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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剖白 七子華 4350 字 6個月前

碎,咬牙問:“你怎麼敢的?”

五年前郭舒樂偷走了他的作品,郭舒樂在享受讚美的同時林煦被網暴的生不如死。

時間可以平息物議、撫慰傷口,林煦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中%e8%88%94/舐的傷口,好不容易結痂恢複,當年的事情隨波逐流、淹沒於海浪中,成為鮮有人知的一滴海沙。

過去的一切他已經不想計較,那些積年陳傷被藏在心底,碰不到也摸不著的地方。

曾經林煦一直沉浸在過去,現在他有了江暘、有了更好的生活,他要追著光走,不再緬懷過往。

可是郭舒樂又來了,帶著滿腹罪惡和不懷好意。

他絲毫不覺得偷盜可恥,在五年後、林煦的事業再次如日中天,甚至比當年人氣更高的時候,為了一己私欲把他拉下神壇。

“我有什麼不敢的?”郭舒樂的回答和五年前一摸一樣,眼裡的譏誚都隻多不少,“想做就做了。”

林煦眼前陣陣發暈,褲兜裡的震動是惡魔逼近的號令,聲音從嗓子裡逼出來,像拉風箱裡的碎片,“郭舒樂……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要讓你這樣……”

“你沒有得罪我。”郭舒樂笑了一下,說的雲淡風輕,“看你過得好有點嫉妒而已。”

林煦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他摘下帽子口罩,露出了潮紅又疲態的臉,臉上汗水多的嚇人,頭發被完全打濕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

手機一直在響,就沒有停下來過,微信被塞滿、電話被打爆,這一切像極了五年前。

林煦掏出手機,僵硬的視線落在屏幕上,是某家出版社的編輯。

手機貼上屏幕, 電話接通,對方焦急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旭天,網上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你真的是當年的默之言?”

文圈最抵製抄襲,當初的事情鬨得那麼大,默之言這個名字被文圈所有人抵製,因為這是情節最為惡劣、百口難辨的“照搬”。

林煦不知道郭舒樂偷了他的稿子率先發文,所有完全是存稿怎麼寫就怎麼發,因為是全文存稿,林煦有充足的時間精修,他對這部文信心滿滿,覺得一定可以抓住讀者的眼球和興趣。

———他確實做到了,可得到的不是讚美,而是無休止的謾罵。

林煦的呼吸很重,他的掌心撐著欲裂的頭,麵對編輯的詢問答不出一個字。

編輯那邊沉默下來,雖然林煦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沒有任何一個作者在麵對彆人指責抄襲的時候,可以任由彆人潑臟水而無動於衷。

編輯再次開口,語氣已經不一樣了,“這個事情你最好還是看一下,這件事不是開玩笑的。你的名氣現在這麼大,非常影響我們後續對你作品的安排。我剛收到消息,《薔薇春色》的出版延後了,你的另外幾本書的加印計劃也暫時停下來,等這個事情的風波過去再說吧。”

掛了電話後,林煦睜開眼,強忍著心臟的不適,打開了微博。

搜索欄裡剛輸入“旭天”二字,#旭天默之言抄襲#的話題就跳了出來。

林煦呼吸一頓,手指在發抖,小小的手機宛如千斤重,根本拿不住,掌心全是汗,手機墜落,在地上砸出重重的聲響。

樂樂嚇了一跳,趴在沙發上衝林煦搖著尾巴,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他的身上的汗珠。

林煦的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空氣夾雜著火星似的,每一次呼吸都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灼燙。

他知道自己不該看,曾經趙西文就告訴過他,哪怕以後心理狀態完全恢複也要遠離網絡,那些消息儘量不看,微博都不要登。

可是他忍不住,就像當年一樣,明明知道網上的抨擊有多恐怖,還是自虐的想親眼看看、心存一絲僥幸,盼望能有讀者為他說話。

哪怕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林煦還是低估了人性醜陋的嘴臉。

話題第一條微博的點讚已經破萬,是一條長長的幾百字微博,言辭激烈地指責能旭天偷天換日,用他這五年來寫的作品和默之言的文筆做對比,又貼出五年前平台給默之言判定抄襲的依據,揭露“旭天默之言”的事實。

