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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白鴿 胡言亂魚 4388 字 6個月前

呻.%e5%90%9f。

“漂亮的小鳥,折斷你的羽翼,打斷你的雙腳,你還能飛得起來嗎?”

烏爾蘭碩大的身軀壓製著尤利斯,他粗糙的手掌在尤利斯赤摞的%e8%83%b8膛惡劣地撫摸,像是在刻意羞辱,“紅色的頭發,多麼罕見,你這樣的尤物死在鬥獸場太可惜了。如果你現在向我投降,我不會殺死你,隻是我希望你今晚能夠出現在我的床上。”

烏爾蘭狂笑著,血液染紅了他的牙,就像地獄食人的惡魔。

“見鬼去吧。”

尤利斯迅速抽出壓在身下的右手,將匕首自肋骨處斜向上刺進烏爾蘭的身體。

可是,尤利斯睜大了眼,他看著僅僅插進一半就怎麼也不再向前的匕首——人類的肌肉到底是如何鍛煉到連匕首都無法刺進去的地步的?

“不識好歹的小子!”

隨著烏爾蘭的一聲爆吼,在幾乎讓他暈厥過去的劇痛中,尤利斯看到自己的小臂以根本不可能的角度翻折了過去,他的手背軟軟貼在胳膊上,皮肉被尖銳的斷骨刺穿,赤紅的血像地獄之火,灼燒著他的皮膚。

緊接著,一雙大手掐住了尤利斯的喉嚨,他甚至已經聽到了頸骨的哀鳴。

但是,角鬥場中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驚叫,由無數男人女人統一自發發出的“boo——”的長聲占據了角鬥場。

尤利斯感覺到掐著他的那雙手稍稍鬆開了點,他劇烈地咳嗽著,茫然看向觀眾席裡那無數張陌生麵孔向他投來的憐憫與惋惜,以及他們伸出的向上的拇指。

那是求情的手勢。

一對一的生死決鬥,如果落敗的角鬥士得到了觀眾或者王公貴族的偏愛,那麼這名角鬥士的確有可能獲得活命的機會——隻要國王同意。

“漂亮的小鳥,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所有觀眾都在祈求著讓角鬥士活下來的場麵。”

烏爾蘭低聲說著,他的眼睛裡仍然閃著仇恨之火,但角鬥士若是違背了觀眾的意願,就不會再有人想要欣賞他的比賽。而沒有觀眾喜愛的角鬥士,對於學院來說那還不如直接死掉。

烏爾蘭不敢冒這個險。

觀眾們仍然在祈求著,數萬人的目光都向二樓看台那個高貴的白色身影彙聚而去。

此時隻需要國王一聲“仁慈”,他們喜愛的角鬥士就能撿回一條小命。

尤利斯單膝跪在沙地上,他並非在跪拜國王,而是在向奧神祈求原諒——為他即將要做的事。

年輕的國王享受著他的子民的希冀目光,慵懶而優雅地從天鵝絨躺椅上坐了起來,心不在焉地理了理捎帶褶皺的披風,而後將右臂平伸向前方。

拇指向上,則敗者活,拇指向下,則身首異處。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國王的決定,就連烏爾蘭也抬起了頭。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國王饒他活命,那麼他將在晚上用武力再次征服這隻小鳥,讓他徹夜歌唱——小鳥低沉沙啞的嗓音彆有一番趣味。

尤利斯猛地一咬牙,扭頭叼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左手迅速抬起,寒光閃過,烏爾蘭暴露在空氣中的喉嚨,裂開了鮮紅的縫隙。

烏爾蘭雙眼圓瞪,不可置信地看著偷襲他的尤利斯。尤利斯抬起右腿狠踹在他的%e8%83%b8膛,把這熊一樣的角鬥士掀翻在沙塵裡。

單膝跪在地上,尤利斯並沒有抬頭看向國王,他的嘴唇仍在囁嚅,那是他在念誦贖罪的禱語。

“哈哈哈!”一片靜寂中,看台上的國王發出刺耳的爆笑。

隨之而來的,則是觀眾越來越大的嗡嗡聲,“背信者”、“偷襲者”的唾罵不絕於耳,有些激憤的,忍不住把吐出來的葡萄皮扔進了場內。

“角鬥場最英勇的戰士,當之無愧的死亡使者,這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紛亂嘈雜的謾罵裡,國王飽含興奮的聲音格外突出,“負責人在哪裡?把他帶過來,我要獎賞他。”

