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 情意洶湧。
誘惑又充滿吸引力, 讓人深陷其中, 難以自拔。
明嬈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急。
口紅又要掉了。
她心?裡這樣抱怨, 雙手卻乖乖軟軟地?勾上男人的脖子。
明嬈以為自己會被親得透不過?氣來, 江慎卻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克製。
唇齒勾纏,稍觸即離, 隱忍到極致, 溫柔如羽毛。
江慎雙手撐在門板上, 安靜地?看著她。
他喉嚨有些?發乾,還想壓著人繼續親, 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抵死纏綿。
江慎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緩緩站直身,用最快的速度, 幫她整理好裙擺, 然後,後退一步, 拉開彼此的距離。
一係列動作?做完,明嬈還靠在門板上, 呆怔怔地?看著他。
“該下樓了。”男人的聲音有些?啞,但是很輕,像是溫柔纏綿的春雨。
他唇上沾著她的口紅,眼尾靡豔,好看得像個妖孽。
偏偏神色從容淡定,呼吸平穩。
從頭到腳,清冷禁欲。
讓人浮想聯翩。
唇齒間似乎還有他的味道。
明嬈臉還很紅,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這人怎麼有辦法越禁越欲啊?
他這模樣要是被人看見,怕是要以為,是她一時沒控製住自己,非把人按在門上親。
明嬈上前,抬手,用力抹去男人薄唇上的口紅。
她臉上浮滿紅暈,拎起裙擺,轉過?身去,甕聲甕氣地?說?:“……都是你,我又得回?去補口紅了。”
“不用。”江慎低笑著,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就掉了一點?點?,看不出來的。”
兩人來到一樓大廳,明老?先生剛好被明嬈的叔叔伯伯們簇擁著現身。
有明與森幫江慎兜著,明老?先生顯然不知道稍早前的小?插曲,一到大廳,就笑著朝明嬈招手。
明嬈下意識想鬆開江慎的手,直到發現眾人都在看著自己,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跟江慎的關係,早已今非昔比。
她抬眸看向江慎。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纏,明嬈笑了下,挽著他的胳膊,帶著他,朝明老?先生走去。
儘管兩人從小?行影不離,明嬈與江慎也從來不曾在旁人麵前,有過?這般親密的姿態。
江慎從小?就寄住在明家,所有人都知道,明嬈隻把他當哥哥。
也以為,江慎疼她、寵她,也隻是把她當妹妹。
隻有江慎自己知道,明嬈之於他,從來就不隻是妹妹。
無人知曉,他在漫長歲月中,究竟耐心?等待了多久。
他的溫柔像霏霏細雨。
他的陪伴像微塵一樣寂靜無聲。
他偏執瘋狂的獨占欲,如藤蔓一般,纏繞住她的所有,極儘溫柔而又悄然無息地?融入她的生活裡,直到她再?也離不開他。
他才終能以“明嬈未婚夫”的身份,與她並肩同行。
參加壽宴的眾人雖然早有耳聞,但是真的看到,明嬈親密地?挽著江慎的胳膊來到明老?先生身邊時,依舊一片嘩然。
很快,明老?先生蒼勁有力的聲音,蓋過?了宴會廳裡的所有聲響。
“非常感謝大家能夠在百忙之中出席我的壽宴。”
明老?先生站在話筒前,腰背挺直,目光灼灼。
“我已經?九十歲了,兒孫滿堂,重孫子也有好幾?個,在旁人眼裡看來,我的人生已經?無憾了,可大家也知道,我們明家的掌上明珠,我從小?捧在手掌心?裡的寶貝,也就是明嬈,婚事一直沒有著落,我啊,可說?是為她操碎了心?。”
明老?先生轉頭,拉過?明嬈的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邊來。
明嬈不得不鬆開江慎的胳膊,改而挽住明老?先生。
江慎麵色不變,手指卻不自覺地?蜷了蜷。
“今天,我想趁著這喜氣洋洋的日子,分享一件喜訊。”明老?先生看向江慎,“我小?孫女明嬈與江家的掌權人江慎,兩情相悅,兩人在不久前已經?訂下婚約。”
明老?先生嘴裡雖然說?他不喜歡江慎,但是當眾宣布兩人的婚事之後,依舊紅著眼睛,將小?孫女的手,交到了江慎手中。
宴會廳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江慎卻能很清楚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穿透%e8%83%b8膛,震耳欲聾,遠遠蓋過?了那些?掌聲。
奢望已久的幸福感,慢慢將他包圍,江慎眉眼間帶著毫不掩飾的溫柔笑意,和?明嬈對視的眼眸裡,仿佛藏著星河萬點?,亮晶晶地?發著光。
明嬈還是頭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看到江慎笑得這麼開心?。
直到掌聲結束,明老?先生開始切蛋糕,江慎嘴角的笑意也都沒停下來過?。
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情意,仿佛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早就將自己的心?交給了明嬈。
他早就為她神魂顛倒。
蓄謀已久。
江慎眼角眉梢儘是藏不住的喜悅,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有多開心?,明嬈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當眾公開兩人的婚事而已,江小?慎怎麼就開心?成這樣?
明嬈在心?中嘀咕,心?底深處卻仿佛打翻了蜜罐,渾身冒起了甜滋滋的幸福泡泡。
明老?先生年歲已高,雖然身子非常硬朗,無病無痛,但是宣布完小?孫女的婚事沒多久就不見蹤影。
仿佛有意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孫女與江家太子爺的身上。
更正確來說?,是江慎身上。
明老?先生剛剛才說?,江慎是江家的掌權人,這話一說?出來,當時的眾人心?中皆是一片駭然。
江老?爺子都還沒說?要把江家交到江慎手中呢,明老?先生怎麼就說?江慎是掌權人了?
