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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長老不熟,也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哭,隻好委屈巴巴地跟著修煉了一天。

到最後他眼圈裡淚水打著轉,看得青雲長老心尖一顫。

好可愛。

哭起來更可愛了。

但這隻雪狐為什麼那麼像狗。

青雲長老心裡想。

沈逢安也不知道青雲長老在想什麼,他隻委屈巴巴地耷拉著腦袋,心想淩塵究竟去哪裡了。

青雲長老見他更加委屈了,眉頭一挑,施了個法術,將眼前畫麵刻在傳音法術裡。隨後仗著自己修為高,又與淩塵是師兄弟,直接突破淩塵的結界,將這個畫麵扔到對方麵前。

“喏,你家小狐狸可委屈了。”

青雲長老還趁沈逢安沒注意,彈了個屏蔽聲音的結界,給淩塵傳完音便瞬間撤掉。

沈逢安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再抬起頭,卻見淩塵站在自己麵前。

“嚶!”你去哪裡了!

沈逢安眼淚汪汪的,看著眼前的淩塵,盯著那落在對方身上的月光看。

他心底突然不合時宜地想,淩塵這張臉是真的好好看。

“明日檢查你修煉成果。”淩塵明明想問是不是想見我,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乾巴巴的修煉成果。

他也不是多自以為是,他不過是瞧著沈逢安這模樣,心底猜測對方委屈的原因。

而碰巧猜到了自己身上罷了。

許青雲的修煉強度不至於比淩塵高,所以本該適應這般修煉強度的沈逢安委屈起來,很大可能便是因為他不在。

可他想不通,沈逢安不是很討厭他嗎?為何還因他不在而不開心。

沈逢安本是想見淩塵的,聽見他這般一說,又想淩塵還不如不來。

“嚶!”不想見你了!

沈逢安生氣地“嚶”了一聲,挪了挪屁股,換成背對著淩塵的姿勢。

淩塵瞥他一眼,狐疑目光落到青雲長老身上,見對方聳聳肩,便知曉今日的修煉並未出什麼差錯。

若說有什麼不同,該是發現換了人帶自己,瞧著興趣缺缺了許多。

“你先回去,往後我自己帶。”淩塵目光落在那委屈巴巴的背影上,對身旁的青雲長老說。

“你最好一直自己帶,彆老叫我幫你帶徒弟。當初帶鬱天雲可累死我了,如今這個……唉!現在的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難帶哦!”青雲長老搖著扇子,搖了搖頭笑著離開。

淩塵沒去管青雲長老說什麼,隻彎腰將賭氣的雪狐抱起來,剛要往自己房內走,想起什麼似的,轉身進了沈逢安那屋。

“嚶!”放我下來!

沈逢安被抱起來後,整隻狐好似炸毛一般,劇烈掙紮起來。

但有昨日的教訓,他也不敢再咬淩塵,生怕給人咬出個好歹來。

雖說昨日淩塵似乎也並未如何受傷,但沈逢安自己會過意不去。

他不想再對淩塵生出愧疚的情緒了。

“生氣了?”淩塵猜測著沈逢安生氣的原因,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個所以然來。

“嚶???”不夠明顯嗎???

沈逢安感覺自己要被氣暈了,這個狗劍修。

所以淩塵這一天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沈逢安心底好奇,又礙於語言不通,和不想示弱,梗著脖子沒問。

“為師今日閉關去了,昨夜之事……到底還是有些影響的。”淩塵竟是歪打正著,猜中了沈逢安心中所想。

他其實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昨夜沈逢安確實是受了他的牽連。

後邊的事兒,他也並不想讓沈逢安知曉。

即便他什麼都沒做,卻還是抹去了沈逢安那部分記憶。

淩塵眼眸微眯,細長睫毛掩去眼底情緒。

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罷。

他就是不願意叫沈逢安……不,他不願意讓所有人知曉他的動搖。

若非無法抹去自己的記憶,他還想騙騙自己。

“嚶。”早說嘛。

沈逢安心底那股氣一下子就散了,看向淩塵的目光也沒什麼情緒,隻是對昨夜之事更多了幾分好奇。

他沒有注意到淩塵的異樣,即便他注意到了,也隻當是與平時一般的冷淡罷了。

“早些休息。”淩塵深深看了沈逢安一眼,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便站起身要走。

可沒等他走開,便感覺到一股力道拽住了自己的衣擺。

他回頭看去,正見雪狐用爪子艱難地扒著他的衣擺,眼睛裡滿是好奇。

“嚶!”怎麼那麼快要走!

沈逢安好奇中帶著幾分氣惱,心想淩塵怎麼吊人胃口,又這樣轉頭就走。

“撒嬌也沒用。”淩塵想當然地覺得這隻笨狐狸在撒嬌,回頭看了一眼因仍帶著幾分水光的琥珀色眼睛,睫毛一顫,垂眸掩去神色的動作明顯慌亂。

“嚶?”怎麼了?

