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會嫉妒啊……
舒岩把名片塞進兜裡,春天的夜晚,風並不夠暖,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來往的車輛,這個城市從來都不會為誰停歇。
直到車停在了眼前,舒岩才發現有人在車上看著自己。
舒岩勉強自己微笑了一下,打了一聲招呼:安先生。
安先生有點疑惑的看著他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了?
舒岩眨著眼說沒怎麼啊...我隻是在等出租車。
安先生說那你等到了嗎?
舒岩搖搖頭,說沒有,沒有空車。
安先生微微有點皺眉,他說我送你吧。
舒岩說算了吧,不用麻煩安先生你了,我要去很遠的再說也不一定順路。
安先生手指敲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說:無論你到哪裡我都順路。
舒岩一下子愣住了,想想還是要推辭的,他說安先生......
上車。
安先生,真的不......
要我下車去請你嗎?說著安遠就開始解安全帶。
舒岩忽然頭痛起來,他知道自己最應付不來這種強硬的類型,而且,安先生的聲音……他控製不了自己。
於是舒岩坐到了副駕駛。
安全帶。
舒岩乖乖的把安全帶係好。
安遠發動了車子,汽車開始平穩的行駛在這座夜的城市。
安遠沒有問舒岩要去哪裡,舒岩也沒有說話,他們隻是沿著馬路一直前行。
過了好一會兒,舒岩終於開口輕聲說:安先生,我要去競舟路那邊。
嗯。安遠答應了一聲,他說你要是再不開口,我都準備把你拉到我餐廳去了,反正有沙發,你可以睡在上麵,冷的話,窗簾還沒安,你可以蓋在身上。
舒岩有點想笑,他說為什麼是去你的餐廳呢?
安遠說因為我不知道還能去哪兒啊,你如果一直不開口,我們也不可能一直沿著這條路開,再開下去就要到西藏了。
舒岩笑了起來,他說你可以問我啊。
安遠皺著眉頭凝視著前方的路,他說:
我不敢問。
舒岩疑惑的問:為什麼。
此時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起來,安遠把車子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舒岩,他說:
你剛剛在站在路燈下麵時候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舒岩笑著搖頭,他說你肯定看錯了,我又不是女孩子,怎麼會哭。
安遠說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好像隻有女孩子會哭一樣,你這是歧視女性。
舒岩說安先生你這個帽子扣的太大,我可不敢戴。我真的沒什麼事,隻是剛剛想起點事情,然後有一點走神。
安遠說行吧,沒事就好。
說完,車內一陣靜默。
舒岩看著車窗外霓虹燈在閃耀有情人在街道上擁抱,而自己隻能坐在這裡,不停的想他。
安先生。
嗯?
舒岩的頭靠在車窗上,呆呆的說: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他也很帥嗎?
舒岩無聲的彎了眼角,他說我不知道。
很久沒見了嗎?
舒岩說是啊,很久了。
還聯係嗎?
沒有。
吵架?
沒有。
那?
哎。
安遠沒有再問,舒岩也沒有再說。
直到要下車的時候,舒岩才和安遠道謝,謝謝安遠送他回家。安遠擺擺手,說你太客氣了。
舒岩打開車門,探出身準備下車,安遠突然叫住了他,他說等等,那個,我覺得如果真的,真的還是,誒,沒什麼的,我也有點走神了,沒事的,你回家吧,我們明天晚上見。
看著安遠有點嚴肅的臉,舒岩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挺好。
安遠說挺好就好,再見吧。
舒岩說再見。
站在小區門口,看著安遠的車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視野中,舒岩覺得整個心都是空蕩蕩的。
即使品酒會再不美好,即使開車的人再不熟悉,可是畢竟身邊,總還是有人的。
舒岩快步走回出租房,雖然那隻是宿舍,但是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周五的夜晚,許平川照例不在,小張也不知蹤影。舒岩打開`房門,漆黑一片,他摸索著開了燈,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來。
他迅速的脫掉了西服,扔在了椅子上,他決定先洗個澡,也許熱水可以帶走一切煩惱和疲憊。
終於穿著自己的睡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舒岩成大字型平躺的看著天花板,他想起自己在車上和安先生的對話。
很久沒有聯係了。
也沒有吵架。
隻是自己單方麵消失了。
A先生會怎麼想?
他有沒有找過自己?
他有沒有想過自己?
他有沒有......再找一個人?
或者,他已經和他,在一起。
舒岩閉上眼,又再睜開,他坐起身,拉開了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
在雜物的下麵壓著一張電話卡。
他拿起電話卡。關機,換卡,開機,動作依然熟練。
翻出電話薄,按下A先生。
嘟——嘟——嘟——
舒岩心臟咚咚咚跳動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電話聯絡的聲音。
喂。
電話接通了。
你找誰?
舒岩按掉了通話,關機。
不是A先生,是另一個男人。
舒岩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他手裡緊緊攥著手機,他想,這是我所有的勇氣了。
淚,還是流了下來。
10 如果的事
舒岩病了。
病的許平川想打120。他星期六早上才回到宿舍,看見舒岩躺在床上滿臉通紅,問三句答不上一句,許平川拿著耳溫槍滴了一下,發現舒岩燒的可以煎雞蛋。他說我也沒照顧過病人,現在是該給你脫衣服啊還是要給你穿衣服啊?舒岩哼哼的說不出話來。許平川說放心,麵對你,我把持的住。結果折騰到最後還是等到下午司機小張回來,才張羅著把舒岩送了醫院。
於是到醫院就是上上下下一通跑,等許平川把舒岩安頓到輸液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舒岩說對不起啊,耽誤你事兒了。
許平川說沒事兒,就少約會一天,不耽誤啥。
舒岩說不是今天要去安先生的餐廳試菜嗎?
