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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點遲疑地問:“您不是說儘快讓她走嗎?所以上週三交接完的當天,我就讓她走了。”

“知道了。”

向晚沉掛了電話,轉向林瀾:“阿姨,你聽到了,時星予已經走了。”

林瀾站了起來,唇在抖,顯而易見地激動,卻強壓著火氣,道:“晚沉,這件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時星予應該有她自己的規劃和打算。”

林瀾聽出了她的推脫,又聽她生疏地“時星予”“時星予”地喊,完全不講情麵的樣子,一下克製不住,聲音揚起了一些,“她那是衝動!”

“因為你,她怕別人的閒話,所以才離職的呀。”她重新坐回沙發上,隻是這次靠得更近,“晚沉,這是你的公司,你幫幫忙行不行?”

“小予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向晚沉冷漠地抬了抬眼,避開她想要握過來的手,“阿姨,公司有公司的規章製度與流程,我如果一直開特例,還怎麼管理?何況,下屬公司的事,我若是樁樁件件都要管的話,豈不是忙死了?”

“還是人事變動這樣的小事。”向晚沉一挑嘴角,輕蔑地搖了搖頭。

態度顯而易見。

林瀾從前也是闊太太,這般低聲下氣的來求,已經是放下了臉麵和身段。

向晚沉卻完全不給麵子,話說得難聽又不近人情,調子也壓得低,儼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林瀾梗著脖子,牙關咬得緊,鼻翼翕動。

向晚沉以為她下一秒便會轉身離開,畢竟林瀾也算是她的長輩,被她這般羞辱,換誰都忍不了。

誰知,林瀾非但沒走,張口還是求人的語氣,哪怕她的眼底浮出了不甘與怨懟。

“向總,”她道,“那這樣行不行,我讓小予重新投份簡歷,你就按照流程辦。”

“這樣也不會被人家說閒話。”

言下之意,是要把開後門演成正規招聘。堵住別人的嘴。

向晚沉不置可否,重新解鎖手機,撥了之前那個號碼,“時星予的位置招到人了嗎?”

人事老大臉都皺了起來,想不明白今天向晚沉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應該答招到還是沒招到?

她不確定地開口,“招——”

“招到了?”

懂了。接受到向晚沉的頻率後,她肯定地道:“已經招到了。”

林瀾沉默了下去。雙手攥成拳,抵在腿上。

秘書叩門:“向總,您13:45的線上會議要開始了。”

向晚沉頷首,對林瀾說:“阿姨實在抱歉,我要去開會了。”說罷吩咐秘書,等林瀾走的時候,給她打輛車。

幾分鐘後,人事老大第三次收到向晚沉的電話,她苦哈哈地接起:“向總……”

喊得何其幽怨。

“時星予真走了?”這一次向晚沉的聲音不似之前的低沉,夾雜著失落,聽著比她還幽怨上幾分。

也沒那麼遠了,想來不再是免提狀態。

於是她實誠地問,“向總,我這次應該答走了還是沒走?”

向晚沉歎了口氣,“真走了?”

“真走了。五分鐘之前剛交接完。”

向晚沉指尖懟著電梯轎廂的鏡麵,“她說什麼了沒?”

“沒有。”

指尖扣扣巴巴,“她最近會重新找工作,你幫我關注著點。”

“……好的,向總。”大總裁,為了一個Omega,讓她幫忙!稀了奇了。但她又有點糊塗,問道:“向總,剛才那兩通電話是……?”

“你給NewPort那邊的HR提個醒,把‘口供’對一下,如果之後有人問,都按照今天的話來答。”

“明白。”

“還有,”向晚沉強調道,“你隻要幫我關注著就行,不用幫她。”

時星予的性子很倔,如果知道她在背地裡當推手,恐怕還要跑。

今天林瀾的出現,讓她隱隱對時星予的辭職有了些想法,為了驗證她才大膽演了一出。如果真如她所料,那麼時星予……

向晚沉頭貼靠在轎廂上,微微抬眸,輕語道:“你到底為什麼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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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時小姐,讓你久等了。”HR拿著時星予的簡歷,重新回到會議室內,“您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我們還有其他幾個候選人,等看完之後,會通知複試。”

時星予起身,將自己的座位還原,“好的,謝謝您。”

等走出辦公樓,時星予在烈陽下坐了五分鐘,才把身上沾染的寒意驅散。

她方才在會議室中,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部門經理來麵試。麵試時間卻不超過十五分鐘,話題也令她不適。

但作為求職者,她隻能忍耐。

她是普通的後勤崗位,是人人都能幹的行政崗,沒有技術沒有技能,開不出加碼。

她這周麵試了三家。

一家說是招行政,實則是銷售,麵試的時候才告訴她有業績指標。

一家是打了電話喊她來麵試的,結果根本和她的工作內容沾不上邊,是拉她來完成麵試指標的而已。

這是第三家,對方對她的簡歷沒什麼興趣,反倒是把“職場與性別”的話題,抬到了桌麵上。

“我們公司Alpha比較多,你覺得身為Omega的你,萬一遇到特殊情況該怎麼應對?”

