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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大好混,就跟馮穗提了一下辭工回家種地的事兒。

馮穗想著自己在供銷社上班,每天來回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並不費事兒,就表示尊重陳玄參的意見。

在八月十六這一天,陳茵的錄取通知書終於收到了。緊跟著,陳玄參就辭了工,空出來一個名額,陳玄參用來跟旁人換了糧票油票。

辭工之後,陳玄參就準備在家裡老老實實種地掙工分。他成天在縣城工作,縣城裡麵滯留的找不到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在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事兒的。他們家的根就在塘壩村,直覺的,陳璿認為還是回鄉種地比較安穩一些。

對於陳玄參的看法,劉菊芬是十分讚同的。

前幾年國家就組織了一批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幫助建設更加美好的新農村。這對於廣大知青來說,確實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情。但是再怎麼光榮也改變不了這件事的本質——城市裡容納不了這麼多人了。

雖說這些知青也給農村帶去了一些變化,但是能夠預料的,往後下鄉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陳玄參這樣的說不定也會被破回鄉。

自從煉鋼停了之後,他們煤廠的工作也沒有之前那麼忙了,陳玄參自己也有些感覺,總覺得就算自己也是要被辭工回來的。

劉菊芬對於兒子回來的事兒,沒有什麼意見。

“回來也好,剛好過些天茵茵就要去首都上大學了,你既然辭工回來了,就由你送茵茵過去吧。”

陳玄參點點頭,說道:“好的,媽。”

距離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陳茵心中的不舍也越來越強烈。她在塘壩村生活了兩年,兩年裡麵她享受也投入了很多的情感。親情、友情這些都是令她不舍的根源。

塘壩村給原身的記憶都是不好的,可是當你用心跟彆人交往,你就會發現,壞心的人也不多,那些人並不獨獨針對你,他們是見到誰不好了,自己就開心,所以沒有必要為了這些人而去拒絕一些。

塘壩村有在背後對原身說三道四的人,當然也有幫著她說話的人。有麵目醜陋令人憎惡的人,自然也有善良可愛令人敬重的人。

兩年的經曆,兩年的是是非非,還真是讓人不舍極了。

劉菊芬看出來陳茵最近這些天的狀態不大好,終於在陳茵臨行前的一.夜,撬開了陳茵的房門。

“媽,你怎麼過來了?”

劉菊芬在陳茵的床沿邊坐下來,笑著說道:“你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去首都了,我過來陪你說說話。”

陳茵緊挨著劉菊芬坐下來,雙手勾著她的脖子,整個人都靠進她的懷裡,撒嬌道:“媽,我舍不得走。”

“傻孩子,你隻是外出求學,哪怕將來事業也在首都發展,這裡始終都是你的根,所以這個時候你不需要迷茫,隻身在外也不用感到害怕。因為,你有家,你有根。”

第059章 室友見麵

陳茵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之前一直憋在心裡哭不出來的難過,也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

第二天,陳茵揮手跟家裡人告彆,手裡提著東西,大件的行禮由二哥背著,兩人朝著生產隊的拖拉機處走去。明明在家裡就已經道彆過了,可家裡人還是一步步送到了村口處。

明明這拖拉機就是個跑的賊慢的交通工具,可是在這一刻,陳茵竟然覺得它跑的出奇的快。沒一會兒功夫,竟然就將那些來送她的人拋在了後麵……

陳茵往後看著距離她越來越遠的塘壩村,又回過頭往前看向更遠的地方。本以為她會迷茫難過,但是內心回響著劉菊芬昨晚上說的話,她的心忽然也跟著安定下來。

這一次,陳茵無比清晰的認知到,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匆匆過客,而是這個時代的參與者,乃至於是締造者。

陳玄參拍了拍陳茵的背,笑道:“舍不得了?放心,以後哥要是有機會,就會去看你的。”

“那我們可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二哥說話,什麼時候不作數過?”

陳茵仔細想了想,算起來似乎還真沒有過。不過隨即她又笑著看著陳玄參說道:“這一次可不一定哦,說不定等到哥哥有空的時候,二嫂也有了小侄兒呢。”

陳玄參到底是剛結婚的,被親妹子這麼打趣,還是忍不住臉紅,隨即又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說話越來越沒個遮攔的。

等到了車站上了車,陳茵就靠在鋪位上休息起來。

這還是她兩輩子頭一次坐這樣轟隆隆的綠皮火車,她覺得自己還有點興奮,躺在鋪位上左右翻了兩下,也完全沒有睡意。

而且,這車廂裡麵的味兒著實不大好聞,鋪位上的床單被單瞧著也不大乾淨。陳茵平日裡看不太出來,但是她其實也有一點小小的潔癖,既然睡不著,那就索性先不睡了。

“哥,你先睡吧,我這會兒還睡不著,等我想睡的時候,就叫你起來就好了。”

陳玄參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也行。不過你困了的時候可一定要喊我啊,彆自己硬撐著。”

陳茵本以為這這兩天一.夜的行程裡會遇到什麼事情,不過最終路上也平穩的很。到了火車站,陳茵看到了前來接她的人,正是上次跟著楊蓮韻教授一起去到南城的那位助理。

“麻煩你了,何平同誌。”