許平川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舒岩歎口氣,知道這人肯定是把事忘了個乾淨。
快去吧,遲到了不好。
那你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我這麼大個人了,打個點滴還要人陪嗎?你快去吧,工作要緊,記得,業績還是要算我的,畢竟後麵還是我來。
許平川知道舒岩是寬慰自己,於是也不多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那我就先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去去就回,來接你。
舒岩搖頭,說試菜哪有馬上回來的道理,你真的不用管我的,我弄完自己會打車回去。
許平川抬頭看著舒岩輸液的杆子上掛著好幾個袋子,以經驗來看,幾個小時內舒岩也走不了,於是就說再看吧,如果你要是輸完液我還沒來,你就打個電話告訴我。
舒岩說成啊。你快去吧,我好累,我睡會兒。
許平川點點頭,揮揮手就走了。到了護士台那裡,許平川靠臉和幾個護士小姑娘打好了招呼就說幫忙看看自己的朋友,他怕舒岩睡太熟而忘記按鈴換藥。
小姑娘們讓許平川的嘴巴和臉哄的都笑嘻嘻的,紛紛表示會多照顧的,許平川樂著和姑娘們一一告彆,然後開著車去往安遠的餐廳。
舒岩還有一瓶沒有輸完的時候,許平川就回來了。他挑眉看著許平川,許平川聳聳肩膀,他拎著兩個大的手提袋,他先把一個放在舒岩旁邊的空位上,然後拿起另一個送到了遠處的護士台,那邊一陣陣微微的騷動後,許平川笑著回到了舒岩身邊。他把手提袋拿起來放在另一邊,然後自己坐在舒岩身邊。舒岩看看手表還不到9點,就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許平川說吃完就回來了唄,吃個飯能花多長時間。舒岩說那酒呢,你們這麼快就定好了?許平川說那倒是沒有......隻是定下了菜單。安遠問我你怎麼沒來,我說你病了,他就說這個酒單不著急定的,他今天先定好菜單,然後換個時間,咱們再坐下來細細商量。他,好像挺關心你的。
舒岩哦了一聲,說沒有的事,就是昨天我酒會出來就碰見他了,他送我回了宿舍。
李林沒有送你嗎?
我出來的太早,酒會還沒有散。
你為什麼要那麼早出來?
舒岩突然想起那身西服,頭痛的要命,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酒會的事情告訴了許平川。
結果許平川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暴跳如雷,甚至可以用平靜來形容。
許平川靠在椅子上無所謂的說,臟了就臟了唄,洗洗就好。再說那套我也早穿不進了,本來也是想以後都給你穿的,回頭你自己處理吧。
舒岩此刻的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小學的時候擔心自己考不上中學,中學的時候擔心自己考不上高中,高中的時候就擔心自己考不上大學。總之他有很多很多擔心的事情,大到升學考試,小到摔斷的鉛筆,他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擔心,雖然有時候他也知道這些擔心是無用的,或者說是不必要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而且擔心到一定極限的時候便開始往最壞的方麵去想,於是心情就開始糟糕起來,預想很多的應對方法,但是怎麼想都覺得不漏洞百出。可是真的到了需要麵對的那一天,他發現很多時候結果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就像現在一樣,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就過去了。
他抿著嘴笑了起來,許平川看見了就問想什麼美事呢,笑的這麼惡心。
舒岩說惡心嗎?
許平川說惡心啊,你笑的好靦腆。
舒岩說靦腆就惡心嗎?
許平川說彆人靦腆就還好,你靦腆的笑有點惡心。
舒岩切了一聲,抬頭看著瓶子裡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掉落,他想有朋友還是挺好的,至少可以短暫的讓人忘卻苦悶。
對了,這些是給你帶的。
許平川把手提袋拿過來放在腿上,然後一樣一樣的往外掏東西。
這是粥......這是三明治......這是沙拉......我看看,咦,還有羅宋湯。許平川把東西放在椅子上,然後問舒岩想吃哪個。
我覺得病人應該喝粥,可是我跟你講,這個三明治,非常非常好吃,我第一次知道三明治還能這麼好吃。然後這個沙拉,如果我是在大關的酒吧吃到,我馬上可以去台上跳個鋼管舞給他們見識見識,嗯,這個羅宋湯...哪裡來的?試菜的時候不記得有這個啊......我覺得我應該嘗嘗......許平川說著話,就開始在袋子裡翻找勺子。舒岩看著這麼一堆吃的,感覺肚子裡也空的很,但是細想又覺得沒什麼胃口。許平川終於翻出來兩個勺子,他認真的看著舒岩說:你覺得,咱們應該先吃哪個呢?
舒岩說許平川,這些難道不是你打包給我吃的嗎?你沒吃晚飯嗎?
許平川皺眉說道:我也不想吃的,你知道現在這點鐘吃東西,人是要發胖的,何況我在餐廳也吃了。但是,這個真的很好吃,我忍不了,所以我還是和你一起吃吧,這樣我心情比較好。
舒岩晃晃紮著針頭的手說我不方便吃,你把三明治給我吧,我單手可以拿著。
彆啊,我可以喂你啊。許平川說話間就要拿著勺子往舒岩嘴裡送,他實在禁不住誘惑,還是先開了那盒羅宋湯。
雖然舒岩臉皮沒有許平川厚但是想著自己是個病人肚子又餓就不用顧忌什麼公眾形象了,乖乖張口吞了勺子。
舒岩以前隻在東北某與俄交界的地方喝過羅宋湯,那滋味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