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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紅英 橘子霜 4948 字 6個月前

裡不滿,臉上卻掛著笑,“那敢問公主,當日可有在膳房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並無,夜深宮門下了鑰,我隻是買通了膳房的小內監,讓他每日給我留些飯食在窗下。”

貴妃又派人去曲蘭台當麵對質,將姚嬤嬤一乾人等都審問了一遍,證實趙妧所言不虛。

禦膳的線索到這裡就斷了,趙嫣和趙妧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料想自己應當已經脫離嫌疑了,就要告退時,外頭陶宮正重新帶了人進來。

“娘娘,臣已經拿到了口供……”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暗了下來,今夜無星無月、天色黝黑,從燈火通明的含光殿望出去,外麵是黑魁魁的宮城,宮女帶她們進了偏殿用膳,服侍她們用膳,衣香鬢影來回晃動。

趙嫣用帶著花瓣的銅盆洗過手後立馬局促不安起來,眼睛一直透過屏風往正廳看,趙妧不解問:“看什麼?快用膳吧,你的病都沒好利索。”

“放心吧,我已經好全了……皇姐,你說她們找到鐲子的主人了嗎?”

趙嫣害怕自己闖禍連累蘇玉卿,想著若是娘娘問起,她就一力擔下來,反正東西是她搶的,也是她弄丟的,左右跟蘇昭儀的妹妹是沒什麼相乾的。

對!就這麼辦!

待想通後,她立馬高興起來,接過宮女盛的湯,拿起勺子舀了送進口中,鹹鮮滋味的火腿配上清脆爽口的嫩筍,這比她喝過的任何一碗湯都要好,瞬間眉開眼笑起來。

看她笑得沒心沒肺,隻顧埋頭吃飯,趙妧便悄悄掀開麵巾一角,全程避著人吃飯。

殿裡,陶宮正仍在回稟,“兩人都指認是穆婕妤拿財寶收買,在他們的床底下不止發現了這兩隻手鐲,還有其他……這些年她同蘇昭儀一直明裡暗裡有過節,口供已經簽字畫押……”

“翠微宮的花房宮女丹珠親口指認,證據確鑿,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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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更得太慢了……我道歉!我反省!再也不敢了!!

第5章 春雷

雖折騰了半日,但吃飽喝足、養足精神的趙嫣第二日晨起時就感覺身體已經大好,貴妃請太醫給她開了藥方,重新分配了宮人照料,回到曲蘭台後又過了兩日,總算是恢復到從前的活蹦亂跳。

這日用早膳的間隙,宮裡各處就陸陸續續打發人來添置傢俱、裁量衣物、更換床帳被子,曲蘭臺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其他人也都出來瞧,連灑掃的小宮人腰板都挺起來了。

“奴婢奉娘娘口諭前來添置些物件,若公主還有什麼需要奴婢去辦的,儘管叫人來內務府要。”

趙嫣同趙妧一道坐在桌前用膳

內務府的太監一向狗眼看人低,平日要什麼東西都是要推三阻四的,突然這麼殷勤,趙妧將信將疑問出口:“那就勞煩諸位公公了,最近宮裡可是有什麼喜事?”

“不是宮裡的喜事,前幾日蘇昭儀小產,向陛下求了恩典,留了自家妹子在宮裡陪著。又聽說昨日西北大捷軍報傳回京城,蘇家大公子不日班師回京,現在正在商量城門獻俘的日子呢!”

另一小太監補充道:“可不是,早上旨意傳遍闔宮,蘇昭儀晉為淑妃娘娘,封蘇小娘子為司籍女官,負責教導諸位公主功課。”

聽到這裡,趙嫣才從睡得迷瞪瞪的清晨中回過神來,她剛大病初愈,聲音還是蔫著的,“女官?那她是要搬來曲蘭台嗎?”

“這奴婢就不知了。”小太監收拾好後領著人退了下去。

這兩人她們已經明瞭宮裡蘇昭儀小產了,但趙嫣年紀小,尚未如何曉事,隻知道有個娘娘沒了自己的孩子。

她自顧自用著膳食,略微用她那不太靈光的腦袋在心裡琢磨了下,既然上次未出什麼大事,想來也無甚要緊的。

倒是趙妧憂心忡忡地前後思量了半天。

晌午過後,趙嫣從午覺中被人推醒,得知是貴妃娘娘叫她過去,她很順從地穿了衣裳,臨出門前想起問了一句:十二皇姐不去嗎?

得到貴婦隻召見了她一人的消息時,沒來由地感到些不安。

走在路上才發現,不知何時,天悶不做聲地下了場小雨,微微潤酥了地麵。正是落英繽紛的季節,宮牆邊的行人道上滿是狼藉的粉色花片,有些便沾掛在平鋪的碧草上。枝頭隻有幾片梨花雪白的殘瓣,桃花早落盡了。

四月的細雨,忽晴忽落,天上薄薄一層烏雲,層層疊疊中透出一線明光,映照地上人影淡淡。

趙嫣一進到含光殿,裡麵龐大的陣仗頓時嚇住了她。

正殿中央高坐著她素未謀麵的父皇,也是楚國的陛下,他的左右侍立著各色的人,地上烏泱泱地跪倒一大片。

帶她進來的小太監匆匆忙忙小跑上前,禦前的人立馬上報帝王,皇帝上手一揮,袖子在空中劃了一下,略帶些懶散閒適的聲音響起:“哪個是朕的小十七?上前來我瞧瞧。”

