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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抓,竟是隔著老遠用靈力把他提了過來。

沈逢安:……

真是一點磨蹭的機會都不給他呢。

狗劍修。

沈逢安心底罵罵咧咧,但麵上隻是撇撇嘴,臭著臉什麼都沒說。

淩塵早已摸清這個徒弟的脾性,隻瞧一眼便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再不修煉便……”淩塵眼一凜,就想威脅沈逢安。

“便滾去幽潭洞思過,對不對?你隻會說這個。”沈逢安沒好氣地搶著說。

全然沒想到沈逢安會搶話反駁的淩塵一怔,眯起眼打量著他,許久才說:“會頂嘴了?”

沈逢安好不容易膽子大一些,被淩塵稍微盯一會兒,便整個人慫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不是,我……我錯了。”

淩塵瞥了沈逢安一眼,冷哼一身,什麼都沒說。

但什麼都沒說,不代表淩塵放過他了。

這一整日的修煉,沈逢安體會到了從前的淩塵到底有多好。

從前淩塵為了檢查結果與他切磋時,究竟是放了幾大洋的水。

堪稱泄洪。

結束時,沈逢安壓根就不想再出去玩了,他隻想趕緊回房間躺平。

劍修真是恐怖如斯,願下次穿書遇不到劍修。

但沈逢安剛想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內休息時,卻被淩塵叫住了。

“今日聽的那些,全都忘掉。”淩塵瞥了沈逢安一眼,移開視線,掩去眼底異樣情緒。

“憑什麼?”沈逢安哪裡想得到淩塵這麼霸道,一時間也不困了,轉頭怒視著他。

“憑什麼?你很愛聽為師與你……忘掉便是,說那般多做什麼。”淩塵彆開頭,明顯說不下去的模樣。

沈逢安頭一回見淩塵吃癟,樂得眼睛都亮了亮,狐膽包天地冷哼一聲。

“左右都是假的,徒兒對師尊也從未有那般心思,師尊到底在怕什麼?”

“總不會是……是師尊你生了那般念頭吧?”

“沒想到斷玉劍尊竟是這樣的人……”

沈逢安說著說著,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淩塵指尖流光,瞬間轉變為委屈巴巴的模樣,瞪著他險些忍不住哭出來。

“為師心中隻有劍,至於你……不過是個愛哭的笨蛋狐狸。”淩塵冷笑著上下打量沈逢安,並不多說哪兒不成,可這般瞧他,卻像在說哪兒都不成。

沈逢安眼眶淚水打轉,心裡一大堆話想罵,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淩塵在沈逢安的注視下一瞬心軟,可想到他方才那番話,又是硬下心來。

“你已學會調動靈力,便不要再讓我瞧見你變回雪狐。否則……你自己明白。”淩塵扔下這話警告沈逢安,轉身往自己房內走去,進門瞬間抬手扯去禁言術。

“狗劍修……”沈逢安一解開禁言術,便小聲罵起了淩塵。

淩塵腳步一頓,看得沈逢安呼吸一窒,連忙往自己房內跑,生怕跑慢了一點被對方抓住。

可淩塵卻半點抓他的意思都沒有,隻冷眼看著他跑進屋去,聽著他砰的一聲關上門,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最後淩塵盯著沈逢安的房門,緊鎖著眉瞧了許久,才抬腳往自己屋內走去。

之後的好些日子,沈逢安的修煉生活都是這般高強度,高強度到他想收回先前賽高三的話。

先前頂多是小學六年級升學考,現在每天都像醫學生的期末考。

這樣的高強度,若是換個人來,興許堅持著堅持著便麻木了。

可沈逢安,豪門小少爺出身,讀書時候就嬌氣,如今獨自一人來到書中世界,更是心底憋著一股委屈勁兒。

那委屈勁兒在本就嬌氣的他身上,時不時便要冒頭,時不時便要叫囂著……我生氣了,快哄我。

起先沈逢安知曉淩塵鐵石心腸,他委屈沒有任何用處,興許還會被狠狠罰一頓。

可後來修煉強度一直這般,他累得不行,還要被淩塵喊起來接著修煉,心底那壓抑的委屈,便愈發難以控製。

“還敢偷懶?”淩塵見沈逢安一屁股做下去,心中直覺不對,卻還是冷著臉罵了一句。

“我不學了!”沈逢安一屁股坐下,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不管不顧的聲音染上哭腔。

