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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隻有她冷得渾身在抖。

她有些走不動,便坐在了花壇邊。

一輛超跑,停到了她的麵前。聽到短促的喇叭聲,她遲緩地抬起頭來。

而後心頭猛然一跳。是向晚沉。

夕陽在她們之間劃出了一道模糊的分界線,時星予往後收了收腳,但亮閃閃的高跟鞋已經走進了她的視野裡。

她躲不了了。

“上車,還是在這裡?”向晚沉問。

時星予雙手局促地放在膝上,想了想問:“你是找我有事嗎?”

向晚沉笑了一下,有些刻薄地說:“不然呢?總不能是舊情人敘舊。”

“哦……”時星予站起來,依舊唯唯諾諾地垂著頭,“那、那去車上吧。”她聲音也是軟的,和她人一樣,尾調帶著點鼻音。

音色比起向晚沉的禦姐音自然是要高一些。

向晚沉坐進車裡,換好了鞋,等了半天,時星予也沒進來。她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探身問:“改想法了?”

時星予搖了搖頭,小聲說:“我……我不知道怎麼開門。”

她沒坐過這麼高級的超跑。連門把手都不知道在那兒。在向晚沉的指導下,她才順利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因為車的底盤低,讓她的坐姿看上去更乖了。縮得小小的。手腳都規規矩矩地放得端正。

向晚沉則要隨意得多,單手撐在車窗上,淺亞麻色的發順著單側垂下來,發尾蜷曲落在肘邊。

她掃過時星予的耳尖,這就紅了。

還是一點兒藏不住事。

時星予感到窒息,覺得空氣裡全是野薔薇的味道,偏偏向晚沉不開口,弄得她不知道辦了。

隻能試探地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向晚沉遞過罰單,時星予接過來,仔仔細細看了兩遍,【違反公共治安管理規定】【罰款五十萬元整】【需在5日內繳納】……

時星予又去咬唇,卻被向晚沉抬指一撥,瞬間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

唇隱隱發燙。可她不敢%e8%88%94了。

向晚沉神色如常,收回手:“因為你,我被罰了五十萬。”

時星予攥著罰款單,好嘛,又要背債了。

她想說這是向晚沉自作多情,她想表現得滿不在乎,她想撇清關係,但話生生卡在喉口。

她演不出來。

最後隻糯糯地問:“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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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向晚沉看著時星予,半晌,嘴角挑起個意欲不明的笑。

時星予被她笑得又把眼睛垂了下去。向晚沉一副美人骨,隨便挑起的笑,能把人的心跳勾起來。

噗通噗通的,要撞出%e8%83%b8膛。

所以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不管是情人,還是陌路人,時星予都會輕易地為眼前的人動心。

挺沒出息的。她想。但她又特別放縱自己。在明知道應該克製的時候,放縱自己。

“今天上過網了嗎?”向晚沉突兀地轉了話題,她瞳色淺淡,夕陽打過來,顯出點漫不經心。

“嗯。”

“看到全網都在罵我了?”

時星予聲音愈發的小,“看見了……”

“你怎麼……怎麼不公關?”

“怎麼公關?”向晚沉裝出一副認真詢問的模樣。

時星予哪裡知道。她就是個幹行政的苦命打工人。

向晚沉卻沒打算放過她,湊近了一點,轉著語調:“嗯?”

野薔薇的香氣逼人發暈。時星予後退了一點,門邊凸起的扶手硌得她背疼,“就,先把熱搜撤了?”

向晚沉抬手,時星予退無可退,結果那蔥白的手指越過她燒灼的臉側,替她拉下了安全帶。

她被“鎖住”了,“去、去哪兒?”

“吃飯。”向晚沉不疾不徐地道,“熱搜詞條撤了一個,就會有另一個冒頭。還會被加倍嘲諷。”

“那,好歹發個聲明解釋下。”時星予捏住安全帶,“你不解釋,大家都以為你失控……”

等紅燈的檔口,向晚沉將長髮束成幹練馬尾,“我怎麼解釋?說因為我的臆想,以為前女友被職場騷擾,結果卻鬧了場笑話,被罰50萬,人財兩空?”

向晚沉話中帶刺,時星予被紮得沒脾氣。

“算了,還不如被罵。”

時星予漏氣了,她咽了咽嘴裡發苦的口水,“不是你的臆想。”她有些不安地攥著褲腿,原本垂墜的麵料被她捏得發皺。

向晚沉蹙眉,“你不是說他們沒碰到你?”