很多人以為江老?爺子肯定要生氣,就算沒有當場發作?,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沒想到,江老?爺子聽到明老?先生的話,不止沒有生氣,還笑%e5%90%9f%e5%90%9f地?點?著頭。
仿佛江老?爺子本來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就要變天了,他很放心?將江氏和?江家交到江慎手裡。
隻有江慎才是他唯一認定的掌權人。
明老?先生離開後,江老?爺子自然而然也成為焦點?之一。
很快就有人越過?人群,湊到江老?爺子身邊打聽消息:“江老?這是要將江家跟江氏交到孫子手裡?那你兒子……”
“不是誰跟誰比較親,就能成為江氏的掌權人,”江老?爺子眉眼帶笑,輕描淡寫?,“誰有能力,誰就是下一任江家的掌舵者,這不是自然的嗎?”
很現實的一段話。
可江老?爺子年輕時,就是這樣的個性。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那麼乾脆就放棄江慎,轉而想要扶持旁支。要不是江家那些?旁支都不爭氣,就算江慎是江老?爺子的唯一嫡孫,江老?爺子也不會考慮他。
江謹言除外。
即便江榮軒在江慎被送到明家之後,就將江謹言接回?江家,江老?爺子也不承認他這個私生子,更不讓他認祖歸宗。
江家與明家兩家是世交,關係匪淺,明老?先生的九十大壽,江榮軒與江謹言父子倆自然也來了。
眾人祝賀江慎與明嬈的同時,眼神也不自覺地?從兩人身上掃過?。
江慎的父親江榮軒還健在,但是江老?爺子卻直接越過?他,將江氏與江家交給江慎,足見江老?爺子有多不待見他以及江謹言。⑥思⑥兔⑥網⑥
江榮軒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他畢竟是江老?爺子唯一的兒子,年紀閱曆擺在那兒,情緒還算穩定,也沒人敢對他說?三道四?。
但是江謹言就不一樣了。
江謹言小?江慎兩歲,還從小?就被江老?爺子拒於門外,哪怕江榮軒想辦法將他塞到江氏裡工作?,江老?爺子也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
眾人或是嘲諷、或是看笑話、或許不屑輕蔑的眼神,落到江謹言身上時,仿佛化為一把把利劍,將他刺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
江謹言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爸,爺爺是不是老?胡塗了?二哥才回?國?多久,他怎麼可以這麼草率就對外承認他是江家的掌權人?而且再?怎麼說?,你才是……”
江榮軒淡聲打斷小?兒子的話:“你爺爺說?得也沒錯,自古以來便是有能力者居上,江慎的確比我更適合成為江氏的掌權人。”
“更何況……”江榮軒轉頭,視線越過?人群,落在江慎身上,“你爺爺要是看得上我,也不會這把數歲還這麼堅持,硬是熬到你二哥長大成人,學成歸國?。”
江榮軒是江老?爺子的兒子,很清楚江老?爺子的脾氣,也知道他有多偏執。
江慎跟江老?爺子很像,但也不像。
江慎雖然偏執,卻遠比江老?爺子懂得如何變通,也遠比江老?爺子懂得用更加溫和?、溫柔的手段,去達到目的。
能屈能伸,能進能退,遠不如表麵上看上去那般純良無害。
江榮軒很確定,江氏跟江家在江慎的帶領下,隻會越來越好。
江謹言完全沒想到江榮軒居然連爭都不爭。
“爸,爺爺要是真的把江家交給二哥,我會馬上被他趕出去的!”
江榮軒沒興趣留下來給彆人看笑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有爸在,彆擔心?。”
江謹言哪可能不擔心?!
江榮軒走得很快,沒一會兒便出了宴會廳,江謹言知道自己留下來,隻會被其他人當成笑柄。
同樣都是江家的子弟,憑什麼他在江老?爺子麵前賣乖討好、噓寒問暖,想進江氏也隻能從基層乾起,而從小?就被送到明家的江慎卻能不勞而獲,一回?國?就坐上副總的位置。
憑什麼?
江慎從小?體弱多病,回?國?之後也依舊是那副病弱模樣,仿佛一折就斷,他哪裡比不上那個病秧子?
江謹言越過?人群,看了眼跟明家千金並肩而站的江慎,眼中浮現嫉妒與不甘。
蕭起就站在江慎身邊,江謹言一看過?來,蕭起便微微眯眼,嗤笑一聲:“江慎,你弟弟看起來──”
江慎漫不經?心?地?打斷蕭起的話:“我沒弟弟。”
宴會廳另一頭的江謹言轉身離開,江慎看也沒看,蕭起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是想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無。”
陸雋好笑:“你彆小?看江慎,他心?眼手段都不比你差。”
蕭起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在蕭家就不受待見,蕭家背景複雜,蕭起的叔伯們,個個都是狠角色,他卻能在那樣的龍潭虎%e7%a9%b4中站穩腳跟,憑一己之力鬥倒那些?叔伯,成為蕭家的掌權人,手段自是非同常人。
蕭起嗬笑一聲:“沒小?看江慎,就是有點?擔心?他開心?過?頭,眼裡隻看得到明嬈,忘了周圍還有人虎視眈眈。”
陸雋抬抬下頜,示意蕭起看向站在明嬈麵前的那對男女:“江慎沒忘,隻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關心?。”
蕭起順著陸雋的目光看過?去。
粉毛少年穿著黑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