“不學了?”淩塵眉頭一皺,語氣卻並未變得嚴厲,隻略帶錯愕地看著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沈逢安。

沈逢安本就委屈,他一條鹹魚被迫當卷王,累得要命哪管得了淩塵到底是不是在質問自己。

他一聽見淩塵這般問,便覺得定然又是要逼著自己修煉,嘴巴一撇,哭得更凶了,還用那染著哭腔的聲音控訴著淩塵。

“我就是……就是不想學了嘛!我本來也沒什麼天分,更沒什麼大誌向,就想……就想當一條鹹魚,你還一直逼著我修煉修煉,那不能化人形又怎麼樣,不能變強,不能延長壽命不老不死又怎麼樣!我就不能快快樂樂把後麵幾十年過掉嗎?一定要苦哈哈修煉去延長幾十幾百年?然後再為了活得更久,接著苦哈哈修煉下去嗎!”

沈逢安那雙琥珀色桃花眼盈滿水光,眼尾發紅不說,那下唇還咬得豔紅帶血。

且長而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尋常人瞧了,哪有不覺得心疼的。

可淩塵他鐵石心腸,瞧見了非但不上前哄一哄,還臉色一沉,瞧著像是要罵沈逢安一頓。

沈逢安瞧見淩塵這模樣,瞬間慫了不少。但他轉念一想,說都說了,不如一並放肆了,也叫淩塵合在一次發火。

如此一想,沈逢安桃花眼一瞪,就要凶巴巴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多說兩句。

但沒等他說些什麼,便見淩塵臉色陰沉地走近兩步,目光淩厲地盯著那咬得豔紅的下唇,俯身按住他的下唇,冷聲道:“說了不許再咬。”

沈逢安沒想到淩塵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一時間也忘了哭,愣愣地看著淩塵。

可淩塵這樣的劍修,哪裡知曉要哄一哄笨狐狸,他隻不過單純看笨狐狸咬下唇不高興,心裡總有種異樣煩躁,方才屢次阻攔。

“師尊……”沈逢安睫毛上掛著淚珠,桃花眼一眨一眨,閃爍的淚光叫人心疼。

“不哭了?”淩塵心冷如雪,竟是在沈逢安委屈巴巴的時候,冷笑著問。

沈逢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看著仍彎著腰的淩塵,瞬間氣得緊抿著唇,整張臉瞧著氣鼓鼓的。

但他又不能拿淩塵怎麼樣,便隻能這般瞪著對方。

“還當你要哭到明日。”淩塵又是冷笑。

“你!”沈逢安感覺自己要被淩塵氣瘋了,他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那雙桃花眼仿若噴火,但沈逢安不會什麼法術,便是會也不是淩塵的對手。

他心底思緒一轉,一時頭腦發熱,竟是撲上去抓著淩塵的手臂,狠狠咬了一下。

淩塵怎麼都沒想到沈逢安會咬自己,眯起眼打量著他,吐出兩個字:“鬆口。”

沈逢安死死咬著,直到嘴巴裡嘗到血腥味,才在怔愣中回過神,鬆開嘴上力道。

琥珀色的眼睛滿是做錯事的恐懼,沈逢安小心翼翼看向淩塵,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意又浮了上來,哽咽著小聲說:“對不起……”

淩塵沉默良久,看著眼前可憐巴巴的笨狐狸,心頭火氣早消散無蹤。

隻是他並不擅長軟化態度,隻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無事。”

可淩塵嘴上這般說,麵上仍舊是冷若冰霜,本就因做錯了事害怕的沈逢安怎麼可能放下心來。

他仍舊驚恐地看著淩塵,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便罰自己一頓。

可淩塵隻站起身,什麼也沒再說,甚至沒有立刻用治愈法術讓傷口愈合,隻轉身回了自己屋內。

沈逢安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

要跟上去嗎?

