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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說完,他停頓了下,才語氣平得跟熨過一樣說:“然後吃了五個。現在他帶領自己的兄弟,占據了俄特利斯山跟我們打了十年戰,我想將他打入深淵剝奪他的神力,帶給他安眠,將屬於他的王座奪過來。”

泊瑟芬死魚眼地看向那些正在亂扔石頭的巨人,再看看正常人體型哈迪斯。她還以為他的身高過盛,原來是營養不良嗎?

這麼大一個爹,生出這麼矮的一個兒子?吃起來都不夠塞牙縫。

泊瑟芬覺得自己真是冷酷心腸,聽到這種慘事,第一時間竟然不是灑淚心酸,而是飛來了無數個爆款熱搜標題。

《震驚,百米爹生出兩米兒(四舍五入算法),憤而吞入嘴裡毀屍滅跡》

《人間慘劇,家有皇位打起來,三代兒子暴打二代老父,老父帶領兄弟打回來》

《皇上,你吞入肚子裡的孩子他……

他消化了嗎?沒,他桀桀桀王者歸來打算讓你就地安眠》

可能是慘得太奇葩,腦子都拒絕同情,這都是一窩什麼樣的神經病,不,神經病都造不出這種事情。

哈迪斯給隻有幼兒般常識的她科普完後,利落將頭盔戴上,陰影遮蓋在他雙眸下,卻遮不住他眼裡燃起的沸騰殺意。

他像是自言自語般說:“武器在砥石上已經磨利。”

泊瑟芬被他困在懷裡,耳邊都是他%e8%83%b8腔內激動的心跳聲,她的手指按在他的青銅盔甲上,冰冷的甲片下是他的滾熱的身軀。

她突然發現,他皮膚熱,是因為他情緒激動。剛才他平靜的時候,皮膚是正常溫度。

那每一次他碰她的時候,皮膚那麼燙都是因為情緒失控?

泊瑟芬突然發現他們飛起來,無數的神靈在腳下瘋狂互相砍殺攻擊,沒有任何優雅高貴的模樣,隻有猙獰的野蠻,你死我活的凶鬥。

眾神之戰嗎?

哈迪斯的表情異常專注,他沒有看她一眼,好像此刻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戰爭來的激動人心。

他們出現在巨人身後,龐大的背脊如同延綿的山脈,凸起岩石般的堅硬棱角。

泊瑟芬看到抱住她的男人沒有一絲恐懼退縮,他如同鬼魅的潛行者,落到巨人的脖頸上,拿出了一把雙股叉,冰冷的兩邊刀刃如同星尾閃過,捅穿克洛諾斯的後頸皮膚,血肉的崩碎開。

像是山巒塌陷,巨人轟然倒下。

而此刻站在雲端上的宙斯,也投下雷電,給巨人最後一擊。

哈迪斯抱著她落到了這巨大的身軀上,身邊無數勝利的讚美與戰敗的哀嚎圍繞過來。

他伸手輕摸著泊瑟芬的臉,讓她側過去,看到了眾神與巨人的動作凝固起來,他們的手腳身軀,身側的盾牌尖槍在停滯中快速出現裂痕。

她知道,這個記憶又要破碎。

哈迪斯輕聲說:“是赫利俄斯的馬車。”

泊瑟芬順著他手指的力氣看去,耀眼的太陽如勝利的火炬,在天邊燃燒而起。

光是這個破敗寂靜的世界,唯一流動的色彩。

“以後這片大地就由我們來掌控。”

哈迪斯將頭盔拿下露出微濕的卷發,光在折射在他頭盔上,又落到他柔軟的唇線上,一個微笑在他唇上出現。

泊瑟芬聽到他的心跳聲平穩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眼神異常清亮,自信而美好。

他並不像是神。

泊瑟芬恍惚看著他嘴角的笑容,他更像是一個人。緊張呼吸會亂,控製不住心跳,甚至皮膚會因為劇烈的運動發汗。

也會為了一次巨大的勝利,而露出喜悅的笑容。

這個笑容衝淡了所有荒誕而可怖的戰爭場景,泊瑟芬覺得自己看了一部鬥誌昂揚的電影,忍不住對主人公說:“你很厲害,哈迪斯。”