趙嫣明白這是在叫自己,於是戰戰兢兢邁動著步子穿過地上跪匐的人群,但是跪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不想踩到他們的手、頭髮,甚至不想踩髒他們的衣服。

隻能一點點小心挪動著,這動作就顯得尤為滑稽。

趙琮坐在高位,難得打量這個毫無印象的女兒,像是什麼有意思的遊戲一樣,看著她小小的身軀單薄得像一張紙一樣,低著頭走過來走過去。

他覺得有意思極了,抬手打斷了何太監欲開口吩咐幫忙的動作。

滿室寂靜,隻是等一個孩子走到她父親的麵前。

窗外雨好像又要下了,天光黯淡,樹影投到殿裡,打在人們身上,淡得出奇,宮人拿來幾掌燈,照亮一隅。

“你也是朕的孩子?”趙琮眼神饒有興味,歪著頭咂摸兩下,轉頭看向何太監笑著道,“大伴,你看她確實與朕長的相像。”

何太監笑眯眯答:“陛下,這是您的孩兒,自然跟您長得像。奴婢雖不曾生育過,卻也知道,孩子像父親,天經地義。”

皇帝被這番話說樂了,笑了兩聲,爽快道:“給她坐。”

有宮女搬了椅子進來,放在右下首階前。

趙嫣小心翼翼坐下,才敢抬頭看皇帝,母妃從未與她提過這個人。宮裡也有不受寵的公主會在年節的時候,拜年賀壽或是妃嬪扯孩子做由頭去尋皇帝。但杜才人並不爭寵,因此趙嫣隻在年節上遠遠拜過一兩回。

他們確實長得像,皇帝年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相貌俊朗、風流倜儻,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上位者的氣度不凡,氣質卓然不群,偏偏沒有上位者的威嚴與淩厲,反倒十分隨意。

趙嫣五官出色,專撿皇帝好看的地方長,因此說不上來哪裡像,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父女。

這座殿裡趙嫣隻認識三個人,一個是陪坐在皇帝身邊的貴妃,另一個是跪在地上的陶尚宮,最後就是站在左邊一位夫人身邊的蘇玉卿。

她和她身邊慈眉善目的夫人也很相像,趙嫣多看了兩眼。

主座上大笑出聲,指著蘇玉卿問趙嫣,“你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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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嫣原本隻是偷看,一下被抓了個正著,愣愣點頭又搖搖頭,“認識,但是不太熟。”

她眼神清澈乾淨,顯得無辜可憐,煞是可愛,皇帝起了逗樂心思,“看來的確不熟,她可指認你了,說你前幾日晚偷偷跑去禦花園了。”

這倒是真的,趙嫣也沒否認,點了點頭。

她去禦花園不為別的,隻是嬪妃棺槨進殯宮,隻有在禦花園的東來亭才能看上一眼。杜才人生育公主有功,是要葬入妃陵的,也就意味著此生她們不能再見了。

她照實說了,皇帝便問:“那你見著你母妃了嗎?”

他不記得杜才人,但不妨礙他覺著這孩子有些意思,脆生生的嗓音回蕩在殿內,“見著了,我看著他們走的。”

她在東來亭等了一夜,看著杜才人的棺槨出了宮。

皇帝問她的時候,她眼神小心翼翼地往蘇玉卿的地方飄。

她當別人看不見嗎?蘇玉卿心內腹誹。

果然,皇帝很快發覺,“你看她幹什麼?人家也沒冤枉你。”

趙嫣根本聽不出來別人的逗弄戲語,她當了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眼神呆愣愣望著蘇玉卿,像要盯個窟窿洞出來。

趙嫣懵懵懂懂開不了口,跪在地上的穆婕妤卻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終於鼓起勇氣搶白,道:“陛下,十七公主既在禦花園等了一夜,怎能沒印象,必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宮女誣衊臣妾。求陛下明察。”

跪在角落的丹珠聞言不停磕頭,“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不敢蓄意欺瞞。”

趙嫣這才循聲看去,她有好些天沒見過丹珠了,猛得一看竟然認不出這是她,血汙沾濕頭髮打結成一綹,身上衣裳碎成破布掛著,露出的肌膚上遍佈傷痕,條條橫陳,觸目驚心。

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徑直道:“父、父皇,我還沒說完,”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在她的身上,趙嫣吞吞吐吐道,“穆娘娘同一個男子見麵,蘇娘娘來了後,穆娘娘還讓他藏到了亭子下邊的太湖石裡。”

皇帝頓時怒不可遏,“毒婦!你如此%e6%b7%ab/亂,竟還要殺人滅口,當真是禍亂宮闈,以後你就在冷宮待著吧!”

“不!不!陛下,是直殿監的太監,臣妾沒有,臣妾隻是受了錢,求陛下饒命!”穆婕妤歇斯底裡起來,指著趙嫣罵著撲上來,“她、她是杜文鶯的孩子,她在害我!”

她絕望地哭喊著,幾次掙紮開被綁著的手。

外頭濃黑的烏雲滾過,雲層間乍現亮光,像幾條銀蛇追逐翻騰,遠處天地間悶聲轟隆,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聲春雷,來得很遲。

穆婕妤目光一轉,眼裡一道刺目寒芒閃過,轟隆隆雷聲響起。趙嫣的領子被猛地揪起,往上一提,雙腳登時懸空,%e8%83%b8腔勒緊呼吸不得,“你小小年紀就會裝傻騙人,你跟你娘一樣不得好死。”

“咳咳,”趙嫣眼淚湧出來,大口喘著粗氣。朦朦朧朧中聽見有人喊:拉開她……

等回過神來,蘇玉卿擋在她的麵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