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屋簷下,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接觸。
時星予的第一反應是躲,向晚沉卻比她坦蕩得多。
例如清早,向晚沉出門上班,而時星予被可樂鬧醒後,準備去遛狗。
她們在玄關遇上,向晚沉自然地同她道早安,邀請她一起下樓。
而後她們在電梯裡道別。
向晚沉繼續下行,去車庫取車。
時星予則會牽著可樂,目送向晚沉的車離開。
不過通常時星予醒來的時候,向晚沉已經走了。
向晚沉平時回來得也很晚,幾乎都是在她睡覺之後,所以一周也見不到對方幾次。
時星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一些,如今的向晚沉看上去已經放下了她們的過往。
住進來或許真的是委曲求全,為了看著她而已。
她想,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躲躲藏藏。
當然這些日子,時星予也沒閑著,投了不少簡歷,跑了不少麵試。
其中有三家給了她二麵的機會。
時星予為此做足了準備,最後有兩家給了offer。
考慮再三,她接下了快消品公司的offer,雖然工資比她預期的要少一些,但福利很不錯。
而且這家在行業裡算是金字塔尖,有它做背書,以後跳槽也會變得輕鬆。
工作有了著落讓時星予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雖說不能解決她眼下的困境,但有了固定的收入來源,至少讓人心裡踏實。
回去的路上路過蛋糕店,她買了兩塊奶油慕斯蛋糕,一塊芒果,一塊巧克力。
原本打算自己吃一塊,另一塊放進冰箱,貼上字條,留給向晚沉。
這樣就不用當麵給,避免尷尬。
誰知回家一進門,向晚沉和可樂同時看了過來。
時星予看了一眼手錶,下午四點二十七……所以向晚沉為什麼在家?
向晚沉看出了她的困惑,一邊給可樂套上牽引繩,一邊道:“今天中秋,公司放半天假。”
時星予還沒回神。
向晚沉牽著狗繩,有些發笑地沖她說,“我這個董事長,應該也有資格享受假期?”
時星予臉上一紅,忙脫了鞋,鑽進門。
路過向晚沉的時候,她聽向晚沉問:“買了蛋糕?”
“嗯……”時星予磨了磨指尖。
“有我的麼?”
時星予點點腦袋,把巧克力的遞過去,軟軟糯糯地開口:“我今天……找到工作了。”
向晚沉接過來,道了一句恭喜,便去遛狗了。
但在踏出門後,她猝不及防地回身問時星予:“可以等我回來一起吃嗎?”
時星予腦子沒反應過來,腦袋先點了。
向晚沉滿意地牽著可樂走了。
進到電梯,上一分鐘還端得人模人樣的向晚沉,立馬蹲下抱著可樂的脖子一頓揉捏,“阿予給我買蛋糕了!”
可樂不耐煩地“嗷嗚”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向晚沉拍了拍它,“等下出去給你買罐頭,答應你的不會騙你。”
畢竟當初是她用罐頭收買可樂陪她演戲,教唆可樂想盡一切辦法留在時星予身邊。
隻有可樂留下了,和時星予建立了羈絆,她後續才能更加順利地入住。
時星予不知道向晚沉在外賄賂可樂,還傻傻為了等下一起吃蛋糕而忐忑。
不該答應的。怎麼就答應了呢?
等下要不然說自己不舒服算了?
“時星予,你到底在慌什麼啊!”時星予往自己腦袋上一拍,將額頭抵在冰涼的冰箱門上。
所以等到向晚沉遛完狗回來,時星予的腦門上印著一片紅。
向晚沉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你的額頭……”
時星予一捂腦門,“剛不小心撞著了……”
向晚沉輕笑一聲,見她實在窘迫,沒再繼續逗她,而是問:“有晚飯吃麼?”
時星予抬起眼來,緩緩一眨,顯然是沒準備,“你……不回去?”
原本是要回去的,不過向紹青有舒柳陪著,時星予卻隻身一人,她放不下她。
於是回來了這裡。
“家裡有局,嫌煩。”她雙手圈在腰間,隨口問,“你平時在家吃什麼?”
時星予支吾了半天。
向晚沉眉心蹙起來,“時星予,你難道沒好好吃飯?”
時星予被她偏低的聲線弄得一下緊張,像個被抽查作業的學生,瑟縮地絞著手指說,“我吃的,就是吃的比較簡單。”
向晚沉自是不信的,但沒追問,而是放緩了語氣說:“附近吃,還是點外賣?”
