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電話情人 桃白白 4612 字 6個月前

像被東西堵住了,他抿了抿嘴,他說:“這是我和安遠的事......”

“放屁!你和他的事兒?如果就是你和他的事兒為什麼安遠她表妹要給我們打電話?為什麼安遠要跟我們說這個事兒?你和他的事兒你們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待著去啊?你們能嗎?你現在哄得安遠和我們斷絕關係,你自己呢?你乾什麼了?!”

“我沒有,我沒有讓他和你們...”

“你還不承認?!”安遠的母親指著舒岩的臉說,“我挺想問問你爸媽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人的,我覺得我有必要和她們談談。”

“你不是說你是安遠的男朋友嗎?你不是說你們是正常戀愛嗎?那我作為安遠的母親我要求見你爸媽,我不過份吧?”

“就你這樣你還說你喜歡安遠呢?彆逗我了!”

想打人,想對罵,想逃走,想和眼前這個帶著冷笑和輕蔑的愛人的母親永不相見。

可是舒岩現在一條也做不到,他恨自己的教養,他恨自己的懦弱,他甚至有點恨安遠,恨他讓自己獨自麵對一切,讓自己被這傷人的話語一句一句地淩遲。

終於一個“滾”字,讓舒岩得到了解脫。雖然這字後麵還跟著很多不堪的話語,可是舒岩的腦子已經再也接收不到了,他現在大腦滿得要爆炸,他隻有一個念頭:

走。

舒岩簡直是奪路而逃,可是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被安遠的媽媽叫住。

她說:“什麼都不許帶走,都是我兒子的。”

舒岩兩手空空地站在那裡,他不知道還要怎樣證明他沒有藏匿任何東西。

“鑰匙,留下。”

舒岩摸索著口袋,把鑰匙掏出來,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

安遠的母親在客廳裡筆直的站著,她直視舒岩的眼睛,說了一句:“彆纏著我兒子了,要點臉。”

舒岩麻木地轉過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在身後被重重的關上,舒岩站在電梯口止不住地心慌,他希望這電梯快點,再快點,把他帶走,離開這裡,馬上,必須馬上。

出了安遠的小區,舒岩招了一輛出租車。

在坐進去關上門的一瞬間,舒岩才感覺自己可能活了過來。

司機師傅坐在前麵,問舒岩要去哪裡。

舒岩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想這江州這樣大,卻沒有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去虹橋火車站。”舒岩說。

安遠提前結束了工作開車回家,他約了舒岩一起吃晚飯。

他本想打個電話提前告訴一下舒岩自己會早點下班,但是打過去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安遠有點擔心。

到了家門口,安遠發現大門是敞開的。他狐疑的走了進去,喊了一聲:“舒岩?”

沒有人答應也沒有人迎接他。

安遠準備換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鑰匙放在了鞋櫃上,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厲害。

“舒岩?你在家嗎?”安遠又大聲地喊了一句。

還是沒有人回答。

安遠有點害怕,他有不好的預感,來不及換鞋他就趕緊往客廳走,結果剛走幾步就聽見陽台那邊傳來了聲音,一個身影站在逆光裡。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進屋要換鞋?你為什麼總記不住?”

安遠的母親慢慢的像著安遠走過來,她指了指地上的拖鞋說:“換鞋,不要沒有規矩。”

“我朋友呢?”安遠站在那裡沒動,他看著他的母親,這個平日裡連笑容都吝嗇的人,挺著腰杆站在那裡,神情冷漠。

“你先把鞋換上。順便把門關好,這麼大的人了,這也要我教嗎?”

安遠沒有說話,他快步走進房間,推開臥室的門,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你的衣櫃的衣服放的亂糟糟的,你知道我給你收拾了多久嗎?”安遠的母親站在房間門口高聲說。

安遠從門口的間隙蹭出去,又到了書房,依然沒有一個人,可是他看見寫字台上放著一張卡,是舒岩的員工卡。安遠拿起員工卡,手指摩攃著上麵舒岩的照片,照片裡的舒岩笑得溫柔。

“這是圓圓的房間吧?你怎麼拿她的房間堆雜物?你看看這個畫架,不是我說你,上學的時候讓你好好畫你不畫你成天出去玩,現在倒是裝模做樣的立個架子在這裡,要不然我就說你不懂事呢。”

“媽,我朋友呢。你看見沒?”安遠手裡攥著舒岩的卡,儘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一個朋友在家裡。”

安遠的母親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審視的眼光盯著安遠看,隨即,她又冷笑一聲,開口說:“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你媽我啊?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可你找的那個配叫媳婦嗎?能生兒育女嗎?那領得出去嗎?安遠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你怎麼還這麼幼稚呢,被人騙騙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是嗎?”

“你見到他了是吧?他人呢?”安遠的聲音也不自主的提高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是他給你開的門是不是,然後你把他人弄哪裡去了?!”

“我怎麼進來的?這是我兒子的房子我當然是光明正大的開門進來的了,圓圓回老家就把鑰匙交給了我。還我把人弄哪兒去了?我一個老太太能怎麼樣?他當然是自己走了。自己要走,我還能攔著嗎?”

