。

大腿上也是,整片發青。

仰頭緩神兒的功夫,手機又嘟了一聲,柏沉鬆皺眉看了一眼,發現是喬庭發的。

說明天健身房能不能幫他朋友頂下課,明天他要和朋友出去,有很重要的事兒。

不用說柏沉鬆也猜到了,估計是要和男朋友約會去。

健身房那邊柏沉鬆已經當了一年多的教練了,健身屬於興趣愛好,前幾年考了證,平時有空了去帶客,也接幾個私教,但價格肯定沒那麼高,找他的全是小姑娘。

柏沉鬆自己也是怪無語。

就他那個臭脾氣,到時候把人家姑娘一個人扔推舉器械上都有可能。

電話又響。

“喂。”柏沉鬆接了喬庭的電話。

“沉鬆,後天我朋友有個課,真的對不住,你能不能幫幫忙,幫他頂一下。”

“你那是操課,我沒搞過。”柏沉鬆說的是實話。

“那這樣,晚上有個私教課你幫忙頂了行嗎,操課我在商量商量。”喬庭都求人。

柏沉鬆回:“行,人家願意就行。”

“可願意了,我把你照片發過去,人家立馬答應了。”

柏沉鬆笑:“我怎麼聽著怪怪的。”

喬庭:“不怪,怪什麼啊,你去就行,回來請你吃飯!”

“大概幾點?”柏沉鬆一般都是工作日早晨去健身房,其他時間沒去過。

喬庭回:“周日晚上七點多。”

“行。”柏沉鬆答應了。

第二天學校還有點兒事兒要處理,有個講座要聽,學生辦公室要處理個文檔。柏沉鬆早晨九點多跑過去,聽完講座困得直打哈欠。

大一這兩天軍訓,還有幾天結束,當天大禮堂有個講座,柏沉鬆還要上去發言講話,一天天夠忙的。

文檔處理完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表,中午三點多了。

午飯時間點兒都過了。

柏沉鬆和老師打了個招呼,說文檔處理好了。出了辦公室胃裡餓的直叫喚,中午點飯館,校門口都沒什麼人,這兩天氣溫越來越高。

他一把將短袖袖口拉了上去,露出結實手臂,當坎肩穿了。

門口便利店買了瓶冰水,站在陰涼處仰頭灌水的時候,眼神隨便一瞟。

瞟到了對麵樹底下的黑色保時捷,屁股依舊蹭了一片白,也沒修修,怪個性的。

梁峰站在車門邊上直勾勾的望著他,臉色看著不好。

柏沉鬆裝沒看見,沒搭理他,說不定不是找他的,他又沒招惹這人。

他也就這麼一想,結果轉頭就看見粱峰邁腿直衝著他走過來。

柏沉鬆一瞬間眉頭皺的緊,這人屬狗的吧。

“乾嘛?”柏沉鬆警覺看著他。

梁峰看著凶,沒什麼表情,估計心情不好,“你說乾嘛?”

“我怎麼知道你要乾嘛?”柏沉鬆回。

兩個人跟繞口令似的。

梁峰這人就是能動手就不說話,半句不合拖著人就走。

他就那麼一把扯住了柏沉鬆的衣領,扯著拉著就往車那邊走。

“放手!”柏沉鬆真生氣了,什麼玩意兒啊一言不合就扯人。

梁峰鬆手,轉身,插兜,“在這兒說是吧?”

柏沉鬆沒明白。

“昨兒晚上乾嘛了?”梁峰皺眉看他,怪嚇人的。

“不是在你店裡嘛。”柏沉鬆覺得這人傻,昨兒廁所鬨那麼大,全忘了。

梁峰問:“出門乾嘛了?”

“還能乾嘛,回家啊,不是,你到底要乾嘛?我去哪兒跟你有關係嗎?”柏沉鬆莫名其妙。

兩個人站校門口榆樹地下挺顯眼的,招了不少眼光。

梁峰看他:“沒關係。”他手從兜裡伸出來,對著人勾了兩下,“身份證。”

柏沉鬆也不想惹事兒,要的話大不了給他,結果他伸手在兜裡掏了半天,屁都沒有。

梁峰挑眉,冷著聲兒:“找不到了?”

柏沉鬆低頭翻,確實沒翻出來。

“在這兒。”梁峰手指中間夾著一張卡片,變魔術似的。

柏沉鬆懵了:“怎麼跑你那兒去了?”

“自己乾的事兒還裝無辜是吧?”梁峰說些他聽不懂的話,走近了繼續道,“知道我昨兒晚上乾嘛了嗎?”

