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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嶽臨淵 姬末 4187 字 6個月前

聽聞此案也是十分震驚,想不到京城之中竟有人敢對禮部尚書之子下手,愛卿放心,朕一定會令人查明此案,找出真凶,替愛卿主持公道。”楚嶽磊連聲安撫那還跪在地上的方本和,又對何敬文說道:“既然此案涉及安親王,即便是朕命刑部主理,何尚書手下的那些官員隻怕也會諸多顧慮,這樣吧,何尚書先將現有的案情明細遞上來,待朕審閱過後再另行下旨,決定主案之人。”

何敬文等的就是楚嶽磊這話,他作為刑部尚書在朝為官多年,一向小心謹慎,時刻揣摩聖意辦事,此次接到這個燙手山芋也是愁了整整一夜,幾乎就要把頭上剩餘不多的黑發都愁白了,他知道楚嶽磊不會樂意他在早朝時秉明此案,故而特意又等到下朝後才另行求見,現在得了聖意急忙就將手上的折子給呈遞上去了。

楚嶽磊心中並非無火,隻礙於方本和及何敬文都在才沒有立即發作,待兩人退下後,楚嶽磊那滿腔的怒火才終於朝因尚有其他要事與楚嶽磊秉明並商議,故而仍在階前站著的司淵渟發作出來。

“荒唐!”兩位大臣一走,楚嶽磊便從高座上霍然起身將呈遞上來的折子給摔到了地上,指著折子對司淵渟怒道:“好他個楚嶽峙,真不愧是朕的好皇弟,連續幾日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假早朝,結果晚上卻竟然跟一幫紈絝子弟去雲霓坊戀酒迷花,他還有把朕放在眼裡麼?!”

俯身去將地上那折子撿起,相較於勃然大怒的楚嶽磊,司淵渟是一如既往地冷靜道:“陛下,臣以為,這不失為一個良機。”

楚嶽磊怒瞪司淵渟手中折子的目光一滯,馬上便反應過來司淵渟所說的“良機”為何意,此前楚嶽峙一直都沒有犯什麼太大的過錯,令他即便對楚嶽峙有諸多疑心也因挑不出錯處而無從下手,他本來還在思索著楚嶽峙避過了他在宮宴上的試探後接下來該如何做,不想這楚嶽峙竟自己先將把柄送到了他手上,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處置自己皇七弟的理由。

前一刻還在盛怒中的楚嶽磊眨眼又恢複了平靜,他重新坐下,嘴角揚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淺笑。

楚嶽磊與楚嶽峙長得六七分相似,五官上卻不及楚嶽峙那般精致,無論是雙眸抑或是嘴唇都多了幾分鈍感,故而當他露出這樣的神情時,整個人都透出了一種陰沉的氣息來。

“愛卿說得極是,你反應倒是快。”楚嶽磊就那樣笑著,道:“傳召,令安親王即刻進宮麵聖!”

楚嶽峙跨過門檻走入禦書房時,司淵渟坐在椅子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臣弟,拜見皇兄。”楚嶽峙行過禮後,垂手而立卻未抬首,隻恭敬道:“皇兄召臣弟入宮覲見,不知所謂何事?”

“不知?”楚嶽磊重複了一聲,緊接著便以痛心疾首之貌對楚嶽峙說道:“七弟,此前你連續幾日告假早朝,皇兄真心以為你是身體不適,還著人給你送去補品,不想你如今行事竟如此荒謬,告病假去與那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一同去尋花問柳,現下還被牽涉到禮部尚書之子的命案中,實在是叫皇兄感到痛心。”

“皇兄此言令臣弟惶恐。”楚嶽峙當即跪下,雙手抱禮對楚嶽磊辯解道:“臣弟與友人們同去雲霓坊不假,可前幾日身體不適也是真,父皇在位時,臣弟常年在外行軍打仗以致身體留有不少舊患,時有不適,此事千真萬確,不敢欺蒙皇兄。更何況臣弟也不過是聽聞那方知禮亦喜品賞歌舞琴曲,這才邀其一同前往雲霓坊,臣弟在那雲霓坊中時也並未與其有過多交談,更無法預知其竟會在之後慘遭不測。”

