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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人來說是小補,對你們魔界人來說可是大補!”旁邊的同窗猛扯青琅的衣角,生生又把他扯回了位置上。

青琅坐在椅子上,卻忍不住抬起頭看向旁邊的鳳寧。

鳳寧眸中隱隱含笑,聲音也儘顯溫柔:“不必道謝,大家好好用餐,下午還要上山集訓。”

說完,他便抬腳離去。

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過道這麼寬,鳳寧胳膊卻偏偏撞上了青琅的肩。

青琅以為他又要摔,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

可下一刻,一隻溫暖乾燥的手卻在衣料的遮蓋下搭上了他的手掌。

青琅愣住。

那隻手卻隻停留了片刻就已然離去,悄無聲息的,沒有被其他任何人發覺。

可當那隻手離開的時候,青琅卻分明察覺到,他的手心裡,多了一個東西。

如綢緞般的潔白衣袖離開了青琅的皮膚,青琅幾乎是做賊一樣抬起頭,卻發現鳳寧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緩緩離去,而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裡的異樣。

青琅輕%e8%88%94了一下乾燥的嘴唇,將右手縮到衣袖之中。

“你還愣什麼,趕緊吃吧,這赤岺果就是要吃新鮮的……”旁邊的同學提醒道。

“師傅怎麼突然給了我們這麼好的靈果?好感動……”

“而且還有赤岺果,這赤岺果隻能保存一日一夜,不會是師尊親自去摘的吧?”

“……不可能吧?”

“但師尊為什麼要給我們赤岺果而不是雪靈果什麼的呀?畢竟我們還是仙族的人更多,赤岺果是對魔族人更有效吧……”

“你小心點兒,這話可彆在師尊麵前說,師尊最不喜歡學生們搞什麼仙魔對立了……”

在嘈雜的議論聲中,青琅低下頭,悄悄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裡,多了一個乾坤袋。

裡麵裝滿了赤岺果。

第12章

“給赤岺果能行嗎?”鳳寧一邊嗑瓜子,一邊對剛剛的示好行為感到懷疑。

“你不是說你喜歡的那位是魔族的嘛,那麼給赤岺果準沒錯,我就沒見過魔族有人不稀罕赤岺果的。”青大槐嗑瓜子的節奏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我重孫子除外,我家小石頭小時候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區區赤岺果,早就膩了。”

“不過你為什麼隻讓我給他一份啊,多寒顫,我本來想給他一馬車的來著。”

青大槐撇了他一眼,滿臉不屑,“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直接就送人家一馬車的珍稀靈果,多給人壓力呀,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溫水煮青蛙!”

鳳寧摸了摸鼻子,沒敢告訴青大槐他其實多給了青琅一大袋的靈果。

青大槐抖了抖二郎腿:“真不知道是哪位魔族姑娘被你這石頭疙瘩看上了,可真倒黴。”

鳳寧想了想青琅的那張臉,忍不住笑道:“應該是魔族最漂亮的那位。”

“嗬!”青大槐對鳳寧的描述嗤之以鼻,“最漂亮的是我家小石頭好不好?你就彆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鳳寧看著青大槐的臉,忍不住懷疑:“你家小石頭長得很好看嗎?”

“那當然啦!”青大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語氣是難以掩飾的自得,“整個魔界哦,不,整個六界的男子中,就沒有一個比我家小石頭長得好看的!沒辦法,誰讓我重孫子遺傳了我的樣貌,生得那叫一個驚豔絕倫,俊美無儔。”

鳳寧:“……

鳳寧看著青大槐那張方正寬厚,黝黑淳樸的大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吹,繼續吹。

我看你還能吹出什麼花來。

“誒,你說這人呢,太優秀太完美,也是個問題,比如說我家小石頭吧,你看這年紀輕輕,來求親的人就快把我家的門檻給踏破了,你覺得是妖界的小公主好一點,還是仙界的五公主好一點啊?其實冥界的女王也對我家小石頭有意思,但她都一千多歲了,這麼老,還敢肖想我家小石頭,也不嫌害臊……”

青大槐再吹下去,冥界的女王都要告他誹謗。

鳳寧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他。

“……一千多歲也不老吧,我都好幾萬歲了,還覺得自個兒正年輕呢。”

青大槐斜眼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臉,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要臉。”

鳳寧:“……”

這話就過分了啊。

青大槐要是知道他現在追的那位才二十歲,不得把唾沫星子噴到他臉上啊……

鳳寧訕訕地閉上了嘴。

鳳寧到底是個急性子的人,他不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也學不會什麼溫水煮青蛙。

他隻知道自己喜歡青琅,要追求青琅,便要拿出誠意來,便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雙手捧著送給青琅。

如今給了青琅一大袋的赤岺果,他仍覺得不夠。

當天晚上,他就大費靈力,集齊了一整瓶配合赤岺果食用效果更佳的靈果寒露。

然後喜滋滋地又跑去找青琅了。

夜色深重,青琅已經睡下了。

鳳寧本想把那瓶寒露悄悄放了床頭就轉身離開,可卻沒想到青琅病了。

他嘴裡喃喃著一些鳳寧聽不清的話語,臉色慘白得厲害,而印堂卻微微發著黑。

他人都是久病成醫,可鳳寧生下來就沒得過病,也瞧不出這青琅到底是什麼毛病。

可恰好醫師今日又不在。

鳳寧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去,試探性地摸上青琅的額頭。

青琅額頭冷得像一塊冰。

尤其是那兩個魔角,像個又硬又冷的冰錐子似的,在青琅的額頭杵著。

鳳寧皺了皺眉,變出一床更為厚實的棉被,將青琅緊緊裹住。

可這個方法似乎並沒有作用,青琅依舊冷得嘴唇發紫,甚至有些哆嗦。

鳳寧思考了一下,最後伸出手,緩緩褪去青琅的外袍。

“……誰?!”就在這時,青琅忽然清醒,猛地抓住鳳寧的手。

他呼吸急促,眼神卻銳利如刀。

鳳寧愣了一下,才趕緊回答說:“是我,鳳寧!”