沈逢安更覺得奇怪了,心想淩塵這兩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可淩塵卻什麼都沒說,扯開他的爪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沈逢安連忙撲上去,怕自己追不上,還調動靈力想叫自己跑得快一些。

沒想剛撲上去,原本白白一團的雪狐突然變成了人。

因瘦弱而骨節分明的手抓住淩塵的衣擺,潔白修長的雙腿因慣性而砸向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疼得沈逢安倒吸一口涼氣。

而那白到反光、線條流暢優美的後背,瞬間罩上一件繡著銀龍紋的白色外袍。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逢安抬起頭,無辜地對上淩塵那幾乎冒火的眸子。

第18章

屋內安靜得可怕,微涼夜光打在淩塵背上,叫背光而立的他顯得容顏更加深邃。

那月光也打在沈逢安臉上,照出他的無措,叫他所有情緒都無所遁藏。

淩塵看著身上隻裹了白色外袍的沈逢安,想起方才在對方背上瞥見的銀色劍鞘印記,眸光微動,心底千萬種猜測,卻是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將自己的衣擺從對方手中扯開,冷冷道:“明日將外袍送來。”

話音落下,淩塵拂袖而去,留沈逢安一人還坐在地上。

驚魂未定,沈逢安也沒敢再留淩塵,隻臉色蒼白地想怎麼突然變回人形了……

淩塵回到自己屋內,目光落到床榻之上,不禁回想起昨夜坐在這兒的沈逢安。

他喉結一滾,心底暗道不好,轉身出門,徑直往山後冷泉而去。

隔日一早,沈逢安衣衫係得亂七八糟,小心翼翼地走出門。

今日他起得比平時要早一些,想著昨夜跟淩塵生出那般尷尬,可千萬不能再懶懶散散叫淩塵挑出錯來。

可他縮著腦袋走到九星峰廣場上時,卻發現平日裡早早便到的淩塵竟是不在。

沈逢安心底一陣發慌,猛地轉頭看向淩塵那屋的門,卻在這時,聽見身後傳來淩塵的聲音。

“在這兒。”

淩塵從另一個方向來,發梢明顯還有些溼潤,周身帶著濃濃寒氣,叫沈逢安忍不住後退一步。

淩塵也知曉沈逢安怕冷,並未走得太近,隻板起臉叫他修煉。

沈逢安昨夜太過放肆,今日瞧見什麼也不敢多問,生怕整個人被淩塵丟出去。

一日的修煉下來,沈逢安竟是半分都沒覺得累。

他仔細一回想,發現淩塵今日的訓練強度怪異的弱,瞧著倒還不如剛開始時。

沈逢安心底滿是問題,可一對上那雙深灰色眸子,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隻看著淩塵冷冷轉身離開,伸手想抓住對方的衣擺,卻隻有指尖觸碰到一瞬。

白色衣料自指尖劃過,仿若從未觸及。

沈逢安張了張嘴,想叫住淩塵,可還沒開口,便見他停住腳步。

“你……你背上的銀色劍鞘,自己知道嗎?”淩塵回頭,看著明顯迷茫無措的沈逢安,心底已經有了答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眉頭緊皺著,心中生出幾分煩躁來,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什麼銀色劍鞘?”沈逢安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上有銀色劍鞘,聽淩塵這般說,他還伸手去摸了摸。

“是印記,摸不到。”淩塵冷冷落下這話,轉身就走。

沈逢安怔怔地看著淩塵的背影,心想不會是有什麼不得了的胎記吧。

比如他才是天選之子之類的?

沈逢安腦洞大開地想,並未將這銀色劍鞘與淩塵想到一塊兒去。

隻淩塵回去之後臉色難看,心底不斷回想從前的小徒弟到底有沒有這個印記,可從前的他壓根沒見過不著寸縷的小徒弟,又如何知曉此事。

雖說沈逢安奪舍後多了些小徒弟沒有的東西,比如手腕紅痣。

但那銀色劍鞘的印記生在背上,與他神色的銀色斷劍一般,是剛好順著脊柱生長的。

若說之前從未發現,那可能性小到幾乎不可能。

淩塵並非沒想過那印記是之後長上去的,但他就是想……想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個銀色劍鞘的印記,與原先的小徒弟沒有一星半點關係。

沈逢安很好,便是平日裡有些不聽話,但與從前的小徒弟相比,到底是安分了許多。

從前的小徒弟潛心修煉,悟性很不錯,卻生了彆樣心思。

若尋常追求,淩塵尚且覺得隻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可前世小徒弟那般用儘手段想睡他,困擾不說,多少有些心思不正。

恰好是淩塵難以容忍的。

淩塵不願與這般的小徒弟有什麼獨特的聯係,若二人隻能選一人,他定然是選沈逢安的。

雖說他對沈逢安,也並未有那般感情。

淩塵覺得自己心裡隻有劍,一切動搖都不過是對劍心的考驗。

而方才想的選擇沈逢安,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

沈逢安自是不知淩塵胡思亂想了什麼,他隻帶著滿滿疑惑輾轉反側了一整晚。

隔日一大早,他跑到九星峰廣場上等淩塵,等了許久才聽見腳步聲。

“昨日說的,究竟是什麼銀色劍鞘?”

沈逢安看都沒看,便朝身後人問出這話,轉頭想看看淩塵,卻發現來人又是青雲長老。

“嗯?比之前更漂亮了。”青雲長老眉頭一挑,上下打量著沈逢安,狐狸眼中帶著幾分意外。

“我師尊呢?又是長老教我嗎?”沈逢安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明顯不想讓青雲長老來帶自己修煉。

“放心,我隻是尋他有事。”青雲長老甩開扇子,目光沒再停留,隻往淩塵那屋看了一眼,眼眸微眯,“咦?人不在。”

沈逢安聞言,心中浮現幾分恐懼,連忙往淩塵那屋走去,想確認對方到底是不是不在。

他走著走著變為了小跑,甚至不顧形象地撲向了淩塵那間屋子。

他是不是走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逢安心底陣陣發慌,他心底被拋棄的恐懼如同藤蔓一般往上攀爬,幾乎叫他窒息。

“過來。”

就在沈逢安險些撞上門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勁力道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往後一提。

“師尊?”沈逢安驚喜地回頭,也沒計較對方提起自己的事,隻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心底隱隱雀躍。

“來修煉。”淩塵沒有多解釋,隻轉而扣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九星峰廣場中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