楚嶽磊從案桌後起身繞出,來到楚嶽峙麵前俯身將他扶起,麵色沉重道:“皇兄知道你當年為了鎮壓那作亂的異族部落,多次身處險境,身上的舊患自做不得假。可是這方知禮的案子,他的確是受你所邀去的雲霓坊,如今身遭不測,那方本和今日都已跪到禦前來哭求徹查此案,可你是朕的皇弟,何敬文又哪敢將你請到刑部,眼下朕也是難做的很。”

“臣弟自知去雲霓坊之事有失皇室顏麵,願領責罰。至於方知禮的案子,臣弟也願意配合何尚書調查。”楚嶽峙麵色坦然,隻為自己去雲霓坊一事請罰,對方知禮一案可說是毫不在意。

“朕隻怕,這案子已不適合交由刑部查辦。”楚嶽磊說著,側首看向了司淵渟。

司淵渟原本是坐在椅子上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可當楚嶽磊瞥向他時,他卻起了身,道:“臣願為陛下分憂,若陛下信得過臣,此案可交由東廠查辦。”

“愛卿這話說的,朕自然信得過你。既然如此,此案便交由東廠查辦,為防有人從中作亂,司淵渟,朕命你親自督查。”楚嶽磊對司淵渟說完,又轉過頭來拍拍楚嶽峙的肩膀,對他說道:“七弟,此案已在京城中鬨得人儘皆知,你在雲霓坊包下頭牌過夜一事也是傳的沸沸揚揚,如今百姓們都議論紛紛,哪怕是做做樣子皇兄也必須將你罰得重些。稍後朕會下旨將你軟禁在府中,在此案查明真相前,都須得在府中思過。”

“臣弟,謹遵聖意。”對於楚嶽磊此罰,楚嶽峙毫無異議,隻在低頭行禮時,悄然向司淵渟投去了頗帶深意的一眼。

“好了,皇兄與司淵渟還有其他事要談,你先退下去隔壁歇會,待會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你與司淵渟一起,陪皇兄用膳吧。”楚嶽磊為顯親厚,也沒有讓楚嶽峙馬上離開,反倒是要將人留下一同午膳。

“謝皇兄恩典,那麼臣弟便先行告退了。”楚嶽峙向後退開兩步,跟楚嶽磊拉開適當的距離後,方才轉身離開。

待楚嶽峙出了禦書房被其他太監帶去偏殿休息,楚嶽磊這才卸去麵上那與皇弟親近的神情,一臉冷漠地對司淵渟說道:“此案交到你手上,該如何查,又該查出個怎樣的結果,不必朕再教你了吧。”

司淵渟嘴角勾起順應聖意的微笑,尖細的嗓音令一旁伺候的小太監都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臣定不負陛下所望,將此案查出一個令陛下滿意的結果。”

“如此,甚好。”楚嶽磊滿意頷首,雙眸仍看著楚嶽峙離開禦書房時的方向,眼神透出徹骨的寒意。

七弟啊七弟,既然你如此目無尊上的自投羅網,那就莫怪皇兄順水推舟了。

第5章 斷袖之癖

【關於第五、六章的部分劇情,根據規範對劇情進行大改變成了刑審,可能有前言不搭後語不通暢處,對司淵渟的人設有一定影響。希望讀者朋友們能理解,不要罵司淵渟,他真的不是想要傷害楚嶽峙。】

“咚!——咚!咚!”

夜裡三更的打更聲響起,楚嶽峙下了轎子,周楫跟在他身後隨他一同從後門進了督公府。他乘的轎子是司淵渟的官轎,跟他平日裡所乘的皇室王公專用的輿轎並不一樣。司淵渟令人用自己的官轎去接他,便是來督公府的路上被巡夜人看到,也無人敢攔。

進屋前,楚嶽峙解開肩上的披風交到周楫手上,淡聲道:“候著,過了醜時我便出來。”