林煦的心臟劇烈地疼痛了一下,他不敢仔細看,指尖快速地滑動屏幕,想把這條博文劃走。

頁麵下滑,網友們對這件事的討論如同洶湧的潮水像林煦砸來———

【我的媽啊,不是吧,旭天居然是默之言??!!我太惡心了,默之言當初照搬抄襲是鐵證的實錘啊!他當初還嘴硬解釋說自己沒有,這件事我記憶猶新,我艸了……真他媽吃屎了!】

【我本來不信,旭天這麼優秀怎麼會抄襲呢?他的書我都有買啊。但是我看了那條微博,一個人的實力可以提升,但是文筆和寫作手法是不容改變的。旭天這操作真的惡心到我了,他有什麼臉改個筆名繼續寫文啊?!換個平台就沒人理了嗎?!好心疼墨暗大大啊,之前寫的書被抄襲。結果現在抄襲者換個名字發展得比墨暗還好,賣各種版權,賺得盆滿吧!】

【旭天抄襲成性,滾出文圈!退錢!!】

【笑死了,真當互聯網沒記憶嗎?當初默之言發長文說自己沒有抄襲,說他和墨暗是舍友,是墨暗偷了他的稿子。真當我們是傻子嗎?居然搬出這種劣質的借口,“舍友論”居然都拿出來了,真他媽寫小說呢!就算真的是舍友,現在的電腦誰不上鎖啊?你說偷就偷了?真的是夠惡心的。滾啊!旭天還錢!我今天還去了你的簽售會,現在隻想撕書。媽的!晦氣。】

【完全是照搬了,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改過,你承認抄襲會死啊?敢做不敢當嗎?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看了旭天的文,惡心,太惡心了!心疼墨暗大大。】

【抄襲狗去死!照搬者去死!】

“砰——”手機被狠狠地扔出去,砸在牆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我沒有抄襲為什麼不信!”林煦的情緒徹底失控,撕心裂肺地對著手機大喊,身體不正常地發抖。

自從那晚和郭舒樂見麵後,積攢在心中負麵因子在這一刻轟然爆發,那些惡毒的字句點燃了神經,他像一個瘋子一樣砸著東西,汗水混著淚水從臉頰流下,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積木一般的世界的搖搖欲墜,近乎崩塌。

五年前的恐懼早已成為林煦畢生的陰影,黑暗再次席卷而來,作嘔的黑水滲透進牆麵漸漸地朝他靠攏。

林煦坐在地上緊緊地捂著心臟,呼吸道像是被堵住似的喘不上氣,他的嘴唇被咬出血,想用疼痛來緩解快令人崩潰心悸。

熟悉的心驚感又一次淹沒了他,體內陣陣發冷,耳鳴綿長,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像一把桎梏的大鎖,將林煦無情地封閉在無人區,彷徨無助,不見天光。

過了許久,屋內平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樂樂站起來走到林煦的麵前,低頭聞了聞,%e8%88%94了走了他嘴唇上濃重的血跡。然後在林煦麵前趴下,腦袋拱了拱林煦的下巴,把頭放在他的胳膊上枕著,無聲的陪伴。