他再一次低頭專注凝視她,黃金般的光澤閃耀在他淩亂的發絲上,冷硬光潔的臉部輪廓在光暈中柔和起來。

身後的諸神戰爭背景已經全部化為碎片飛揚而起,哈迪斯的臉也開始變得黯淡無光,最終消失。

泊瑟芬這次沒有害怕,她甚至在下墜的時候,穩定住身體。

這是哈迪斯的記憶,也就是說是過去的事情。如果一開始是他的誕生,那麼剛才就是他打敗了自己最大的敵人,而開心光榮的一個人生片段。

人生要是有顏色,他的出生是黑色的。

而剛才,他是最耀眼的金子。

可能是她心態變得平和,記憶的畫麵沒有再次逼著她融入,而是像是無數幅比門大的彩畫,橫七豎八漂浮在黑色的虛空中。

泊瑟芬聽到了馬蹄聲,她回頭一看,是那輛馬車。

黑馬噴著火星來到她身邊,不甘不願地停下來,然後踢了踢腳,催促泊瑟芬上車。

泊瑟芬第一次在馬眼裡看到了敢怒不敢言的憤怒,好像載著她很掉價,可是不載又不行。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動作生澀地上了車。

馬車飛馳起來,泊瑟芬立刻抓住駕馬的繩子,“慢點,慢點。”

幾匹馬突然轉頭,對她翻個白眼。

泊瑟芬:“……”

馬車衝入了其中一個畫麵裡,一個光亮的大門出現,簷上托座雕刻著眾神的戰爭的場景。車子進去後是平頂大廳,一個手握雷電的青銅雕像立在中間。

在雕像旁邊是露天劇場般的圓形座位,擠著一堆神靈。

他們分不清楚誰的座位重要,最顯眼的是身披紫袍的宙斯,他手握權杖,一隻雛鷹立在肩頭,身邊站著墨提斯,她的手依舊搭在宙斯的椅子上,腹部明顯隆起。

“戰勝的榮譽歸於榮耀的天地之子,歸於海洋與地下,所有堅定不移支援戰爭的不死神靈,而在眾神的見證之下,天空,海洋與地下將分為三份,與我的兄弟共同分享。”

宙斯如同c位寵兒,身側圍繞著各種支持他的神,至善之神每次在他說完話的時候,就會歡快地拍手跳舞,熱情的神力播撒到所有人的心裡。

讓人頭腦發熱隻想著認同宙斯的任何話。

就連泊瑟芬都忍不住心情澎湃,不過是一段記憶,竟然都這麼影響人。

宙斯手裡捧出一個金色的淺碟,上麵三團光團。“在秩序女神,眾神的見證中,我們將抽取自己管理的土地。”

泊瑟芬在一堆不認識的神裡看來看去,哈迪斯呢?

突然她緊拽著韁繩的手背,被一隻男性的手掌包裹住,身側傳來了哈迪斯的聲音。

“可以鬆開點,手會拉傷。”

說完,他低頭認真地掰開她的手指,慢慢地撫摸她變紅的掌心,指甲偶爾輕刮過薄嫩的生命線,癢麻的感覺讓泊瑟芬努力想將手抽回來。

“你不去領戰利品嗎?”

