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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白鴿 胡言亂魚 4329 字 6個月前

歹地走向了他們。

烏圖爾眉頭擰得更緊。

“守衛在哪,拴好他!”他轉頭命令道。

隨著他的吩咐,齒輪轉動的速度瞬間加快,鎖鏈立即收緊,將囚犯牢牢鎖在背後的牆上。

“彆生氣嘛,烏圖爾,看他一次次走向我們,又一次次被拖回去,不是很有意思嗎?”凱爾捏著他的肩,側仰著頭看他。

“請原諒,陛下。”烏圖爾將右拳抵在%e8%83%b8口,“他太臟了,我怕他碰到您。”

凱爾哈哈笑著,搖頭:“不會的,我們隻要站在這條線外,他永遠碰不到。這是斯坦尼地牢最絕妙的設計,你瞧……”

凱爾左手抬起。

“咚”、“咚”的悶響在狹窄的空間響起,碎石塊從頂上滾落,兩人腳下的地麵不斷震顫,就在烏圖爾以為發生了地震,想要帶凱爾逃離時,他左後方的牆壁轟然倒塌。

接著,是右後方。

斜前方。

無數間構造相同的地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呈現在他麵前。囚犯的絕望的沙啞的嘶吼,瞬間灌滿他的耳朵。

“看。”凱爾隨手指向一間關押著女囚的地牢,在那條代表著“安全”的白線之後,擺著一團小小的繈褓,嬰兒粉白的小手正在空中揮舞。女囚掙紮著衝到嬰兒麵前,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嬰兒的刹那,被鐵鏈無情拖回去。

“那是她的寶寶。”

凱爾解釋道,又隨意指向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在他麵前擺放著,則是一堆金子。金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迷人的光線,而男人雙眼也發出貪婪的光芒,隻是他那蘿卜條一般粗短的手指始終距離金幣有一個巴掌的距離。

凱爾發出惋惜的“嘖嘖”聲,又走向一個正在費儘心思夠著乾麵包的小男孩。讓烏圖爾驚訝的是,這個小孩的指尖竟然碰到了麵包邊緣。

麵包被男孩一碰,左右搖晃了一下,向小男孩的位置翻了個麵。

與此同時,男孩被重新拖回原地,但他又立刻向前奔去。

烏圖爾甚至可以看清男孩臟兮兮的臉上綻放的笑容。

但就在男孩抓住麵包的時候,一隻鋥亮的黑皮靴踩在了上麵,連帶著男孩的手。

齒輪當即卡頓住。

凱爾回頭,向烏圖爾挑挑眉:“你瞧,越過了線,他們就能碰到了。”

男孩還在掙紮,惡毒的咒罵從他嘴裡吐出,烏圖爾不耐地皺起眉頭,猩紅色劍光閃過,斷了手的男孩尖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齒輪再次轉動,鐵鏈緩緩收回,地麵上拖出一道鮮紅的血跡。

“我還以為你的目標是他的喉嚨,‘割喉者’烏圖爾。”凱爾抬起腳,用鞋尖把麵包踢到白線之後,觀察著那隻斷手。

切口平齊,斷口處恰在掌根與腕骨相連之處,真是精妙詭異的劍法。

“死亡是解脫,陛下。”將鏽劍上的血跡擦乾,單手收回劍鞘之後,烏圖爾無辜地聳聳肩,“我能看出來,這是您為這些囚犯精心製造的煉獄。讓他們活著,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果然,最了解我的隻能是你,我親愛的公爵大人。”凱爾揚手,那些憑空出現的囚籠立刻消失,兩人又站在了最初的位置。

被綁在牆壁上的犯人,在看到他們身影出現的同時,又發出了難聽的噪音:“Ulysses,你被魔法控製了。不要害怕,我在這裡。Jer veir soteria, von jier Soteria.”

那拗口的音節,像是古老的祭司在向神祈求賜福時,從喉嚨中憋出來的短促呐喊,夾雜著奇怪的震顫聲,在烏圖爾大腦中嗡鳴著。

“Miar Ulysses……”

“Mimo Lange……”

烏圖爾甩甩頭,試圖將那聲音從大腦中甩出去,但他的%e8%83%b8口猛地一疼,像是被針紮進了心臟,雙眼一黑,跪在了地上。

“Ulysses!”那低沉的呼喚終於停止,轉而變成暴怒的嘶吼,“凱爾,你對他做了什麼!”

“讓他看清自己的處境而已。索帝裡亞,不要害怕,我很愛他,不會像你一樣傷害他。”凱爾扶起烏圖爾,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肩膀,“你、聖庭、就連他自己的父親都在利用他,是我讓他看清了你們醜陋的真麵目。在黑澤大陸,隻有我是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不為占有,不為利用。”

“反倒是你,索帝裡亞,你讓我很是好奇。”

凱爾招招手,一股墨汁似的液體從地麵湧出,惡魔塔托斯的身影閃現,他將“烏圖爾”推到惡魔懷裡,繼續道,“舊神約裡從來沒有對‘索帝裡亞’這個稱呼的記載。你不是惡魔,也不是精靈,顯然你也不是人類。但你的魔法讓塔托斯都忌憚,你的力量足以你支撐在沒有契約的狀態下從苔爾冰原趕回斯坦尼。你到底是……什麼?”