“……鳳寧師尊?”青琅神色迷茫了一瞬,喃喃道,“鳳寧師尊,是您……”

此刻的青琅與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鳳寧也不能分辨清楚。

他隻覺得此刻的青琅變得柔和了一些,也沒有用那種厭惡的防賊一般充滿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即便自己在脫他的衣服,他也是渾身放鬆的,任由鳳寧動作。

鳳寧瞬間便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這是關係緩和的一小步,卻是感情發展的一大步!

鳳寧扒青琅衣服的手都顫了。

但是鳳寧並沒有因此就得意忘形,而是儘力用一種很正經的口%e5%90%bb說:“我看你渾身發冷,可是冷了?受了風寒?”

“不是。”青琅很乖巧地搖了搖頭,然後他輕輕地握住鳳寧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用一種有些傻乎乎的聲音說,“如果我受了風寒,身體應該是熱的。”

“為什麼呢?”鳳寧有些不解,“凍著了,身體不應該是冷的嗎?為什麼會熱?”

青琅很緩慢地眨了眨眼,忽然呆呆地笑了起來,他道:“師尊,您真不愧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鳳寧對他說的話更是不理解了。

但是他並沒有追究青琅的話,而是問他這個已經病得傻乎乎的小徒弟:“那你不是風寒是怎麼了?是生了什麼病?要我去找醫師嗎?”

“不用。”青琅垂下眼,又搖了搖頭,“隻是……隻是因為現在是初一的子時。”

六界之中,唯有魔族人是以吸納濁氣而生的。%25思%25兔%25網%25

一月之中,初一陰氣最重,濁氣最多。

一日之中,子時陰氣最重,濁氣最多。

鳳寧更是不明白了:“……那照理說此刻陰氣最重,你應該身體十分強壯才對,怎會如此虛弱?”

青琅道:“我……我今日氣理不順,體內濁氣擁堵,再加上今日吃了一堆大補的赤岺果,便更嚴重了些。”

鳳寧:“你既然知道你今日身體不適,為何還要吃那些果子?”

青琅微微垂下頭,“……因為那果子明日便壞了。”

“壞了便壞了,你管他做甚?”

青琅卻抬頭看了看鳳寧,沒有說話,隻是彎著眼睛笑了。

他似乎是病迷糊了,隻記得這人是他崇愛敬仰的鳳寧師尊,忘了這人也是那被他厭惡驅趕的老變態。

鳳寧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在他腦門敲了一下:“還笑呢,病壞腦子了吧。躺下,既然你氣血擁堵,我就用靈力幫你按摩調理一下。”

青琅便又很乖巧地躺在了床上。

鳳寧雙指凝聚靈力,散發出一種溫暖的,如太陽般的金光。然後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衣,順著青琅的脖頸往下,走過他身上的每一處%e7%a9%b4位,疏通他的每一處經脈。

可這孩子有些奇怪。

他身上每一處經脈的走向都與他人不同,可連在一起卻又那麼順理成章。就像一座重建的房子,每一處磚瓦都動過位置,可卻又比曾經的建造更加堅固。

鳳寧雙指劃過他的一根肋骨,忍不住問道:“你的經脈……被動過嗎?”

青琅抬眼看向鳳寧。

他灰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朦朧,聲音也輕得像是很容易就能被風吹散了似的。

“……嗯,十二年前,師尊您幫我重塑過。”

鳳寧眨眨眼:“我嗎?”

他對此事毫無記憶,可這孩子身上的經脈紋理,卻又像極了他的手筆。

青琅垂下的眼,睫毛在他蒼白的臉頰上落上長長的陰影:“師尊您幫我重塑之前,我就是一個廢人……是您告訴我,我與他人有所不同的,您說我根骨奇佳,隻是不同於庸才罷了……算了,不說了,說了您也不記得,也許當年您也隻是胡說的,為了安慰我。”

鳳寧向來都很難正確地窺探到他人的微表情,可這一回,他卻似乎真的看到了青琅眼底的落寞。

似乎是為了能夠看清青琅的表情,鳳寧不由自主地輕輕俯身,看著青琅的眼睛,道:“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句話絕非戲言。”

青琅睜開眼。

他臉頰白得像月亮,墨發卻如柔順漆黑的夜,鋪在枕頭上。

他那雙灰色的瞳孔染著星星點點的燈光,看向鳳寧。

沉靜,乖順,充滿期待。

整個人都漂亮得不可思議。

讓鳳寧不由得將呼吸都放輕緩了。

他看著青琅的眼睛,輕聲道:

“青琅,我眼光很高的。即便我不記得與你的初次相遇,我也知道,我絕不會誇耀一個平庸的孩子是奇才,因為這才是殘忍地給予他不存在的希望。青琅,你自己觸碰過你的脈絡和筋骨嗎?”

鳳寧伸手,碰了碰他的頭發,他的臉頰,他的鎖骨,然後一路往下。

“……你皮膚下的每一個%e7%a9%b4位都飽含著能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