哈迪斯低著頭沉默了下,才將一個光團放在她手心裡,輕盈又冰冷,還帶著潮濕的土腥味。

“分到了無神想去的地下。”

泊瑟芬才看到四周的場景又凝固起來了,那些或坐或站著的神明圍成一圈,看著黃金的淺碟不再動彈。

最大最圓的光團握在宙斯手裡,另一個泛著藍色的光團被一個大胡子男神抓著。

泊瑟芬忍不住說:“你該選個最好看的團子才對。”

哈迪斯低垂著長卷的睫毛,黑眸無光,“我的神力受到汙染,另外兩個土地不想歸屬我,隻有黑暗的地下自動落入我手裡。”

泊瑟芬看到他臉上閃過失落的表情,可是漂亮的深色皮膚異常健康,他垂頭喪氣起來都沒有什麼說服力。

記憶裡的哈迪斯,會跟她說話,解釋,卻沒有瘋狂的發倩期,就像是是異鄉老友般溫和有禮。

如果不是剛才看過他迎著光開心告訴她,他們將要掌控這片大地,她是看不出來他平靜的表情下一閃而逝的頹喪。

他這是被趕走了嗎?

泊瑟芬想到空曠無人的宮殿,黑暗隻有鬼魂的土地,散發汙穢氣息的河流,這就是他的勝利品,一個沒有人要的地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看著一臉無害的哈迪斯,忍不住釋放一點善意,“你的能力好像影響到我,我能開花,要不我將頭發剪一把給你,你試試能不能在地下多種點花草,改善一下土壤。”

泊瑟芬其實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開花,現實裡的哈迪斯經常抽風,導致她不敢跟他太接近。

所以她那一次用花刺穿他的心臟的力量,頭發開花的非人現象都讓她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畢竟說她是不是人吧,她明顯就是人啊,當了那麼久的人類,人類什麼生活狀態她一清二楚。

所以她猜測,估計是經常偷哈迪斯的黑霧來治療自己,導致都把自己治變異了。

哈迪斯沉默了一下,才輕聲問:“你這是送我花嗎?”

泊瑟芬以為他不信,看在他是虛假記憶體的份上,不在意地揮霍一下自己廉價的同情。她摸了摸頭發,還好,有好幾朵花。

隨意扯一小把,是銀葉金團的香棉菊。

泊瑟芬遞到他麵前,無比慷慨,“拿去。”

哈迪斯似乎沒有想到會收到半簇小花,他伸手小心地接過如捧了一盞小太陽,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竟然有些無措。

泊瑟芬看到他好像開心了,鬆一口氣。

她怕這家夥情緒低落就要一直困在記憶裡,也不知道看他的記憶要看多久。

幸好記憶裡的哈迪斯很正常,不然這段時間估計有得熬。

突然她的手被人一點點合上,拿著香棉菊的哈迪斯再次輕聲喚她:“泊瑟芬,這是回禮。”

他塞給她的是冥府光團,泊瑟芬手跟食堂大媽的勺子一樣,無法控製抖起來,將光團抖出去。

哈迪斯也沒有意外,他隻是平淡說:“這個禮物確實汙穢,你不喜歡是正常的。”

越是淡然的語氣,越是讓人察覺到其中的心酸。

泊瑟芬看著自己不爭氣的手,不過是記憶接過來也不是真的,她慫什麼。

可是重新去接禮物已經來不及了,四周又黯淡下去。

低著頭看花的哈迪斯也隨著眾神背景而消散開,手裡的花是最後消失的顏色。

泊瑟芬手心虛空,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片熱鬨的記憶孤獨得嚇人。

馬匹又飛馳起來,無數的畫麵也不斷加速掠過,她看到哈迪斯站立在荒蕪的黑暗土地上,四周全部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巨獸,它們拿著鷹嘴鋤,馱著巨石跟黃銅在建造王宮。

下一個畫麵是哈迪斯身上開始出現黑色的霧氣,他再也無法回到眾神中歡聚,隻能蹲在冥府王宮裡沉默繪製熱鬨的宴會畫。

泊瑟芬坐在車子上,看著他坐在壁畫前很久都沒有動彈,畫上麵有宙斯,也有她不認識的一堆神,估計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她看到,他將自己繪在那熱鬨的宴會裡,跟著快樂的神靈們舉杯。

原來哈迪斯這麼寂寞嗎?

第33章 孤獨

可能是這種過分的孤寂, 讓馬怕驚擾了這裡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