索帝裡亞並沒有理會他,雙目緊緊追隨著惡魔懷裡,那個本該屬於自己的愛人。

惡魔將一隻手按在他的頭頂,他立刻輕歎一聲,身體軟綿綿的攤開,臉色也不再慘白。

“如果我猜錯了,你大可及時糾正我。”凱爾並不在意索帝裡亞對他的無視,“‘Lange’一詞並非上古語,而是源自最古老的祭祀禱詞,那句咒語我記不清了,但大意應該是‘神啊,請賜予我永世的伴侶,我必將靈魂獻與其,不離不棄’。Lange——命運賜福的伴侶。我的烏圖爾,是你的伴侶?可是,我從烏圖爾的記憶中得知,他是愚蠢的菲諾·克萊斯在陰差陽錯下,獻給阿菲波斯的命運之子。”

凱爾的嘴角得意地揚起:“就算舊世界的守護神快要死了,你們這些誕生於魔法的生物又怎麼敢和阿波菲斯搶奪情人?所以答案隻有一個,索帝裡亞,你就是……”

“我感受到契約之鏈已經削弱。塔托斯,十天之後,你將重獲自由。”默不作聲的索帝裡亞突然說道。

空氣有短暫的凝滯,連凱爾掛在嘴角的笑意也變得僵硬。

“不要妄圖挑撥我和陛下之間的關係。”塔托斯聲音低沉,提著烏圖爾的後頸,將他拎在半空,“你會後悔的。”

烏圖爾麵色漲紅,但他卻毫不掙紮,像個任人擺布的玩偶。

塔托斯發出頑劣的笑聲:“他很聽話,在陛下`身下的時候也是……”

“閉嘴吧塔托斯!”這次輪到凱爾聽不下去了,“你以為我的腦子裡像你一樣隻有這種低級的欲望?”

塔托斯聳聳肩。

“十幾年前,阿波菲斯落入了老菲諾的陷阱。”凱爾說道,“十幾年後,索帝裡亞被關進了斯坦尼的牢籠。你還真是個癡情種。”

索帝裡亞再次陷入沉默。

“不,這不可能。”反倒是惡魔率先打破了短暫的尷尬,“阿波菲斯沒有形體,他從來不會在任何種族麵前顯現真麵目。索帝裡亞,不,薩波爾這張臉,明明就是我熟悉的繼承了愛欲力量的精靈……”

“閉嘴吧塔托斯。”凱爾第二次對惡魔說道,“你這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一提到舊世界,你就像頭熊一樣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

凱爾低聲咒罵著,卻並未發現惡魔眼睛一閃而過的慌亂。

“Al Amio……”惡魔無意識地喃喃。

索帝裡亞抬起頭,寶石藍的雙眸平靜似海。

“加固這裡的魔法封印,加固鎖鏈。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凱爾忽然說道,“用儘一切辦法,我要知道老菲諾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將神族困在地底那麼久。塔托斯……”

被叫到名字的惡魔回過神來。

“你也不準再進來,知道嗎?”凱爾一字一頓地問道。

惡魔先是一愣,繼而緩慢點頭。

“說話,我需要你的承諾。”凱爾開口,“用言靈。”

受言靈的束縛,賭咒者如果打破誓言,將會受到最可怕的詛咒。

惡魔再次看向索帝裡亞,右手攥拳抵在%e8%83%b8口,單膝跪在冰涼的地磚上:“陛下,我向你發誓……”

“陛下!”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塔托斯接下來的話,緊跟著不經通傳,一個身影風一般跑了進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後,王後暈倒了!”是宮廷總管多利身邊的小童。

“去找禦醫。”凱爾不耐煩地踢開他。

“醫生來看過了,他們說,他們說……”小童結結巴巴地,看看國王,剛想要擺出一個高興的笑容,但是在看見滿臉不耐的宰相之後,又立刻耷拉下臉。

這個消息對於帝國來說是個好事,但惡魔宰相卻一定會因此震怒。到時倒黴的極有可能是他這個送信的宮人。直到這個時候,小童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沒有人主動過來告訴國王陛下。

“有話快說!”凱爾不耐煩地催道。

小童一哆嗦,雙眼一閉,終於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王後她,懷孕了!”

第115章 破曉 5

米婭·穆德王後的寢殿中圍滿了人。

最外圈的是宮女,端著盛滿溫水的銅盆、冒著熱氣的餐盤、換洗下來的毛巾、抱著王後跌倒後換下來的衣裙;倒數第二層是貴族女官,嘰嘰喳喳討論著方才的驚心動魄,不時給滿臉蒼白的王後提供一兩句安慰。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感歎著伽曼帝國終於迎來了繼承人。

再往裡則是黑袍醫師,表情嚴肅地與同僚討論為什麼王後會在孕早期昏倒,專心致誌地研究著應該研磨何種草藥、搭配何種飲食。

偌大的房間裡,人多得像是擠在罐頭裡的沙丁魚,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那嗡嗡的議論卻像是在屋子裡擺滿了蜂巢。

“都給我滾出去!”

一個不大的聲音響起,人們像是被捏住了喉嚨,嗡鳴在下一秒瞬間停止。

“陛下,王後的身體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宮廷總醫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見證了太多伽曼子嗣的誕生和死去,就連凱爾都是他親手接生的,因此比其他人更得國王的寵信。

“都、給我滾出去。”凱爾坐在床邊的紅木椅子上,看著總醫師皺巴巴的臉,眼中沒有半點“即將為人父”的喜悅,“需要我重複第三遍嗎?”

“不不陛下,我立刻走。”醫師慌忙地收拾藥箱,磕磕絆絆地逃出寢殿。

大門被宮人靜悄悄關上。

凱爾揉揉眉心,拇指食指在眼皮上輕按著,陷入沉思。寢殿西牆的拱形窗被塔托斯打開,清爽的空氣灌進屋子裡,他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

“我親愛的妹妹……”凱爾前傾身體,雙臂架在床沿,盯著躺在被子中的米婭,“米婭,我的妻子,伽曼的王後,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自從看見哥哥進來後,米婭的身體就開始了顫唞。

她懷孕了。

帝國的王後懷孕了,這本該是件好事。

但米婭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是王室血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