“都、可以……”
“那就點外賣吧。”不想帶時星予去人多的地方,隻想和她的阿予過二人世界。
掏出手機,遞給時星予,“看看吃什麼。”
“你定就好了。”
她們二人裡,還是向晚沉比較挑食一些。
向晚沉點的外賣很快送到了,是魏微那送出來的。
道道菜品都很精緻。
用的也不是塑膠打包盒,而是將餐食直接裝進保溫箱送過來的,甚至特地派了個大廚過來擺盤。
“……”向晚沉忍不住打去電話,“我讓你簡單點……”
“和你家阿予一起過中秋,怎麼能簡單呢?”魏微感情飽滿地說,“帳單發過去了,接受一切形式的轉帳。”
說完就掛,絕不糾纏。
向晚沉點開帳單,明晃晃的四位數,抬眼發現時星予咬著筷子看著她,於是收了手機,坐回餐桌旁道:“魏微說她請客。”
時星予將信將疑。
“她說恭喜你找到工作。”
時星予覺得這一次向晚沉的謊話有些拙劣,她和魏微不熟,魏微甚至不怎麼待見她,怎麼可能……
正想著,隻聽向晚沉道,“這樣你就有了收入,可以每個月按時付房租和還她錢了。”
“……”這好像是魏微會說的,她都能想像出魏微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與表情。
“那你替我謝謝她。”時星予說。
向晚沉點了點頭,“所以時星予,你欠了魏微什麼錢?”
時星予臉上的表情一滯,是她疏忽了,剛才居然沒聽出來向晚沉話裡的圈套!
她咽了咽喉,腦子轉得飛快,哆哆嗦嗦地編道:“我,我當時沒錢付押金……先、先欠著的。”
向晚沉挑了下眉,不知信了多少。
時星予心中忐忑,吃飯也沒什麼心思,隻曉得埋頭苦“吃”,向晚沉喂她什麼,她就吃什麼。
乖得不得了。
生怕向晚沉抓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飯後,可樂又叼來狗繩,要時星予帶她出去玩。時星予立馬給它穿上牽引繩,心裡感謝可樂救她於水火。
誰知最後變成了兩人一狗一起出門遛彎。
時星予有些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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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路上向晚沉沒有強行找話題,兩人一前一後錯開小半步地走著。
月光灑下來,將人的影子斜斜地拉長。
時星予垂著頭,小跳了兩下交換腳步,讓自己的影子跟住向晚沉的。
忽地,前麵那人猛然停駐,垂著頭的時星予來不及刹車,直直撞進那人懷中。
如同跌入薔薇花園,那股醉人的花香一瞬間湧上來,將時星予圍住。
“時星予,你在想想什麼?”那人湊到她耳邊,使壞地問。
“沒、沒有……”時星予心跳如鼓。
“那就好好看路。”
直到回到家,那股薔薇香氣還黏在她的身上,不肯散去。
兩個人在洗過澡後,一起吃了蛋糕。
沒有更多的交流,僅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向晚沉開口問她:“什麼時候入職?”
“下周。”
向晚沉又道了一聲恭喜,時星予禮貌道謝。
看似客套,說的都是場麵話,芒果慕斯的甘甜卻留在唇齒間。
舌尖微微一卷,將這個夜都染得微甜。
-
新的一周,時星予正式入職。
她這次應聘的是市場部的部門助理,工作內容還是打輔助,隻不過從服務全公司的後勤,變成了服務單個部門。
她雖然性格內向,對外聯絡不太行,但天生一副乖乖妹的模樣,就又非常的討巧。
老讓人覺得她是剛畢業的小妹妹,對她很是照顧。
所以時星予上手很快,和同事們相處也十分和諧。
唯一讓她難以適應的點,出在向晚沉身上。
自從她開始上班,早上的時間便和向晚沉契合上了,於是從週一開始,向晚沉在家裡用起了早餐。
順便帶上了她的份。
早餐每天由管家定時定點地送來,不帶重樣的。
吃完之後,向晚沉會讓管家把時星予送到地鐵口。
時星予是朝九晚六的工作時間,通勤時常在一個小時左右,每天七點半左右到家。
之前沒上班的時候,她吃得簡單。如今上了班,到家晚,吃得比之前還簡單些。
麵、水餃、餛飩之類的速食輪番來。
有天向晚沉八點到家,看到她在吃速食麵,順手要了一碗。
向晚沉估計這輩子還沒自己下過廚房,時星予隻好為她煮了一碗。
此後,向晚沉回家吃飯的次數逐漸增多,從一周兩回,到幾乎天天都在八點左右踏進門。
於是管家也從原本一天送一回早飯,變成一天來兩趟,一頓早一頓晚。
時星予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她好像被套路了???
她不好意思直接找向晚沉對峙,於是婉轉地去找了管家,示意不用準備她那份,畢竟自己也沒給向晚沉夥食費。
管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