周楫恭敬地接過披風,欲言又止地抬頭看楚嶽峙,卻見到他已麵無表情地伸手去推門,於是閉緊了嘴默默地退到了暗處。

推門入屋,屋裡卻沒人,楚嶽峙也不詫異,反手關上屋門便入內去開那暗室的機關。

那堵被壁畫裝飾得絲毫看不出異樣的牆緩緩向內打開,楚嶽峙走進去,果然便看到司淵渟坐在太師椅上,身上的鬥牛服已然換下,此刻穿著的是他在府中才會穿的常服。

司淵渟本在看手中的書卷,聽見楚嶽峙進來也隻是瞥去極為冷淡的一眼,道:“安親王可算是來了,叫咱家一番好等。”

“本王現下被軟禁府中,總得要再小心些才能來見司公公。”楚嶽峙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下,挑眉審視司淵渟的神色,“莫不是本王動手前沒先知會一聲,司公公生氣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嗬,王爺說笑了,咱家既然答應了助王爺篡位,自沒有王爺主動來配合咱家的道理。”司淵渟將手中書卷翻過一頁,道:“王爺放心,無論王爺想做什麼,對付什麼人,咱家都隻會在旁遞刀,絕不會拖王爺的後腿。”

“司公公這話可就說重了,本王是主動求助於司公公,又怎會認為司公公會拖本王的後腿。”儘管已經離開軍營整整三年有餘,但楚嶽峙坐著的時候,仍保持著雙肩放平背脊挺直的板正之姿,道:“司公公不也正希望,本王能鬨出點事來,好讓皇兄有理由尋本王麻煩嗎?”

司淵渟仍是冷著一張臉,廝覷楚嶽峙,道:“王爺此前還說不善揣摩人心,咱家瞧著,王爺這是謙虛太過了。”稍作停頓,又道:“王爺挑方本和之子下手,就不怕陛下起疑心嗎?”

“司公公莫不是在說笑吧?”楚嶽峙輕輕一笑,眼裡卻毫無笑意,“皇兄不是已經疑心本王這個臣弟多時了嗎?”

“此話倒不假。”司淵渟頷首,手中的書卷放下,道:“那方知禮何時得罪的王爺,竟惹得王爺下如此重手。”

楚嶽峙眉心微皺,頗有幾分嫌棄之意,道:“司公公可彆冤枉了本王,那方知禮的命也不是本王要的。”

“冤枉?”司淵渟那雙細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雙眸的眸色也更深了少許,他將指甲修剪得乾淨漂亮的手搭到楚嶽峙放在桌上的手上,五指握住楚嶽峙瘦卻分明十分有勁的腕上,嗓音冷了下來,問道:“來之前,洗乾淨了嗎?”

楚嶽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向旁偏頭掩去麵上一閃而過的隱忍,接著便起身站到司淵渟跟前,垂下眼,答道:“都洗乾淨了。”

司淵渟手上發力,將楚嶽峙扯入自己懷中,另一手虛攏在他的脖子上,道:“是嗎?咱家怎麼感覺,身上還一股子庸脂俗粉的氣味,叫咱家反胃。”

楚嶽峙控製不住地顫唞了一下,司淵渟的掌心不似手背那般護養得細膩,虎口和五指的指腹上都有不少積年厚繭,磨著他頸上的肌膚,教他身上都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抓住司淵渟的袍袖,楚嶽峙帶著幾分生澀地強迫自己軟下聲音,道:“都過去幾日了,身上沾染的味再重,也早散了。”

司淵渟卻並未被這句話安撫,原本還握著楚嶽峙手腕的手轉而掐住了他的腰,指掌極為用力地將他側腰處掐得陣陣發痛,司淵渟說道:“咱家聽說,安親王那夜在雲霓坊花天酒地,那動靜聽得在廂房外守著的人都麵紅耳熱,恨不得自己也能爬上安親王的床。”

閒聊一般的語氣,楚嶽峙卻從中聽出了深重的怒意。

他不明白司淵渟在因何生怒。

有些抗拒地推一下司淵渟的肩膀,楚嶽峙想讓他彆再這樣掐著他的腰,他腰間受過兩次傷,一次刀傷一次箭傷,且都傷在同一處,實在受不住他這般用勁。

可這舉動卻徹底惹火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