道歉?或是說些彆的什麼,讓淩塵彆生氣?

沈逢安糾結萬分,垂眸想了許久,才機械地回到自己屋裡。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閉上眼便是方才淩塵被他咬得滿是血的手臂。

沈逢安自己怕疼,便覺得人人都怕疼。

他想,淩塵定然是因為被他咬疼了,才會那般臉色不好。

既然如此,那他……他是不是該去道個歉呢。

雖然剛剛也說過了,可淩塵似乎還在生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逢安一做錯事,尤其是遇上自己也不願意的事兒,便會一直想著自己該怎麼做。

他想了半天,都沒想過淩塵不生氣這個可能。

而就是因為這樣,沈逢安猛地坐起身,做出一個決定。

他要去一趟淩塵屋裡。

沈逢安小跑著出門,隱約覺得空氣中有一股香味,且越靠近淩塵那間屋子,這香味便愈發濃鬱。

他聞著這香氣皺了皺眉,心想淩塵還有這癖好……

第16章

推開淩塵的屋門之前,沈逢安本也想過敲門的。

但他心裡想著淩塵還生著氣,敲門興許會聽到“滾出去”三個字。

滾出去,那他還道什麼歉。

這般想著,沈逢安直接推開了淩塵的門。

但他還是怕被淩塵罵,進門瞬間還喚了對方一聲。

“師尊……”

沈逢安呼喚淩塵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眼前穿著紫色半透紗衣,%e5%aa%9a眼如絲靠近淩塵的黑發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開門到底是對是錯。

淩塵凜冽眼神掃過來,嚇得他渾身一顫,抓著門框發起抖來。

完了完了,不會被淩塵滅口吧。

沈逢安一想到這個,眼圈一紅,險些當著二人的麵哭出來。

淩塵額角青筋跳了跳,他瞥了一眼那狗膽包天的紫衣黑發人,心裡在重新設下結界與讓沈逢安自由出入二者之間糾結萬分。

“過來。”淩塵嘴上這般說,可手上動作卻是更快,伸手一抓便將沈逢安拽進了懷中。

“誒?”沈逢安壓根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瞪大了眼,什麼都沒看清便被按進淩塵懷中。

沈逢安的臉貼著淩塵的%e8%83%b8膛,一如從前無數次那般。

而他的耳朵也不知被施了什麼法術,竟是什麼都聽不見。

等淩塵放開他,他才發現那個紫衣黑發人消失不見了。

“他跑了嗎?”沈逢安坐在淩塵床上,好奇地問。

“死了。”淩塵瞥了一眼香爐,抬手直接將其打翻,熊熊烈火瞬間出現在地上散落的香灰上,讓所有一切都燃燒殆儘。

沈逢安一怔,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是頭一回見淩塵殺人。

他害怕地縮了縮,整個人往床榻深處縮去。

淩塵見狀,額角青筋又跳了跳,調動身上冰靈力壓下臉上異常薄紅,才冷冷問:“還想留下來?”

沈逢安嚇得渾身發抖,可憐巴巴地又往後邊縮了縮,嘴上卻說:“沒……沒有。”

淩塵坐下來,沒有再看他,隻態度冷硬地問:“深更半夜,來做什麼?”

沈逢安聽著淩塵的話,心想他果然還在生氣。

一想到對方還在生氣,沈逢安膽子也大了一些,想著對方生氣時冷一些也是尋常事,他就是來道歉的嘛。

“我……我今日咬了師尊,心裡很過意不去,是……是來道歉的。”沈逢安雖說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