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慌了,“我、我那天喝多了,對時小姐有些冒犯,還請時小姐原諒。”
“對對,我們那天都喝高了。”
那天感受過了向晚沉的資訊素壓製,現在這幾個顯得十分“乖巧”。說話也不再拐彎抹角,生怕再嘗一次頂級資訊素的味道。
他們可不想再做一次清洗了。
那真真叫一個死去活來,活來了又死去。
偏生那些檢查都是向晚沉吩咐做的,說是向晚沉對於自己的行為深感抱歉,務必要讓他們做完全套體檢,確保他們身心都健康,才能出院。
所以在醫院的兩天,資訊素抽了十來管,身體被掏空不算,後頸皮直接被紮爛了。向晚沉把“安撫傷者”這事兒做得滴水不漏,搞得他們這幾個傷者,有苦難言。
所以他們現在對著向晚沉有著對於強者的絕對敬畏。
向晚沉的沉默,讓會議室裡的溫度直直下跌。誰都吃不準她什麼脾氣。
“這件事情吧……”經理接收到老大的眼神,瑟瑟縮縮地開口,但被時星予打斷了。
時星予問:“那天,為什麼讓我去?”
經理臉色一白,帶著討好地語氣道:“小時,這事兒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那天剛好挨上我的發倩期,我是真的沒辦法做接待,才換你去的。”
“你要是因為這個始終心裡不舒服的,我給你道歉。”
“以後再有接待的活兒,我不讓你去了行不行?”
他的這番話,把自己姿態放得低,態度也誠懇。但仔細一品,便不是那真心實意地味道了。
時星予不給麵子,執拗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讓我去?是因為隻有我是Omega嗎?”
“你看你這話說的,小時,你在暗指什麼?”他們的大老闆總算出了聲,“這件事,我們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是Vincent做得欠考慮。”
“對對,是我欠考慮。”
時星予垂下眼簾,小聲道:“那我知道了經理。”她很快抬頭朝那幾位老闆一瞥,又垂下去,“那應該跟你們沒關係的……”
她這話說得模棱兩可,但聽在其他人耳裡便是意有所指。
她轉向向晚沉,“晚沉,你不要牽連我經理他們了……”
向晚沉順從地一點頭,“好。”
那幾個老闆其中一位,聽他們一唱一和,再看看向晚沉的反應,擺明瞭要為了這個小O報仇,肯定要搞他們!
立馬跳起腳來,拉人墊背道:“陳總這話說得可就沒意思了,當初是Vincent說找個O來接待我們!”
“現在在向總麵前,你們倒是把自己當好人,反咬一口?他欠考慮?他就是太精了!之前幾個不也是他送過來的?你們這會兒……”
那人話到這裡,猛然住口。
向晚沉單手托著腮幫,本就一副看戲的模樣,見氣氛突然尬在這裡,所有人無端看向她,她輕輕挑了下眉。
指尖在桌麵一點,“不說了?”
對麵全都把嘴閉得緊。
向晚沉拍了拍時星予低垂的腦袋,小聲:“去把資訊素遮罩打開。”
安全管理局的規定,辦公區域必須配備資訊素遮罩器,以便在緊急情況(如Alpha易感期或Omega發倩期)下,作為單獨隔離區域使用。
對麵那幾個臉色嚇得煞白,“向、向總,縱然是你這樣的身份,也不……不能隨便使用資訊素攻擊吧!?”
“你要真這樣,我們也不客氣了!”
“我們隻是賣你向家一個麵子,別以為……”
時星予卻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乖巧地站起來,走到會議室門口,打開了資訊素遮罩器。而後,她把一直捏在手裡的手機,放到耳邊。
“嗯,情況您都聽見了。我時星予,實名舉報NewPort公司的總經理陳誠,行政經理劉文,還有之前跟您提及的三位,對Omega員工職場騷擾及利用Omega員工進行利益交換。”
“其他受害人,我會嘗試聯繫的。”
“對,現在這五位都被控製在會議室內了。我沒有危險。好的,我們在這裡等您。”
時星予掛掉電話,也不看任何人,看似柔弱地走回向晚沉的身邊,“監管局的人說,馬上到。”
“你演我們?!”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率先開啟了資訊素攻擊。
向晚沉黛眉短蹙了一瞬。
沒有一個Alpha會縱容自己的Omega身上沾染別人的味道。於是,野薔薇霸道的氣息,猶如風暴一般,掃蕩過這間逼仄的會議室!