何平笑了笑,要從陳玄參手裡接過行禮,陳玄參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來就好。”

這位同誌一看就是個文化文,瘦瘦弱弱的,他還真不敢將這箱子行禮交給他來提。不過陳玄參也越發覺得,妹妹是真的很有本事了,就連到了首都都還有人專門來接。

何平見陳玄參要提著行禮,也沒有堅持,而是對陳茵說道:“是楊教授讓我過來接你的,楊教授從南城回來之後,就一直對你讚不絕口,教授手底下的幾個學生一直都對你十分好奇呢。”

陳茵:……

這聽著怎麼總感覺不像是啥好事兒?總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會無比的精彩啊……

“是楊教授抬愛了。”

何平是見識過陳茵的醫術水平的,他也是研究西醫的,並且對於中醫陰陽五行那一套從來都是不信,認為這就是中醫為了唬弄人而編出來的一套玄之又玄讓人聽不懂的鬼話。並且由此,也對中醫產生了很大的誤解和偏見。

然而陳茵用她經手的病例告訴他,中醫是博大精深的。又用楊教授兒子那個令他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病症,毫不客氣的教他做人。他們對於那個所謂的乙型肝炎,尚且一個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都拿不出來,陳茵非但拿出來了,還中醫西醫都拿出了相應的治療方案。

這一趟南城之行,可以說是讓他大開眼界。

從前,何平一直覺得自己是很有學醫的天分的,他能夠在那麼多人當中,被楊蓮韻教授選中成為她的助理,這本身就表明了他的天分是毋庸置疑的。

而這也讓何平漸漸的開始自滿自大,但是若是想要成為一個出色的醫者。自滿自大是最要不得的,你可以自信,給予病人以信心,但是自滿會讓你醫術不得寸進,自大會讓你變得自負。

而這一切都被楊教授看在眼中。

這一趟南城之行,將他打醒了。也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何平想,他是該感謝陳茵的。

“教授將你列入了乾擾素研究小組的核心成員中,會有很多人對此不服氣,等你到了學校多加注意吧。”

“好,我知道了,謝謝。”

這會兒天色還沒晚,隻是要去報到卻是已經來不及了。不過楊蓮韻教授為他們兄妹倆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何平將他們送過去之後,說道:“明天早上八點我過來接你,帶你去報到,報到之後你先去宿舍整理內務,下午楊教授可能會要見見你。”

“好的,謝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楊蓮韻給陳茵和她二哥安排了兩個房間,房間裡麵一應設備都很齊全。陳玄參還是覺得這樣太過浪費了些,反正隻住這麼一天,他跟妹妹擠一間房,打地鋪也沒有什麼的。

這一晚,陳茵和陳玄參睡的都十分安穩,第二天兩人起床之後就在對門的國營飯店吃了早飯,順便等著何平過來找他們。

“哥,等到整理完了宿舍,今天看來是沒有什麼時間了,要不你後天再走,明天就先在這兒好好逛一逛吧?”出門一趟確實不大容易,若是什麼都沒有瞧著,便要回去,那豈不是太虧了嗎?

陳玄參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多留一天都是一筆不菲的花銷,他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何平來的十分準時,不過此刻見兩人都已經用了早餐,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原本該是我早些到,帶你們去吃早餐才是的。”

陳茵搖搖頭,“快些去學校吧,不知道何平同誌對首都熟悉不熟悉?今日事情結束,不知道能不能請你領著我們兄妹兩個好好逛一逛?”

“當然可以。”

隨即在去往學校的路上,何平就興致勃勃的同陳玄參還有陳茵說起了首都城有名的一點景點。說了一大通之後,何平轉頭看向陳玄參問道:“這位同誌是明天就要離開了嗎?”

陳玄參點點頭。

“不知道是幾點的火車票?”

“早上八點半。”

“那你早些起來,或許能趕上□□的升旗。彆的景點你下次有機會來再去也是一樣的,隻是這升旗卻是難得的不該錯過的儀式。”

陳家有一台收音機,陳玄參也從收音機裡麵聽過□□廣場升旗儀式的莊嚴,原本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想法,隻是這會兒被何平這麼一說,心潮便起伏澎湃起來。

他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陳茵也跟著點點頭,說道:“明天我也一起來。”

三個人一塊兒走著,陳玄參又問了何平一些彆的事情,三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不少。何平領著陳茵去報到處報到,隨後又去領了其他的東西,這才前往宿舍整理內務。

宿舍裡另外三個人已經到了,她們看到陳茵全都十分驚訝。

一個剪著一頭俏麗短發的女生朝著陳茵走了兩步,而後說道:“我們之前就在猜測我們這最後一位室友會是什麼樣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小。你好,我叫柳珍珍,今年二十一歲,應該就是我們宿舍的大姐了,往後我們就是舍友了。”

接著另一個年紀小一些,性子瞧著還有些跳脫的女孩子上前一步,說道:“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兩三歲呢,那我就不是宿舍裡最小的了。你好,我叫肖丹桂,今年十八,往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剩下來最後那一位女生,神色間看起來有些冷淡,“你好,我叫吳雲,今年十九,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我叫陳茵,今年十五,往後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肖丹桂眼睛亮晶晶的,口中卻是滿滿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