空曠的客廳裡躺著一人一狗,世界安靜的隻剩心臟跳動的聲音。

林煦的胳膊動了動,緊緊地抱著樂樂,把臉埋進它的長毛裡聞著熟悉的狗味,淚水順著眼角隱沒其中。

“我真的沒有……”林煦顫聲低語。

為什麼沒有人信。

第58章 【意外】

暮色垂落,天際的雲層被染成了濃豔的火燒雲,殘雲漂浮在橘紅相間的蒼穹上,如泣血般孤寂。

客廳裡落進晚霞,在林煦的身上蓋上一層熾熱的光,是夜幕來臨前最後的一絲溫暖。

一直安靜躺在林煦懷裡的樂樂動了動,掙紮著從地上起來,在客廳裡晃悠了一陣,喝了口水,去茶幾上叼來牽引繩,用腦袋拱了拱林煦的臉。

長長的毛發蹭得林煦臉上發癢,他微微蹙眉,疲憊地睜開眼,餘暉過於刺眼,讓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躲避那陣光線。

樂樂%e8%88%94著林煦的臉和胳膊,又去拱了拱他,嘴裡發出“嚶嚶”的聲音,一個勁兒地搖尾巴。

林煦知道它想出去,平時江暘在的時候都是這個時間遛它,順便買點菜回來做,它跟著江暘習慣了。

林煦想到江暘,睜開眼,費勁地坐起來,一手扶額、一手撐著地麵,靜靜地等著這陣眩暈過去。

熟悉的心悸、熟悉的眩暈、熟悉的壓抑。

林煦恍惚了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無法忽視的心慌令身體出汗,他難受地喘熄著,頭疼欲裂,恐慌的情緒中生出焦躁,伴隨一陣想要自虐的衝動。

禸體上的疼痛可以緩解心理上壓力,鮮血湧出時,體內的狂躁的因子也會隨之釋放,皮肉的破碎那一瞬會得到短暫的筷感。

林煦的呼吸急促,看著樂樂衝他乖巧地搖尾巴,軟軟的舌頭%e8%88%94著他的下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身體裡很空,空得發慌。

林煦緊緊地抱著抱著樂樂,希望能獲取一點安全感。

現在不是五年前,樂樂不是小狗,已經長成大狗了。

他也不再是一個人,還有江暘。

林煦咽了咽唾沫,抬頭看向碎得稀爛的手機,僵硬地扶著沙發站起來。

手機裂成這樣是肯定用不了了。

林煦盯著這癱廢鐵發愣,大腦像生鏽的機器,每一下思考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屋子裡得又空又靜,他耳朵裡是停不下來的嗡鳴。

林煦痛苦地捂著耳朵,嗓子裡發出壓抑而痛苦地呻[yín],他跌跌撞撞地去房間裡找隨身聽。

那是比藥更有效的東西。

耳機……耳機在哪兒……

林煦在床上慌亂地摸索著耳機,在枕頭底下拿出卷成一團的線,手抖著插上,直至江暘的聲音傳出來,才勉強撫平了他的難以控製的恐懼。

世界安靜下來,他倒在床上劇烈地喘熄著,床上還放著江暘的衣物,上麵殘留的氣息讓林煦的心悸好了很多。

“江暘……”林煦抱著江暘的衣物,無助地喊著。

他好想他。

江暘一定會相信他的,一定會的。

林煦有些崩潰地哭泣,眼淚流出打濕了江暘的衣服,蜷縮在床上痛苦又脆弱。

聽了上千上萬遍的東西已經無法滿足林煦,他渴望聽到更新鮮的東西,渴望江暘在他耳邊安慰、渴望江暘心疼他的聲音。

耳機裡循環播放著江暘的朗讀,林煦的眼前卻反複閃過郭舒樂的臉。

上午的對話記憶猶新,郭舒樂說他沒什麼不敢的事情,想做就做了。

林煦緊閉著雙眼,眼睫顫唞,額間的青筋凸起。

不要想……不要想!

郭舒樂說見不得他好,嫉妒他的優秀。

林煦緊咬牙關,冷汗流下,心裡湧上一股翻江倒海的惡心,想把郭舒樂的臉從腦中驅趕,卻無濟於事。

停下來……彆想!

畫麵一轉,又是酒吧的重逢,郭舒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