安遠深知自己母親的性格,她說的話去偽存真也就隻有一分能信,舒岩指不定受了什麼委屈。他掏出手機,又一次撥打舒岩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安遠心急如焚,他推開自己的母親就往門口走,他想他要去找舒岩,雖然不知道怎麼找,總歸現在不能就這樣待在家裡和母親對峙,這是浪費時間。

“你要去哪裡?!”安遠的母親追了出去她指著安遠的背影罵,“你給我站住!我還在這裡說話你走什麼走!你有沒有規矩?!你來江州這麼多年都學了些什麼?!你的那個爺爺奶奶,還有那些叔叔們都是怎麼教育你的?!他們自私自利就算了,還把你也帶壞了!”

這些話安遠在來到江州開始聽過無數次,母親總是不滿意,什麼都不滿意,她會怪罪爺爺,奶奶,叔叔,或者其他什麼人,說他們讓她羞愧讓丟臉,這一切的人都沒有規矩,可是她從來不會告訴你怎樣才算是遵守“她的規矩”以及誰製定了“她的規矩”她甚至不敢去這些她看不起的人正麵抗衡,隻能一遍遍的敲打自己至親的人。

當然,像舒岩這種,看起來就很軟弱,也不多言語,總是很客氣禮貌的人,母親是從來不會怕的,她最擅長就是拿捏這樣的人。安遠越想越覺得心像被撕裂開一樣,他幾乎可以想象出舒岩茫然地站在那裡,承受著不知名的怒火,想反駁,可是無從開口,安遠太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儘力過太多太多次了。

安遠的手摸上了大門的門把手,安母瘋了一樣地衝過去擋在門前並且用力的推搡著安遠,她喊著:“你大了就不聽話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

安遠的頭痛的要炸裂,額度上冒出了冷汗,他握著門把手的那隻手裡還攥著舒岩的卡,此刻這卡和門把手的邊緣把他的掌心磨的生疼,安遠壓住心中翻騰的怒火,他壓低聲音說:“讓開,我要出去。”

“出去?出去乾嘛?!出去找那個不要臉的野男人?!”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出現了,安遠鬆開了手,他把舒岩的職工卡攤開在掌心,給他母親看,他一字一句說:“媽,這個人,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的...愛人。”

安遠的媽媽對此無動於衷,她吝嗇的都不會去看一眼那張卡上的照片,她隻是抬著頭嗤笑著安遠的癡情,她說:“你都要三十了,彆說這麼幼稚的話,我以前不管你,是想你大了,兒大不由娘,你在江州七搞八搞的,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看看你這幾年,生活上止步不前,感情上又走上歪路,你連個親戚你都照顧不好,安遠你自己說說,你配愛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遠想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我當然配去愛人...或者我再不配,也有人願意讓我去愛...

舒岩那麼好,他救贖了自卑的自己。

母親永遠也不會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我愛他。”安遠高聲說,“我愛這個人!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就是愛他!我要跟他過一輩子!媽,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從小到大我能決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我不想我到這個年紀都還不能去決定我能愛誰!我愛他!愛他!我要去找他!誰也彆想攔著我!你也不行!”

“你要出這個門口我就死給你看!”安遠的母親死死的堵住大門,她聲嘶力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這裡!”

“媽...還是,我死給你看吧。”

安遠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抓住了門把手,安母見狀瘋狂地推搡他,她喊著不許去哪裡也不許去我還沒有說完你哪兒都不能去。

安遠被纏得不行,他想躲開母親揮舞的手臂,他用力轉動門把手,結果發現門是虛掩的。

門被一下子拉開,安遠的母親因為門的慣性跌坐到地上,她瘋狂地喊著安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安遠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看見門後,站在門口的是滿臉淚痕的舒岩

安遠伸出手,抹去舒岩的眼淚,他知道自己又讓舒岩委屈了,他說彆哭,彆哭了寶貝,對不起。

舒岩搖頭,他說沒有,我沒事,我隻是來和阿姨說幾句話。

安遠的母親已經站了起來,她走向客廳,在最中間的沙發上坐下來,她用手整理了一下有點散亂的頭發,小心的把它們掖到耳後,她看著舒岩和安遠牽著手走過來。

安遠本來是握住了舒岩的手示意他和自己離開這裡,可是舒岩卻用另一隻手罩在倆人相握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聲音還有點沙啞,他隻能很小聲的說,沒事,安遠,我真的沒事,我隻是說幾句話,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舒岩和安遠站在了安遠母親麵前,安遠的母親端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手被握的緊緊的,安遠能感覺到細微的潮濕在侵蝕他的手掌,他知道舒岩此刻很怕,很怕,他反手握住舒岩的手,想給舒岩一點力量,但是如果可以,他更願意現在就帶著舒岩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好,隻要離開這個逼仄的空間,離開這種壓抑的生活,可是舒岩說相信我...那就相信他吧,因為他是舒岩,所以安遠不能拒絕。

“阿姨。”舒岩顫聲喊了一句,看安遠的母親並沒有像安遠不在時那樣暴怒的打斷自己的每一句話而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剛剛已經想過了...”

“我會去和我父母說安遠和我的事情的,如果您真的想和他們談談...我儘量說服他們...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提議,因為他們有可能和您一樣並不接受我和安遠的關係...可是我會去做的。”

安遠在在一邊輕拽了一下舒岩的手,他說不用的,不用這樣的,你爸媽那邊我們可以慢慢來的。

舒岩輕輕咳了一聲,看著坐在那邊一言不發的安母,他慢慢說了下去:“我站在門口聽到了你們說的話...”

安遠的母親發出一聲嗤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