尤利斯的身體晃了晃,他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臂,疲憊地扯開嘴角。

賭贏了。

第12章 困獸 12

鐵門再次拉開,奴隸們訓練有素地進入角鬥場地,兩人一組把沙地上殘缺的屍塊搬走,其中有四個奴隸向尤利斯的方向走來,沉默著將他抬上擔架。

經過鐵門的時候,尤利斯感覺自己停了下來,在他的眼睛適應地下通道的昏暗光線之前,萊恩陰沉的聲音就率先響了起來:

“死亡使者,真是厲害的手段啊。你尚未舉手投降,觀眾們雖然向國王請求仁慈,但嚴格意義上講,這場角鬥仍舊沒有停止。

“勝負未分,你隨時可以殺死對手反敗為勝……”

尤利斯閉著眼睛。

從他的%e8%83%b8腔中發出拉扯風箱時的殘破聲響,喉嚨不斷往上湧著血腥氣,應該是被烏爾蘭扼傷了。

聽不見回答的萊恩似乎越發憤怒:

“奧神在上!你如果不殺死烏爾蘭,那麼獲得榮耀的將是兩個人!”

聽到奧神的名諱在這罪惡之都中,被一個以吸人血為營生的人輕飄飄的說出口,尤利斯猛地睜開眼睛:

“光憑這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你告發,明天你的屍體,就會在依諾廣場上跳舞!”

尤利斯沙啞的聲音因稍帶鄙夷而略顯尖銳,在這狹長幽暗的地下通道裡回蕩,像是魔鬼在耳邊竊竊私語。

萊恩的臉色立刻一變。

斯坦尼城的依諾廣場,在從前是焚燒女巫和瘋子的處決地,但是在神殿被推翻、國王凱爾叫喊著信奉惡魔之後,懸掛的屍體則變成了那些硬骨頭的奧神教——也就是所謂聖教的追捧者。

尤利斯審視著這個可悲的叛神者。

斯坦尼城中的大部分城民,或許都像這個萊恩一樣,都是曾經接受奧神祝福的自由子民。

可是在伽曼國王的常年壓迫下、在主動墮落者的威脅下,不得不屈辱地拋棄信仰,最終迷醉在欲念的深淵。

這些人,還有救。

尤利斯不得不感歎,神使派自己來到斯坦尼城的決定太過英明。

奧神的光芒隻是暫時被惡魔過於猖狂的力量遮蔽住了,隻要能夠找到凱爾國王與惡魔簽訂的契約種類,聖庭就可以因圖索驥,找出破解辦法。

而他,尤利斯,能夠成為這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能夠成為神手中劈開黑暗的劍,該是多麼大的榮耀!

萊恩不再說話,奴隸們一路把尤利斯抬到角鬥士們的休息室。

這間屋子在比賽開始前,還擠滿了二十九個壯漢,但是現在卻空空如也。

休息室除了有用於存儲衣物的木櫃、暫時歇腳的軟質長凳,還和一間能同時容納十個人沐浴的蓄水池相連接。

此刻,這間更衣室水汽蒸騰,顯然預先換好了水。

麵見國王與貴族,總不能一身的黃沙和鮮血。

萊恩拍拍手,最開始在野獸口中幸存的兩個女孩走了過來。

麗薩跪在水池邊,用沾濕的毛巾替尤利斯擦掉臉上的血汙,另一個女孩輕手輕腳地幫尤利斯卸掉鎧甲。

尤利斯想要自己擦洗,可他的大腿和手臂都骨折了,稍微一動就疼得眼前發黑。

他隻能仰躺在池子裡,聽憑這兩個少女擺弄自己赤摞的身體。

“你就像是個謎語,死亡使者。”

