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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毛錢關係 一字眉 4358 字 5個月前

捉摸不透:“你這麼信任他?”

春夏“嗯”了一聲。

咪咪急著去和哈士奇打架,一直在鬧,春夏便將它又放下去,繞過季澤予,跟著它急沖沖的步伐走進小區。

小區裡的這隻哈士奇是個吉祥物,很蠢,很慫,偏偏喜歡惹事。咪咪被它的叫聲嚇到過,從此便見它一次打一次。那麼大隻的犬,看著威風凜凜一臉正氣,但咪咪一爪子就能把它拍得瘋狂逃竄。

主人也是個年輕的小姐姐,看到自家兒子被揍也不生氣,拿著手機邊笑邊錄視頻。

往常遛貓的時候遇到,春夏會讓咪咪跟哈士奇玩一會兒,但今天天很陰,風很厲害,似乎馬上要下暴雨了,等咪咪打盡興了,春夏便帶著它上樓回家。

陸壹不在,晚飯她煮了水餃,給咪咪開了一盒新罐頭,一人一貓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

晚上果然下起暴雨,轟隆隆的雷聲嚇得咪咪躲到了沙發下。春夏把窗戶關上,它才出來。

沒有陸壹的家裡,竟然開始變得無聊了。

春夏在電影裡看到一個藍眼睛的帥哥,不知哪裡和他有些相似,轉而又想到他走的時候沒有帶傘。

她給陸壹發信息,他很快就回復,說馬上回來,還提醒她收衣服。

春夏將陽台的衣服收回來,正在臥室整理時,聽到外頭門驟然被風吹動的聲響。

接著便是咪咪的叫聲,跟平時大不相同,倒是像被哈士奇嚇到炸毛時的那次,很凶,且充滿防備。

春夏走到客廳,便見她家門不知怎麼打開了,幾個小時前才見過的季澤予走了進來。

咪咪在她出來時便躲到了窗簾後麵,春夏皺眉看著季澤予,沒說話。

鼓動的風將那陣酒氣吹得四處飄散,季澤予顯然喝多了,解釋的聲調雖然很慢,聽起來卻像是神誌清醒:“門被風吹開了。”

“請你出去。”春夏說。

季澤予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視線盯著她手中剛才未來得及放下的男士內褲。

“連內褲都幫他洗……你不是不能和男人接觸麼?”他往前走了幾步,“你連和我牽手都不行,為什麼可以跟他上床?”

“出去。”春夏的聲音冷下來。

季澤予再次往前,幽暗的目光盯著她鎖骨上那顆若隱若現的%e5%90%bb痕。

“春夏,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給了你什麼我不能給的?”他隱隱不甘地說,“還是你假清高,一直在我麵前裝純情?”

……

陸壹等了三個小時,喝了一杯咖啡兩杯白水,才見到陸問君。他向領他進來的秘書道了謝,走進辦公室。

“給你十分鍾時間。”陸問君低頭在文件上簽字,淩厲揮灑的筆跡透著上位者的果決和自信。“說吧,找我乾嘛?”

“借錢。”陸壹十分坦誠地說。

陸問君的視線終於抬起,掃了他一眼:“數目,用處,歸還時間——”

沒等她說完,陸壹伸手指了指她桌子上的一個做了標記的文件夾:“企劃案我讓秘書給你了,我以為你看過了。”

陸問君將文件夾抽出來,靠在椅子上掃了幾眼,又丟回去。

“動畫片?你在逗我嗎?”

“我沒那麼閒,等你三個小時就為了逗你。”陸壹說,“所有內容都寫在裡麵了,我建議你認真看一下。”

“陸少爺,我們公司可不是做動畫片的,這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知道,所以我說了,”陸壹耐心地強調,“是借錢。”

陸問君冷笑一聲,抱起手臂:“兩個億,借給你拍動畫片,票房都收不回來,你當我吃飽了撐的?”

陸壹想將《奇紀》拍成一部動畫電影。

不過就如今國內的動畫市場來說,難度很大,成本也很高昂。動畫本來就是一個燒錢的東西,一秒鍾的特效要好幾萬,這已經不是他賣個咖啡店能湊得起的數目,否則他也不會來找陸問君。

這不是臨時起意,不是三分鍾熱度,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製作動畫電影不是一件小事,與搞一個小小的漫畫社,一心捧一個畫手相比,性質已經截然不同了。

“陸家的產業我一分不要。你不是一直怕我和你爭家產麼,我不和你爭,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白紙黑字寫下來。”

陸壹看著這個與他有一半血緣關係,卻不存在半分親情的姐姐,笑了一下。

“我就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這麼‘不務正業’,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

第49章 四塊九

陸壹一直弄不明白陸問君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的出生對陸問君來說,也許隻意味著一個競爭對手的降臨。可這麼多年來她對他的要求之嚴格,卻又像是期望他能成才。

陸問君對他少有好臉色,但陸壹總惦記著小時候跟在她屁股後麵時,她盡管沉默,卻也曾帶著他一起玩。

既然你忌憚我與你競爭,那麼我就做一個你眼中遊手好閒的廢物,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這樣的對話發生在一對姐弟之間,聽來未免讓人憂傷。

陸壹倒是很坦然,他對繼承家業沒有任何興趣,隻是陸問君的反應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開心。

她用莫測的目光看著他許久,隻說了一句:“你還真是比我想象的更沒出息。”