時星予輕輕地閉上眼,不吱聲了。

紅色超跑突然靠邊急停,打著雙閃。安靜的車裡,靜得讓人發慌。

向晚沉喊她,“時星予。”

時星予心尖顫了顫,良久的沉默過後才開口,“他們是想把我灌醉的。”但她是酒類資訊素,對酒精的抗性要比一般人高一些。

那位老闆進門的時候攬過她的肩,倒酒時候摸過她的手。直到那一刻,她才反應過來,那是一場鴻門宴。

她經理自己逃了,換她來。

唇是她自己咬破的,為了少喝兩口酒,為了去廁所處理傷處拖一拖時間,想一想辦法。

手背是她自己洗紅的,因為嫌髒。手腕也是她自己掐紅的,因為緊張。

她想過,如果到最後都沒有人願意幫她,如果他們真的要對她做什麼,那麼她就算是榨幹資訊素,也要反抗。

她是個弱小的Omega沒錯,卻也不會隨便被Alpha當做“獻祭品”,投進潛規則裡。

但這樣有傲骨的時星予,平生最怕向晚沉的沉默。

向晚沉長得冷,桃花眼不笑的時候,眼底存的是疏離與冷漠。氣質也冷,頂級Alpha的氣場,散著生人勿進的味道。

所以當向晚沉沉默的時候,這些“冷質”的東西,在她身上最是明顯。

空氣好像都會被她帶冷。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走?”向晚沉問完,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時星予怎麼走?那被她攻擊得滿地打滾的Alhpa是時星予公司的客戶。時星予就算再噁心他們,還是得把他們送去醫院做資訊素清洗,得善後。

原以為自己英雄救美,原以為隻要輿論風向對著她刮過來,不作解釋,就可以把時星予擋在身後,不被那群妖魔鬼怪剖析。

沒曾想,自己那天被小白眼狼氣得轉身走後,給小白眼狼留下的是一堆爛攤子。

“抱歉。”向晚沉抬指捏了下眉心。

時星予卻搖頭,“謝謝你。”

她們都是真心實意的,但一句抱歉,一句謝謝,將她們的關係拉得遠,拉得生疏,似乎她們過去從來不曾認識彼此。

車裡氣氛重新降了下去。

°思°兔°在°線°閱°讀°

時星予覺得不自在,提起勇氣,第三次問:“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麼?”

想要時星予做什麼向晚沉自己也不知道,她隻是想拿著“罰款五十萬”這麼個理由來找時星予。

剩下的,都沒想。或許魏微沒罵錯她,她真的太戀愛腦了。

遇到時星予,連腦子都丟了。

看著時星予小心翼翼又緊張的模樣,向晚沉輕歎了一聲,將身為Alpha的一些卑劣因數克製下去,隻淡淡回答:“陪我去付罰款。”

時星予有些愣,“就這樣?”

向晚沉快氣笑了,這人明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居然還這麼眼巴巴地想要為她做什麼。

“嗯。”向晚沉看過去,聲音放得輕柔:“願意麼?”

時星予避開眼神,非常輕地說了一聲:“好。”

她這輩子就在分手的時候對著向晚沉硬氣過一回。其他時候,她對向晚沉有求必應。何況現在她對向晚沉問心有愧。

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晚上想吃什麼?”向晚沉問得自然。

但時星予一點兒都不想和她吃飯。她太慫了,也非常的矛盾,一邊想要逃跑,一邊又在退讓——答應向晚沉的要求。

她像是拿著平衡杆走在繩索上,無論往哪一邊偏,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不想吃?”見她半天不說話,向晚沉追問道。她手輕搭在方向盤上,顯得散漫又隨意。

向晚沉的手很白,手指修長,甲床飽滿,透著健康的粉色。

她的手也很瘦,掌骨根根分明。

是一雙看上去很容易折斷,又沒什麼力道的手。

隻有時星予知道,向晚沉這雙漂亮的手遊走在她腺體上的時候,有多惡劣。這雙手扣著她的時候,又是怎樣不可能掙脫的束縛。

時星予乾咽了一下喉。

向晚沉也不強迫,轉言道:“那送你回家?”

時星予僵硬地停在那。而後她聽見向晚沉說,“我可以把你放在路口。”

時星予知道自己的扭捏顯得無趣又做作,可向晚沉還是遷就她。她抿住唇,點了一下頭,小聲道謝。

一路無話。隻有野薔薇的味道,落到時星予的肩頭,慢慢沁到皮膚裡。

時星予想,她今晚應該又會夢見向晚沉。

事實也毫無意外。

時星予醒來時,滿屋子都是她外溢的資訊素,甜到她自己也覺得膩。可風一來,帶起的又是野薔薇的味道。

那味道像是在她身上紮了根,怎麼都散不去。

她起來喝了半瓶冰水,在沙發上枯坐了會兒,回想了一下那些離譜的夢境,而後又蜷著睡了過去。

再睜眼,已經是中午了。

“……”時星予忙不迭跑進臥室找出手機,經理問她為什麼無故曠工。今早的考勤匯總,她被單獨標記成了紅色。

時星予捂著發痛的額頭,回道——抱歉經理,我發燒了,想請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