萊恩在水池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他頗有興致地欣賞著尤利斯精壯修長的身體。

他敢下注,兩個小奴隸的耳朵一定不是被水汽蒸紅的,她們早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要是尋常的角鬥士,恐怕早就把她們壓在身下儘情征服了。但死亡使者隻是閉目躺在水池裡,他兩腿間的家夥毫無動靜。

甚至對他親手救下的女孩也沒有半點心思。

信奉奇怪教義的禁.欲主義者,萊恩這樣斷定了。

“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能讓烏爾蘭受傷,也沒有人能讓觀眾如此狂熱,又如此唾棄。”

說著,萊恩笑了幾聲。

尤利斯聽出他的嘲諷,也咧開嘴角笑了笑:

“萊恩先生,如果我不殺烏爾蘭,您不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我還能活著出現在您眼前吧?”

“國王會饒恕你的。觀眾的呼聲那麼高,他隻能順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烏爾蘭被騎士先生的力量所傷害,是必死無疑的。而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以謀殺少女取樂的國王來決定。

尤利斯睜開眼睛,他黑黢黢的瞳孔盯著萊恩,嘴唇囁喏,但最終還是沒給自己分辯。

想要讓凱爾相信自己,不如先從讓身邊人懼怕他開始。

果然,在他的凝視下,萊恩的臉色開始變白:

“死亡使者……請饒恕我。”

萊恩幾乎跪倒在水池邊。

所有人,都懼怕著尤利斯這雙屬於地獄與黑暗的眼睛。

“國王在召見我。”尤利斯啞聲說著。

“當然。”

萊恩急忙把守在門外的醫官叫了進來。

簡單地正骨與固定枷板後,醫官讓尤利斯喝下一杯灰黑色聞起來像是泥土的水,說是可以促進骨頭的生長。

“草木灰?”尤利斯問。

“是的。”醫官垂著腦袋,不敢和尤利斯對視。

在尤利斯麵無表情地把這杯帶著泥漿味道的水喝光後,萊恩揮退了抱著盔甲的小女仆。

他抖了抖自己手臂上那件鑲有藍色底紋的煙紅色羊毛長袍:

“麵見國王與貴族,當然不能失禮。”

不知道為什麼,相比於笨重的盔甲,萊恩覺得這位靠偷襲取勝的卑鄙角鬥士更適合華貴的服飾。

當然,這句話他沒有告訴尤利斯。

這位美貌少年雖然傷的不輕,但萊恩敢肯定,聽到這句近乎於羞辱對方過於陰柔的話後,尤利斯一定會直接掐斷他的脖子。

尤利斯看著萊恩親手為他扣上鑲著紅寶石的腰帶。

“你一定會受到貴族夫人的喜愛。”

萊恩的臉上又掛起那個曖昧的笑容了。

事實證明,萊恩的確懂得如何討好斯坦尼的貴族。

尤其是那些用羽毛扇把自己的臉擋住,一邊口中討論著“偷襲”、“卑鄙”,一邊偷偷摸摸地透過縫隙觀察他的貴族小姐。

柔軟的紫色天鵝絨躺椅鋪著涼墊,年輕的國王無聊地看著鬥獸場內正在表演的歌劇,而尤利斯則靜悄悄地拄著拐杖,和國王的眾多侍臣站在一起。

這些侍臣都是十一二歲的男童,眉毛月牙一般彎著,細長多情的眼睛不時瞟一下國王,再瞥一眼尤利斯。

他們的身體纖瘦輕盈,交頭接耳時,動作會帶上點故作的柔%e5%aa%9a。

尤利斯看著跪坐在年輕國王身邊的侍臣,他白皙的手在凱爾太陽%e7%a9%b4上輕輕揉著。

國王不時搖搖頭,似乎很不耐煩,那金黃色的卷發隨之晃動,頭上戴的黃金打造的三尖王冠卻穩穩當當。

綠柱石、黃瑪瑙、紅榴石……所有尤利斯見過的寶石,都被工匠以絕佳的工藝磨得溜圓,鑲嵌在王冠上。