“對於Omega在職場遇到的困境,你覺得公司和個人該如何去處理?”

“我們公司是不提供特殊假期的,你要怎麼平衡發倩期與工作之間的節點問題?”

“我們行政部門已經有一位Omega了,如果你們同時進入發倩期,你覺得該怎麼辦?”

時星予感覺自己是貨架上的商品,被人挑剔,供人挑選。

投出去的簡歷,90%25石沉大海。焦慮,焦躁,狼狽奔波填滿了現在的她。

坐在地鐵裡,看著玻璃上印出的自己,時星予忽然想哭。她是不是太衝動了?以她現在的情況,她絕不應該放棄一份穩定的、工資尚且過得去的工作。

何況她現在的老闆,是向晚沉。她背靠大山,肯定順風順水。所以在她交接工作的時候,前同事們都勸她留下來。

她們大概會覺得她傻。有向晚沉這樣的靠山不靠,非要做作的辭職,顯得多清高一樣。

可誰都不知道,她拒絕向晚沉,離開向晚沉才是最難的。

樓道裡的電梯又壞了,那張寫著“維修中”的A4紙,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已經破爛不堪,物業都不捨得重新打一張。

時星予走上樓,腳步拖遝、疲累。

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她猝不及防對上了林瀾投來的尖銳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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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錯愕地愣在原地,半晌才生硬地吐出一句,“媽,你怎麼來了?”

林瀾哼笑一聲,“來看看我的好閨女。”

時星予沉默地打開門,把林瀾迎進屋,又給林瀾倒來水。

自己則低垂著頭站在一旁。

她們之間沒有母女之間那種親近,反而生分得像是陌生人。

“你不打算開口是吧?”林瀾問,“那行,我先來說。”

“我今天去找過向晚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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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不更,週三來

第10章 第 10 章

(10)

“我今天去找過向晚沉了。”

時星予倏然抬頭,腦中“嗡——”的一聲,差點教她站不穩。

“您去找她做什麼!?”

“做什麼?”林瀾反問,“你說我能為了什麼?如果不是你無緣無故離職的話,我今天能去找向晚沉?”

“能在一個晚輩麵前低聲下氣地求她?!”

時星予急道:“我和您說過了!我和向晚沉沒有關係了!”

“離職也是我自己提出的,您為什麼要去找她?”

“時星予!”林瀾一拍桌麵,“我還不是你為了你嗎?怎麼?反倒是我不對了?你以為外麵工作很好找?家裡等著用錢,你倒好,隨心所欲,完全不考慮後果!”

“我找不到工作,可以出去打工!”時星予從來沒和林瀾這般嗆過聲,哽咽著的聲音抖得厲害,“錢我會按時打給你的,這樣也不行嗎?”

“那這次的錢你打了嗎?你連上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林瀾厲聲,指著時星予的鼻子罵道,“時星予,我不知道你在清高什麼!向晚沉收購了你們公司,怎麼了你了,你就要辭職?”

時星予梗著脖子,“我就是沒辦法待在任何有她的地方……”

“嗬,你聽聽。”林瀾笑出來,“你還當你自己是可以隨便耍性子的大小姐?時星予,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現在的狀況?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能力,很有本事,立馬可以找到下一份工作?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時星予憋著眼淚,拳頭攥得關節快要頂破皮膚,“可是……”她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地問,“這些、為什麼、都要、我來承擔?”

“啪——”林瀾怒不可遏地抽了時星予一巴掌,時星予的臉上立馬浮出紅印與血痕。她偏著頭,散落的頭髮蓋著發痛發熱的臉頰,卻將她的狼狽勾勒得明明白白。

“時星予!這麼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林瀾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弟弟還昏迷著,如果再不繳費,醫院就要停止治療了,他會死!”

“而我!因為你的事,丟下星安過來,結果你就這態度?”

“你爸在外欠下那麼多錢,債主天天討上門來,我睡過一天安穩覺嗎!?你以為就你辛苦,就你最無辜?!你以為我樂意過這樣的日子!?”

林瀾的嘶吼像是一根根尖銳的針,紮進時星予最脆弱的地方,教她疼得眼淚簌簌地往下落。她抬手去擦,越擦越多。

她咬住自己顫唞的唇,很使勁。之前的傷處癒合的痕跡還沒完全消失,又被她咬開了口子。

她感覺%e8%83%b8悶,她也有滿腔怨懟想要發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