“喝多臉栽茅坑裡了?”柏沉鬆回。

梁峰皺眉頓了兩秒,沒接話。

“我昨兒晚上。”梁峰停了下,眼睛盯著人,咬著牙,“他麼在警局蹲了一夜。”

柏沉鬆:“..”

他愣了幾秒又道:“關我屁事。”

“他麼還給我裝是吧?”梁峰一把又扯上了柏沉鬆的領子,湊著臉說話,抵得近,要親上了似的,“我身份證怎麼跑人警察手裡的?昨兒晚上..”

“那肯定是你犯事兒了,蹲局子你還有理了?你他麼扯我乾嘛?”柏沉鬆嘴上說,但心裡還在琢磨這事兒。

梁峰沉聲埋在他耳朵邊上,“昨兒晚上那夥人打架鬥毆,想起來了嗎?”

柏沉鬆這會兒算是明白了,估計是昨天買花的時候掏口袋裡的手機,把人家梁峰身份證掉犯罪現場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人家警察把他當嫌疑人帶走問話去了。

柏沉鬆莫名就想笑,抬眼瞧著人,看他那副惡棍樣沒忍住,還真他麼笑出來了。

梁峰都沒轍了,鬆手看他。

“真的是意外。”柏沉鬆把笑收回去,好好回答。

“行。”梁峰低頭,腳尖碾著一塊石子,突然抬頭用那雙鋒利的眼盯他,“下次你也試試意外。”

“你要乾嘛?”柏沉鬆冷臉。

梁峰笑了下,挑眉,一副賤兮兮的樣兒,“關你屁事。”

靠。

柏沉鬆:真的很無語。

第6章

“我走你還舍不得。”

柏沉送沒工夫跟他扯,東西既然還回去了,那他的也該拿回來,他手一伸,“身份證。”

梁峰不買賬,裝聾作啞,直接轉頭就走。

柏沉鬆下意識直接衝著手臂抓了上去,扯住了人。

梁峰偏頭盯著那隻抓在手臂上的手,抬眼瞄他,“我走你還舍不得。”

“巴不得你趕緊滾。”柏沉鬆手鬆開,“東西。”

梁峰盯了他很久,大下午的,站在校門口大太陽地下,兩個人也不嫌熱得慌。

“我反悔了。”梁峰張口。

柏沉鬆愣了,“什麼反悔。”

“接%e5%90%bb,我不稀罕。”梁峰轉身插兜看他,“錢拿來,把你東西換回去。”

“去你大爺我不要了。”柏沉鬆轉身一腳踹在空礦泉水瓶上了,飛了老遠,差點兒把人家門衛腦袋給崩了。頭也不回的直接邁腿朝裡走,從拐角處消失。

梁峰坐在駕駛座偏頭看人看了會兒,笑了下,踩著油門走了。

柏沉鬆這邊走一半發現飯沒吃,這會兒算是被氣飽了,站在學院臉樓門口的樹底下一個人憋氣。

“哥!”柏雲軒那小子穿了一身軍訓服,估計是訓練結束了,小臉曬得通紅,小跑過來像個小火爐似的就撲人身上,“你吃飯了嗎?”

“還沒。”柏沉鬆勉強勾了個笑,“冷麵吃嗎?”

柏雲軒肯定吃,他啥都是吃,帽子一掀額頭上都是汗珠,成天樂嗬的跟傻子似的,一路上嘴巴就沒停,叭叭叭的說教官壞話。

柏沉鬆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嗯嗯啊啊的敷衍著。

進門點了兩碗冷麵,酸酸甜甜還帶冰塊,大夏天的吃進去舒服多了。柏雲軒跑去隔壁買了一個甜筒,柏沉鬆不吃,他自己%e8%88%94的開心。

吃完飯柏雲軒回宿舍,柏沉鬆回了趟出租房拿教材,晚上有個家教要帶,距離倒是不遠,是個高中生。

低頭看了眼表,時間差不多了。

在小區門口掃了輛電動,騎著朝那學生家裡奔。下午的時間點路上有點兒堵,等紅綠燈的時候無聊,轉頭朝馬路兩邊的店麵掃了一眼。

又掃到前幾天那家酒吧,裡麵仍舊燈紅酒綠,門口零散站著了幾個喝多的人。

看那地兒,柏沉鬆腦子裡就浮現出梁峰那張臉。

想著就覺得心裡煩躁,眉頭掐的緊,綠燈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