Alpha之間的壓製,在這一刻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幾個再怎麼不服,也隻能被向晚沉的資訊素壓得趴在桌麵上,難堪地掙紮著,嘴裡嗚嗚咽咽。一個字沒說出來,流了一桌的口水。
但這樣的資訊素對於時星予而言也顯得過於濃烈。
向晚沉起身,抬手蓋住時星予的後頸,像是蓋住這一場風雨一般。
平靜地說:“帶你出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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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7)
會議室門口站滿了人,大概誰都沒料到,平時不聲不響看著好脾氣好欺負的時星予,今天卻來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
資訊素遮罩器亮起的紅燈,打在他們臉上,將他們的表情照得模糊。
所以時星予沒看他們。因為她知道,她能從她們臉上讀到的,隻有可能是對她的厭惡。
不會有人讚揚她的這一行為,也不會表揚她的勇敢,反而更多的人臉上是漠然,是擰起的眉。
哪怕他們曾經也麵臨同樣的境遇。
但在利益麵前,人都是自私的。時星予固然是為自己,為曾經的那些Omega聲張了正義,但然後呢?
他們無端被牽連,公司一旦破產,誰來補償他們?
時星予的偉大,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為什麼要承擔時星予這一舉動帶來的後果?
“她有那麼大的後臺,當然敢這麼做。”
“我們有什麼?艸了,回頭還要找工作。煩的要命。”
“不就受了點委屈,至於嗎,鬧成這樣。服了。omega可真金貴啊。”
“你說她就說她,別他媽地圖炮。”
時星予又想吐,胃裡痙攣得厲害,手也顫得要命。
她們公司規模不大,卻也有三十幾個人。她這麼一鬧,這些人便跟她一起失業了。
麵對眾人的指摘,她沒了方才的氣勢,反而無力應對。
想把手藏到背後,卻握被住了,向晚沉將她冰涼的指裹在發燙的掌心裡,捏了捏。
她錯愕抬眸,對上向晚沉的輕笑。
那一瞬,向晚沉的眉眼,向晚沉的唇,向晚沉的一切都讓她著迷。
縱然不合時宜,縱然明目張膽,但她就是這般不可自拔地墜進去了。
旁人厭惡的眼神被向晚沉的輕笑抹去,她將對她的偏愛“說”得放肆又大聲。
野薔薇的味道侵襲過來,帶著曖昧的體溫,貼到時星予的耳後,“時星予,抬起頭來。”
“你沒錯。”
時星予心臟重重一跳。
向晚沉太瞭解時星予了,她那糾結的性子,估計這會兒自責得要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場所有人,包括那裡麵幾個,都把她看成時星予的底氣,看成她的後盾,偏偏時星予不那麼想。
她送她上來時,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時星予沉默地搖頭,把那些壓在她脊樑骨上的事兒,簡單的化為“不太舒服”四個字。
她的喉口似乎還卡著嘔吐時帶來的酸氣,引得她拚命咽著喉。
電梯門開了又合,向晚沉始終站在轎廂內。她說送她便是點到為止的送,站在那道分界線後,端得規矩。
她按下一樓,樓層燈亮起。
電梯沒有下行,而是又開了門。
時星予站在剛才的位置,對她說:“向晚沉,你可不可以幫一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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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星予不記得到底是哪一個點讓她崩斷了弦,讓她在那一刻按下電梯按鈕,向向晚沉求助。
她或許需要一點勇氣,需要一點衝動。
她不是個勇敢的人,大部分的時候,她都忍耐著。
人活一輩子,稱心如意之事不過十之一二,剩下十之八九不過是在熬。
工作不如意了,熬一熬。生活一團亂了,熬一熬。
熬一熬,熬一熬,熬過了也就過了。就像與向晚沉分手的那段日子,痛苦又崩潰,時間久了,也就感覺不到什麼了。
日子總歸是可以過下去的。
可她又止不住地在想,她是不是還是太嬌氣了。被以前的好日子浸潤了骨頭,一旦磕磕碰碰就要喊疼。
其他的Omega當初是什麼樣的?忍著噁心陪客戶吃飯,回來後頂著打壓繼續工作,直到堅持不住,關上嘴巴走人?
他們有沒有想過把事情放到桌麵上來說?
是不敢還是不能?
看著向晚沉那雙淺色卻沉靜的眼睛,時星予忽而一滯,又垂頭淺淺地笑開。
想得越多越瑟縮。
她甩了甩腦袋,甩掉紛亂的思緒,問道:“向總,你罰單上,監管局的電話是多少,可以告訴我嗎?”
所以對於這一切,時星予不後悔。隻是對著曾經的同事們,確實有愧。
麵對眾人譴責的目光,她不躲不逃。
向晚沉忍不住摸了一下那毛茸茸的腦袋,“交給我。”
她說話時噴出的熱氣,惹得時星予的耳尖微微動了動。
監管局對於這種事一向罰得重,千萬起跳,視情節嚴重性再追究法律責任。NewPort公司基本沒有活路。
“你去等監管局的人。”向晚沉在時星予的腰上推了一把,將她推出人群。
時星予回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