她轉過椅子起身到窗邊,給私人理財經理撥了一通電話。之後重新在辦公桌後坐下來,平靜得像隻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錢下周一打到你賬戶。”

“謝謝姐。”陸壹咧開嘴角,笑得純真又無害。

陸問君意味不明地道:“你應該多聽聽你媽的話,她再蠢,也知道為你爭取。”

陸壹的笑容迅速褪去:“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似乎是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陸問君抬起眼,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你到底誤會了什麼,一個鳩占鵲巢的第三者,真以為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年,就是一家人了?她難道沒告訴你,你的脖子差點斷在我手裡。”

辦公室的冷氣開得太低,陸壹竟然覺得脊背有些冷了。

親口聽她承認,比老媽告訴他來得更讓人心涼。

陸壹沉默了很久,心裡一個聲音說:看吧看吧,早知如此。

可即便早知如此,這一刻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可我六歲溺水那次,你最後還是救了我。”

小時候他總是將老媽“不要靠近陸問君”的提醒拋諸腦後,偷偷跟著她去玩。那次溺水才真的害怕了,他在水裡翻騰時,看到陸問君沉默地站在岸邊。

雖然醒來被老媽哭著暴打一頓之後,就不再繼續跟著陸問君了,但他仍然沒將老媽的話放在心上。

最後她還是把他救起來了,不是嗎?

真的那麼想讓他死的話,為什麼不繼續在岸邊看下去?

這話讓陸問君笑了一下,陸壹第一次發覺她的聲音原來是這麼涼薄的。

“救你的不是我,是救生員。”

……

今夏的第一場暴雨便是以這樣的方式降臨。

陸壹走出大樓時,保安跑過來給他送傘,他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邁進雨幕中。

一到雨天塞車最為嚴重,陸壹騎著機車暢行無阻地穿越擁堵的車流,過了兩條街,回頭依然能看到那座屬於陸家的43層大廈,矗立在遍布陰雲的天幕之下。

瓢潑的雨水將他的衣服澆透了,陸壹將車停下,摘了頭盔,走進入戶大堂,滴滴答答的水在身後留下一條河。

站在門口被踩濕的門墊上,將衣服卷起來擰水,一旁等電梯的人都看表演似的盯著他。

進電梯時,其他人都十分客氣地給他讓出一大塊地方,有個老太太掏出一塊手帕來:“擦擦吧。”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陸壹回頭沖她笑了下:“謝謝奶奶。馬上到家了,我回去洗個澡就行了。”

“煮點薑湯喝喝,別感冒了,下回可得記著帶把傘。”

電梯到了,陸壹跟她揮手說拜拜。

快走到家門口時,發現門是大開著的,陸壹腳步滯了一滯,下一秒拔腿便往前沖。

腳下太滑收勢不及差點裝上牆,他扶著門框站穩,一眼便瞧見一個男人正從一地碰倒了的花瓶和水漬中站起來。

見春夏以一個防備的姿勢站在一米之外,人安然無恙,神色也一如既往的鎮定,陸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

暴雨天,大開的門,一地狼藉,和一個不應該出現在家裡的男人——這些因素組合到一起,除了入室行凶還能有什麼別的可能?

陸壹爆了句粗口,大步朝季澤予走去時聞到一股酒氣,火氣瞬間從滿格飆到爆表,抓起衣領十分粗魯地將人拽出門。季澤予本就沒站穩,又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踉蹌著摔到牆上。

陸壹連一秒鍾緩沖的時間都沒給,將他扯過來,用了十成力道的一拳狠狠揍在他左臉上。

“你他媽活膩了!”

這一拳下去,季澤予直接跪在了地上,頭也撞了牆。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頭,有血從指縫中流出來。

陸壹被怒火燒紅了眼,扯著他的頭發便要往牆上撞。

他待人總是溫暖得像個小太陽,進退有度,此刻下手之狠厲,帶著從未顯現過的戾氣。

“陸壹。”春夏叫了他一聲。

陸壹動作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春夏走過來,將他的手從季澤予頭上拿開,陸壹這才發現手心裡一片紅——季澤予的後腦勺上有血。

“我報警了。”春夏說。

“你沒事吧?”陸壹用那隻乾淨的手摸了摸她的臉,眼中的暴戾已經消隱。

春夏搖頭:“沒事。”

季澤予第一次伸手想要抓她時,春夏就給了他一記橫踢。

之後,他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

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凶惡之輩,隻是心有不甘,借著酒意才敢來發洩。平日翩翩君子的人設,論打架,武力值在跆拳道黑帶的春夏麵前,隻有挨揍的份兒。

陸壹的火氣還是很大,任誰看到有男人喝醉酒闖進家裡欺負自己女朋友,不暴打一頓都消不了氣。

季澤予頭上的傷不輕,這會兒癱在地上根本起不來,再打就容易出人命了。但人還是有意識的。

陸壹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拽起來一些:“你不是自詡正人君子麼,這種事也乾得出來?”

季澤予嘴角滲著血,聞言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我倒是什麼也沒乾,先被你們打成了這樣。不如等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的責任?”

陸壹一肘子懟在他%e8%83%b8口,將他砸得歪頭吐血。

“試試看。”陸壹壓低的聲音透著冷。

警察和120的救護車一起趕到,季澤予第一時間被拉去醫院。畢竟是他私闖民宅在先,又有保安室的監控作證,警察了解情況雖然花了一些時間,最終還是離開了。

不過說是自衛,畢竟他們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